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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秃驴不在话下。”
寄禅听着他骂自己,也并不甚在意,就着清水,也慢慢嚼起蚕豆来。
“听见有人诬告,元平齐脸上是一点表情都没有,一听与太子有关,倒是慌不择口了。”岑未济抛起一颗豆子,用嘴接住,整个人松垮垮的,半分帝王样子都没有。
“太子一点大时,就被他带在身边教导,就算是亲生的,怕也没有那么用心,太子又是重情之人,这么些年相处下来,师徒之情倒感情倒不比陛下这父子之情少几分。”寄禅道。
“哼。”岑未济喝了口酒道:“倒是好一出师徒……情深。”
寄禅见他如此,微微一笑继续说起刚刚话题:“今儿这事当真是有趣,这刘尚书作为当事人上书喊冤倒情有可原,只是这上暗折的顾喆英,贫僧实在是想不出他趁此机会参右相一本的意图是什么?”
岑未济用手转着蚕豆玩,偏头道:“你是想问,刘旗和左相是一派,而这顾喆英明明是宋景云的人,身属另一派,为何偏要在此事中要来掺和一脚?”
寄禅看向岑未济。
岑未济意味深长道:“冯尙背后又岂是左相一派,元平齐这一动,伤的可不止是一家的脸面。”
寄禅捻了几下珠子,道:“如今看来,朝中两派势力已然分明,唯右相独善其身,却难得安宁,反倒是左右受敌。”
“纵然不想入局,怕也身不由己。”
一壶酒见底,岑未济忽然问:“离十月初三还有多久。”
寄禅道:“还有十日。”
岑未济目光沉了沉。
寄禅不知他这一问何意,想了想这才恍然大悟。
十月初三是元平齐与奚夫人长子的忌日,每年到这个时候,太子便会退掉一切事务,到小檀寺中住上几日,为逝者祈福。
陛下旨意太子或许会不在意,但这个日子他一定不会忘记。
太子届时必会归京。
岑未济走了,但元平齐的睡意却全无,独自一人枯坐灯下。
门扇吱呀响了一声。
他抬眼望去,是小女儿元景。
元景上前,给他披上厚披风,小声道:“刚刚可是陛下来了?”
元平齐点点头。
元景看着自家爹爹鬓角的斑驳白发和脸上的皱纹,心疼道:“为了何事?”
元平齐摇摇头,没有说话。
元景道:“爹爹本就不喜这些勾心斗角之事,不如辞官带我和阿娘回老家吧……或者到二哥那里去,晏州偏远,气候湿热,却也是个避世的好去处,我们置上几亩地,自己织布,也能不愁吃穿。”
“爹爹若走了,殿下怎么办?”元平齐望着烛台里抖动的焰火问。
“可殿下还有他自己的爹爹。”元景道。
“陛下与殿下。”元平齐叹道:“终究是天家父子。”
元景咬住下唇,眼里露出难过来,“爹爹为了殿下,把二哥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如今还要继续委屈着自己吗?”
“殿下是个好孩子……你二哥的事,与殿下无关,是我对不起你二哥。”元平齐道。
两人都不再说话,一时残灯如豆,窗外风声萧萧。
第二十章
十月初二夜里,岑云川风尘仆仆地从奉郡赶回京郊小檀寺。
天色已晚,山里除了虫鸣,只剩下他走在小道上衣摆摩擦的沙沙声,几步踩过石阶,他抬手叩了叩门上的铜环。
小僧开门看见是他,连忙侧过身请他进去。
岑云川几步并做一步,匆匆忙忙的从栽满高大古槐的院落走过,然后拐入后面的边廊,进了一间半镶的石壁中的小殿。
他推开门,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这才踏过门槛,进入里面。
屋子虽空旷,但收拾的十分干净整洁,几乎一尘不染,里面只有一张石桌,上面供奉一个牌位。
岑云川手抚过牌位,从一旁拿起蘸布,又认真将木牌子里里外外的擦了一遍。
刚把牌位放下。
就听见,伴随着“咚”一声中,空气中发出一点细微的响动,岑云川耳朵一动,立马回头,却只来得及用指尖夹住那把突然袭来的匕首。
匕首反出的光极亮,闪了一下他的眼睛。
他眯眼同时,立马一脚踢出,却踩了个空,只能凭着本能向后疾步退去,抬手间衣摆扑灭了桌上的香烛,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中。
他回头,从透过窗外透进来的光中隐约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视觉被剥夺,心瞬间就慌乱了起来。
他连忙从桌上拿起金制的烛台,挡住对方下一击。
烛台中滚烫的香油滴在手腕,烫的他眉头一皱,却也完全顾不得,只能从昏暗的屋子里尽力捕捉来袭者的身影,连呼吸都不自觉屏住。
烛台和匕首碰撞,发出刺耳的铮鸣声。
对方在一击后,停了下来,仿佛在一片黑暗与寂静中又蛰伏了起来。
岑云川打小在全黑的环境里视物能力极差,所以夜里无论去哪,都会带着一盏灯。
今夜本就是阴天,屋里又只有两盏供奉的香烛,此刻全都被扑灭,他就只能抓瞎,迎击中只能全靠直觉和听力,甚至连门在哪里都摸不清。
此刻对方完全不动,他只能听见自己彭彭的心跳声在耳膜里震动。
于是他干脆彻底闭上眼,握紧手中烛台,连呼气声都极力压低。
耳边气流微动,岑云川立马侧过身,用烛台顶住匕首,右掌握拳挥出,扑了空,他连忙收掌,单腿横扫而出,对方却游刃有余的腾空而起,又避开他这一击。
心念一动,岑云川忽然有了一种对方在故意溜他玩的荒谬感——这深夜而来的刺客,明明身手比他强上太多,此刻却跟逗猫一样,招招点到为止,攻势虽凌厉,但却完全没有致命的心思。
思绪翻转间,他一个不留神,后腰便撞到了石桌,躲闪力道太重使得他嗓子里不自觉的发出一声闷哼。
下一瞬,手中的烛台被人轻而易举卸下,人也被腾空抱起,岑云川挣动间,便听见非常轻微的一声轻笑声。
“行了,看不见就抱好别动。”
听到声音,岑云川立马停了手,困惑地抬起头,眼前虽然还是一片昏暗,但莫名的,他还是看见了岑未济那熟悉的下巴和喉结。
“父亲。”他乖乖叫了一声。
“身法生疏,招式散乱。”岑未济将他放下,将灯重新点亮后,推开了门率先走了出去,出去之前还不忘对刚刚过招进行毒辣点评,“真是越学越倒退了!”
岑云川站在屋内,愣了片刻,赶紧低头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踏过门槛出去。
他一出门,便看见岑未济背着手,站在屋檐下,似在等他。
于是他连忙加快了脚步,走过去,慌忙间差点又被地上放着的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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