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elight(38)(1 / 2)
我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什么伤。涂虞八开随玉的手, 从衣领处看到随玉细白如瓷一样的脖颈,又才放下心来一点。
我没事的,哥,他其实对我挺好的。随玉拉着涂虞坐在床边。
涂虞其实也能看出来, 随玉其实看起来虽然有些疲态,可能是因为长途跋涉的原因, 但他的身子并不瘦弱,身上穿的衣裳更是跟他从前差不多, 能看出那个人对他也是用心的。
玉儿, 是他逼你的吗?涂虞叹了口气,挟恩图报的人不是什么好人。
随玉缩了缩脖子:可是, 他对咱们确实有大恩啊,在年前的时候, 他还送了很多东西到廿州的。
涂虞的手紧了紧:那些东西是他送的?
随玉乖顺地点了点头:他认识那个钟校尉, 可能是从他那里知道了你们在廿州的住处,然后找人送东西去的。
涂虞揉了揉额头, 有些无奈, 他看了一眼随玉:玉儿, 你有没有跟他圆房?
随玉的脸红了红, 点了点头。
涂虞:涂虞缓缓吐息,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给我们的恩, 我会还,不需要搭上你的婚事来报恩。
哥,也没那么不好。随玉揽着涂虞的胳膊,他对我真的挺好的。
玉儿。涂虞双手扶着他的肩,让他看向自己的眼睛,你知道的,爹对你的婚事有多上心,当年京城那么多才俊,爹都看不上,一心一意要给你择一个最优秀的夫婿,甚至连当初那位来求娶爹都没有同意,他又怎么会让你嫁给一个山野村夫!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啊。随玉明白他们对自己的疼爱,只是他很清楚,那些曾经的荣耀,曾经想象过的未来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就算是今时不同往日,你也不用委身这样一个人。涂虞摸了摸他的头发,你不用管这件事了,我会处理好。
随玉还想说话,涂虞已经不理他了,随玉只能看着这间房间,比他跟林牧青的那个房间简陋得多,又看了看涂虞带来的行李,只一个很小的包袱,里面的衣裳他摸了一下,那个触感就像他在流放路上穿的衣裳是一样的。
他又把眼神落在了涂虞的身上,只见他身上的衣裳也是粗布,甚至比他在流放路上穿的衣裳还要粗糙,他已经看到虞哥身上领子,手腕处都是红印:哥,咱们去买衣裳吧。
涂虞揉了揉他的头发:等回廿州再给你买衣服。现在天也晚了,早些睡觉。对了,他给你请大夫,你怎么了?
因为长时间赶路坐马车,大夫看了说是气血不足,还有脚有些水肿。随玉把自己的腿伸给他看,只见那双腿肿成了萝卜,一按一个坑。
涂虞让他坐在床上,自己给他按腿,只是按着按着,他就看到了随玉脚踝上那条伤痕,他的声音立刻拔高了很多:这是怎么回事?
随玉赶紧把腿往回收:没什么事。
随玉!涂虞瞪了他一眼,随玉才乖乖地又把脚伸了出来。
没什么大事,就是不小心踩到了捕兽夹,已经不痛了。
你不是说他对你很好吗?为什么还要让你去打猎?虽然不痛了,可是伤疤却永远留在你身上了。涂虞看了一眼那条曲曲折折的伤痕,像是一条扭曲的蚯蚓,在随玉白皙的脚腕上匍匐着,看得让人心梗。
这不是打猎弄伤的。随玉面对着心心念念都是他的涂虞,突然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被他训,被他关心,哎呀反正就是,意外啦。
好了,准备睡觉吧,我去找小二打热水。
涂虞刚刚推开门,就看见林牧青站在他们门口,手里还端着一碗药。
这是大夫开的药。林牧青想看看在屋里的随玉,却被涂虞把门堵得严严实实的,他只看到了一抹残影。
多谢。涂虞从他手里把药接过来,并不像跟他多言。
玉儿的腿还有些肿,睡之前要好好给他揉一揉,舒筋活络,不如让我
涂虞知道他想说什么:不用了,我知道怎么照顾他。
林牧青又说:这间房间你们两个人住有些小,不如你们去楼上住吧,玉儿的行李也都在楼上,我已经叫好了热水了。
涂虞看了一眼房间,那张床是张单人床,睡他一个人刚刚好,要是再睡一个随玉也睡不下。
行。
林牧青松了一口气,在涂虞不注意的时候闪身进了房间,直接把随玉抱了起来:我先把小玉儿抱上去。
说罢抱着人就跑,连给涂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你给我把人放开!
林牧青的步子迈得很大,三两步就把随玉抱回了房间。
随玉贴在他的心口上:虞哥很生气,我不敢帮你说话,我帮你说话他会更生气的。
我知道。林牧青很快地在他的手腕上亲了一下,别担心,我的承受能力很强。
随玉笑了笑:那就好。
林牧青还想说话,后面的涂虞就已经跟了上来,手上还稳稳当当地端着那碗药,看到随玉还窝在林牧青怀里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都在跳:玉儿,下来!
随玉这才从林牧青的怀里跳下来,在涂虞快要杀了林牧青的目光上乖乖地脱了鞋爬到床上,涂虞很不客气地把林牧青赶出了房间。
玉儿喝了药,门口那个包袱里有蜜饯,还有他的衣裳,在话还没说完,阖上的房门差点挤到林牧青的鼻子,他叹了口气,慢慢地走到涂虞刚才住的房间里。
随玉见到涂虞之后太兴奋了,一直到子时他都在跟涂虞絮絮叨叨,想到什么说什么,甚至连刚到这里吃过的鱼腥草他都津津有味地说半天。
涂虞背对着他,时不时地嗯一声回应他,直到随玉说到嗓子干,涂虞又下床给他倒了一杯水,并勒令他不许再说话了之后,随玉才慢慢地睡着。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进来养成的习惯,随玉睡着了就往涂虞的怀里钻,涂虞轻轻地揽住他,气得牙根有些痒。
看到他睡熟了,涂虞才翻身起床,塞了一个枕头到随玉的怀里,给他掖好被子之后打开了房门,就看见林牧青在转角处的楼梯上坐着,看到他出来的时候才站起来。
涂虞看了他一眼,转身下了楼,这会儿已经很晚了,整个客栈的大堂里已经熄了灯,只有一个值夜的小二靠在柜台边,看他们下楼之后揉了揉眼睛,在他们坐在的桌旁点了一盏油灯,又倒了一壶茶,便又回去打盹儿。
等在这里做什么?
想着您可能会有话要跟我说。林牧青没有倒茶,而是倒了一杯白水递给涂虞,涂虞没有接。
我是有话要跟你说。涂虞只是看了一眼他倒的水,你的和离书写好了吗?
林牧青摇头。
不识字?
林牧青没说话。
那你可知道,随家世代书香,我们的爹是太子太傅,我的夫君文武双全,家里的妹妹也是腹有经纶。
玉儿虽然贪玩,但也是自幼读书习文,你一个目不识丁,大字不识几个的人,凭什么配得上玉儿?
我确实是不识字,但我觉得我就算是不识字,我也能够照顾好玉儿。
涂虞嗤笑了一声:是吗?那我问你你是强娶的他吗?
林牧青低下了头:是,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
我再问你,玉儿脚踝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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