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英雄谁是英雄(1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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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副楼主,好好享受吧。

他退出房门,又等了片刻,却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惨叫。但他并不意外,疼痛嘛,总有熬不过去的时候,何况是这种撕心裂肺的呢?

任劳走在任怨身侧,他倒对那噬心丹的具体作用不甚了解,便问,噬心丹能有作用吗?刑房里的那些酷刑都不能拿他怎么办。

你以为噬心丹就只是疼一下啊?它真正的效果,还没发作呢

这边王小石猛然从梦里醒过来,他摸了一把脸上的冷汗,胸口仍旧跳得杂乱无章。他抬眼看了看月色,此时应是丑时,夜色正浓,身前的火堆已经熄灭了,四周冷得让人难以自持。

他心里越发的不安,自他和白愁飞在城外分开,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他却仍然没有收到对方的半点消息。

方才他做了一个梦,梦见白愁飞披头散发一身血衣站在金风细雨楼里,摇摇欲坠地对他说什么死而无憾了。想起旧时的事,他更加觉得惶恐起来。

夜色如墨,王小石再无睡意,他拢紧衣襟出神看着夜空。好像要下雪了。突然,他神色一凛,当即拔出挽留,谁!

是我。

戚大哥?

来人正是戚少商,当日甜水镇一别,没想到还能再遇见他,戚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戚少商顿了顿,还是说,数日前,你让我打听南方的事,有结果了。

王小石顿时一喜,连忙问,我二哥如何?

蔡京的人的确也追去了南方,可追到的人却并不是白愁飞,而是洛阳王之女温柔。

王小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又问,谁?温柔?她为什么去了南方?她和我二哥在一起吗?黑暗中,他看着戚少商略有不忍的神情,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京城之中不知道为何封锁了消息,但是我可以确定,白愁飞人不在江湖而是在刑部。

王小石顿时面色苍白,整个人僵在当场,几乎难以呼吸。怪不得他当日不和我一起走,明明两个人在一起更安全,他却非要分开。可为什么自己当日却那么轻易地信了他?王小石心里一痛,因为他自己也固执地觉得他的二哥断不会傻到自投罗网,也不会那么心甘情愿的舍己为人!

王小石几乎想当即给自己两拳,他来不及多想,提着挽留便上了马。

戚少商见状一把拉住他,你要干什么!

我要回去救我二哥!

你疯了!你这么回去是自投罗网!白愁飞这么做,既是要保金风细雨楼,也是要保你,你不明白吗?

正是因为我明白,才不能丢下他不管。王小石挣开戚少商的手,语气不容质疑,杀蔡京是我二人所为,是生是死,我都应该和他共同承担。戚大哥,他做这件事,纵然不为天下大义,那也是有情可寻的,我必须救他,我答应过他的!

戚少商不由得怔住,王小石说这番话,想必也是知道白愁飞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他不觉笑了起来,你想拉一个注定不会是好人的人走一条前程似锦的路,你觉得你做得到吗?

我只知道,人是会变的。

戚少商不免觉得有些恍惚,年少青春,一腔热血,以为自己所想的事都能办到,可事情哪有那么容易。他笑了笑,却突然纵身上马,要想从刑部大牢里救人,你一个可不行,走吧。

白愁飞不知是几时疼得昏睡了过去的,那丹药发作,就如千万根针在扎他的心脏,又像有人拿着小刀在一刀一刀剜他胸口的皮肉,个中滋味,竟比先前所受刑法加注在一起还疼痛百倍。

待到新的一轮疼痛消解下去,白愁飞整个人早已被冷汗浸湿,他身心俱疲,闭着眼便模模糊糊睡了过去。

迷糊之间,他仿佛看到了苏梦枕和王小石。他心里一喜,正想去问王小石近况如何,却突然听见:

「白愁飞被带进刑部已经半个多月了,想必已无生还的可能。」

「大哥,此时楼里正值多事之秋,既然他已经没了活着的希望,那我们就不要再冒风险去救他了。」

「你说得的,不能让楼里的兄弟白白为一个死人送命。」

白愁飞猛然一震,想要向前却迈不开腿,只得眼看着那二人逐渐远去。恍惚间天又已经亮了,任劳任怨又来牢里看他,他们还在劝自己指认苏梦枕和风雨楼。

你们听不懂人话吗,此事与风雨楼没有关系。

白副楼主这是何必呢?你这般维护苏梦枕,对方却不见得有多在意你。任怨低下身来看他,嘴里却不断吐着恶语,当初你和王小石入狱,短短四天他就救你们出去了,如今你进来多久了?满打满算十六天了,小侯爷的府上可是连金风细雨楼的随从也没有看到,更别说苏梦枕了。

我早就说了,他们救不救我不重要。

唉,白副楼主怎么如此固执呢?你难道没有想过,为何当初王小石在时,你们就那么快得救了,这次只你一人,却是遥遥无期呢?

王小石?那次是你们故意陷害

可是,江湖之中,不应该情义为先吗?你一人揽下这些罪责,让风雨楼得以自保,让王小石得以逃出,可他们却无一人关心你在牢里的死活,你不觉得寒心吗?

白愁飞只觉得脑子里混乱一片,宛如一团乱麻,丝毫找不到头绪。

可来不及等他继续去想,胸口那密密麻麻宛如针扎的疼痛又再度席卷而来。白愁飞疼得大口喘气,却仍是拼着劲丝毫没有出声。他抬眼看了一眼牢内,任劳任怨却早不见了踪迹。

接下来这几日,白愁飞没有一夜是不在噩梦中度过的。

或是别人的鄙夷不屑,或是兄弟的冷言冷语。他总听见有人说,他曾经也有一身傲骨,也有满腔热血,也有坚定不移的原则,可到最后,盘算所得,却是两手空空,一无所有。他还说,他曾也对兄弟充满期许,可到头来却还是不得兄弟体恤,最后兄弟离他而去,机会也离他而去。他还劝他,情意虽好,不过镜中花水中月,缥缈虚无的东西也不过是一飞冲天的累赘,该放下还是要放下。

到了后面,每每从梦中惊醒,白愁飞几乎都不禁去想,想他做的这一切到底有没有意义。

可当他手指摸到那些凹凸不平的刻痕时,又觉得他还可以再等等,再多等一等,可至于等的是什么,他混乱不堪的思绪却已经理不清楚。

待续。

浅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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