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舟沉(1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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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瞅一眼面带病色的沈清,勉为其难道:也顺便保护一下沈哥吧。

沈清被他的发言逗乐了,点点他:谁家男子汉怕打雷啊?

陈墨非胆子其实挺大,之前以为鳝鱼是蛇的时候都敢徒手抓,但偏偏怕打雷,一到雷阵雨的时候就要往家里其他人的床上爬,有人陪着才能睡着。

欢欢,你别欺负小黑。一道声音从门口响起。

小孩欢呼一声,站起来屁颠屁颠往那个方向冲:姐姐姐姐!是我的年糕做好了吗?

陈墨白把手里的盘子和筷子递给他,叮嘱道:小心烫。

盘子里的是红糖年糕,一向是陈墨非的最爱。年糕切成薄片放在油锅里煎得两面微黄,再撒上红糖,加一点水焖一会儿,出锅时外面的硬壳裹着糖浆,甜意渗入柔软的内里。

陈墨非一时也顾不上和沈清计较了,坐在小凳子上慢慢吃自己的年糕。

为了他的牙着想,姐姐很少给他做这个吃,今天这顿还是他用照顾沈哥这个借口换来的。

隔壁小沈并不知道自己再次沦为工具人,他只是有点心虚地看着自己的小伙伴。

陈墨白道:每个人都有害怕的和讨厌的东西,有的顺其自然就好,而有的则是需要努力去克服的。小黑怕打雷,也许他长大了就不怕了,但你不吃大部分蔬菜,长大了会不会克服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肯定会营养不均衡。

在吃红糖年糕的陈墨非欢快举手:营养不均衡就会长不高。

明明只是陈墨非自顾自的插话,沈清却觉得陈墨白的眼神里带着连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你还阳奉阴违的意味,他摸摸鼻子,小声道:我下次不挑食了。

至少不会再被小白你抓了个正着了。

陈墨白自然知道小伙伴心里的小九九,但她没继续说教,只是叹一口气,好脾气道:先在我家吃点东西吧,阿姨还没有回来,我家今天的晚饭是年糕。

沈清觉得自己的嘴里还有点发苦,看了眼陈墨非的盘子:我能吃年糕吗?

陈墨非察觉到落在自己盘子上的视线,默默捧着盘子转过身,低着头,加快了咀嚼的速度。

陈墨白道:小黑,当心噎着,没人跟你抢。

她看向始作俑者,露出谴责的神情:想什么呢?年糕不太好消化,你跟着我喝青菜粥。

沈清从床上下来,被陈墨白牵着走出去,临走前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陈墨非手里的盘子。

陈墨白看得好笑,哄小孩似的安慰他:病好了再吃啊,下去给你做姜撞奶。

沈清见好就收,点点头。

陈墨白往屋里探头看一眼,道:小黑,吃完了再下去,不要边走边吃。

在陈墨非答应后,她没拉着沈清往楼梯的方向走,而是摸到主卧那边,把陈墨非的奶粉顺出来一罐。

帮我挡着点。陈墨白悄悄看一眼后面,示意沈清往她这边靠一靠。

沈清很有报复心地靠过去,把那罐奶粉挡得严严实实。

等下了楼,陈墨白才解释道:我妈发现奶奶有偷偷给小黑泡奶粉喝,本来小黑都要断奶了,就一直这么反反复复的,但浪费也不太好,所以平时能消耗一点是一点。

沈清听了点点头,在心里默默同情小黑一秒,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的多加点糖。

陈墨白满口答应:再给你多加点奶粉?

