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断章小说(56)(2 / 2)
那么我们来谈谈顾时洸的事吧。盛闻景摊手。
既然都聊到这里了,怎么能不多讨论讨论时下还未解决的娱乐新闻。
路边没什么人,盛闻景能够摘掉口罩与帽子,缓慢地沿着人行道走。
律师函是在我发病前几天寄过去的,但老实说,这是场注定败诉的官司。
抄袭与故意伤害,法院是以两桩案子受理的。
这也是律师团的建议。
他们提交第一份案件详情,是为了引起公众舆论,倒逼司法机关不得不受理此事。
第二份故意伤害才是重中之重。
盛总,您得找到证据。律师在提交第二份报告时,提醒盛闻景。
顾堂沉吟道:买卖合同至今保存在父亲那里,你想做的,只是引起舆论那么,故意伤害呢。
时间过得太久了,盛闻景做手术也都是在顾氏私立医院,医院里有没有留下档案都不好说。
以顾弈的手段,相信在蕊金杯决赛前,便已将所有证据销毁。
盛闻景只有在康复医院的验伤就诊报告,但这并不能证明,他的手就是被顾时洸所伤。
盛闻景一眨不眨地望着顾堂。
良久,顾堂道:我会尽力寻找当年的目击者。
只要顾堂肯帮,盛闻景相信能找到有关于舞台的蛛丝马迹。
如果当年的顾堂能够像现在这样,面对他的提议,不必再拥有那么多顾虑,是不是事情就能朝着更好的方向走。
并非变得像万花筒,从外朝里望去,即使繁华,却仍有种即将陷入疯狂的支离破碎。
父亲请了很多作曲家完成那首曲子,但我没能从他们的演奏中,听到属于你的琴声。
顾堂手机中一直保存着那首参赛曲的前半章,是之后他格外邀请钢琴家演奏的。
我想,如果是我自己来填那些已经被中断的残章呢。
他把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是想隐藏什么。
盛闻景停下脚步,抬手触碰到顾堂柔软的侧脸,以及带着冰凉的液体。
湿润顺着他的指缝一路向下,浸润指缝,扩散至他掌心的纹路。
盛闻景启齿:顾堂,其实那份没写完的曲子,前半段写的是和你相遇后,我每天都很快乐心情。
所以你会在旋律里,感受到很莫名但很汹涌澎湃的快乐。
如果具象化的话,像是夏天冰棒的味道,或者我们一起去挑选钢琴,我得到水晶钢琴模型那天的天气。
后来,是因为妈妈的病,让我意识到,这可能是我一生一次的快乐。
白天在病房接受现实,浑身都是消毒水味。而你似乎并没意识到,那个时候我,更需要的其实是陪伴。
你会买礼物送给我,会讲很多让我开心的笑话。但很像灰姑娘午夜十二点的舞会。翌日清晨起床,我仍然要面对数不清的病危通知书,恋爱很甜蜜,但我的苦太多了,没办法中和。
盛闻景从后拥抱顾堂,将脸贴在顾堂脖颈,低声:顾堂,我的过去,或者我们的过去。
已经完全没办法再弥补了。
就像那段残章,永远停留在十八岁。
别再试图编写它,这会让我感到,即使我已经走出那段阴影,你仍然会拉着我回到过去。
盛闻景已经没有力气再次认识新的人,付出新的爱。
他对顾堂,就像是喝醉酒的赌徒。
第一次赌输了,再次回到那个路口,还是会选择试探着,用全副身家,赌自己会赢。
顾堂唇齿间萦绕着苦涩,以及莫名的血腥。
直至舌头传来刺痛,他才发现,舌尖被自己咬破了。
他回身,颤抖着拥抱盛闻景。
那一刹那,仿佛同时拥抱住了那个懦弱的自己。
那个没办法保护恋人,只会躲进房间里,痛哭流涕,懊恼的自己。
第86章
顾堂在酒会上多喝了点酒,此时醉意正浓。盛闻景是为抽烟才下楼的,没带驾照,甚至连手机都没拿,想买解酒药,被顾堂拉住,提出找个地坐会。
恰好附近有个不大不小的公园,他们坐在长椅中,谁也没开口再多说一句。
盛闻景喜欢这样待着,但他身边很少有能安静下来的时候。
他选择的职业,以及通向的道路,注定沿途人声鼎沸,将再无隐私可言。
明明是需要表达的职业,但他在现实生活中,并不擅长说爱。
顾堂。盛闻景轻声,恐怕回家后,我就要被家人打死了。
嗯。顾堂点点头,将盛闻景的手攥在掌心,说:我可以带你回我家。
你家?
