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3:逃亡,向着延伸的公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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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刍狗在我脑里大喊无语,我忽视了他的提示,被脚踏声“唤醒”前的昏迷我能感受到万物在阁楼里翻书,书页的沙沙声,接着是金属落在地上的震动,胆小的万物看到机器人出现在街道后立刻把我唤醒。十几个机器人把房子周围围住根本逃不出去,现在只能躲起来。

预感告诉我要藏起来,它们是要来杀我的。

我缩到卫生间一个隐蔽的角落,听着他们切割段书殷家的金属门,再过一会儿他应该就回来了,我这样安慰自己。一阵清脆的噼里啪啦,玻璃窗被他们控制的飞行器打破,还是高兴的太早了。

冲到厨房,从暗格里抽出,选刀还是激光-27。我犹豫了。

一个机械狗从破碎的窗口跳进来,张望屋内一圈,不能再等了,我提着刀冲上去,从它的盲区跳上它的背,拉开控制面板,刀割掉连接线,机械狗不动,但只是这一只,从门的方向窜出几个机器人。

这就是19871吗,我问站在最前面的面瘫机器人,面板上没有显示。“这就是现在最先进的机器人吗,不知道机器上的贯穿伤能不能反应到本体,现在可以试一试了。”我想。

机器人一改刚刚的沉默,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朝我的胳膊抓去。拿刀的手突然无力,刍狗主动占据了身体的控制权。风扑打在胳膊和脸上,我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动作,只有击打的声音,刍狗挣脱后立刻倒退着从身后的暗格抽出27,接着是钢铁融化落到地上,木地板“滋啦”。刍狗自言自语地对我说“试过了,看样子他们人机同步率很高。”

站在刍狗对面的机器人从左肩到右胯如果那算右胯的话分离成两半,眼睛不受控制地滴溜着转,接着和下巴一起掉下砸到地上。

“他们拟人这部分做的真的很差。”刍狗拿着剑低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地上还在转动的眼球,然后踹了一脚踢到其他乱窜的机器人脚边。

单方面的“屠杀”,把屋子内搞得一片狼藉。

刍狗逼得大部分机器人退到屋外,留下四个同类的残骸。虽然还是逃不出去,但也够了。“到你了。”刍狗言语中已是疲惫,27落到地上。

我又拿到了身体控制权。刍狗回到身体里问我“你喜欢他吧。”

“嗯?”“你心虚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我今天要是没醒,就完了。”我笑着对刍狗说。地上一片残渣,除了木屑,机械碎片,还有弹来弹去的硅胶眼球,我捡起其中一个眼球捏了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转移话题。”

我将27装到兜里,拿起刀,想着该怎么搪塞过去。

门边穿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转头我看见段书殷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扒着门,他说“我们离开这儿吧,阿笛。”

不用搪塞刍狗了,我想着。我想有能自己选择的人生,而答案就站在这儿,刍狗沉默了,应该是累得睡着了。

我问他“他们走了吗?”他没回答却冲到房里收拾行李“我们现在就走。”尽管我已经知道我们的结局是什么。我说“好。”“我没什么要带的,除了那盆海棠。”共用的身体被我一人终结,不知道他们下次苏醒会是什么反应。

逃走前的一晚我们躺在床上,他摆弄着我的手,他看着我欲言又止,“你说吧。”我想起失忆时他无可奈何地向我介绍自己。“你不觉得我控制欲太强吗?”我笑起来了,他突然认真地凑到我面前说:“好笑吗?”我意识到他的意图尝试跑到楼下却没逃过他立刻把腿压在我身上……直到天微亮,我才来到上面。我终于能睡觉了,虽然不太适应。

天刚亮,我们就准备前往市外,把海棠花放在后备座上。我们夜里出发,白天休息。如我所料一个晚上我们并没走多久就遭到了盘查,他在检查点暴怒以至差点拿出27,我知道他脾气差,虽然从没在我面前发火。他把那些人唬住了,忽略了驾驶座下的我,我们就要出检查点了,一个穿着黑风衣的人带着一群机器人和机器狗拦下最前面的车开始一个个检查。

