糊口(1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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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的回答一脸理所当然。如果没有飘在水里的各种纸巾和卫生用品的话,她打扮精致的样子郑海川很愿意夸一句漂亮。

郑海川也没办法。接了活,要挣钱,那怎么的也得干下去啊?于是他只能叹了口气,套上鞋套找小姑娘借了双一次性筷子,先替她打理起卫生间来。

将处理好地面的污水暂时倒流到另外一个下水口,然后郑海川又花了小半个小时,才用手摇钢丝从堵住的下水道里掏出了几大把黑红色的头发。

好家伙。

要不是他大川不怕鬼,今儿晚上都要抱着小禾苗儿睡觉了!

这一缕缕的,简直比那啥贞子,还恐怖!

也正是因为这一单的缘故, 郑海川现在浑身上下都有点脏。毕竟下水道里除了头发,还混杂不少其他脏东西。

郑海川在来上门之前已经简单在楼下的公共水池边简单打理过了,但效果嘛,也就那样。因为他一直身处这个味儿之中,已经没啥感觉了,只是一直身处干净空气里的祁聿,闻着有点受不了。

特别是当郑海川把脑袋上顶着的工帽摘下,露出了那张祁聿睡着都能认得出的脸之后!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祁聿没忍住,拿湿毛巾捂住鼻子,感觉自己可能是被臭味儿熏得眼花了。

这算什么?

新型的麻醉剂?

吸入之后能致人眩晕产生幻觉?

诶诶诶?律医生?!

郑海川也是此刻才发现这家的房主人是谁。

哎呀,这不巧了吗?!熟人啊!也太有缘了吧!郑海川乐得一下就咧开嘴角,从上一单的郁闷中恢复过来,露出一口大白牙。

律医生,原来您住这里呀?!

郑海川高兴地像回到自己家似的,打望了客厅一圈,真心实意地夸赞道,这房子真好!适合您!

祁聿并没有回话,他还在消化面前这个人总是阴魂不散出现在自己周围的事实。

特别是在诸事不顺的今天,看到郑海川这副干了脏活还一味傻乐的样子,一种说不上来的烦躁涌上心头。

你是刚从粪坑里出来?

他忍不住话里行间就带了刀子。

郑海川闻言扭过头,立刻注意到了男人微皱的眉头下略带嫌弃的眼神。

哈哈,不好意思啊,有点熏。

他倒是没介意祁聿的话,自己还傻乎乎抬起胳膊自信闻了闻,是挺臭。

郑海川揉了揉鼻子,特别知趣儿的离祁聿远了几步,之前通下水道衣服上沾了点脏东西,对不起啊律医生。要不我把外套脱了先?

按公司的规定,郑海川他们这种接单的维修工在客户家是必须全程穿戴公司的服装设备的。一个是保证没有什么服务纠纷,第二也算是打打广告彰显专业。

但这是对陌生人而言。

在郑海川眼里,和他见过好几次的祁聿显然不是普通客户。

这可是他真心实意尊敬的医生,而且还救过他工友命的人!那能和一般人比吗?!

郑海川心里已经打算好了,今天这一单,不管律医生要修啥,他都不收钱!

哦,他好像又叫错律医生名字了。是不是该重叫一下?

郑海川张张嘴,本打算改口,但此刻祁聿已经有些不耐地朝着卫生间走去,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和一句随便。

郑海川目光跟随着祁聿挺拔宽廓的后背一同往前走,转眼就忘了改口的事儿。

他挠挠头,心里感叹道:原来这在医院天天看病的医生,身材还能练得这么好哩?除了比他白点儿,那背上胳膊上的肌肉,看起来也不少呢!

没想到律医生竟然是那些小姑娘嘴里那种那种叫做啥,哦,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男人!

肯定是每天跑上跑下查房做手术太锻炼身体了!

嗯,医生果然很辛苦!

