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2)
('菲斯莱特安静得让埃尔弗意外,不免想到,自己与他朝夕共处,他经历老到,看穿自己与杰拉尔德的真实关系轻而易举。虽然公主的居处确实需要人负责,杰拉尔德也确实是非常合适的人选,但自己的这一步确实是打草惊蛇了。有些懊恼为了遮掩塞西的事,自己自乱阵脚,一开始想拿德拉蒙德转移菲斯莱特的注意力,紧接着又后悔转而想保护德拉蒙德,拉出杰拉尔德虚晃一枪,哪知道似乎还是不能蒙混过菲斯莱特的眼睛。也许情势毫不复杂,只是自己胆怯于面对塞西而已。话说回来,塞西的事也确实令自己一筹莫展无计可施。
静心反思目前情势,最需要安抚的人,是杰拉尔德,那帮贵族,没一个是好惹的,自己没必要凭空得罪人。于是埃尔弗打叠心思与杰拉尔德倾诉衷肠。而杰拉尔德也是聪明绝顶,察觉到陛下的安抚之意,也只能做出忠心事主的样子。
好在事情进展顺利,修缮房子比新建房子简单得多,而且萨克逊本来就有很多巧手匠人,来回跑虽然辛苦,但距离便捷,订做不了的就去葛底斯堡找过往商人采买,很快就将公主的居处装饰周全。
埃尔弗给这栋房子新装铁艺围栏,修了花圃,取名“甜屋”。两层的房子里,装满了各种各样年轻女子可能喜欢的东西,糖果色的华丽家具,蕾丝窗帘帐幔,玩具玩偶,头饰衣裙,甚至厨房舞池,应有尽有。菲斯莱特觉得这风格过于老派,现在的小女孩多半不会中意。杰拉尔德却认为这毕竟是埃尔弗照拂晚辈的一片心意,稳妥为佳。
杰拉尔德肚子里百转千回,其实修缮甜屋只是细枝末节,预备出行才是千头万绪,也之所以,他父亲兄长并没有细究他每日跟着陛下是在做什么。四月将尽,出行在即,随行人员里果然又添了他,余人都暗暗嘀咕,万没料到,稀里糊涂,竟然让外事大臣萨克塞莱一族占了上风。
一切准备都将就绪时,菲斯莱特慌里慌张,说要提前去往安恕做准备。埃尔弗此时没有多想,再者自己也有些事情要避开他,就任他自去了。
菲斯莱特一走,埃尔弗就找到机会单独与萨克塞莱勋爵面谈,徐徐告知,圣诞节去紫叶庄园时,伯爵普罗克特身体状况稳定,只暂时不便出远门,自己身边无人随从毕竟不便,就召来了杰拉尔德,在安恕时做个随身侍从。
萨克塞莱勋爵一门显贵,此时才知埃尔弗竟然无意让杰拉尔德接替顾问秘书,只做个跑腿的男仆而已,心中颇为不快,却只能向杰拉尔德妥善传达陛下的旨意。毕竟伯爵普罗克特一族一开始就应算是里亚士王这一支的心腹家臣,且其职位可高可低,当年里亚士王年纪渐长时时不时糊涂呆痴,当时的太子安德雷卡为求稳妥,任命伯爵普罗克特为总理大臣,后来公爵塞斯乱政,夺其职位,然现在公爵塞斯已伏诛,再起复不过一句话的事,埃尔弗不愿任其他人为顾问秘书,也是稳妥起见。
杰拉尔德听了却松了一口气,不过随身侍从而已,并不为难。这位陛下既不饮酒亦不作乐,平日里郁郁寡欢,不过言谈随和并不爱摆架子,单纯陪在他身边,几乎就是什么也没干,总比帮他修房子好多了。
', '')('菲斯莱特走后,埃尔弗收拾好紫叶庄园时伯爵普罗克特交给自己的信件资料,用防水的油布层层包裹,外封火漆印鉴,交给杰拉尔德,嘱他妥善收藏,随身带往安恕。又解释说,这是自己的一些私人信件,出巡时也许随时需要查阅,要小心不可丢失遗落,也不要告诉任何其他人关于这件事。
杰拉尔德错愕于这项安排,心想陛下该不会就是为了这堆资料才召自己为随身侍从的。不过他是个非常谨慎细致的人,觉得自己倒是很适合这个任务,就一口答应。埃尔弗从他负责修缮甜屋的时候就知道他的能力,而且应该从头到尾都没有向父兄透露过关于甜屋的细节,所以对他还是相当放心的。
