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陈珂:严教授,我想和您学炼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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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陈珂:严教授,我想和您学炼丹!

并不是。

护士给杜若冰递上纸巾,女教师抽泣一会儿,才沙哑着声音继续说下去。

「我没有尽到一个老师的责任。」她说。

「那位学生,是当着你的面跳楼的吗?」苏晴问。

「上半年高考后的返校日,所有学生根据成绩进行志愿填报。

「我站在讲台上看着他们,他忽然问我,『老师,我这个成绩能去哪儿』,我愣了一下,反问他,『成绩出来后,你没有和家长商量吗?』

「他说,他们让我随便填,反正这个成绩去哪儿都一样,老师你有意见吗?

「我回答说,老师也不清楚。

「志愿填报结束,走出教室的时候,他就跳楼了。」

原本应该找位置坐下的顾然,因为认真听的缘故,愣在了中途。

「你为什麽觉得是你没有尽到责任呢?」苏晴问。

听完女教师的话,她们有很多猜测,但不能猜测,要引导病人说出自己的想法。

「如果当时我没有那麽说,而是帮着他一起挑选合适的学校,他一定不会跳楼。」女教师很笃定地回答。

「他的成绩不好?」陈珂问。

「比三本多两分。」

「那有什麽难选的。」何倾颜说,「选个好点的大专,不怕吃苦就再读一年。」

「是啊,如果当初我能这麽说丶如果我能这麽说」女教师再次失神,像饿得连捕鱼的力气都没有丶只能站在满是鲑鱼的河里等死的小母熊一样。

苏晴结束谘询,让护士安慰女教师,并且安排入住。

二组四人找了间小的面谈室。

「一起看下病历。」苏晴说。

电子病历投在屏幕上。

病历的记载更详细,不过也都是断断续续,显然用了很长时间。

杜若冰主要问题是失读失写,也就是突然不识字,也不能写字。

有时还能看到幻觉:黑蛇或者骷髅。

经过多次检查,生理器官没有损害,最后只能转至精神科,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症。

「如果是古代,肯定会有谣言,说她被学生的鬼魂缠住了。」何倾颜道。

「现在就是被缠住了呀。」顾然感叹,「乾脆我扮演道士,让她和学生见一面,说不定就好了。」

「我觉得,不止是这个学生的问题。」陈珂看着病历,略显困惑地说。

苏晴继续往后翻。

确实不止是学生的问题。

往后的病历,不是从杜若冰嘴里问出来的,而是从她的父母丶同事丶朋友丶学生说的话。

杜若冰很矛盾。

她一直想做一名好老师,可她所在的学校,校风没那麽好。

每天太夸张,可每周都有人打架,还有偷东西被开除的,恋爱更不用说。

硕士毕业,进入这所学校,还没开始上课,负责带她的教师——也就是她师傅——就告诉她,别管。

「为什麽?」她问。

「管不住。」杜若冰师傅回答,「整个学校,就几个升学班听话。」

杜若冰没有放弃。

根据同办公室的老师说,她每天中午都不睡觉,找学生谈话,希望他们专心学习。

有些学生的脾气,简直像是手机的抬头显示功能,只要和他对视,他就开始发脾气。

尽管没有效果,杜若冰依然努力着,直到发生了一件事。

一位只想管纪律丶不管成绩的男老师骑电瓶车,被学生踹了一脚,跌倒时,恰好有车驶过,把腿碾断了。

运气只要差一点,可能命就没了。

母亲劝她:「现在是开放时代,多元文化时代,大可不必拘于一格,学生未必一定要成绩好。」

父亲和她说:「正在协商,给你找个好的学校接收你,到那儿再做好老师吧。」

杜若冰自己也被吓到了。

她以为他们只是学生,没想到他们竟然也可以杀人。

她不再管学生,和其他老师一样得过且过。

她所在办公室的老师们,也终于可以享受安静的午睡。

眼看接收学校找到了,考核审批也通过了,新学期就要去学风更好的学校,一位学生跳楼了。

「如果杜若冰去的是海城国际高中,一定活得阳光又开朗,男朋友都换了十几个。」何倾颜说。

那一样是问题。

「所以说,问题不在于她,而是环境之过。。」顾然道。

「好可惜啊。」陈珂说,「如果在得失读症之前,她已经去了新学校,或许就不会得失读症,也不会看到幻觉。」

「有这种可能。」苏晴点头,「但现在说这些都晚了——你们谁愿意负责她?」

「我可以试试。」陈珂沉吟道,「如果用催眠,能让她回忆起曾经学习文字的画面,或许能重新识字。」

她抬起头说:「有个病例,病人不能喝水,经过催眠,病人想起之前看见有腐烂羊尸泡在水库里,催眠结束后,病人就能喝水了。」

「好能干哦,陈姐姐。」顾然说。

陈珂忍俊不禁。

「嫉妒了?」何倾颜笑盈盈地问。

「都是被你逼的。」陈珂笑着说,「看你不断治疗病人,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会说——让我试试。」