厨房的灶上煮着今晚的主食。年糕切片,自家菜园子里种的小青菜清洗干净,丢到里面加水加盐一起煮,白中带青的汤水沸腾时咕噜噜地冒着泡泡,是一种很朴素的家常美味。

但陈墨白不爱吃年糕,她嫌这个粘上牙膛,掀起锅盖看一眼,就把用篮子罩住的剩饭倒了进去,拿起锅铲搅一搅,又加了点盐。

成功把青菜年糕汤变成它和泡饭粥的混合体,陈墨白转身在边上的柜子里摸出一口小锅,清洗一遍后放在煤气灶上,打开小火。

沈清试图上来帮忙。

陈墨白斜他一眼,叹口气:帮我给老姜削个皮吧。

说着,她从桌子底下的篮子里拿出一个老姜,塞到他手里。

不用帮你刨成丝吗?沈清拿着老姜,有些迷茫。

陈墨白递给他一个小小的削皮器,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明白自己被嫌弃的沈清默默坐到灶前削皮,他看着灶膛里毕剥作响的火焰,问:小白,之前你打算送给小黑的那个老虎玩偶,他喜欢吗?

陈墨白舀了两勺奶粉到锅里,通过搅拌让奶粉和牛奶充分融合,一面斟酌着糖的用量,一面答道:挺喜欢的啊,他还一直抱着睡觉呢,问这个做什么?

沈清把削好皮的老姜递给她,看着陈墨白走到案板前用刨子把它们刨成细丝,淡黄色的汁水被压入小碗中,平均分成了好几份。

做梦梦到了,今年夏天的台风说不定挺大。他说。

陈墨白关掉煤气,把小锅里的牛奶倒在碗里,剩下浅浅一层,又加了一点糖,这才倒到最后一只的碗里。

今年是热得很早。陈墨白附和完,才委婉道,欢欢,你最近做梦的频率是不是太高了?老是睡不好可不行,我之后让爷爷做个茶叶枕头给你?

沈清有些无奈,知道有时候小伙伴的问话就是个另类的通知,他只能小小地商量一下:不要太实,不然太硬了,我枕着不舒服。

陈墨白点点头,把他的那份额外加糖的姜撞奶推给他。

我妈妈之前去问过了,希望外语那边可以这星期直接去补课,就是书要晚一点才能拿到,得先和人合看一下。

沈清试了一下碗壁的温度,应了一声:那就先去着呗。

第21章 小糖果

周四晚上,陈墨白有点想哥哥了。

临近期末,老师上课不是模拟考试就是讲解试卷,一天下来很少有空闲的时候,脑子里全是写写写,没什么工夫去想其他的事情。

但今天学校的打印机坏了,老师没来得及修,各科老师合计了一下,大手一挥给他们今天的作业免了。

小姑娘从记事起从来没有和哥哥分开这么多天过,之前每天都是写各种各样的卷子,穿插着一些派出所诊所半日游,算是充实,这才没有多大的感觉。

可一旦闲下来,她心里用来计时的沙漏就开始流动了。

陈墨白垂头丧气地趴在桌子上,用手里的笔戳戳在看作文书的小伙伴。

她用的是笔帽那端,力道和挠痒痒差不多,沈清把笔从她手里抽出来,转头看她,问:怎么了?

陈墨白鼓起脸颊,这让她看起来像一只小仓鼠。

我想哥哥了。小仓鼠闷闷道。

小白在感情表达上总是很直白,就像是一块能自己书写的白板,绚丽的色彩涂抹在上面,能轻而易举地看出心情的晴雨变化。

沈清想。

他抽了张草稿纸,用手里的笔悉悉索索写了片刻,完成后将它贴在陈墨白的脑门上。

有点像贴着符咒的僵尸。他打量片刻,摸着下巴道。

贴着符咒的小僵尸张牙舞爪地挠他。

闹过之后,陈墨白低头看纸上的内容。

简笔画勾勒的小姑娘垂头丧气地趴在桌子上,旁边画着一个气泡框。

气泡里写着字。

【想要早点见到哥哥。】

沈清道:明天去接周哥吧,他看到你一定很开心。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落在蓝色系的被褥上,同样是学校配发的枕头旁立着一个粉色的兔子闹钟,叮铃铃地响着。

周昕关掉闹钟,从床上坐起来,打着哈欠开始穿衣服。

室友端着盆从下面路过,像是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倒退回来,仰着头盯着周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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