看到埃尔弗的种种安排,杰拉尔德觉得陛下对自己完全仅止于公事公办,于是思来想去又或多或少有些伤心了。自己论才论貌,哪里没有胜过菲斯莱特之流的低级弄臣,陛下不过忌惮自己的家世过于显赫,才对自己冷淡推拒。现在菲斯莱特不在,自己尝试取悦陛下似乎也不算不合时宜。于是二人独处时他主动多了一些亲密举止。再次出乎意料的是,埃尔弗亲就让他亲,抱就让他抱,绝不明确拒绝他,但也从不鼓励暗示他。才感觉到,陛下背地里也许从不拒绝臣下的求欢。想到过去听到的,关于公爵塞斯的传言,大概陛下早已不在乎这些,也绝不愿意为了这种事情得罪任何位高权重的贵族,所以半推半就,反正也不会有哪个高位的贵族会跳出来自动承认自己在做低级弄臣做的事。
不过这些揣测也只能是杰拉尔德的揣测,无法证实。而他的试探也暂时止于一些亲密动作,就好像越是深入就越会自讨没趣。
埃尔弗把杰拉尔德的纠结看得清清楚楚,啼笑皆非,觉得他小心眼太多,不过也没什么坏心思,一时非常想念德拉蒙德,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肆无忌惮地再放纵自己跟他在一起。那头银色的卷发,那双淡灰的温柔眼瞳,就像夏夜的清凉月光,总留存在自己心底,那种思念就像潮退潮起,时不时强烈得让自己难以忍受。
不必吩咐,管家茄罗德也经常报告一些德拉蒙德的状况,不外乎练习表演或者独自写谱。并非不放心他,他跟自己一样,是在乎承诺的人,既然约定了要一生都在一起,他一定会一直好好留在自己身边,但此次出巡,归期未定,总是挂心。不料临行在即,管家茄罗德来传话,说德拉蒙德请求出游,只在王国南部范围内,数月即归。埃尔弗略思索,觉得这未尝不是妥善的安排,就同意了,吩咐给他准备路上要用的各种物品行李。
出行前夜,各项事务早已准备妥当,次日将仪仗齐备出城,由留守的贵族大臣们送行。埃尔弗准备就寝,换上睡袍,却不愿睡下,非常想上楼去见德拉蒙德,次日他也要出发了。二人各自远离,埃尔弗极度不舍。虽然现在绝不能表现出与身份不符的情绪,但自己的内心,似乎跟当年那个舍不得离开哥哥身边的孩童没什么两样。
埃尔弗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不曾仅凭自己的冲动意愿行事,但最后还是决定,今晚的自己一定要不顾一切去见德拉蒙德。
', '')('那一天,哥哥安德雷卡第一天搬去了国王的房间,私下交给自己那把系着红丝带的钥匙,交待自己晚上走上那老旧的秘密旋转楼梯去找他。而当时的自己丝毫不懂情人幽会的情趣,被夜里的黑楼梯吓破了胆。从那之后,自己似乎过了几个世纪,但,数一数,其实只过了短短几年而已。
不知为什么,这一晚,埃尔弗仿佛回到了之前心惊胆战的那个晚上,走上那黑魆魆的楼梯,回想起幼年怕黑的恐惧,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吱嘎作响的木头阶梯上,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个长大了的青年,还是个头够不到饭桌的孩童。
走不到几步,就听到楼上传来奇怪声响。不会有仆人敢发出这样的声音,楼上只有德拉蒙德,而他也不是这样莽撞的人。
自己原来早已不胆小孩童,遇到危险,不但不知畏惧,反而加快脚步咚咚咚地冲上楼去。埃尔弗一边跑,一边大喊:“谁,是谁在那,你给我出来,别乱动。”
那声响持续了只有几秒钟,就再也什么都听不到。埃尔弗一阵恐慌,一路不停大喊:“来人,快来人。”
冲进藏书室,被惊醒的仆人们也跟着上来了,前后耽搁了不到一两分钟,周围的蜡烛都被点了起来。
德拉蒙德倒在地板上,身上地上四处都是喷溅的鲜血。埃尔弗早忘了自己是谁,再次被过往目睹至爱死在面前的悲痛彻底击倒,趴在地板上疯狂喊叫嘶吼起来。
管家茄罗德一瞬间也被惊呆,在场的仆人们个个呆若木鸡,无人知道如何是好。奇迹一般的,宫廷医师德威特也及时赶到了,气喘吁吁地跟在众人后面走过来,看到现场的状况,一把扯下一边床上的被子床单,按住仍在流血的伤口,大声说:“陛下,陛下,先让我看看他。”
一边对四周的仆人说:“你们快扶陛下到一边坐。你们几个,过来给我帮手。你们几个,去取我的手术工具过来。”
