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elight(26)(1 / 2)
来自哪儿,到哪去?真实姓名,家世背景?
随玉沉默了好一阵,屋外是间或的爆竹声,他又深吸了一口气:是,我的父亲却是不仅仅是一个教书先生,他是前太子太傅。
随玉的故事跟钟校尉跟他讲的一模一样,只是在听随玉讲的时候他的心口一阵一阵地泛酸:从京城走到这里,路上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林牧青问完之后又觉得自己问这一句全是废话,又轻轻地把随玉给他做好的那双袜子往旁边放了放,然后去抱他。
那他们说的,你曾经跟当今陛下议过亲,是真的吗?
假的。随玉踢了他一脚,怎么可能?你以为皇子的亲事会像民间一样被大肆宣扬?但凡被流传出来的,都不是实情。
那你为什么会被单独流放?而你的家人们都去了廿州?
他有病。
这样的话任谁听了都是大逆不道,只是现在这里是在离京城十万八千里的云北,夫夫之间的耳语不为任何人所知。
随玉不是很想说起他,把话题岔开了。
林牧青坐起来:既然你今天跟我开诚布公了,我就再给你一个新年礼物。
什么?
还记得我年前带你去的云西?云西戍边军的钟校尉应该是你嫂子的好友,我从他那里知道了你家人的住址,用钟校尉的笔迹向他们报了平安,还送了些生活必须的东西过去,还有你哥哥需要的护心草。
随玉的眼睛瞪得很大,像是有些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又像是想明白了,觉得难以置信:你说什么?你送了东西给我家人?
等送东西的人回来,应该会有你家人的信,你先看看是不是你家人的笔迹,如果是真的,咱们就知道他们住在哪里,到时候去找的时候就会事半功倍。
随玉倾身抱住林牧青,林牧青只觉得自己颈间有滚烫的泪落下,这下他才终于确认,林牧青没有骗他,是真的在做打算带他去找家人。
在动作间,随玉身上的亵衣散乱了大半,屋里的炭盆燃得足足的,并不会觉得冷,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林牧青那双粗糙的手已经握住了他露了一半的肩,他的手心都是茧,划在随玉肩头的时候带着些奇异的感觉,他心口突然一阵麻,想推开他的手,却又僵在了原地。
屋里的气氛突然就变得有些不对了,像是浓稠的蜂蜜罐子突然被打开了,蜜糖的甜飘得满屋都是,随玉的脑子很晕,眼前的林牧青也晃出了虚影。
林牧青按住他的手,目光里都是询问。
随玉的眼底很湿,像是一汪清澈的清泉,林牧青只是看了一眼,就再也抓不住浮木,只能深深沉溺。
子时刚到,整个寨子里顿时爆竹声响彻山谷,在那一声声的爆竹声里,随玉的声音被掩盖住,却又让林牧青听得更清楚。
他喘着粗气,在随玉眼前一片白光的时候郑重又真心地落下一个吻在他的颈侧,随玉把自己最脆弱的地方送到了他的眼前,他悉心珍藏,从此放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第39章 决定
跟云北的一片蜜糖香不一样的是廿州, 廿州的风是苍凉又肃杀的,随家一家人围在烧得热热的炉子面前,上面摆着些板栗土豆红薯,板栗崩开之后, 一阵绵绵的香在屋里蔓延开。
涂虞用钟校尉送来的银子, 又找了村里的人把那破败的房子重新加固了一下, 至少不会再漏风,又带着随施去镇上买了好些年货,他们两个人都不会女红。
所以又一人买了一件成衣, 过年的时候,几个人都穿上的新衣裳。
随旌的身体因为及时送来的药, 也不用再整日卧床,这会儿也披着厚厚的披风, 和家人们围在一起。年夜饭还是包的饺子, 一家人也算是其乐融融,只是少了一个往年的开心果。
吃完饺子之后, 涂虞从炉子边捡起一个开了口的栗子,剥开之后递给随旌, 然后又清了清嗓子:父亲, 小妹。
随运昌和随施都看向涂虞,他们本来在说着开春的打算, 看在门前的那块地里种些什么, 又想去村子里问问村长, 看村里有没有蒙学堂, 如果可以的话, 随运昌愿意去学堂里给村里的孩子启蒙, 好歹能换一点生存的物资。
随施和随运昌的谈话被涂虞打断,父女两个人看着涂虞,他们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随旌看了涂虞一眼,这么多年的默契让他知道涂虞接下来想说的话是什么,他咳嗽了几声,却说不出话来。
我打算等开春,往云西去一趟。涂虞定了定心神,虽然有信说小玉儿还活着,但我们一天没有见到他,心就一天也定不下来。
小虞啊,这太危险了。随运昌看起来比往常老了太多了,以往还有些黑色的头发,到如今已经是苍白一片,从这里去云西,你一个哥儿..
我不会有事的,只是家里,就要小妹你操心了。涂虞心意已决,送来的银子草药和生活物资都太蹊跷了,他必须要自己亲自去确定随玉的安危。
随运昌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手心手背都是肉,难道要他为了得知儿子的安危,牺牲掉自己的儿媳妇吗?
小虞,我不同意你去。随运昌摸了摸胡子,我已经快失去一个儿子了,难道还要再失去你一个儿媳妇吗?
涂虞摇了摇头: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从我嫁进随家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把小玉儿当自己的孩子,谁能放心自己家的孩子离开家这么久?
随运昌还想说什么,一边的随旌开口了:爹,让他去吧,不走这一趟,他不会放心的。
随运昌叹了口气,让随施扶着他回了自己的房间,把时间留给他们夫夫两个。
夫君。涂虞走到他的面前,握住他因为气虚而一双冰凉的手。
随旌偏头过去咳嗽了好几声: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从廿州走到云西,把你困在内宅里才是真正折了你的翅膀。
随旌,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涂虞抓紧了他的手,你死了这条心吧,我生是你随旌的夫郎,死是你随旌的鬼,你休想甩开我。
你何必呢?随旌的唇色是不健康的苍白,面色也是,我说过,我当时救你只是因为你是..
涂虞凑上去堵住他的嘴:我嫁给你只是因为我爱你。
从来不是因为什么报恩。
*
林晚夏在林晚秋到了军营过后没几天就带着行李去了云西,军营重地他不能进。
于是在镇上找到一间药铺,刚好药铺里的学徒要回家过年,药铺的老板他也认识,他以前往这里送过好几次药材,所以一听他想在这里上工,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他一边在这里的药铺里帮忙抓药,有空的时候就离得远远地看一眼军营,不一定能看到小秋,但至少能离他近一点。
大年三十这天的下午,军营里有半天的假,林晚夏早早地就带着给林晚秋的零嘴和做好的饭等在大门口,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就哭得不成样子。
林晚秋的精神还好,只是看见他的时候也会有些委屈,吃东西的时候更是狼吞虎咽,一看就知道军营里的生活不好,他看起来瘦了些。
哥,真好吃。林晚秋大口地吃着林晚秋做的饭,又问,哥你这会儿怎么来这里了?你还回寨子里吗?
林晚夏笑了笑:我现在就在镇上的药铺里,如果你能有假,就来镇上找我。
相聚的时间很短,很快军营的大门就关上了,林晚秋捧着包袱一步三回头地往营区里走,刚刚回到营地,就又被叫去集合了。
林晚秋跟着巡逻小队去往跟蛮族交界的边界线上巡逻,顺便跟前面的岗哨里的士兵来换防。他来这里已经快一个月了,从一开始的不适应,每天都想偷跑,到现在已经能逐渐接受现在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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