「陈珂加两分。」苏晴突然说。

「这个游戏还在玩?」何倾颜笑道,「不是已经默契地因为顾然没钱结束了吗?」

「.闭口不谈这个游戏的原因是这个吗?」顾然问。

「那你以为是什麽?我们记性不好?」苏晴反问他。

「我以为你们觉得自己肯定会输,才不继续玩,而胜率极大的我,为了展现男子气度,也不好意思主动提起。」

「那就先由陈珂负责。散会。」苏晴起身离开。

何倾颜走之前,拍拍顾然的肩;陈珂走之前,停住脚步与他对视一秒,然后忍不住露出微笑地走了。

难道真因为他穷才不玩的?

不可能呀。

顾然怀疑自己被女医生们联手欺负了。

顾然关掉投影仪,走出面谈室,杜若冰已经被安排在102病房,主管护士是王佳佳。

他走到房门前,看着女教师与陈珂对话。

「我愿意付出一切重来一次。」她说,「这几个月来,我一次又一次想回到填报志愿的那个上午,对他说:

「『好,老师帮你看看。』丶『就算分数低,我也建议你去三本,可以转专业丶可以考硕士丶可以编制。』丶『重读一年怎麽样?』

「那麽多话可以说,为什麽我偏偏说了『老师也不清楚』?」

陈珂没有说什麽,就算说,此时的女教师也听不进去。

陈珂拜托王佳佳安慰女教师的情绪,转移她的注意力。

房门关上之后,陈珂问:「顾然,你说世界上有后悔药吗?」

「就算曾经有,原材料也早就被吃灭绝了。」

「没有灭绝,还剩一种。」

顾然与陈珂转身,严寒香走过来。

「香姨,您还没走?」顾然说。

「徐恬没回来,我怎麽走?」严寒香语气里略带埋怨,嘴角含着笑意。

陈珂心想,这样少女般的心态,或许是严寒香保持娇艳的理由。

顾然连忙转移话题——这个他极其擅长:「香姨,您刚才,后悔药的原材料还没灭绝?世界上真的有后悔药吗?」

陈珂也好奇地望着严寒香。

「感到后悔的是心,但解药也是心,心虽然脆弱,可同时也是不竭的动力。」严寒香说。

两人恍然。

「就看你们能不能把病人的心,变成后悔药了。」严寒香又轻轻笑道。

陈珂心里涌出一股劲来,她说:「严教授,请您教教我,怎麽把杜老师的心变成后悔药!」

顾然惊讶她的积极,陈珂很少这麽主动。

「找到根本就行了。」

「根本?」

「你觉得杜若冰为什麽会变成这样?」严寒香问。

「自责?」

「不是。」严寒香轻轻摇头,「是良心和理想,她忽然发现,自己把这两样最重要的东西都丢了,就算是没有良心的恶人,也有活下去丶活得潇洒的理想。」

严寒香忽然停住,看向疗养楼的入口。

「我胡汉三又回来啦!」伴随着夕阳,撑着拐杖的格格走进来。

众人都笑起来。

「怎麽样?」严寒香问。

「没事。您看。」格格抬起脚。

什麽也没有。

「医生说,回去养两个月,避免走路过多,避免剧烈运动,自己就能好。」她解释,「这拐杖还是我觉得好玩才买的。」

像她这样的,一定会被残疾人士打断腿。

不过看在她还未十八岁的份上,就请原谅她的童言无忌吧。

「这次去医院,照射了X射线之后,我觉得自己变得更强了。」格格又兴奋道。

「代价是脑子变坏了?」顾然说。

「我打死你!」格格双脚踩地,抄起拐杖就要打人。

顾然往严寒香身后躲。

夕阳西下,在灿烂的晚霞中,格格拎着拐杖的剪影,追打顾然的剪影。

「哎,哎,别乱动。」严寒香用美艳贵太太的语气控场,「我还在呢,等我走了你们再打。」

听语气,好像她只是不想担责。

实际上.可能不是好像。

时间太晚,庄静又要半夜才能从北城赶回来,回去也是要等她到家,苏晴乾脆就在静海吃晚餐,加班到庄静的飞机落地。

入夜后的疗养楼,声音没有比白天更小,可总觉得安静。

这让顾然想起在学校的时光,白天考试与晚上晚自习,校内校外都没有声音,可感觉却很不一样。

「打牌?」顾然招呼道。

「想死还不容易。」李笑野上桌。

「打牌?我也来!」格格坐下来,放宝剑似的将拐杖放在一边。

苏晴看了那边一眼,一副家门不幸的样子,只看她的表情,可能会把刚剥好的葡萄塞他嘴里,也可能给他一拳。

「刘零零,你也来。」顾然说。

「啊?」

