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景-(89)(2 / 2)
赵琼华坐在淑妃身边,敏锐地察觉到许锦湘的目光,直直迎上后,似是能感知到她的不甘与怨怼,赵琼华微微仰头,扯唇一笑,无声回应着许锦湘的诸多怨恨。
侯府里怎么可能会有这些东西?
末了,赵琼华的目光才又重新放到那几件物什上,皱眉不解问道。
仁宗睨向许铭良和许锦湘,继而问道:这些东西你们都是在哪里寻到的?
回父皇,正是在许小姐的挽湘阁中。
儿臣与云辞在挽湘阁搜查一番过后,正准备离开时就在后院发现这名行踪鬼祟的女子。
在挽湘阁的后厢房中儿臣又发现了这只鸳鸯壶和佛经木鱼等,便将这位姑娘也带进宫来。
原是如此。
赵淑妃听江齐彦说罢后点头,目光却紧紧盯着那两个小人,尤其是那个已然泛旧泛黄的白布小人。
此前赵琼华同她提过两句,此时她也明白过来,这个小人正是许锦湘用来施厌胜之术、与琼华换命道的物什。
小小年纪,却有这般毒辣心肠。
她们从前可真是看错许锦湘了。
老侯爷可真是为她们找来一家好人作伴啊。
深知这个时候还要继续演着不知情的戏码,赵淑妃深吸一口气,正要唤太医上前时,谢贵妃及时瞧见她情绪不对,便又抢先说道:姚太医,你上前来查查这都是什么。
语罢,她转身又同皇后商量道:如今这小人已经找到了。皇后娘娘,不如将张太医也请过来,一探究竟。
毕竟这巫蛊之术是张太医先提出来的,即便他自称所知不多,但由他来查验也更为稳妥些。
皇后闻言盯了谢贵妃须臾后,点头应允,支了自己身边的女官前去偏殿。
物什太多,姚太医分身乏术,便又喊了尚在殿中的几位同僚共同查验。
不多时,张太医便从偏殿赶了过来。
一行人足足检查了一刻钟后,这才又放下东西,转而留下姚太医和张太医回禀结果。
回皇上、皇后娘娘,这木做的小人应当就是给林小姐下咒用的。
名姓和生辰八字都无误。
张太医一面说着,一面指着那小人。
方才他们一众太医在检查小人时,也向贤妃询问过林雁回的生辰八字,都一一能核对上,已然是确认无虞。
另一个呢?
另一个
听到谢贵妃发问,张太医和姚太医面面相觑,下意识吞咽着涎水,颇有几分忐忑,回娘娘,另一个小人上面写着琼华郡主的名字。
张太医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清脆的、瓷盏碎裂的声音。
乍然落地的瓷盏碎裂迸溅,堪堪砸在许锦湘和江齐修的脚下。
是仁宗闻言气急后脱手砸的。
不论是在前朝还是后宫,仁宗向来很少动怒,更别提砸碎东西。
见状,坤宁宫上下的人都清楚知道仁宗已然动怒,不敢多言,齐齐起身跪地叩首,请皇上息怒。
息怒?
