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景-(101)(1 / 2)
马车上,谢云辞照例替赵琼华重又绾了个好看整齐的发髻,将发簪金钗等重新替她戴上去后,谢云辞这才松开她的肩,回府后一定要多注意许家。
若是遇到什么事一定记得来寻我。
他不放心地叮嘱道,说着,他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后日你若是要去天牢看望许锦湘的话,早上我入宫时就来接你。
不会耽误你上朝吗?
这几日赵琼华也听到不少风声,知道谢云辞要重新回朝任职,这段时日为了让他重新熟悉朝堂上的事务,舅舅特意让他也跟着众位朝臣一同上朝。
今日是休沐日,他才能如此得闲。
后日他自己上朝都来不及,再往镇宁侯府多跑一趟接上她一起入宫,岂不是也要耽误他吗?
不会。谢云辞轻轻捏着她的脸,捏了几下后他又替她揉着,皇上只是说让我尽量上朝,没说让我必须过去。
况且到时等早朝结束后,我还能陪你一起去天牢。
我有分寸,不用担心我。
听着马车外传来柏余熟悉的敲击声后,谢云辞没再多说,反而是将赵琼华紧紧拥在怀里,似是极力克制着心下的恋恋不舍,半晌后他才终于肯放手,复又在她眉心很是轻柔地吻了一下。
那我回府了,今日折腾了一日,你也赶快回去休息。
谢云辞点头应好,如往常那般直至目送赵琼华进府后,他这才放下车帘,朝柏余吩咐道:去长安楼。
*
镇宁侯府门前,知道赵琼华今日不在府中,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小张管家便在侯府门前等着赵琼华回府。
只是他此时心神不宁,他一边握拳一边在侯府门前踱步,时不时向外张望着,满是焦急的模样。
在侯府门前等了许久,此时小张管家方一瞧见赵琼华下了步梯,便赶忙迎了上去,急切说道:郡主啊,您可算是回来了。
小张管家一向沉稳,自他投靠琼华苑之后,赵琼华都很少见到他如此焦急的模样,像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赵琼华一边微微提起裙摆踏上石梯,一边看向小张管家问道:今日侯府是来什么人了吗?
把你急成这个样子。
见赵琼华还是这般云淡风轻的模样,一时情急之下便连管家自己都忘记要说什么,走出去两步后他才想起来,赶忙说道:今日在郡主你离府之后不久,侯府门口突然来了一对夫妇,说是想要住在侯府里。
护卫们都不认得这对夫妇,还以为是外地来京不熟悉地方的人,原本是想给他们一些银子好让他们去投宿,可他们不肯,非要住在侯府。
许夫人正巧要出府,那对夫妇认得她就开始缠着许夫人。
后来我这才知道,这对夫妇是许大人的养父母,从宜州赶来京城投奔许大人的。
听到小张管家最后这句话,赵琼华步伐一顿,转而又看向他,正色问道:确定那对夫妇是曾经收养过许大人的吗?
千真万确。小张管家见状也停下步伐,连忙点头称是,许大人不在府中,后来老侯爷出面见了那对夫妇一面,又问了许多后这才确定就是他们。
他们现在人在哪里?
后花园。
小的听老侯爷的意思是想将这对夫妻安置在留月阁附近的空厢房里,也好让他们时常能见到许大人。
小张管家一五一十地交代着,末了他又问道:依郡主看,那对夫妇小的该如何安排?
他是个知道忠心的人,既然此前一早他便投靠了琼华苑,不管之后如何他都是会听赵琼华的安排的。
与许周氏那边也不过是虚以委蛇罢了。
赵琼华一边往琼华苑走着,一边吩咐道:就按照祖父的意思来,直接将他们安排在留月阁中的空厢房就好。
之后再差几个机灵点的丫鬟过去伺候着,这段时间再给她们多加一份俸银。
既然她祖父想让那对夫妇多见见许铭良,她也不介意直接成全这一场养育之恩。
只不过许铭良能不能承受得起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郡主放心,那小的这就去安排。
只听赵琼华这简短的两句话,小张管家转念便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他当即便应了下来。
只是临走时他忽又问道:回郡主,今日许夫人问起永宁侯府请帖一事,您那日要去永宁侯府赴宴吗?
永宁侯府鲜少会大肆张罗筵席,平日里多不过是各家夫人小姐之间小聚的小宴;可这一次为了谢时嫣,永宁侯府可称得上是大张旗鼓。
京中不少权贵人家都收到了请帖,因而这消息会传到许周氏耳中也没人会觉得意外。
只是这拜帖他昨日便送到了琼华苑,今晨许周氏那边他还是搪塞过去的。
赵琼华打定主意不会去赴永宁侯府的宴席,闻言她没反对,那日我不去,许夫人若是想去的话你稍后再来琼华苑取了拜帖送到留月阁便是。
只是当日她若是去赴宴的话,你让人同永宁侯府说一声,就说许夫人是代表许家去赴的宴席,可不是镇宁侯府。
免得惹人徒生误会。
自从镇宁侯府和永宁侯府鲜少往来后,即便是许周氏出门去赴夫人小姐之间的小宴,与永宁侯夫人也不会有过多交集。
许周氏更不会去主动去永宁侯府。
如今她刚一听说永宁侯府要大肆张罗筵席,许周氏便一反常态地来问小张管家请帖的事,她心里打的什么好算盘,赵琼华不用多想也能明白。
如今许铭良官定刑部,再无后路。
许周氏便也想着多出门结交京中世家的夫人,在与她们交心交好之后,多多少少那些世家也会帮衬着许铭良一些,说不定在许锦湘的事上都还能有一线转圜的余地。
不得不说,许周氏想得真好。
即便她这才刚开始付诸行动,赵琼华都能预料到许周氏一定会四处碰壁。
京中世家来往多是为了家族利益一事,许家在旁的世家眼中,不过是背靠着镇宁侯府这棵大树。
可若是她将这棵树移走,许周氏就未必还能品尝到这枚甜果了。
小的明白。
那明日小的就将请帖给许夫人送去,到时许夫人去赴宴贺礼时小的也会随夫人一起去的。
赵琼华点点头,重又叮嘱了管家几句,临了快走到后花园时,她这才摆手让管家先退下忙其他的事。
从侯府朱门回琼华苑时,赵琼华多半是要经过后花园的。
在小张管家退下后,她带着白芍又在后花园走出一段距离后,赵琼华便能清楚听到凉亭处许周氏和那对夫妇的说话声。
即便赵琼华与他们之间隔着一段距离,她都能察觉到那名夫人的震惊和愤怒。
许是那对夫妇进到侯府后重又沐浴梳洗过,此时两人都是身着锦衣玉服,可他们说出口的话却带着几分刻薄与责问。
他们怎么敢如此对你们?
怎么说当年铭良对他们赵家都是有过救命的恩情的,如果不是我们当初收留了他们家的小女儿,谁知道那姑娘现在是死是活?
像是越说越生气一般,那妇人忍不住愈发按捺不住怒火,高声说道:结果现在铭良的女儿被关在天牢中,他们赵家竟然敢坐视不理。
不行,我一定要去找他们好好说说。
看看他们谁还敢忘恩负义。
赵琼华一边走一边听着这妇人的话,言语之中倒全是他们赵家的错,丝毫不管许锦湘做了丧心病狂的事。
今日本郡主正好得闲,这位婆婆想说什么,不如让本郡主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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