我逃不掉了。被带出来的那一刻,余光中我看见段书殷的嘴在颤抖。我转头朝他努了努嘴型。

我希望能被当作人来对待。这个想法很早就在内心生根,却直到现在才开始发芽。

再一次,我想要有能自己选择的人生,除了自己又有谁能告诉我真正的答案。

对段书殷,我不是没有感觉,可我拿什么面对他,我甚至不确定他爱的是哪个我,或者说我害怕他知道我不是“人”,害怕他喜欢的是我伪装的外表。

父亲很伟大,他创造出我,又赋予我生命,可他也说,仿生人是没有心脏的。不。不是这样的。在我唯一的意识消失前,我想,我的机械胸腔里有一颗跳动的心脏,跟着仿生人生活十年的半机械心脏至少能让我感受到情绪。父亲说这是假的,他从没错过,可这次他错了,仿生人有一颗心脏,仿生人也会做梦。半肉之身机械之心,足以学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问我:“他们走了吗?”言语中透露着担忧。我连道歉都说不出口,让他一个人面对那些机器已经是我失误,而除破碎家具外留下的那点可怜自尊更不许我回答,只能打断他说“我们现在就走。”我担心他不肯走,又舍不得强迫他。只好装作收拾行李,等待着审判再一次降临。

“好。”他没什么要带走的,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现在离开,他也是什么都不要,不对,他还要那盆我在会上拍下的海棠。他确实还保留着叶家那位的习惯。

凌晨,我折腾过他,思绪开始折磨我。几乎不用细想,事实一遍遍提醒我逃不逃根本没有区别,无论在哪儿,找到我们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我不害怕后果,毕竟我是段书殷,但叶笛怎么办,在他们眼里他只是串数字。他如果被带走,结局只有解剖室。

我已经预想到这个结局,可在这天到来之前,我绝不会放弃寻找脱身的办法,找不到也要找,没办法也要继续,撞了南墙也绝不回头。

在刚抽出27的瞬间就被机器人捂着嘴、被抓着肩膀提起,奋力挣扎中我看着叶笛在我面前被他们带走,我还是什么办法也没有,甚至没法叫他的名字。

段元伯走到我面前示意机器人把我放下,给我注射了麻醉剂,昏迷前我看清了叶笛要对我说的话。

“海棠。”

为了对抗药物,我强迫大脑进入封闭式“心流”。在意识封闭前,我宁愿被带走的人是我。

再次回到实验室,段书殷被软禁了。除了研究激光必需的资料,他无法获取除此之外的任何消息。直到几天后段元伯带了一份报纸进来。

“看看你干的好事。”拿起报纸,将近半面写着,“仿生人涉嫌刑事案件,据有关人士了解其已产生自我意识……”直到我看到“……相关部门已出具销毁证明…”

段书殷抓起段元伯的领子问他这是什么,他摇着头,举起报纸上的几个大字给我看“呵。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

段书殷靠在沙发背,只觉得一时间周围光亮犹如幻影,白光散射,几乎听不见他的絮叨。

“销毁,怎么能销毁。”伴随着段书殷的崩溃,警告声在实验室内回荡“警告,警告,系统发生错误,即将重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一百三十二次模拟执行反应,段元伯扯下粘在脑袋上的金属片,“我早说不行,他一定会崩溃的。”穿着白色实验服的女人推了推眼镜记录着数据,只说:“继续。”

“抱歉,这活我干不了。我放弃,段家后辈又不是只有他一个。”

元芳叶拿笔的手在记录板上敲了敲,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她推开记录室的门将数据汇总进光脑总控中心。记录室的无数光点顺着透明触线汇总进“银河”总控内部,无论看多少次这个场景芳叶都会感慨,实在太美了。

