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elight(19)(1 / 2)
林华也哭,他抱着随玉的腰不撒手:你走你为什么不把我也带走?我能在路上照顾你, 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你说的你不会走的, 为什么大人要骗小孩儿!
随玉不知道他该怎么跟春娘说, 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林华说。
随玉低下头, 看见林华脸上的伤, 他往林华脸上的那一块青紫上摸了摸:怎么搞的?
打架打的。林华在看到随玉回来之后才开口,他不给你出气,我给你出气了。
林华又说:寨子里的人都在说,是你放了火烧了林晚秋他们家,我气不过,推了那几个人。他指着林牧青,哥不帮你说话,我帮你,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林牧青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知道寨子里的人没有那么快能接受随玉。
但也想不到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们对随玉的恶意竟然会那么大,随后他的脸色又变得讪讪的。
虽然随玉人找回来了,但是他们之间还有没有解开的心结,如果解不开随玉的心结,他依然会想要离开这里。
再来一次,他们一家人的心脏都受不了。林牧青把随玉带回房间,让他坐着跟春娘和林华说话,自己去厨房,随玉这两天受了很多苦,得给他好好补补。
春娘事无巨细地问随玉出去之后遇到的事情,又是悔又是怕,之后又开始大骂起那个偷了随玉银子的廖宁。
怎么会有这种人,之后荒郊野外地就把你一个人扔在那里,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办。春娘叹了口气,小玉儿,你真想找自己的家人的话,以后让阿青陪着你去找。你可不能再一个人走了。
随玉这才想起,自己从林牧青的箱子里拿了五锭十两的银子,就是五十两,这五十两都没了,他抬起头,眼睛红了红:可是我丢了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银子是一个普通家庭里两三年的开销了,就这么被他丢了。
人好好的就好。你平安就好。春娘一阵后怕,如果那个哥儿不止是看中了随玉的银子,是看中了随玉这个人,把他带到别的什么地方去卖了怎么办?
想着这件事春娘的眼睛就又湿了:你可别再吓娘了。
随玉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的事情说完了,两个人就把头转向林华,林华低下头:我以后再也不打架了。
为你嫂子打架,是可以的。
林牧青把做好的饭菜端进了屋里,让林华出去拿碗筷,随玉在林牧青进门之后就收敛了所有的表情,低垂下眉眼,不再开口。
桌上四菜一汤,都是很清淡的菜,随玉的面前还放着一碗蛋羹:你先吃点蛋羹。
随玉移开了眼睛,这顿饭只有林华吃得开心,随玉只勉强把自己的面前的蛋羹吃完了,桌上的饭菜一口没动,春娘看得出来他们之间还有不少的结没解开,吃完饭之后就带着林华出去了。
屋里又安静下来,林牧青想摸一摸随玉的头发,被他躲开了,随玉站起来,见到自己走之前写的那封信,被林华放在了他们的床头上。
林牧青看他拿着这封信,他立刻开口:我不识字,我不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我去找向阿么,让他来给你看看,长平那个大夫也不知道靠不靠谱,别再有什么别的不舒服。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就为了不让随玉开口,害怕他说出什么自己不想听的话。
你站住。随玉没让他往外走,出声拦住他。
林牧青只能站在原地,看着随玉从信封里取出信纸,上面写着和离书三个字。
你别给我看,我看不懂。他喉头发紧,从随玉手里扯过那张薄薄的纸,两把就撕得粉碎。
我那天是见他了,但我跟他没有别的什么,兔子的事情也是,我的的确确是把它们一家送回了山里的,我不知道林晚秋为什么会找到它们。
林牧青想起那天跟林晚夏的谈话内容,那天他看着随玉跟荣阳他们走出门,本想跟在他们后面,却被林晚夏叫住了。
青哥,我知道这件事情小秋做得不对,他是为我好,他对随玉的敌意,也都是因为我。林晚夏咬着唇,我以为你都懂。
晚夏,我从来没有承诺过会娶你。林牧青把手背在身后,看林晚夏的眼神也很是无情。
但他不一样。林牧青说。
林晚夏想问他不一样在哪里,可看着林牧青的眼神,他还是强撑着问了出来:我们都是被救到山上的人,你要他以身相许,为什么不要我?我比他到底差在了哪里?而且也不是你救的他!
