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锤子-(3)(1 / 2)
是什么规矩,让朕也听一听?
嗯?南肃愣住,猛一回身看去,只见庭道尽头,几十柄罗盖大伞与百名内侍的簇拥下,一座黄金步辇赫然在前。
南肃砰一声跪倒行大礼,高声唱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肃儿,刚才朕听你所言,是要给我家老六定规矩?
妈也,玩笑哪能这么开?南肃谄媚地堆起笑容:皇上,哪能呢?这家里若要有规矩,那也得六皇子定嘛,毕竟他才是一家之主呢~
皇帝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如此说来,一夜过去,肃儿竟很喜欢我家老六了?
南肃:
殿辰和皇帝一起看向他:
南肃哭丧着脸:那可不?
他当即竖起大拇指,从英勇威武,睥睨天下,说到言谈知礼,仪态万方,直把这对父子从头到脚甚至还顺带着将他们整个殿家都夸了一遍!
论吹彩虹屁,南肃是一把好手,纵然是皇帝,也乐得听这机灵鬼的一通废话连篇。
半晌后,皇帝才笑着连连摇头让他闭嘴,旋即,又望向殿辰:昨日也没见你咳嗽,这几年身子是好些了?
殿辰颔首:多谢父皇记挂,儿臣近日换了新药,已许久未曾发疾。
皇帝唔了一声,声音听不出喜怒:但还是要多静养,过两天就回寺里去吧,你毕竟在那里住惯了,闹市总是扰你的。
殿辰嘴唇动了动,沉默片刻,轻声道:儿臣听令。
闻言,皇帝的目光重新落在南肃身上,嘴角挂起笑容:好了,见你俩美满,朕也就放心了。既然在这里碰见,你俩就随朕先去趟宣武殿吧,过后再去祭祀祖庙。
南肃一怔,想问为何,可轿辇瞬间抬起,已失去了问话机会。
他只能看向一旁的殿辰,压低声音道:去宣武殿做什么,你有什么风声没?
殿辰注视着皇帝背影,眉峰微微一动:之前世子一直魂不守舍的,应该不知各地藩王都派了人都来恭贺你我新婚,并且,今早在宣武殿用完宴,这些人便得回属地了。
在外人面前,男人提醒得含糊,可该给的信息却全都给了。
南肃更是一点就通:原来,皇帝是要拉着他和殿辰出去溜一圈,让所有人都看见两人美满,就此昭告天下,是他青渊世子自愿留京,他人绝无半分逼迫之意!
难怪刚才皇帝一个劲儿引导他!
可是,只不过新婚第二天而已,竟迫切到了这种地步!?
南肃垂下眼眸,脚步不自觉地放缓下来,顿时,就有一大片沉闷的雷鸣在腹腔里形成......
突然间,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转瞬消散,就像是不经意的提醒。南肃扭头看去,殿辰的手就在旁边,指骨修长,关节漂亮,由于皮肤略有苍白,手背上的绿筋竟显得比自己还要明显些
顿时,犹如醍醐灌顶。
在这场强赐的姻缘中,遭殃的也不止自己一个,总有人是被一起拉下水的。
或者,换句话来说就是,总有人会陪着他的
想到这里,南肃莫名有些幸灾乐祸,遂刻意落后两步,然后抬起鞋子,一脚踩在那影子的脑袋上!!!
然后,他终于咧嘴笑了
殿辰微微侧首,却只是余光随意一瞥那人的幼稚把戏。
很快,他重新目视前方,依旧云淡风轻。
整个早晨,连带着午宴的时间,南肃都和皇帝藩王们一起打发了。
他一向八面玲珑,在各王公贵戚中穿梭时,所到之处无不是欢声笑语,然而,当知道青渊并未派人前来时,他的目光仍不免黯淡几分。
正喝着,路尧送来一封母亲的书信,短短一行,却已足够他鼻尖一酸。
肃儿,委屈你了。
随同书信送来的,还有两坛梅子酒,是南肃的姐姐亲酿的。姐姐似乎无法接受他嫁为人妻这个事实,未落只字片语,只是在酒里多放了些蜂蜜。
隔着红绸一闻,正是他喜欢的甜度。
南肃站在红墙绿瓦间,深吸一口气,仰头看向头顶的蓝天飞鸟时,目光多了一抹坚毅。
他是青渊世子,今年二十一岁,已在京城活了十七年
但是,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家在何方。
待婚假事宜接近尾声时,已是半月后。皇帝当即下旨,让南肃随同殿辰前往弘福寺,美其名曰:新婚燕尔,不宜分居。
南肃不情不愿地跪地接旨,想了想,仰脸问传旨公公:能带女人上山不?
传旨公公:容咱家问问圣上?
南肃呵呵笑起来:公公怎么这么经不起开玩笑?
弘福寺虽名寺,实则占了好一片山头,其离京城并不远,不过五十里而已,可南肃的物件实在太多,半天的路途竟被他硬生生磨了两天。
一路上南肃叽里呱啦地问寺庙生活,殿辰只是淡淡地答,仿佛自新婚夜后就十分膈应他一般。可走进皇家在弘福寺的内宅时,男人突然眼睛微眯,莫名问了一句:世子可对此处有印象?
印象?
南肃折扇唰一展开,大步踏进这座三进宅院,笑道:六皇子可问错人了,我不信佛,从不入寺!
言罢,他便指挥下人将那十几马车的物件拉到了西侧卧门前。虽然带不了女人上山,但好在,这也意味着他和殿辰再不用凑合睡在一张床上了:佛家重地,再新婚也得克制,不是么?
殿辰没再说话,默默看了一会儿后,便任他折腾去,修长两腿一跨,人便消失在门后了。
六皇子~
可没一会儿么,南肃就大摇大摆地走进人家的书房,折扇点着下巴,哀怨地道:刚才路尧跟我说,侧卧太小,放不下我的东西!
殿辰正在案后点香,闻言抬起脸:世子是想住主卧?
上道!
南肃一屁股坐在桌上:我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殿辰缓缓靠向椅背:那想来,世子也是个聪明人,不如我给你出个对联,你能对上,我就把主卧让给你。
南肃以往可少不了与娇娘们以此助兴,登时挑眉:好,你说!
殿辰淡淡一笑:宫廷玉液酒
南肃:
南肃皱眉道:你就这样对待娘子的?
这会儿,倒想起他是他的娘子了。
我还以为,殿辰说着顿了一下,目光十分缓慢地看向南肃的眼睛:我们只是奉旨成婚而已。
仲夏的黄昏忽然有些干,南肃跳下桌子,慢悠悠地向门口晃去,毫不在意地道:嗤,不给拉倒!
第二日清晨,殿辰伴着钟声醒来,却发现门竟推不开,似乎被什么堵住了。
他喜清幽,此处又是修行之地,下人们不会贸然前来,可再不济,也不会晌午时分了,外面仍是一片死寂吧?
高声喧嚷这种事他从未做过,然而,人有三急,在憋到额前都隐有汗珠之后,向来云淡风轻的六皇子终于皱眉喊道:平顺?
开始声音还很轻。
可再过去半个时辰么,他望着眼前纹丝不动的木门,终于放开声音:南世子!?
怎么啦?一叫就应,就像守在门口似的。
敢问世子可有看见我的小厮平顺?这个点儿,他早该来了才是。
他来过啦,我说你昨夜和我睡觉起不来,他说哦,然后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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