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便是渡海小说(2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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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净宁也没有停下来,一边走一边点了支烟,由着她追,嘴角似有似无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脸上依旧从容淡定。

温渝追了上来,也不管他的态度,跟在他身边,偏着头看他,自顾自解释道:还在生气啊?那天我真不是故意的,家里有急事赶回去,而且手机坏了。

林净宁面无表情。

温渝: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吧。

林净宁吸了口烟。

温渝:我知道我不对,就看在我也等了很久你也没理我的份上,给个面子?要不你说怎么办,只要我能做到。

她一直在说,话也是绵密。

尾音一落,林净宁停下来。

温渝愣是差点撞到他身上。

林净宁语气很淡:做什么都行?

温渝:

林净宁哼了一声。

温渝挤出一个笑,说到最后声音越小:那天真有急事,也确实很忙,我给你也打电话了,你没接,这也不能怪我吧?

林净宁看着她,没说话。

温渝有那么一刻觉得撑不住了,但鼓足勇气拉下脸来,再主动一次也不见得是坏事,这是她给自己的一次机会。一个人总会有冲动的时候,就像今天见到他,还是会心动。说到底这件事,总归是她的错。只是他们,都需要一个开口的契机。

马路上的汽车呼啸而过,带了一阵风。

温渝歪头看他:要不我给你买好吃的?

林净宁别过脸去,笑了一声。这一笑,很多事都没了。林净宁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看她一眼,声音低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温渝想了想说:三四天吧,五六天?

林净宁:

他脸色瞬间变淡,转身走了。

温渝还没有意识到怎么回事,跟在后面小跑,他步子大,她追的上气不接下气,还是得陪着笑,想不通这男的怎么变脸这么快。

过了马路是广场,有大爷大妈在跳舞。

温渝上前拉住他的西装衣角,林净宁的目光下意识的动容,过马路的时候还是刻意放慢了脚步,听到温渝说:这是西京广场,老人喜欢过来玩,游乐设施不多,但是占地面积大,有乘凉的阁子,清净朴素,建成有四十年吧,比我还大十多岁。

林净宁:

温渝抬手指向右边:那个是宜城最大的游乐园,大人小孩都可以玩,还有水上项目,最有意思的应该是他们的陆地迷宫,一般人根本走不出去,还可以体验玩偶装,就是穿上动物的衣服,这样的话游乐项目可以打七折,还能看到不一样的视野。

林净宁:

温渝看着他脸色稍稍缓和,又说:再往前走就是百汇街了,那条街至少有上百年的历史,算是宜城的艺术文化一条街,我就在那买的画。

那幅画注定了他们的相遇,林净宁后来想。他看着温渝,这个女孩子的身上有一种气质,上午还忧郁低落,到了傍晚你再看,她又活蹦乱跳,也不知道是怎么安慰的自己。

温渝想起了什么,又道:那幅画倒是挺不错。

很有她姐温寻的味道。

马路边上路灯亮了,温渝忽然又扯着他的衣袖,晃了晃道:这条街叫走马街,你知道为什么吗?传说明代正德皇帝游江南,就在这待了一会儿,结果丢了御马,从此以后,这条街便改名叫走马街。有意思吧?

林净宁淡淡笑了。

温渝跟在他的身侧,是看不见他的笑的,只是见他一点话也不说,有些气馁,说了两句,慢慢的不说了。

结果拐了个弯,听见林净宁道:那条街叫什么?

温渝:

就这样又和好了。

他们走过长长的街道,穿过马路,红灯停绿灯行。他穿着西服走在前面,温渝一路小跑跟在旁边,白衬衫束在裙子里,被风吹的鼓动,黑色的帽檐挡着侧脸。这是林净宁余光里温渝的样子。一个走着,一个追着,夜晚来临的时候,远远看过去,像是两个人在散步,不急不慌,不厌不倦。

距离太近,还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温渝想了想说:拢翠园的菜确实很好,但是酒其实不怎么样,你们这些人去那儿大都是谈事,喝不出什么,还特贵。

林净宁步子放缓,道:我们这些人?

温渝抿着嘴巴笑。

林净宁说:你以为真是谈事去了?温渝收了笑。

林净宁说:谈的不是事儿。

那是什么?

林净宁说:钱。

温渝唏嘘。

这条走马街好像很长很长,怎么都走不完似的。温渝看到前面不远处的路口,转移了话题道:你听过郑融的红绿灯吗?

林净宁看她。

温渝说:每次看到红绿灯都会想起这首歌,词很好,调子也好听,就是听起来像是离别,有点伤感。

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注意前面过来个自行车,下意识地去躲已经晚了,还是被林净宁眼疾手快拽到身后,才躲过一劫,还对车主道歉。

林净宁说:这是人行道。

温渝:啊?

林净宁说:该道歉的不是你。

温渝笑,摆摆手。

林净宁无奈。

经过一排排书店的时候,他们之间的气氛渐渐好转,甚至比想象中的更加自如,像真是出来散步的情侣,不急不徐已经走过好几条街。

温渝看着书店里的灯光,笑道:给你出个谜吧。

她脑子转得太快,林净宁适应了好几秒,哭笑不得,才恍然觉得她是真敞亮。就连当初带她出去,后来杨慎的评价是:那姑娘挺好玩的。

林净宁走着走着,点了根烟。

接着听她侃侃而谈:听好了啊,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家有头猪和一头驴,你说先杀猪好还是先杀驴好?

林净宁:

温渝还没说话,自己先笑了一声:杀猪呢,驴也是这么想的。杀驴呢,恭喜你,猪也是这么想的。

林净宁差点被烟呛到。

温渝的笑意瞬间转为关切:你没事吧?

林净宁睨她一眼。

温渝皱眉反思道:我讲的不好啊。

这都十几年前的急转弯了,亏她讲的这么新鲜。林净宁咳嗽了几声,眼睛里快呛出泪来,随意抹了一把眼角,咬着烟道:挺好,以后别讲了。

温渝:

如果说走上这条街的最开始是温渝,那么现在,林净宁已经反客为主了,只见他拿下烟,平静道:看来心情不错。

温渝试探道:你不生气了?

林净宁嗤笑:我们温老师这么有才华,要是再不识相,现在是猪和驴,估摸着一会儿十二生肖都该出来了。

温渝红着脸:我没骂你。

林净宁嗯了一声:我说你骂我了?

温渝:

林净宁笑着抽烟。

温渝皱眉:要不我再给你讲一个吧,你知道把猪和企鹅放在零下二十摄氏度的冰箱里,第二天为什么企鹅死了,猪却活着?

林净宁的表情难以言说。

温渝:因为猪也正纳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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