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带十把刀(1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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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人你都拉过去看遍了,现在又开始拉客户,真的不用这样。

曹健聪觉得自己也挺遭罪的。当初徐洋忽然冲到她酒吧,给他看了几张赵先生的照片,然后半天,说了句:你跟他熟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

曹健聪一看那些照片,大部分都是生活照,很私人。估摸着徐洋大概率和赵先生关系到位了,于是说了一通赵先生的好话。但徐洋完全没这个意思,末了只问她,要不要跟自己合伙开工作室。

那时候徐洋在网上挺火的,拍的照片很好,有些明星希望他给自己拍写真。但他似乎不擅长应付这种商务,最后磨磨蹭蹭竟然来找到她。

这一年钱是真的挣够了。但曹健聪也是真的觉得心累。一开始她也不懂这个圈子,这人一发脾气,她就必须去善后。后来慢慢熟了,发现业界也很多怪人,大家为了表现得光鲜亮丽,私下里能忍的都忍。

她把消息散布出去,说徐洋精神状态不好,让能忍的明星来。本意是不想惹麻烦,谁想猎奇的人多,越是这样越觉得他厉害,生意竟然越来越好。

后来曹健聪也搞明白了。这圈子跟艺术品圈没什么区别。所以给徐洋配了助理,大部分时候都懒得管,只在重要的对接上多上心,那时候她控场,让徐洋闭嘴就好。

要不,大哥,你还是去找找赵先生吧。

我找他做什么?

那你别拿其他人发火。或者你看着再找个对象也行。

我拿谁发火?

曹健聪让他理直气壮的反问闹傻了。

这些穿衣服的猴子,算人吗?

我们是在交易,既然你受了人家的钱,总得把事做好吧。

如果我收了钱就一定要做好事,我当初就不会欠债,也不会遇见赵尔春。

曹健聪耳朵起茧了。不想和他谈那位赵先生,他们根本不在一个脑回路上。只想这个人自己去找赵尔春。如果有人让她出一百万,让这两个人见面,她会毫不犹豫地掏钱。

可惜钱能解决大部分的问题,却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又听徐洋喃喃道:你知道吗,我如果去找他,那就是我低头,那就是我让他拿捏。我不能找他。

曹健聪瞬间来了气。你这是什么话!恋爱小说中毒的小孩才会觉得对方会对自己无底线予取予求。你们要真是恋爱关系,那就应该好好沟通。我不知道你们当初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哥,我说句实话,虽然就我所知他对你绝对真的真的很喜欢,但已经过了一年了。人会变的,你拖得越久,机会就越渺茫。曹健聪一边跟他讲道理,一边双手作揖跟那边客户道歉。

不光是爱情的问题!你知道吗,不光是爱情的问题。这一年我灵感很好,创作了很多很多很多作品。但是卖不出去,也没人能看懂,这些人都看不懂。他指着灯光下妆发齐全的女生,他们看不懂!赵尔春之前跟我说,他可能是全世界唯一一个能够欣赏我作品的人。他好像说中了。

曹健聪拍拍他的肩膀。唉,其实我一开始觉得你就是失恋了发发病,过了就好了。但过了这么久,你真的应该想清楚,你不能一直这么下去。人要学会认命。

那不是我。

又是这样。曹健聪懒得继续劝他。不管是不是你,契约精神你该有那么一丢丢残留吧。四十万一个小时的拍摄费,你已经给人浪费三十分钟了,赶紧去把照片拍了。

徐洋在那恍惚了很久,最后还是臭着脸朝扔地上的相机走去。

*

人要学会认命。

认什么命?

没钱的时候都不服输,他怎么都能把场子找回来。现在他不缺钱了,还要认命吗?

徐洋收工后开车乱转,不知不觉就来到韭花路。他停在十王山庄前,保安换人了,不认识他,不放他进去。这个地方安保还是那么好。门卫都是退伍军人,他打不过。

手机来了短信,车被贴条了。

但他还是站在山庄门口。

一名穿黑色风衣、戴渔夫帽、蛤蟆墨镜的男人走出来。

男人本来朝左拐,似乎发现他了,又朝他走来。

徐老师?男人把墨镜往下拉,露出一双细长的眼睛,你怎么在这?

我来找人。徐洋想起自己好像给他拍过照。

你朋友没在吗?要不,我带你进去?他住哪?

徐洋想起这个小区一共就十户,且没住两个人。八楼。

八楼?男人愣了一下,赵先生?

你认识他?

几年前找我借过男人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借过一张片子。不过徐老师,他好像搬走很久了,楼上好像卖出去了,但一直没人来住。

搬了?

赵尔春电话都换了,搬了他上哪去找他!

徐洋呆在原地,忽觉秋风刺骨。这一年头一次,他觉得莫名的恐慌。那种感觉就像全世界的灯忽然暗下来,只剩他一人。

徐洋这个人多少还是有点双标吧。

第21章 再见面

徐洋,我帮你打听过了。赵先生这几年都没在圈子里出现过,完全没他消息。有师兄跟他朋友的叔叔合作,可以通过这层关系去找找,但是需要一些时间。毕竟他也不好直接去问。

我去问。

曹健聪忙把他拦住。你别出面!首先人家消失得这么彻底,摆明了躲你。你大张旗鼓地跑去,绝对徒劳。还有就是,你得罪学校多少人,人愿意帮你吗?你老实呆着,等就是。人一定给你找到!

去年又开了同学会,徐洋鬼使神差地去了。因为那时候他拍摄刚有一些名气,有人拿他开玩笑,他当场跟人打起来,两个人一块进了医院。

曹健聪后面猜测,他去估计是想听听赵尔春的消息。毕竟赵先生与他们的主要交集就是买艺术品。

就像他当年一直用这种方法找徐洋的影子。徐洋也在用这种方法找他。

徐洋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哥呢?找他哥也行。

说到这个曹健聪压低声音,他一年多前就出国了,在外面搞民运,国内把他消息封杀了。现在青干局都撤了。你可千万别从这方面使招。

徐洋顿时瞪大了眼。他想起赵尔春的突然辞职,想起他说赵进把所有资产都转给了他。他想起那阵子赵尔春情绪不稳定,想起他明明见过朱红旗却不愿透露两人说了什么。一切都有迹可循。

他自言自语:如果我没猜错,那个时候,他应该很需要我。从那时开始,他就不再是当初那个被人保护无所顾忌的赵尔春了。也就在那个时候,赵尔春用来原谅他的理由,正好用光了。

你能不能快点。他催促曹健聪。

我最近都停工了,就替你办这事。

你不能停工。得接活。否则我拿什么找他。

哥,你真的我这是卖命给你了。

我怕他不要我了。

*

托元小康的关系,赵尔春去了红星社在加国的办事处,做一点国家形象宣传。

最近有个海外看大运的栏目,需要拍系列纪录片,反应大运当下的风土人情。他作为负责人,回来招标并监制。

那回失恋,他冷静下来后便给赵进打了电话。赵进难得诚恳地跟他聊了一下。但他没有嘲笑赵尔春的失败恋情,反而提到自己为什么离开。

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认为自己和先辈一样,是能拯救这个国家的人。它病了,就要我去治疗,它坏了,就要我去纠正。但位高至此,才华如陈法、姚兴文、梁朔,如许多人,都难以在历史洪流中扭转其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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