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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筝，一句话总也说不完，霍云筝神色莫辨，第二支烟马上就要抽完，悠悠地说：“他说得对，姜老师，不用有压力。”

陈延玉抢话：“是是是，姜先生完全不用有压力，你想想，你从大海里带走一瓶水，这海就能枯了吗？或者你从沙漠里带走一捧沙子，这沙漠就能没沙子了吗？再说，谁又知道一年以后究竟什么样，你说呢？”

霍云筝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看向陈延玉，颇有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意思。

姜季成脑子没转得这么快过，他想，既然霍云筝能找律师，那一年之后他如法炮制就是了，于是他笑着点头，“好，那有对我的要求吗？”

陈延玉诧异一秒，接着学他刚才的动作装模作样快速翻翻手里的A4纸，肯定地总结：“没有，我想霍总的意思是姜先生随意就好。”

霍云筝挑眉，瞥向陈延玉的视线里又多了几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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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更

第33章

送走陈延玉之前，姜季成问他拿了一张名片以备不时之需，他记得自己好好收进了临时衣柜里，只不过下次再找就找不到了。

他进卧室，霍云筝也跟着，他躺下，霍云筝便像下午那样坐椅子里，姜季成刚要说“不用陪我了”，霍云筝看向他，先说：“我接电话，骚扰我一天了。”

他的神色跟说出的话不太相符，被骚扰明明是件非常让人烦躁的事，他偏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韩正？”

“嗯，下午就开始打了，”霍云筝凝着他，语气轻松无辜，好像放名片的不是他，“我不得不给他发信息，说你洗完澡睡着了。”

姜季成早就想象过韩正回家，看见被卸掉的门，以及桌上霍云筝名片时的场景了，这下又加上一条信息…

“这样—”

“嘘，姜老师，要自动挂断了。”

霍云筝接起电话“嗯”一声，顺手将大灯关掉，只留一盏暖黄色床头灯。

他听不清韩正说什么，但那头声音很大，霍云筝稍稍把手机拿远了些，脸上挂着被取悦的笑。

姜季成想，韩正应该不知道霍云筝就住他们楼上，而柳子皓大概率没来得及也没机会告诉他了。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霍云筝，认为陈延玉说得没错。

“人我带走了。”

“马上就是我的了。”

“是么，那你尽管坚持试试。”

“躲？”他嗤笑道：“你也配。”

“任谁看见一坨狗屎，都会绕着走。”

“不聊了，我们要睡觉了，账留着，我慢慢跟你算。”

霍云筝挂断电话，关机，问他：“刚才要说什么？”

“这样激怒他，我怕他不离婚。”虽然知道现在说也晚了，但他还是重申，“我想尽快离婚。”

“姜老师，他是过错方，况且，这才哪儿到哪儿。”霍云筝支起脑袋，风轻云淡地说：“睡吧，一切有我。”

姜季成该说那句没来得及说出口的“不用陪我了”，可他却说：“后天我要上班了。”

“好，那明天回别墅，后天我送你跟一黎去画室。”

“你不用上班吗？明天我可以自己在这里。”

“无聊了才上班，姜老师，我现在很不无聊。”

姜季成眨眨眼，“哦”一声，过了会儿，他像没话找话似地说：“我给你房租吧。”

霍云筝可能是无语了，隔几十秒才给反应。

“那你说说，多少合适。”

听出他漫不经心的捉弄，姜季成也起了开玩笑的心思，“唔…我一个月工资两万五，那套房子是我买的，小了点旧了点，但怎么也能卖个三百来万吧，除掉房贷大概能剩两百万不到，我把工资都给你行吗？”

霍云筝认真听完，眼里带笑，“我们姜老师还挺有钱，过几天我再找人把门装上，兴许能多卖点。”

姜季成起初笑得小声，后来越想越觉得好笑，结果笑岔气了，在床上蜷成一只虾米，他擦擦眼角的泪花，也许是灯光太温馨，也许是很久没这样笑过了，他看着同样笑意盈盈的霍云筝，轻声感叹道：“我并不是多贪心的人，我自认为每一步都没走错，我只想要平平淡淡的生活，谁知道混了个这样的结局。”

霍云筝还是笑着，仍是那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你没错，是他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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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更，晚安

第34章

好像在一天之内跟霍云筝变得亲近了些，但也绝没有亲近到可以睡在一张床上的程度，更何况他们关系微妙。姜季成默默想了想，开口：“不早了，你也去睡吧，我没关系。”

“你睡着了我就走。”

他无奈地坦白：“你在这里我睡不着。”

“中午也没睡着吗？”

“好像没有…”

霍云筝站起来，边往外走边说：“抱歉，那开着门睡，我在隔壁。”他推开门，回头，“晚安姜老师。”

道过晚安后，姜季成翻身，面对卧室门闭上眼，然而一个小时过去他还没能睡着，外面静悄悄的，他下床，鞋也不穿轻手轻脚越过客卧走到客厅。

拧开落地灯，蹲在茶几前找到遥控器，瞎按几下，把音量调到3，在沙发上盘着腿看电影频道。

闻香识女人，跟他年纪差不多的电影，已经播到一半，史法兰和唐娜在“一步之遥”中对舞，纵使看过一遍，仅熟悉的节奏就能再次吸引他，让他暂时心无杂念地专注于电视。

身后很快响起刻意放轻的脚步，他回头，与头发乱糟糟的霍云筝对视，“吵醒你了吗？”

“没有，”霍云筝抓抓头发，走近，绕过茶几坐在长沙发最右侧，“好看吗？”

“嗯？嗯，没看过吗？”姜季成笑笑，接着说：“也是，这电影比你年纪大。”

霍云筝不接茬，问：“他看不见吗？”

“嗯，战争。”

霍云筝带着刚刚睡醒的沙哑嗓音，听不出情绪地笑一声，“这样也不耽误他跳舞啊。”

两人在宁静的深夜分享一部与爱情无直接关系的老电影，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