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风流一笑中(34)(1 / 2)
嗯,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千罗妖尊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阿姮更特别一些,阿姮脸上有朵鲜艳的花。
徐慢慢忍俊不禁,原来妖族是如此看人的,她似乎总是站在人族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却没想过人与妖的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差异极大。
既然每个人都生得相似,那你为何对芳尊一见钟情?徐慢慢问道。
千罗妖尊认真道:其他人都是一样的,只有芳尊不同。
哪里不同?徐慢慢追问。
千罗妖尊眉头紧皱努力思索,终是无果:不知道,但就是不一样!
徐慢慢支着下巴想,难怪仙尊会喜欢她,不嫌弃她丑,在妖族眼中,人族美丑无甚差别,还不如阿姮脸上多一朵花好看。
那在仙尊眼中,徐慢慢有什么地方是不一样的呢?
我现在担心芳尊想要恢复记忆,那样她可能会再受一次伤害。千罗妖尊双手托腮,忧心忡忡地说道。
徐慢慢道:人有三魂,分为生魂,觉魂,灵魂,关于记忆的部分便储存于觉魂之中。失忆之人多是觉魂受创,若是被封印了记忆,只要解除封印,便能找回失去的记忆。但还有一种,就是生生剜去觉魂中的一部分记忆,这种情况便再找不回记忆,哪怕你听到旁人说起那段往事,也毫无触动,便像个旁观者。
千罗妖尊扭头看她,追问道:那你看芳尊属于哪种?
徐慢慢想到先前群玉芳尊情绪的变化,迟疑着说道:恐怕是属于前者她的记忆,是能恢复的。
说到这,徐慢慢也想起来,自己融合了原身的金丹,为何没有获得她觉魂中的记忆呢,难道原身的觉魂受过无法愈合的重创?
而此时布下结界的屋内,群玉芳尊正向琅音仙尊提起此事。
弘道两千六百六十二年,我自昏迷中醒来,忘记了一切前尘,孤身走上了修道之路。我独创《花颜诀》,创立花神宫,四百年来,无往不利,唯有一心病难去,成了修炼《花颜诀》的生死关。
在我记忆深处,有一个男子的声音,他对我说
你是这世间最美的女子。
其实我生来并非如此容貌,却因为那一句,不断修行,只为能配上那一句赞美。
后来我终成了名动天下的群玉芳尊,也听过了无数这样的赞美,却仍只为梦中那一句心动。
群玉芳尊与琅音仙尊相对而坐,神色平静,却在说到那一句时,眼中闪过了迷惘与柔软之色。
她展开了阿姮的画像,凄然一笑:看到她的时候,我便想起了这是我原本的模样。
琅音仙尊的目光自画像上收回,落在了群玉芳尊艳冠群芳的容颜上,心中只觉莫名这长相有那么大差别吗?
他既不觉得群玉芳尊如世人所说的那般美,也不觉得这画上的女子丑在何处。
芳尊意欲何为?是想要忆起过往?琅音仙尊问道。
群玉芳尊捏紧了拳头,轻嘲一笑:原来我忘了过去,却没有完全放下执念,梦中那个声音,是我的心魔。我也曾经想过寻找失去的记忆,找到梦中那个声音的主人,但今日看来,已无必要。
《花颜诀》是无情之道。花草无心,太上忘情,我自知情障未破,不敢再修炼下去,唯恐走火入魔。听说仙尊生来无心,我才想向仙尊求问无心之道,敢问仙尊,如何才能无心忘情?