祁聿走这么快在前面,一是想赶紧让郑海川闭嘴干正事,二是去临时套件衣服。

他没想到来的会是认识的人,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令他现在有些不自在。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在面对完全陌生的人时,很多情绪和自我都能够坦然释放,但如果是与认识的人打交道,就会下意识的就会收敛起一些内在的真实。

特别是面对一个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时。

只不过他这副样子已经被郑海川看在眼中了。

郑海川见祁聿在家这么随意,自然就非常大咧咧地想他俩都是男的,律医生肯定不介意,那自己也就脱了呗!

跑了一天这工服的确也不干净,别一会儿把律医生家给弄脏了!

于是,当祁聿先一步去隔间套上衣裤的同时,郑海川在客厅里,也将身上工服的拉链从头到脚非常顺滑地滋溜一拉。

脱得只剩下里面的白色背心和大裤衩。

第20章 没搞定

等郑海川走进卫生间,祁聿抬眼看到的就是青年一身小麦色的结实肌肉。

感情你是上我这儿洗澡来了吗?

祁聿很想这么嘴一句,但他还记得自己刚才的那句随便,只能又把话咽回肚子里。

算了,算他今天倒霉。

倒霉洗到一半没水,也倒霉遇上这么个不靠谱的维修工。

是的,祁聿并不认为郑海川能帮他把洗澡水的问题解决了。这人一看就是靠力气干活的人,搬砖扛钢筋还行,再多也就是比其他农民工会做饭那么一点点,但并不代表这人什么都会。

祁医生略带傲娇地在心里想:他都修不好,凭什么这憨子能搞定?

而事实的结果也的确令祁聿舒坦了。

郑海川真的没搞定。

嘶不应该啊?

郑海川放下扳手,踩在凳子上又将淋浴间外的热水器阀门重新拧了一遍。

只可惜他头都快转到360度了,也没发现问题在哪。郑海川刚才已经检查过所有的管道,也把其中一处容易积水垢的地方给清理干净了,按道理应该已经全通畅能出水的。

那个,郑海川蹲在小凳子上,有些讪讪地看向一旁的人,律医生,您确定不是小区整个停水了?

郑海川其实问这话,自己心里也没底。他毕竟才上手这工作,有的专业问题可能他以前没遇到过,现在也不敢打包票自己一定能修好。

你觉得呢?

祁聿都懒得回这话。言下之意就是:要真小区一起停了,我会闲得没事溜你个维修工来玩儿?

祁聿不知道的是几分钟后自己就会被自己打脸,他此刻还信誓旦旦,你修不好就下来吧,我重新叫个人。

哎哎,别啊,我再看看!郑海川急了,您放心,只要不是整个供水管爆了,我铁定能给您找出原因来修好!

本事不大,口气倒不小。

祁聿轻嗤了一声,却也没阻拦郑海川。

本来这就是这水管工的本职工作,不是么?

在刚才检修期间,郑海川已经十分自来熟地和祁聿聊上了天虽然这聊天大部分时间是单方面的但祁聿也因此被迫得知了郑姓民工从钢筋工到水管工的变身全过程。

奇了怪了,这保险丝也没断呢?

祁聿租住的这个公寓卫生间,是干湿分离的。两人此时正站在分隔处,郑海川站在凳子上检修,祁聿则靠在玻璃门旁。

卫生间空间就那么大,而郑海川人就这么撅着个屁股直直杵在祁聿面前,使得祁聿目光下意识就在他某些部位扫视了不少次。

带着医生对于人体的挑剔和审美,祁聿就算再毒舌,也只暗自啧了一声。

这农民工蠢归蠢,身材倒的确不错。比健身房那些硬练出腱子肉的,看起来要舒服不少。

就是屁股是不是太大了点?

我再看看水龙头,也许里面弹簧片卡住了。

郑海川检查完热水器,背对着祁聿的身体转了过来。他一边说一边从凳子往下蹦,因着板凳没有依托的地方,郑海川便伸出手借用了正好站在旁边的祁聿肩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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