「反正你钱多,不是,反正你现在又不能看漫画丶玩游戏,来打会儿牌。」顾然道。

陈珂笑起来。

「这小子。」何倾颜也笑了。

原来顾然是为了让刘姿君多参加集体活动,让她更有家的感觉。

这时候,苏晴表情明显偏向于喂顾然吃葡萄了。

四人打掼蛋,顾然与李笑野一组,格格与刘姿君一组。

抓完牌,刘零零就喊道:「超级加倍!」

「你玩手机游戏呢?」顾然说,「没有加倍,输的人脸上贴纸条。」

「我可以拍照吗?」谢惜雅坐在了顾然身边。

少女的香气萦绕鼻尖,黑色校裙紧贴着大腿。

「等她们面目全非,你就可以拍了。」顾然说。

「你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写。」说这句话的是李笑野,他是顾然的队友。

「.」顾然目瞪口呆。

「哈哈哈哈!」格格与刘零零大笑。

大厅内洋溢精神病院的快乐气氛了。

「我先来。」格格说,「对二。」

「对三!」李笑野道。

「对四!!」刘零零喊道。

「对A!!!」顾然最大声。

「你有病吧。」三人同时骂道。

「你们管我。一个三。」顾然说。

和精神病人玩得这麽开心.苏晴的表情是:收回喂到顾然嘴边的葡萄,决定自己吃了。

「对了,顾医生,」李笑野开口,「你说说你偷窥到女性的内衣和身体,我要素材。」

「作为医生,我有足够的职业素养,不会对女性的内衣和身体,在审美方面提出任何看法。」

「你到底是精神病医生,还是精神病医生?」格格问。

「那不是一回事吗?你是想说,你是精神病医生,看不到女性的内衣和身体吧?」刘玲玲说。

「完了,我这边也是没脑子的猪队友。」格格道。

「谁没脑子?!」刘零零与李笑野同时叫起来。

「一个三没人要?一个四。」顾然的打牌技术毫无疑问是眼疾手快的。

「你等等!」格格喊道。

「畜生不如的东西,一个三也敢走!」再次声明,李笑野是顾然的队友。

谢惜雅在一旁看得直乐,绝世美少女美不胜收。

新来的女教师走出房门,已经洗过澡,换上静海的蓝色病服,因为是夜里,外面披了件开衫。

「大家都在,自我介绍一下吗?」陈珂轻声问。

三十岁的女教师看了眼牌桌,有女jk,有老头,有把运动校服外套当披风穿的女人——看起来不像高中生,还有过于英俊年轻的男医生。

她摇了摇头,有点害怕。

不是精神病人对世人的害怕,是世人对精神病人的害怕。

发丝都在微微发光的苏晴笑着说:「顾医生虽然不正经,但这种不正经,正是他温柔且专业的一面,以后你就会知道,他是一位好医生。」

「别听她的,她是顾然的大老婆。」何倾颜说,「对了,我是二老婆,陈珂是三老婆,那边那个JK,是四.唔!」

苏晴捂住她的嘴。

女教师神情闪避,对她们有点害怕。

依然不是精神病人对世人的害怕,是世人对精神病人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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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日记》:十月二十六日,周一,静海

今日掼蛋,大胜!

格格丶刘姿君脸上被我贴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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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日记》:

院长不在,鸡飞狗跳;院长在,鸡犬升天!

静海不可一日无院长!

(庄静批语:刚下飞机,马屁少拍,多写实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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