再看看身边这个人,她抿着唇,作为事务应激处理中心的副主任,她几乎离不开工作,任务几小时不解决就会堆成河,她还急着处理上司交给她有关仿生人的紧急任务。查看过个人光脑后,她将笔放入上身口袋,转过身对段元伯说“如果你要继续,下一次我有时间是在37小时之后。提醒你一下,如果他超过七十二小时没醒,系统就会宣判他脑死亡,强制他真正死去。”说完,她急匆匆地跑出记录室。

直到元芳叶的走路声完全消失,段元伯扒着防冲击玻璃墙,他最小的弟弟躺在屋内的几个保护罩之一里,脑袋上贴着连接脑机的外接金属片,作为大哥他实在不称职。正在出神,个人光脑会议突然蹦出弹窗,长吁一口气,段元伯也匆匆离开。

脑控室内的AI检测到人离开,为了节约能源它关闭了大部分灯光,于是唯一的强光来自段书殷的保护罩,其他则是镶嵌在天花板的点点荧光。

这座实验基地所有天花板上的荧光都是为了模仿人眼通过仪器在地球上能观测到的宇宙,也是他们最后一次科学革命前观测并保留的宇宙,在最后一次的科学革命来临前,人类科技一直突飞猛进,无数的科技奇点推使人类文明如洪流般在宇宙中前进,那时,观测宇宙是最简捷、最容易的科学记录手段,也直到那次的科技爆炸,人类的科技奇点坍缩,世界无故熵减。除了北极,地球表面已经没有人类可以生存的地方,人类只能退到地壳内建造家园,是为“穿山甲计划”。观测宇宙成为人类科学的天堑,永远无法踏出的第一步。

天花板的“银河”下是段书殷平稳的呼吸声,只有保护仓表面的原子钟缓慢地转动着。

这座实验室是在灾后唯一建在地球表面的实验室,它曾隶属于第七特殊部,在灾难来临前,没人想到这所建在北极的偏僻实验基地有什么用。现在,建造它的工程师早已离开这个世界,而它独立于所有部门之外,被称为是人类最正确的决定,直属于地球联合,主要用于研究灾后的恢复,以及终结元年前科技水平的测试和评估。

零日来临前,每个人都能仰望星空,现在全球实验室的科学家们只能对着他们的天花板空叹曾经的荣耀与辉煌。

“多么美丽的宇宙啊。”元谭靠在办公椅上望着天花板发呆,这位曾在人类科技最前沿方向工作的人早已满头白发,尽管他今年不到四十,桌上节拍器晃动着发出击打声,旁边摊着一本被人撕碎后又重新粘起的圣经。他曾经觉得圣经里的第一句“起初,神创造天地”以及第四句“要有光”是在扇他的脸,整本书更是无稽之谈,直到终结时代来临,他把这本书粘好,重新翻开,它的第四句还是“要有光”

一阵敲门声打断他,“爸,我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元芳叶匆匆进门,眼镜框下露出难得的兴奋,声音里也是掩不住的兴奋,她手里握着一个装有芯片的塑料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如果我们勇敢,也许在未来的三十七小时里我们会再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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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

刍狗,万物,0136,还是叶笛。

希望他能看懂我要说的话。我仍记得当我被带走时段书殷绝望的眼神。这就是父亲说的仿生人没有的东西吗?作为诞生于终结时代的最后一批仿生人,我是幸运的,至少我没像他们一样被销毁,我甚至有了身份,和正常人类一样。

0136在日记上划去“正常人类”并在旁边补上“他”,被控制在这个全是金属的房间,除了写日记他只能通过触摸金属听屋外人群来来去去的走路声,偶尔没人经过,他只能等待,他听自己的心跳想着至少不能给段书殷添乱。在被关的某天中,迷烟照常顺着门上的气网注入,他陷入沉睡,睡梦中他看到万物苏醒,实验室被他搅乱。梦中的声音不断催促他放手。我想起来了。