德拉蒙德没有死,一直睁着眼睛,看到埃尔弗那么激动,也跟着激动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德威特赶紧按着他,说:“别急别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不会死的,没切中大动脉,血能止住的,相信我。你会好起来的,陛下也会好起来的。你现在别乱动,别再给我添乱。”
德拉蒙德安静下来,让德威特好好继续他的工作。
话虽如此,德拉蒙德被一刀砍在脖子上,医师德威特又要止血,又要缝合,又要敷药,手忙脚乱了好几个小时。周围的仆人们,有的要给伤患换衣服,有的要清理现场的血污,也是一大通忙乱。
医师德威特年纪也已经很大了,好不容易大致处理完成,累得快要虚脱了,还要在一边安慰埃尔弗:“他状况很稳定,伤口也都缝合得很好,他不会有事的。这次大家都及时赶到,以后都不会再有事的。”
医师德威特需要随身照顾伤患,管家茄罗德干脆让仆人在旁边不远处给他安置了床铺,让他过去睡下。
埃尔弗被悲痛和自怨自艾击中,坐在德拉蒙德的床边,一言不发一直看着他。愚蠢的自己,自以为大权在握,指挥若定,运筹帷幄,其实愚不可及。自己最爱的人,最后的爱人,在自己的面前无计可施,只能默不作声地忍受自己赐予的痛苦不甘,而自己在一边,看着他辗转反侧备受冷落,让他独自面对一切。他为了要爱自己,放弃了那么多,什么都没有得到。而自己呢?自己又在折磨他的过程里得到了什么?
德拉蒙德很想安慰他,却不能言不能动,也只能默默地看着他。
天很快就蒙蒙亮了,埃尔弗必须要离开了。他觉得,如果自己还有一点人性,就不应该离开。但天色越来越亮,他已经别无选择。
他低下头,在德拉蒙德没有血色的嘴唇上轻轻一吻,站起身离开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埃尔弗回想起公爵塞斯对自己的伤害,感情上的,身体上的,折磨得自己几度崩溃。如果当时没有伯爵普罗克特一直在身边支持开导自己,自己也没有办法撑过来。
现在自己把重重伤害加在了另一个人身上,而那个人就是与自己倾心相爱的恋人。跟自己在一起之后,他就没过过几天顺意的生活,现在又重伤不起,自己却离他而去,不知道他要怎么撑过去。
埃尔弗下楼整装,身边的仆人们知道他震怒悲痛,个个噤若寒蝉。管家茄罗德一直等着他的吩咐。他面无表情,说:“找出那个人,等我回来处置。”
这件事管家茄罗德有很大责任,弯着腰鞠躬答“是”,犹豫许久,又说:“陛下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那位阁下,再不会出什么乱子。”
埃尔弗一言不发,茄罗德再抬起头时,他已经穿好阅兵的华丽礼服走出去了。
出行的各种大型仪式早就准备好,埃尔弗也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熟极而流。尽管全身都像在煎熬,还是毫无差错地完成了所有程序。这一天天气极好,似乎预示着前程一片光明,但埃尔弗却觉得自己像一具勉强能行能动的僵尸,抽离了一切生机,只为了完成天上看着自己的父母兄长的期望而强留世间。
出城上了马车,杰拉尔德已经在里面等着。埃尔弗现在实在没有心情敷衍他,顾自坐下。好在车厢非常宽敞,分坐两角的两个人就算互不理睬也毫不局促。
杰拉尔德在他身边已陪伴许久,虽然早看惯了他的面无表情,还是一眼就看出来埃尔弗情绪极坏,自从初次觐见,还从来没见过他情绪坏到这个程度。朝中没有任何特别的消息,那就只能是埃尔弗的私事了。如果是普通的主上臣下关系,杰拉尔德必得在心里大呼倒霉。但眼下,却颇伤心。如果自己是他的情人,就能在他难过时抱着他安慰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闷不吭声尴尬一路。
