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热雨季未解之谜(9)(1 / 2)
一辆小轿车经过他们,车主摇下车窗。
小尽啊,你不是老早出门了吗,怎么还在这儿?
打脸来得太快。
说谎的人和听他说谎的人都沉默了。
林诗兰憋着笑,向车里坐着的谭尽爸爸问好。
谭叔叔招呼他俩上车:下雨呢,你们要去哪里,我送送你们。
看时间,谭尽爸爸是去石化厂上班,他们正好要去的就是那里。
两人对视一眼。
谭尽开口:送我们到石化厂附近的文具店吧。
他爸应好,把车门开了。
林诗兰坐到车后座,谭尽跟着她一起上来。谭叔叔那边还把着副驾驶的门,转头一看,他俩都在车里坐好了。
咦,不坐前面?谭尽爸爸也不指名道姓,边关车门边自言自语:以往雷打不动,不管跟家里谁出门都要坐副驾驶,今天想坐后面?
谭尽轻咳一声,已经有点后悔坐他爸的车了。
他摸摸后脑勺,尝试岔开大伙的注意:哎,外头雨好大。
她望向车窗,上面几滴小雨珠,风一吹都快干了。
林诗兰,你戴了新眼镜啊?上个话题失败,他没话找话,十分刻意地找她聊天:新眼镜不错。
这话干巴得,她都没法回:是你昨晚帮我挑的,你失忆了?
小尽昨晚和你出门啦?一直注意着他们的谭叔叔自然地接话。
怪不得回家时,他脸上有笑,洗澡又在浴室唱歌。我还纳闷他心情咋这么好,平时在家,小尽永远是拉着个大脸子,像谁欠了他钱一样,出去一趟回来变了个人,满面春风啊。
爸,神情严肃的谭尽提醒他:开车不闲聊,看路。
我看着呢。
谭叔叔的确是专心地开着车,可嘴里说话也一点儿没耽误。
小林啊,你和小尽玩,真是太好了。你不找他出门,他周六准闷在家里打游戏。以前你到家里找子恒做作业,小尽都可想和你说话了,你是不知道
爸!开点广播吧!谭尽咬着牙对他说:车里太安静了!
哦。谭叔叔总算会意,噤了声。
快要到了,还开广播吗?林诗兰表情不变,认真地询问谭尽。
他和她对视。
在她的目光中,他鼓鼓的腮帮子,像没气的气球,悄悄蔫了下去。
那,不开吧。
车内回荡着单调的雨刷声。
三个人不交谈,一人瞅一个窗户。
林诗兰看到文具店了。
叔叔,你在前面把我们放下吧,那里方便停车吗?
方便。
谭叔叔稳稳地停好车。
他们下车,谭尽先出去。谭叔叔没憋住,用极小的声音对林诗兰说:小林,就你治得住小尽。我们家啊,我、他妈、他哥,都管不了他,但他听你的。
谭尽的耳根子要红爆炸了。
林诗兰再不出来,他可能会自己跑走。
谭叔叔的车开远了。
他俩车里的尴尬,却一路跟到了车外。
谭尽沿着马路,不停往前走,直到林诗兰提醒他。
我们已经在目的地了。
他回头找她。
他们再往后走了一小段,她指了指石化厂外沿的垃圾桶。
那里,我曾经捡到小狗的地方。
嗯。
谭尽找不着魂似的,左看看右看看。
现在小狗还没有被扔,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等着。
林诗兰打了个哈欠,抬眼望天。
天边阴沉沉,乌云堆积。
暴雨欲来的周六白天,好适合在家睡觉。
他们无聊地站着。
良久,她找了个能聊的话题。
叔叔为什么说,你听我的?
他语调平淡:他乱说的。
空中的雨珠逐渐变得密集,雨下大了。
二人各自打伞,谁也没看谁。
旁边的伞,被挡住脸的人,猝不及防地朝不知名的方向抛出了一连串的疑问。
你洗澡唱歌了?
你以前想找我说话?
你不坐副驾驶,要和我一起坐?
你起很早在楼下等我?
谭尽忍无可忍。
你家住海边啊,管那么宽。
那伞向上抬起几分,露出一双精致美丽的少女的眼。
她眼睫低垂,掩住眸中的情绪,疏离又如此娇怯。
你能离我近点吗?
他神情一滞,又听她喃喃自语。
我不喜欢石化厂。
瞬间,他鬼使神差地撤掉自己的伞。
身体僵直着,他往左靠了小小一步。
雨夹着风,劈头盖脸往他们的方向吹。
为了不让雨淋到自己,林诗兰紧紧抓住伞柄。
这阵风过去。
她终于想起举高伞,让发呆的谭尽过来。
这一会儿的功夫,进到伞下的他,已饱经风雨摧残,头发乱得像杂草,脸也被吹傻了。
你为什么不打伞?
问完这个缺德的问题,她自己先扑哧笑了。
这个只有他是傻瓜的世界。
谭尽累了。
第14章 等狗狗
把纸巾摊开,往头上一盖。
谭尽刷刷刷地擦了几下。
这几下,显然无法补救他的狼狈。
他头发湿漉漉,眼神也湿漉漉。
自打靠近石化厂,林诗兰莫名地感到不适,一直精神紧绷。刚刚笑过之后,她心里才好受了许多。
这会儿谭尽站得近了。
同撑一把伞,他们反而有些拘谨,没再说话。
雨水打在伞面,对面草丛的叶子被雨水浸得愈发油绿。
周六且天气不好,过了上班的点,石化厂周围许久不见有人路过。
他悄悄侧目,眼角余光瞥向她。
天边传来闷闷的几声雷响,林诗兰轻轻地咽了口水。
谭尽渐渐发觉她的异样。
似乎是被冷的,她手臂浮起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他问:你不舒服吗?
她没瞒他:有点。雨不下大,还没事,现在
话没说完,远远的地方又响起雷声。
林诗兰缩了缩脖子:你听,是不是有人在说话?
他和她一起竖起耳朵听。除了风雨声以及偶尔的雷声,谭尽没有听到别的奇怪的声音。
他四下张望,别说附近没人了,整条街只有他们两个。
雨水溅到鞋上,晕出一块湿渍。这画面让她涌起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林诗兰心里不踏实,右手伸向左手的手腕,那儿的手串没了。
怅然若失的心情令她的眉头越皱越紧。
林诗兰,我想喝奶茶。
身边的人没头没尾地窜出来一句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看她不在状况内,他又一次出声,将她完全从胡思乱想中拽回来。
昨天欠我配眼镜的钱,你不是要还吗。今天,你来请我喝奶茶。
哦,奶茶,林诗兰动作迟缓地点点头:什么时候喝?
谭尽表情拽得跟个大爷似的。
现在要喝,给我买两杯吧,珍珠奶茶。
她拉开挎包的拉链,拿钱还他。
你去买,他不接钱,将手中的伞给她:我懒得动,顺便站在这儿望风,等小狗。
林诗兰只好去了,谁让她欠他钱呢。
平时没关注过,不知道哪儿有卖奶茶的,她路过报亭、杂货铺,人家只有罐装的奶茶,没有珍珠奶茶。林诗兰饶了很远的路,在雨里找呀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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