顾堂:我自己的家。
盛闻景乐了,也说:我也有家。
如果,我们能够共同拥有一个家庭,小景,你有想过吗?顾堂顿了顿,问道。
盛闻景神情微怔,很快反应过来,摇头坦诚道:没有。
其实他和顾堂的未来,有很多不确定性。
例如他和顾堂都是Alpha,注定无法像那些Omega般标记对方,标记在盛闻景的印象中,应该是最能表达爱的方式。
我将我余生的情绪都只奉献给你一个人。
我们共同感受喜怒哀乐,从日出直至日落,共享每一分钟。
只有Alpha与Omega结合,才能完全契合地体会这份情感。
小景。顾堂似是看出了盛闻景的想法,轻声说。
既然我们无法标记彼此,那么等你对这段感情厌倦的时候,也可以像从未发生过那样,从我身边离开。
话音刚落,盛闻景猛地起身,吓了顾堂一跳。
顾堂这话说得太极端,倒像有精神病的是他,盛闻景才是那个正常人。
盛闻景用手背贴着顾堂的额头,无奈道:感情有分有离,别搞得像是生离死别。顾堂,如果感情让你的智商降至极点,那么我才有可能真的对你失去兴趣。
盛闻景是标准的智性恋,外貌于他而言,或许是加分项,但远没有精神的契合来得重要。
他熟练地从顾堂大衣口袋里拿出手机,用指纹解锁,拨打司机的号码,请他来路口接自己和顾堂。
指纹是前几日,顾堂和他躺在窗边晒太阳时录入的。
周果大概还得气急攻心几日,等年后上班,被数不尽的病患折腾地没脾气后,盛闻景再择机回家挨揍。
他也不明白,为何非要在同一个坑中摸爬滚打,即使遍体鳞伤,还是要再栽进去,似乎只有将坑填平,才能避免重复的磕撞。
顾堂在B市的公寓装修很简单,是那种只会出现在电视剧里,只有美观,毫无储物空间的那种花瓶型装饰。
盛闻景趿拉着拖鞋,站在餐厅欣赏花瓶中粉白相间的花,指着花问:这是什么品种。
顾堂说了声等等,然后走到冰箱前,取下用冰箱贴固定的便签,周一是雏菊,周二今天是周五,山茶花。
冰箱里存放着足够吃三天的食物,各式水果足足占了大半储存空间,只剩下那么一点空地,还都是需要冷藏冰镇的酒。
电视机内重播联欢晚会,盛闻景稍微洗了点蓝莓吃,带着碗去书房找顾堂。
顾堂正襟危坐,手边是一叠未处理的公务,他用签字笔在空白A4纸写写画画,似乎是在写什么感言。
这是什么?盛闻景探头去看。
顾堂:邀请函。
邀请顾盛闻景蹙眉,疑惑道:顾时洸的生日晚宴。
因为抄袭风波,顾时洸不得不取消面向整个顾氏的生日宴,只在家族内邀请亲近的人,简单举办舞会即可。
有关顾氏二少的新闻满天飞,顾弈自然得藏着顾时洸,就连顾堂都很难见到顾时洸。即使他清楚,顾时洸大概在地球某个角落,继续过着挥霍无度的生活。
是顾家给予顾时洸富裕的生活,也因此彻底摧毁了顾时洸作为人的,最纯粹的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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