晚夏,我们是一样的人,我不愿意我的下半辈子要跟另一个我一起过。林牧青看向林晚夏,还记得他当初救他的时候,他眼底那坚毅的眼神,又想起第一眼看到随玉的时候,他像小鹿一样清澈干净的眼神,也许就是,第一眼就心动。
不好吗?我能做你最坚实的后盾,你在外面永远也不用担心家里,我能照顾好春婶和林华,我能做好一切。他呢,他只会添乱,要你分神分心照顾,你难道不累吗?林晚夏跟他并肩站着,他侧头就能看见林牧青结实的肩膀。
林牧青摇头:我不觉得累,我喜欢这种为他操心的感觉,跟我操心你们,操心寨子里的事情是不一样的。他的情绪只展示给我一个人,他也只麻烦我一个人,你不懂那种感觉。
他们那时站在一片梯田之上,目之所及是整个寨子的生计和希望。
随玉让我看到了另外一种生活状态,是我从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人生如果一直都是这样一成不变,又有什么趣味?
他那天把话说得很清楚,他相信林晚夏也应该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但是毕竟都是住在一个寨子里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件事委屈委屈随玉,能换得寨子里像以往一样宁静,反正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来补偿随玉。
可没想到林晚秋还是执迷不悟。他发现自己错得离谱,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去弥补。
他把这些话都说给随玉听,却并没有看见随玉的脸色有什么改变,他有些慌,又走到随玉的面前,屈膝在他身边跪下,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不知道兔子的事情。
我会处理好他的问题的。
随玉的手心下面是林牧青蓬勃的心跳,这个声音曾经伴随着他入梦,曾经在午夜梦魇的时候陪着他,他的唇动了动:你去找向阿么吧。
在林牧青离开之后,随玉找到了春娘:娘,我想跟他分开住一段时间。
春娘叹了口气,说了声好,让林华把自己的屋子让给随玉,让他去林牧青的屋子里打地铺。
林牧青带着向阿么回来之后,就看见自己的屋子里原来属于随玉的东西都被搬走了,只在床尾,看到了林华的被褥,他看向林华,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娘同意的,说你们最近吵架,需要分开静一静。林华说完就出去了,剩下林牧青站在原地看着空档的床铺,思绪万千。
林晚秋经过了几天的将养,身体已经好多了,但脸上的烫伤痕迹,在向阿么的医术下,慢慢地结痂。
但要想完全恢复到从前的样子已经是不可能了,这烧伤的痕迹,要永永远远地留在他的脸上。
林晚秋知道这件事之后狠狠地哭了一场,眼泪是咸湿的,落到伤口处疼得他撕心裂肺,最后又重新上了一次药,他的嗓子也被烟熏坏了,说话都是沙哑的,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林晚夏问:小秋,你那天带回来的兔子,真的是青哥给你的吗?
林晚秋的眼泪刚刚止住,听见林晚夏的问话,声音嗫嚅着:当然了,难道还是我捉的吗?
他这句话的话音刚落,林牧青就出现在他们兄弟俩的面前:你再说一遍,是我给你的吗?
上次的事情,我念着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让你们在寨子里没有立足之地,但你好像一直不愿意悔改。林牧青站在林晚秋的面前,垂下眸子,你从来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青哥,小秋他还小,他知道错了的,你看他糟了这么大的罪,他已经得到了应该的惩罚了。林晚夏赶紧上前去想抓林牧青的袖子,被林牧青躲开了。
他可不小了。林牧青转头去看林晚夏,杀兔子满手血的时候,可不见得小。
我家的兔子,你们吃的还开心吗?我家兔子皮做的袖筒,用着暖和吗?林牧青平时跟寨子里的人说话的时候,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语气,这是他面对外人面对他不喜欢的人说话时候惯用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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