仁宗负手走下玉阶,在那一排漆盘前站定。
他仔细瞧着那两个小人,一个崭新光滑,一个却带着几分残旧。
无需多言他就已然明了,上面用血写有赵琼华名姓的小人已经做出来许久,甚至幕后人已经借此小人对琼华下了手。
那木制的小人尚且崭新,林雁回便已经呕血。
更遑论是赵琼华。
张太医,你继续说。
朕恕你无罪。
仁宗收紧双拳又松开,如此反复几次后,他这才重又发话。
张太医闻言只敢点头,低声回着仁宗的话:回皇上,这小人上的名姓虽然是郡主的,可臣无法确认上面的生辰八字是不是郡主的。
京中小姐的生辰八字,大多只有家中长辈或亲近的密友才知晓,其他人对此却是一无所知。
如果是,那这白布小人与那木制小人便是同样的作用。
可如果不是再继续开口时,越说张太医的声音越低,请皇上恕臣愚昧,并不知晓这东西作何用处。
仁宗将白布小人翻过来,看到上面同样用血写就的生辰八字时,他心下就已经有了思量,却还是朝赵钦平招了招手,钦平,你过来仔细瞧瞧。
闻言,赵钦平起身上前,行至仁宗身边时也看向那小人。
在看到上面的生辰八字时,他眼神一变,顿时看向跪在不远处不敢起身的许锦湘。
许锦湘出生时,边疆暂无战事,再加上那时赵琼华还不到周岁,赵钦平为了陪她便在京中多留了一段时日。
他自然是知道许锦湘的生辰八字的,此刻又怎么会认不出来。
这生辰八字写的确实不是琼华。
至于是谁的臣不敢妄定,还是要铭良确认才好。
即便他话未说满,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需要许铭良上前确认的生辰八字,又是与今晚诸事有干系之人的,除却一个许锦湘,在场的人几乎不做第二人想。
许爱卿。
在赵钦平话音刚落时,仁宗便唤了许铭良上前,同时又吩咐道:你们都先起来。
众人叩首谢过皇帝后,便又纷纷起身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
与此同时,许铭良紧跟上前。
方才他离得远,只能瞧见漆盘上放着白布小人,却看不见小人上面的生辰八字。如今他仔细看得清楚后,却只想训斥许锦湘这个不懂分寸的女儿。
今晚七殿下和谢云辞来侯府中搜查时,他刚从老侯爷的书房中回来,听到一行人径直去了挽湘阁搜查后,他心下就徒然生出一种风雨欲来的预感。
他这又赶忙去了正清堂,同老侯爷禀告过才与赵钦平一起进宫。
从前许铭良颇觉许锦湘这个女儿承了他的性情,懂得什么是韬光养晦,也知晓如何利用人心。
如今看来,她连什么是分寸都不懂,又如何能成大事。
用厌胜之术算计林雁回便也罢了,但是她竟然还敢算计到赵琼华身上。
这般秘而不传的咒术,她又是如何能得知的
许铭良看着那生辰八字,恨不能就此呕血晕过去,这样他就不用清醒着来给许锦湘收拾这一团乱的局面了。
心下思绪繁杂,但顶着仁宗的探究目光,他此时也只能实话实说,回皇上,上面的生辰八字确实是小女的。
殿内瞬间一片寂静,是比方才闹出催情引更为沉沉的死寂感。
白布小人上的生辰八字不是赵琼华的,上面却写着赵琼华的名姓,这般诡异的厌胜之术在场人几乎都是闻所未闻更不知其作用。
甚至连对厌胜之术都稍知一二的张太医都失了头绪,一时间也揣测不清这诡异咒术是何阴邪作用。
谢云辞扫了一眼坤宁宫中众人的神态,故作沉思状回忆片刻后,他这才主动起身,朝向仁宗方向俯身拱手道:皇上,臣好像在民间听过类似的说法。
见他这般自告奋勇,仁宗定定瞧了他片刻后才点头应允,云辞你说,朕恕你无罪。
谢皇上。
谢云辞谢过圣恩后挺直腰背,行至放置着小人的漆盘处仔细看了半晌、又动手捏了捏小人内腹后,他这才将东西放下。
回皇上,臣曾听闻南疆有种厌胜之术,是要用血将别人的名姓和自己的生辰八字分别写在白布小人的背后,而另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则放在小人的身体里。
谢云辞每多说一句话,许锦湘就感觉自己的前路破碎一分。
这明明是南疆秘而不传的咒术,谢云辞竟也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难不成百笙骗她?
许锦湘越想越心惊,可当她侧目看向百笙时,只见她也有些不知所措和惊讶。
她顿时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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