芳尊所求,我无能为力。我生来无心,不知情为何物,无法开导你,天生神通,更无法传授于你。琅音仙尊顿了顿,又道,我生平所识诸人,唯念一尊者至情至性,念头通达。他曾说过,世间无绝情之道,即便对旁人无情,亦会爱惜自身,如此便是心中有情。而情之一字,唯有拿起过,才能称之为放下,唯有看过,才能看破。问道于心的最高境界,是看山还是山。
我已经看过了。群玉芳尊一脸漠然,那并不是什么好风景,忘了就忘了,我只是不愿意被心魔困住。
琅音仙尊轻轻摇头:你只是在逃避,只有直面心魔,才能堪破迷障,逃避于事无补。
群玉芳尊深吸口气,缓缓站起:是我寻错对象了,仙尊生来无心,自然不知道如何忘情。
群玉芳尊转身朝门外走去,忽然听到背后传来琅音仙尊的声音:芳尊可还记得方才进门时道旁落花几朵,花有几瓣,是何颜色?
群玉芳尊一怔,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便看向了门外。
过眼者未必入心,入心者自难忘怀。既难忘怀,那便铭记,待放下之日,自会烟消云散。
群玉芳尊顿足良久,凝视着庭前落花,许久之后才轻叹一声:多谢仙尊指引。仙尊并非无心无情之人。
群玉芳尊悄然离去,琅音仙尊看着空无一人的寂寥庭院,自言自语般轻声道:我早已有了心只是知道得太迟了。
待群玉芳尊和千罗妖尊离开,徐慢慢便立刻进了小院,直奔琅音仙尊。
仙尊似有心事,望着院中秋色静静品茗,修长的五指轻捏茶盏,却忘了入口,茶汤已凉,秋色渐深,却不及他眼中半分萧索。
徐慢慢心中一紧,脚下便也顿了一顿,放缓了脚步来到琅音仙尊身旁,陪着笑脸道:仙尊,方才芳尊找你说了什么?可说了墨王之事?
琅音仙尊回过神来,放下茶盏,淡淡道:她有心魔,想问我消除之法。
徐慢慢疑惑地皱了下眉:心魔难道与墨王有关?
也许是。琅音仙尊道。
徐慢慢便先按下此事,把承煊帝所说之事详实告知了琅音仙尊。
如今道盟人心不齐,好在陨铁令在宁曦手中,大局可控。徐慢慢说得口干,在琅音仙尊身旁落了座,给自己倒了杯茶,咕噜咕噜连喝了两杯。
待喝完了放下杯子,迎上琅音仙尊清澈的目光,她才发现,自己拿的好像是仙尊的杯子。
徐慢慢面上一热,咽了咽口水,讪笑道:这桌子上只有一个杯子
无妨。琅音仙尊好似也没有放在心上,淡淡移开了眼。
徐慢慢看着琅音仙尊清逸俊朗的侧颜,目光扫过他血色轻浅的薄唇,只觉得心跳得有些快。之前在水底下虽然强吻了仙尊,不过那时神窍疼痛,大脑迟钝,只想着活命,再加上对面是一脸乖戾狷狂的魔尊,她便只顾着吸气,心中无一丝旖旎。
如今知道了琅音仙尊对她的情意,她自知对仙尊也有点不堪细说的小心思,便难以再以平常心去看待仙尊了。
喝过仙尊的茶杯便忍不住去看他的唇,看了他的唇便又回味起那日的触感,湿软温热,一点也不似仙尊表面看起来这般清冷。那时她急了眼了又吸又咬,将那浅淡的唇色硬是蹂、躏得丰润红肿,略显淫、靡
也怪琅音魔尊不配合,一直抗拒,若是对仙尊,她便要轻柔许多,怎舍得让仙尊受伤
你咬着杯子做什么?琅音仙尊清清冷冷的声音骤然传来,打破了徐慢慢旖旎的幻想,徐慢慢猛地回过神来,若无其事地放下杯子,轻咳一声,说:我在想仙尊是怎么想的。
琅音仙尊疑惑地看着她。
我这几日才发觉,人族与妖族的差异极大,妖族之间差异也大,哪怕化为人形,也极大地保留了原形的生活习性。于是我便想,一朵花变成了人,他是怎么看这个世界,又是怎么看心爱之人?徐慢慢支着下巴,眸子亮晶晶地看着琅音仙尊,仙尊又是为何喜欢上徐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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