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便是渡海小说(3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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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渝忽然站直了。

听见林净宁轻笑一声:陈检知道的不少。

陈清然低头莞尔。

嘉兴林家虽然说老爷子掌权,林氏夫妇却更偏爱亲生,对姑姑林玉珍都比林净宁好,不过是表面上的功夫要做足。与其说放任林净宁,不如收入麾下,又不会动摇根本,扬州的温府那是圈子里公认的腐书网,生意场上的事儿帮不了林净宁,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拿捏。

陈清然笑:但他们不知道你的野心。

林净宁笑而不语。

有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真是厉害。如果说当初他执意离开林家出去创业,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回来。老爷子现在要放权,温家又无意联姻,姑姑林玉珍也被卸任,这些人为讨老爷子的好,只能将目光放在京阳的商贾之家。更何况姑姑现在和他明目张胆作对,陈家是最好的选择。

陈清然看着林净宁,这个男人让人捉摸不透,永远一副冷静自持的样子,还是笑道:对你来说,要不要听从父母之命去联姻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联姻。

这个谁字,说的很重。

林净宁夹着烟的手抬了抬。

陈清然说罢,坐在沙发上,径自倒了杯酒,抿了一口,摇了摇酒杯,笑:既然合作就要有诚意,很多事情还是坦诚相待会更好。今后你在外面养多少女人我都不在意,就是单纯想问一句。

林净宁往后一靠,缓缓地吸了一口烟。

陈清然想起林净宁的通讯录里那个名字,轻道:见面之前就有所耳闻,你身边好像跟了一个女人,不管这是你逢场作戏也好,还是当时拒绝联姻的理由也罢,我很好奇,你不知道

林净宁手指微微一动。

陈清然道:她就是扬州温府的二小姐吗?

林净宁有十几秒的停顿,脸色瞬间变了,不过很快又一副面无表情漫不经心的样子,淡定的放下二郎腿,弯腰掸了一下烟灰。不知道从哪儿吹进来一阵风,卷帘晃动,包厢里的光线忽明忽暗,似乎过了很久,才听到他低声暗哑的轻咳。

温渝站在门外,手掌都僵了。

听到他声音很低:我知道。

第37章

作者有话要说:

建议搭配轻音乐《tennessee》来读。

我有两个自己那段,出自简媜。

明天继续更新。

当听见拐角的楼梯处传来一阵脚步声的时候,温渝知道大概是杨慎回来了,而包厢里的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停止了这场谈话。

她往后退了两步,离开的悄无声息。

直到走远了,还能听见杨慎大笑的声音:今天陈大小姐得给我点面子,这几瓶酒可都是大价钱买的,绝对配得上你。

陈清然声音清澈:林总要一起吗?

温渝没再听到林净宁的声音。

其实那天稍微犹豫的话,她是不会进那里去的。人在后悔的十分钟前,似乎总是有命运的指引,你是逃不掉的。但她时而恍惚,明明那些温存是真切的。

她有些意外,居然哭不出来。

回到学校是半个小时之后,刚好碰见李湘下楼倒垃圾,看见她忽然出现,还有些不可置信道:不是今晚不回来吗?

温渝淡淡的说:哦,事办完了。

李湘多会察言观色啊,但什么都没问,拉着她去了自己的房间,倒了杯热水:暖暖身子,你瞧瞧手冰凉冰凉的。

温渝迟钝道:有吗?

李湘叹气。

温渝脱了鞋好一会儿没有说话,盘着腿坐在床上,低头摆弄了很久李湘的投影仪,平静的说:湘湘,我们找个电影看吧。

你想看什么?

温渝的视线里出现了一本,李湘从图书馆借来的政治书籍,腰封上还贴着编码,她想起很多年前上映的那部电影:《珍珠港》吧。

黑暗的房间里,投影仪再次亮了起来。

李湘问:怎么想起看这个啊?

说话的时候,电影的前奏已经慢慢出来了,温和舒缓而又荡气回肠的背景音乐轻轻的滑入心脾,温渝坐在投影仪面前,后背慢慢的松弛下来,一副很专心地样子开口:就是想听hanszir的歌。

李湘想笑,笑不出来:那还不如直接放音乐。

温渝没有说话。

李湘看向桌上的糕点,俯过身拿了过来,道:晚上吃了吗?你拿的糕点还有好多,要不要垫垫肚子。

温渝目光向下。

那是百岁斋的糕,只是与上次的装盘不太像。李湘打开盖子,桂花糕的味道飘了出来,个个模样花俏,李湘忍不住道:你说最正宗的桂花糕出自哪儿啊?好像苏杭和江南都有,听老一辈说扬州有个百年老字号,就是没吃过。

温渝将脸别向一边:是吗?

李湘:有机会去话,你得带我去吃。

整部电影地篇幅长达三个小时,更多的便是安静,外面的雨还在下着,插曲tennessee的调子慢慢响起来,李湘再偏头去看温渝的时候,她一动不动的坐着,目光平静的惊人,哪怕调子如此悲伤。不知道为什么,李湘忽然想起一句话,或许有些风马牛不相及:科学无国界,但科学家有祖国。

宜城的夜总是这样平静,时而让人心慌。

等电影结束,温渝要了一片李湘的安眠药,她说想好好睡一觉,李湘没拦着,瞥了一眼地上湿透的鞋子,已经风干还有些污渍的裤腿,笑了笑睡吧明天我带你出去玩,就那样枕着被子睡着了。

距离上一次同眠,好像已经是大半年前。

李湘给温渝盖好被子,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凌晨,整理床铺的时候温渝的手机掉在地上,屏幕是黑的,像是关机状态。

正值深夜,一切都显得漫长。

林净宁后来一个人在杨慎的夜场待了很久,往出走的时候经过茶园,茶园的门关着,像是从来没有人来过。他那个时候有些烦躁,忽然不想见温渝,便开车回了公司。公司业务现在一团糟,除了银行的问题,还有一些合同的解约,如果再这样下去,林净宁是要辞去职位退出董事会的。

刚到公司,林之和的电话却过来了。

林净宁抽着烟,不耐烦的接通:知道几点吗?

林之和从来都是温润如玉的模样,笑笑说:知道你这段时间难做,你以为我真是陪周樱过来给你说媒的吗。

林净宁神色一敛。

林之和从卧室悄悄走出来,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声音小了一些:这两天你抽空回一趟嘉兴,爷爷想单独见你。姑姑和周樱现在都在宜城,爷爷这一招叫声东击西。有我拖着你放心。

林净宁沉默。

别再说我这个做哥的没良心啊。林之和说,我还记得很小的时候,老爷子就说过,你很像他,有野心有手段,这一点上我不如你。

林净宁皱眉:哥

现在想起叫我哥了。

林净宁很轻的笑了一下。

林之和忽而叹息:净宁,林家要想发扬光大,需要的是你这样的人,这话爸没对你说过,但我知道。你还记得你离开林家的时候,我和你说的话吗?

即便是像往常一样的普通日子,或者明天就跌落尘埃的普通人,也总有一种英雄主义。从古至今,这世上的道理从来就不曾变过。有人辞官归故里,有人漏夜赶科场,各有浦口,各有归舟,此生便是渡海。

林净宁敛眉。

大胆去做,你要实在顾忌的话林之和在这方面有经验,但碍于老爷子的限制,也不敢给他出谋划策,只是旁敲侧击的说了句:可以和姑姑谈谈。

雨水打在窗户上,劈里啪啦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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