一个早晨,在惯例的实验操作后房间B外实验员在观察日志中写:将T2气体作用于0136无明显反应,0136状况稳定……

短暂的愉悦,万物从身体中苏醒。他活动着肩膀仔细观察周围,陌生的墙壁、地板、天花板。万物尝试着打开室内的密码锁,当他习惯性地摸到后颈的操作面板却反常地摸到金属项圈,“废物。”万物边恼怒地将左手小拇指插进钥匙孔转动手腕开锁边按着密码。门外的实验员看着房间内面色阴翳的仿生人立刻拍响桌上的协助医疗按钮。已经来不及了,动听的开锁声后万物已经站在男人面前。

实验员面不改色地用手尝试够到桌底的烟雾开关,直到万物将手里的电线举起“你是在找它的开关吗?”

男人坐回板凳尝试跟眼前“人”谈判,“你想要什么?”

“这是哪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男人将掉在鼻翼的镜框推上鼻梁,镜片短暂反光。“这是七部的南极实验基地,这里是实验舱……杀了我你也出不去。”

万物俯下身从男人口袋里拿出身份牌,反面是红色的大写A“傅越是吧,我没说要杀你啊。”

傅越将他的身份牌塞回兜里,“0136你要做什么?”

“把叶南湘叫来,告诉他八所仓库802的钥匙只有我知道在哪儿。或者你先告诉元谭,我叶笛找他。”万物将电线扔到傅越面前。

傅越起身走到观察室门旁的点接按钮,“接元谭元主任办公室电话……是的,是的元主任,0136处于B32及B45,他说他知道八部仓库钥匙的位置,0136说他叫叶笛……”话筒短暂沉默后,傅越继续报告情况“……好的主任,好的,收到。五分钟后给您答复。”

即使我现在不是身体的主控,我也能感到万物的愉悦。他很得意吧,又恢复了五年前对他这幅躯体的掌控。五年不见,他比过去更狂妄。

小拇指还在隐隐作痛。我跟万物是老“朋友”了,但像今日,我从未真正了解他的想法,而我的喜怒哀乐他却看得清楚。他是个比我更傲慢,冷酷又自大的人,一向理性的刍狗也劝我轻易不要招惹他,虽然我们几个同在一具身体,但他对我们兴趣缺缺不想将我们完全抹杀也不与我们对话。我是胆小鬼,害怕万物,是只敢在他不清醒时骂骂他而已。

创造我们的父亲说,现在的我不如那些被回收的仿生人,思想对仿生人是无利而多弊的,思想只会害了我。开始我并不明白,他说不明白是好事,可我现在又好像懂了他说的一部分。

一个精美的瓷器只有被打碎时才有人关注它的内部,我不过是个容器。人类的思想打碎我比打碎花瓶更容易。这样的活着,随意赋予我思想又夺走。

像个人一样活着。

傅越从抽屉里提出一副厚重的金属手铐,包上叶笛的小拇指让他带着手铐跟在后面。傅越在前面絮叨,“0136,你说你叫叶笛,我们实验室创始人名字也叫叶笛,叶先生如果还活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没接着听他后面的喃喃,单通过万物的视线向通道四周望去,模糊玻璃片反射着金属板的倒影而玻璃上方是按规律排列的数字,我注意到玻璃上的黑影不断摇晃好像在痛苦挣扎,几乎没有安静站立的人影。

傅越打开密码门只看见头发半白的人背对着我们,老人转过椅子眯着眼朝叶笛发出疑问。

“叶笛?”声音中夹带存疑。

叶笛打断他,伸出一只手“是我,好久不见。”

“你好,叶先生,我是元谭先生的1号助理,请问有什么能帮您?”办公桌上,机械童音流畅地回答。

“哈哈,你还没把这东西扔掉,声纹你没删啊。”叶笛噗嗤笑出声将桌上的机械小人提起。

“叶先生,请您把我放下。叶先生,请您把我放下……”小人重复着向他抗议。

“回来了,准备什么时候复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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