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elight(1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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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牧青不仅骑走了马,还带走了随玉最害怕的大黑。

嫂子,你在写什么?林华看到随玉手上的纸笔,有些好奇。

就随便写写。随玉笑了笑,这是从荣阳哥哥家里借来的纸笔。

林华就乖乖地挨在他的旁边,没有去看他写的东西,只扳着自己的手指玩。

林华,以后有机会还是要继续读书。随玉边写边说。

嫂子,你要去哪?林华转过头,想到昨天随玉在井边的样子,他的心就是一惊。

随玉停下笔,侧头去看林华:我能去哪啊,不过是提醒你一句,别整天跟着你哥舞刀弄枪的。

林华的手松开了一点:等我以后赚钱了,我就把四书五经都买下来,然后嫂子你教我。

随玉笑了笑:我自己都学得不好。

随玉写完了自己的东西,吹干了上面的墨迹,然后用信封装了起来。

嫂子,你写的什么啊?

家书,想试试看能不能送到我兄长的手里。随玉顺手把那封信收起来,去帮娘做饭去。

今晚是难得的好天气,不似昨夜的惊雷暴雨,有一轮明月高悬在天空。

林晚秋家。

林晚夏晚上要出门,临走前他叮嘱林晚秋好好睡觉,临走前他又给林晚秋掖了掖被角,看他睡得香甜,又想起他从外面带回来的烤兔子,听小秋说是青哥给他的,那剥下来的兔皮,青哥说可以给他做袖筒。

他的唇边有点点笑意,慢慢地借着月色,朝向阿么家里走去,模糊间像是看到一个人影,但仔细一看又像是自己眼花了。

林晚秋是半夜饿醒的,晚饭他没吃多少,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又想起烤兔子的好滋味来。

哥?他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看见林晚夏的房间里空无一人,他动了动心思,从厨房的柜子里拿出了剩下的一只兔子。

一股凉风吹了过来,林晚秋缩了缩脖子,完全忘记了平日里林晚夏的耳提面命,抱着一堆柴火就往自己的房间里跑,厨房和院子里都太冷,还是自己的房间里暖和。

他生火的动作很熟练,火很快就燃了起来,怕熏着自己,又打开了窗,闻着香味,又舔了舔唇,想起了这兔子的来历。

这当然不是青哥给他的,他看着青哥背了一窝兔子上山,在小山坡上就把它们都放了,在青哥离开之后,他就把这些兔子捉了来,有人问起的时候,他的虚荣心做了祟,他说这是青哥送给他的,还说兔皮是给哥哥做袖筒的,青哥还是很顾念他哥哥的。

想着想着,兔子已经熟了,他撕了一点腿肉,是真的很香,只是吃着吃着有些困,他头一点一点地开始打起了盹儿,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原本还很柔和的风突然肆虐地吹,屋里那堆没有熄灭的火堆被慢慢地吹开,一丝火星溅落在了垂在地上的被子上,那被子慢慢被烧出一个黑点,而后黑点不断扩大,最后形成了燎原之势。

林晚秋是被呛醒的,四周都是火,他开始大哭大叫,浓重的烟呛进了他的喉咙里,他开始止不住地咳嗽,他这才想起往外跑,只是四周都是火,被烧得松动了的房梁开始往下落,脸上一阵剧痛袭来,他的眼前一黑。

*

随玉看着春娘和林华的房间已经吹熄了油灯,门外又没有虎视眈眈的大黑,今天是最适合离开的一天,路他都已经记得很熟了,应该会很容易就跑下山的。

听云秀说过,山下的镇上会有路过的商队,在每天的卯时初会经过安乐镇,走南闯北的都有,他应该能够找到一个去中州的商队,跟着他们去中州,然后再北上,去到廿州。

随玉在床上坐了很久,久到月光已经慢慢地从窗边移开,随玉才站起身。

他背上包袱,把自己写好的和离书放在了桌上,轻巧地出了门,走到春娘的房间门口,在她的房门前磕了三个头。

然后顺着荣阳给他指的路,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走。

在这座山上发生的一切,终将成为他往后漫长生命里的一点点回忆,此后的路还很长。

在离云北不远的官道上,原本在打盹的林牧青突然睁开了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

买V慎重慎重慎重!

第27章 毒蘑菇

山路难行, 又因为近日总是夜雨不断,山路上到处都很湿滑,即使有高悬的月,随玉也依旧走得很艰难, 深一脚浅一脚地, 踩了满身的泥泞。

夜风很凉, 吹在随玉身上的时候他起了一身的寒颤,夜空里偶尔有一两声不知名的鸟叫,随玉定了定心神,脚下行路却是越发地稳。

一夜的时间, 也只够随玉从山上走下山,晨光熹微的时候, 他终于看到了镇子的虚影,随玉送了一口气, 从包袱里找出从家里偷出来的姜, 找到一块干净的石头把那姜细细地碾碎,流出不少的姜汁, 顾不得干不干净,随玉直接把那姜汁涂在了脸上, 原先白皙无暇的脸, 顿时就变得蜡黄,还有些泥土, 灰扑扑的。

这是荣阳告诉他简单乔装的办法。

随玉靠在一块石头上歇息, 他不用走进镇子上, 只需要坐在镇子上唯一一条路上等, 等着过往的商队。

他的心里有些急, 害怕他们会发现他不见了, 会有人来把他抓回去,又怕被抓回去之后没有办法面对林华和春娘,他们都是对自己很好的人,随玉害怕见到他们失望的眼神。

随玉并没有等多长时间,远处就传来了马车轧在官道上沉闷的响声,随玉立刻睁开了眼睛,走到官道的一边静静地等着过来的商队。

他的运气还算不错,遇到的第一支商队就是从云西去往中州的一只运送山货的镖队,旁边还跟着几个镖师,为首镖师脸上有着一条很长的刀疤,随玉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心里发虚,真正见过血手上沾过人命的人,只需要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就能让随玉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哥儿吓得腿软。

这人跟林牧青身上的气质很像,只是他很熟悉林牧青,所以并不怕他。

刀疤脸只是上下打量着随玉,看着他全身是土,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为了避免给镖队带来麻烦,他问:你一个哥儿..

他话还没说完,随玉立刻说到:我的夫君在中州,他写信让我去的。说着又从自己的包袱里找出一封信,递到刀疤脸的手上。

刀疤脸很快扫完了信上的字,也信了随玉说的话,只是依旧沉默着,没有说话。

随玉才想起什么,从荷包里掏出了一把碎银交到刀疤脸手上,他掏银子的动作一点顾忌都没有,有很多人都看到了他那个包袱里装的好几锭银子。

随玉说:麻烦您了,我就跟着你们到中州,我夫君会来接我。

刀疤脸接下了他的银子,他的动作间脸上的疤像是一条扭动的虫子,随玉飞快地看了一眼又立刻低下头。

行,既然跟我们一起,就要守我们的规矩。

刀疤脸松了口,前面已经有人来找他,催着出发,刀疤脸看了随玉一眼,随手指了一辆拉货的车:跟着他们坐这辆车吧。

随玉这才松了一口气,跑到刀疤脸指给他的车上,不敢凑得太近。

所以只坐了一丁点边缘,一只手抱着包袱,另一只手牢牢地攥着车的边缘。

车队慢慢地启动,在晨雾里安乐镇的轮廓也从清晰到模糊,那座高大巍峨的大山,也渐渐地只在随玉的眼睛里留下一个山尖,慢慢地就再也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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