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陂春水 第6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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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一只手,示意所有宫人出去。

郑太后不明所以,只当她困兽之斗,由她屏退宫人。

待门扉缓缓合拢,朱晏亭道:“太后不想知道,妾是怎么知道豫章王后在高子兰的队里的么?”

郑太后眼皮动了动,沉默不语。

“太后该不会以为,郑家的事真的办得滴水不漏,一点证据都没留下吧?只让一个连襟的亲家顶罪赔命,这事就算了了?”

郑太后绷紧嘴唇,双目冷睨如鹰:“这是廷尉寺的事,廷尉查了谁有罪、谁就有罪,谁清白、谁就清白。你不要狗急跳墙,妄图攀咬。更不要试图套哀家的话,如果不是皇帝宠着你,你以为就凭你这点伎俩,真的能胡作妄为?”

朱晏亭移步靠近,停在与郑太后几步之隔,确定这声音只有殿中的二人能听见,方道:“太后有没有听说,冬至那日,武安侯府上逃了一个奴仆?”

“什么奴仆?”

“那不是奴仆,是徐氏。”

郑太后倒吸了一口凉气,手紧紧抓住案台边缘,护甲下指节发青发白。

朱晏亭继续说道——

“太后那个不争气的侄子,奉旨娶了徐氏以后心怀不满,寻了个舞伎替身作他夫人,把徐氏碾打在下人房里。”

“徐氏正是在下人房,与从后门进、后门出的王后打过照面。”

“她刚刚好看见,豫章王后密谋逃走前人不在王馆,却在武安侯府。”

“接下来的话,就不用妾身来说了吧?”

一阵死寂。

过了很久,久到朱晏亭几乎以为郑太后不打算再说一句话了,方听见她沙哑嗓音,低低的说。

“人还活着?”

“活着。”

郑太后伸手托住了额角,肩膀塌颓,以指弄着斑白鬓发,愣神良久,忽回过神来,猛然抬起头:“朱令月是你的妹妹,她就算到了廷尉寺,证词也不足采信。”

朱晏亭道:“太后贵人多忘事,她现在叫徐令月,与妾异父异母,远不及郑无伤亲。”

郑太后眼里最后一丝明亮也熄灭了,她面上之褶凝固,双目幽然似深渊沟壑。

“这一切……是你们姐妹做的局?”

朱晏亭道:“太后应该最清楚她有多憎恨妾身,时至今日依然如此。”

郑太后默然不语。

朱晏亭轻轻道:“用的着的时候,万金买妇,用不着的时候,弃如敝履。弃如敝履就算了,还留她一条生路。就算是蝼蚁,也是会想法子活下来的。”

良久以后,郑太后一声轻轻的叹息:“说吧,你要如何?”

“要太后认下那日授意妾身调兵封城,我要这件事名正言顺。请太后下旨意返还我的金印,并嘉奖抚慰妾身。请太后拿走所有安插在椒房殿的眼线,真正退居长信宫,不可再插手未央宫一切内务。”

说罢,也不待郑太后回答,便敛祍一拜

“妾谢太后恩。”

她知道郑太后一定会答应,也不得不答应。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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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定疆(十二)

皇后和太后最近的一次谈话是冬至之后的第九天, 冬至那日的“宫变”争议牵扯到诸多方面,一度沸沸扬扬到御史台连篇累牍的奏报, 终于以长信宫一道迟来了太久的旨意, 尘埃落定。

皇帝不在,太后是长安之主,她下诏封城, 无论是什么原因也顺理成章,无可指摘。

虽然她前后极大反差的行为让人觉得摸不着头脑,但太后就是太后, 这么一点矛盾尚不足为人议论。

随之同时, 皇后冤屈得洗, 她在这件事情中始终不争不辩、安之若素,留下了恭孝隐忍的形象。

意外的是,经此一事来了许多从前“章华长公主”的故人。

他们在之前从未和朱晏亭接触过,这件事以后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

其中除了大部分的内监宫人外,还有少府中丞、扶风左都尉、渤海郡守等官员。

皇后对待他们的态度是敬而远之。

但这也改变不了,在安稳度过弹劾并受太后下诏恢复名誉以后,怀着龙裔的皇后已羽翼初成。

最大的诱惑是——她可能诞下太子, 但她父亲兄弟都没有被提拔到实权官位,唯一一个李弈联系也不算紧密。

倘若她的位置真的坐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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