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景-(5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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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头晕、又是打翻茶盏的。

此时冷静下来之后,赵琼华才惊觉自己方才的举动有多奇怪。

即便是乍然听到南燕太子即将进京的消息,她也不该在谢云辞面前失了态。

谢云辞察觉到她的闪躲,及时收手,重又在她对面落座。

无妨,小事而已。

毕竟比起赵琼华忽然失常,他更好奇的是这背后的原因。

难不成当真是与那场无端的梦有关吗?

借着手中的茶盏,谢云辞敛眸,心下却有些难平。他一时没忍住,说了句无厘头的话:你放心,即便是南燕太子进京,他也不会掀起什么风浪的。

南燕太子身份再尊贵,但身在异乡,此地为北齐,他即便真的有所图谋,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而且

昨晚那场梦境若是假的,便就此作罢。

倘若真的是某种预示,那他一定不会让它发生的。

远在异国他乡,纵有红妆十里、举目繁华,但身侧没有亲人可以依靠的空茫,又何尝不是一种荒凉。

人心易变,他不想小姑娘在外受了委屈。

想起这几日,谢太夫人差人送来的信笺,谢云辞心下逐渐有了思量。

赵琼华闻言颇有几分诧异。

她知道谢云辞聪明过人,却也没料到他真的能猜到个中一二,就这么坦白地说了出来。

倒像是在安抚她。

莫名生出几分心安,赵琼华抬眸迎上谢云辞的视线,点点头,我信你。

这次南燕来京,是和京郊刺杀一事有关吗?

知己知彼,赵琼华刚想再仔细地向谢云辞询问南燕来京的缘由时,屏风外便传来赵淮止的声音,就此打断她的所有话语。

琼华,你是不是想回去了?

话音刚落,赵淮止便越过屏风,直接进了里间,与他同行的还有方才的楚晏怀。

许是在外间被几个好友闹着饮下不少酒,赵淮止此时面颊微红,显出几分醉意,但他人却很是清醒。

方才他在外间听到里面茶盏摔落的声响,又迟迟未等到赵琼华的反应,他这才不放心地想要进来看一眼。

里间,除却摔落在地的茶盏,赵琼华和谢云辞之间相处得很是融洽,棋局未完,两个人都还一副在专心下棋的模样,十分正常。

赵淮止走近,在赵琼华身旁落座,你要是觉得乏味了,哥哥先让人送你回府如何?

他身上难免沾染了些许酒味,与果酒的清醇味甜不同,赵淮止今日饮的酒颇有几分清冽味浓。

虽比不得军营中的烈酒,但也足够浓烈了。

赵琼华颇有几分不适应地往旁边挪动一下,我没事,哥你别喝太多了。不然回家后爹又要说你了。

赵淮止是赵家唯一的继承人,赵钦平平日里对他虽不至于太过严苛,但也免不了一番叮嘱。

烈酒贪杯,凡事也要见好就收,切不可饮酒误事。

诸如此类的话,赵钦平没少同赵淮止讲,也好让他多上点心。

嗯,哥哥知道。

了了与赵琼华说了几句后,赵淮止便看向捻玩着棋子的熊谢云辞,颇有几分怅惘,你如今怎么,连酒都不喝了?

当年谢老太爷还在世时,是他亲自把谢云辞送到镇宁侯府,交到他父亲手里的。

永宁侯府的先祖本就是跟着镇宁侯府的先辈守卫河山,世代从军,可到了谢云辞父亲这里,他却不顾家里人阻拦,弃武从文,断送多年传承。

谢老太爷不甘心,问过谢云辞的意思后,在他学有所成后,便决然把他托付给镇宁侯,送上疆场。

因此他和谢云辞,也曾在军中有过几年的同袍情义。

鄞州一战后,赵淮止原以为谢云辞能顺利完成谢老太爷的遗志,继承永宁侯世子一位,成为朝中又一员猛将。

却不想仅仅两年过后,谢云辞便自请辞官,再无意入朝。

辗转至如今,他也依旧是这副老样子。

谢云辞闻言,落子后才应声,最近身上有伤,不便饮酒。等伤好后再与你喝个尽兴。

有伤

赵琼华眼睫轻颤,下意识看向他肩膀的位置。

而后她才恍神反应过来,此时什么都看不到,她也只得收回视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谢云辞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又多添了一句,小伤而已,不碍事。

等我伤好之后再知会你。

好。

赵淮止点头,此时外间也传来几声催促,他没再多说,只简单叮嘱过赵琼华几句后,便与楚晏怀一同出了里间。

前脚方踏出里间,楚晏怀侧头往里又回看了一眼,这才凑近赵淮止,小声询问道:淮止,你有没有听到过街巷中的、有关谢二和琼华郡主的流言?

里间。

谢云辞细细听着外间楚晏怀自认为小声的话,轻笑一声,夹杂着几分意外和不屑。

谢云辞,你肩上的伤好得如何了?

今日事多,赵琼华此时也没了继续下棋的心思。想到谢云辞的伤势,她心下又有几分不放心。

毕竟他是因为救她才受的伤。

缘着这伤势,日前太和殿的接风宴他都未曾出席。

不过一两日的光景,他却又坐在这里,同她说着南燕的事。

只听着那晚卫虞的话,他这伤不算太过严重。

但他身边鲜少有人照顾,若是无人替他换药,他自己也是副不怎么上心的样子

思及此,她没忍住又追问一句,今日你出门时换过药了吗?卫虞说你伤势如何了?

见赵琼华想起身,谢云辞眼疾手快地摁住她的手,卫虞说没事。从前我在军中,也受过比这次更重的伤,无妨的。

卫虞他医术过人,伤药也是顶好的。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不必担心。

赵琼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得到谢云辞颇为笃定的点头。

谢云辞安抚似的拍拍她的手,我自己有分寸,你别受伤就好。其他的都是小事。

话落,几乎不等赵琼华作何反应,他继而说道:此行南燕太子携使臣进京,为的是国事。不是京郊刺杀一案。

京郊刺杀,此前虽被御史台的大人举证到朝堂上,请仁宗定夺,但如今这件事已经被七皇子接手。

与南燕有关已经是不由分说的事,但南燕使臣也不会以这事为由进京,一开始便让自己处于下风。

京郊一事,便也只能和南燕私下处理。

但端阳节的那场刺杀,他倒是可以好好和南燕算算这笔账。

这话转变得太过突然,赵琼华先是一瞬愣怔,而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赵淮止进来时、她尚未问完的那句话。

她若记得没错,前世南燕太子是在仁宗的万寿节时才来的京城。

彼时她已及笄。

如今算来,时间竟被提前了大半年。

着实蹊跷。

赵琼华抿唇,眉心微蹙,思索片刻后又问道:那南燕太子进京,可会途径荣州?

鄞州荣州是必经之地。

谢云辞不假思索地回道。

赵琼华眉头蹙得更深。

许家和摘星楼有干系,摘星楼又地处南燕、多年前又干涉了鄞州一战。

若是许铭良和南燕、甚至南燕太子有牵扯,那就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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