杰拉尔德手里拿着一本书,半天没有翻一页,终于合上书,坐到了埃尔弗的身边。
埃尔弗感到了冒犯,但一贯不为这种事情发火,只是转过脸,眼神空洞地看着杰拉尔德,如果杰拉尔德非要在这个时候有什么兴致,那可真是太麻烦的事。
杰拉尔德伸手搂住他,把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说:“陛下昨晚是不是没睡好,现在闭上眼睡一会儿吧。”
埃尔弗知道在这样的贵族面前丢掉警惕心是多么危险的事,默默皱起眉头,并不答话。
杰拉尔德很知道他对自己的戒惕,柔声说:“只是睡一觉而已,对任何人都不会有坏处。这一路去葛底斯堡可是很远。”
埃尔弗不想睡什么觉,但整晚没合眼,在杰拉尔德的肩头一靠,几秒钟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觉得马车停下,大概是队伍歇息休整。
杰拉尔德在耳边问他要不要下车散步,埃尔弗摇头不语,也不愿吃东西。杰拉尔德就一直温柔的搂着他,直到夜深,才到达了葛底斯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埃尔弗不是第一次来葛底斯堡巡视海防。因此港关系王国命脉,公爵塞斯死后,埃尔弗为了履行自己的职责,认真做了很多功课,定期前来。这一次是国王亲自出巡,虽是结亲的喜事,但延海诸港如临大敌,戒备森严。埃尔弗在葛底斯堡停留五天,又要参加阅兵又要接见远近贵族,心想像结亲这样劳师动众的事情,一生还是少几次的好。
出乎意料的是,杰拉尔德对陆战海防都颇有见地,大概跟父兄一起下过苦功。他为人灵巧,并不在众人面前表现此节,既然埃尔弗交代了要他做随身侍从,他就安安静静地一路陪在身边,休息时也不嫌委屈,睡在亲随的小房间里,除了衣饰华贵之外,并不摆贵族架子。但与埃尔弗在一起时,对诸般事物也能大胆表达自己的意见,对埃尔弗颇有提示帮助。埃尔弗虽然觉得他对自己抱有那方面的意图,总在自己身边是个麻烦,但要再找一个这么合意的随从,实在不是容易的事。至于顾问秘书,人选至关重要,有时主上的表现和策略大多是顾问秘书的功劳。杰拉尔德受了身份的限制,看问题必然会有派系偏颇,甚至说不定是父兄的传声筒或者眼线,很难尽信。但比起素未谋面的塞西,还是靠谱多了。
埃尔弗自己虽然纨绔不羁,不学无术,但对家族对父兄是绝对忠诚的。历尽折磨仍未自尽了却自己,大多原因还是为了对家族对父兄的责任。当然这与自己从小受尽爱宠有关。而塞西生为贵族,却任性偏激弃家族不顾,埃尔弗对他很不喜欢,觉得就算是菲斯莱特都比他有事业心。伯爵普罗克特的愿望使埃尔弗百般为难,就是因此。不过,如果能劝塞西回国,对杰拉尔德这样的高位贵族也是一种制约,并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
埃尔弗一番权衡,觉得如果杰拉尔德非要对自己有那种索求,自己应该尽量满足和安抚他。没想到,杰拉尔德虽然无从得知城堡里发生的事,却敏锐地察觉到埃尔弗的坏情绪。他小心谨慎没有暗地打探埃尔弗的隐私,而是体贴地安慰陪伴埃尔弗。
埃尔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优柔寡断什么,他明明年轻气盛,时不时控制不住对自己或亲或抱,却极力克制再不越界,如果他对自己想做就做,埃尔弗也就不会有亏欠他的感觉,现在这样反而一言难尽。
葛底斯堡的五天,繁琐冗杂,杰拉尔德也不是没见识的孩子,却从此对葛底斯堡留下奇特的印象。
也许是与埃尔弗同住,相处的时间比过去多出许多,也许是自己产生了异样心思,观察埃尔弗的方式与过去不同了,杰拉尔德第一次清晰地察觉到,埃尔弗确实跟臣下发生了关系。
杰拉尔德看到的埃尔弗素来清心寡欲,甚至到了麻木不仁的程度,现在想,他是不是故意在臣下们面前塑造这种清心寡欲的形象,给他自己省麻烦。一直知道他有两个固定情人,但从没见过他们亲密的样子。这次突然发现了他跟别人的亲密关系,感觉非常震惊。
', '')('葛底斯堡是海边重镇,历代国王都时常前来巡视,所以一直在这里有行宫。说是行宫,又比不上普通贵族宅邸的大小,毕竟不常来住。公爵塞斯在这里停留的时间长些,把行宫翻修了好几次,于是内部颇奢华。其中大部分空间都是书房和会见各路贵族的议事厅。埃尔弗不太喜欢这种布置,如果议事厅狭仄破旧,就能理所当然地拒见不必要见的人了。
原本在葛底斯堡最多只需要停留三天,却不得不延长到五天。埃尔弗完美地掩饰了延长停留时间的原因。只因为梅赛德的托雷斯勋爵传信要求在葛底斯堡觐见,偏偏临时有事不能及时赶到,埃尔弗只能千方百计拖延时间。
梅赛德也是一个海滨市镇,位在北方,与葛底斯堡相距甚远,距离利默里比离伊苏吕堡还要近,历史久远,有山崖有河口,但地势限制,不能像葛底斯堡那样建大型港口,而且气候湿冷,也不能成为度假胜地。历来不怎么受人瞩目。但山区有各种矿藏物产,河口有船坞,埃尔弗就算不想要那里的钱物,也不能坐视利默里与该地勾结串联,所以一贯安抚。
托雷斯家族是那里的古老家族,来历不明,大概比王国的历史还要久远,不需要任何功绩,也能得贵族头衔。且一向对王国亲和,又极富有,在保王党圈子里出钱出力。埃尔弗不能也没有任何理由得罪托雷斯家族。今代托雷斯勋爵名叫艾里克,是个三十出头的青年人,一副活泼开朗的田园贵族派头,虽然学识比不上萨克塞莱勋爵之流,但既善骑猎,又懂经济,作为族长极其优秀,在自己的领地里是无往不利的天之骄子。奇怪的是,初次来觐见就对埃尔弗兴趣浓厚。埃尔弗不太喜欢艾里克这种优越感过剩的作风,却不得不使尽浑身解数敷衍他。艾里克心思精明,自然不是不懂谋略的人,但更讲究效率,第二次前来觐见,就找到了机会,既不讨好亦不示爱,不由分说直接跟埃尔弗做了,大概觉得,这种行为本身就是爱意的最高表达。
埃尔弗内心颇烦躁,但习惯了不动声色。其实不是常遇到这种事情,毕竟不是女人。不过艾里克不是唯一一个,也不是头一个。试想父亲当年,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里亚士王一生征战,无所顾忌,是个不折不扣的征服者。而自己不是父亲,也不是合适的继承人,只是在苟延残喘而已。所幸公爵塞斯死后,没有人真的想冒犯自己,对自己别有所图的贵族,得偿所愿之后,不约而同地都对自己表达了除此之外任何大事小节都不忤逆自己的绝对忠诚。至于艾里克,时常让埃尔弗联想到某种开采矿物的机械,但毕竟不曾弄疼过自己,人前人后也从不使自己难堪,除了稍微有些烦人,平常也没那么难以忍受。
然而这一次,德拉蒙德在黑夜里浑身是血的样子一直浮现在眼前,那种血腥的感觉一直围绕在身边不曾散去,眼下的非常规行为使离开他身边的每一秒都加倍难熬。也许使自己和德拉蒙德陷入困境的,不是别人,就是软弱无能的自己。再说,艾里克对自己,毫无恶意,十足的亲近,自己的这种别扭对他而言反而显得冷酷无情,这种种念头,都使埃尔弗疲惫不堪。
', '')('那已经是到达葛底斯堡的第三天,下午的议事快要结束,突然有通传,托雷斯勋爵觐见。那个时间点刚好议事告一段落,书房里的其他人只能一同告辞。
杰拉尔德正坐在书房近旁的小房间里。他刚游学回来,虽然知道托雷斯勋爵是谁,却没有见过。很诧异他会来。因按照安排,埃尔弗离开伊苏吕堡,他应该是要留守北方的,此时不论有什么理由,擅离领地都非常不妥。悄悄走到窗边,正好看到一个三十出头的俊朗青年从马车上下来,在前廊外颇倨傲地向正要离开的贵族们点头致意,随即匆匆走去书房。
杰拉尔德立刻意识到,他跟埃尔弗独处了。一阵痛楚先于他的思想意识瞬间弥漫全身。接着他才清晰地想到,原来他匆忙赶来,是跟埃尔弗私下有约。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