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阅读-笔趣阁(37)(1 / 2)
这话刚问出来,连孟星驰都惊了惊。
谢澈的后妈,那说的不就是谢侯夫人?
谢明月不近女色人尽皆知,连先帝赐婚都敢当廷拒绝,朝中关于这位大人婚姻之事一直有不少风言风语,孟星驰在军中时都听过不少。
孟淳提起那位文姑娘时谢澈神情中似有羞赧,然而孟淳问的却是文姑娘同谢侯的关系。
饶是孟星驰都有点好奇,孟淳口中的文姑娘到底和谢氏父子有什么关系。
孟淳闻言一缩脖子,小声嘀咕道:不是你让我说的吗?他顿了顿,不死心,毕竟一个人能同时让谢澈小心陪侍,谢明月亲自来寻人,这本身就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真没关系?
谢澈已经冷静下来了,他喝了口茶,露出一个微笑,慢条斯理道:世子何不自去问家父?
那我宁愿被我姐打死!
孟淳心说。
从国公府出来,谢澈一直有些心绪不宁。
顺意楼中,在李成绮离开后,孟淳问他那姑娘与他可有婚约与孟淳问这是不是他后妈的样子几乎交叠在一起。
怎么可能是后妈,谢澈在心中辩驳,不屑一顾,陛下明明是男子。
可
他思绪愈发纷乱,有个声音蛊惑一般地对他说:既然如此,为何不入宫一趟?
好像入宫之后,一切烦恼就都迎刃而解了。
是吗?他问。
不是吗?
从狩园回来后,谢澈也确实不曾再单独见李成绮,他思量片刻,决意从心。
在下了决定入宫之后,谢澈心中的不安没有减轻,反而愈发浓重。
若是在长乐宫见到了侯爷如何?
谢澈不由得怔住。
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能在长乐宫见到谢明月?
他摇了摇头,好像这样就能将脑海中的纷乱思绪摇出去。
一个时辰后,有宫人快步走进长乐宫,对着正安静刻簪子的李成绮道:陛下,小侯爷过来了。
叫他不必在正殿等,李成绮头也不抬,直接来这便好。
宫人领命出去,不多时,李成绮听一阵很快的脚步声,抬头,果然见谢小侯爷站在桌子对面看自己。
李成绮把刻刀随便一抛,伸出手对谢澈道:小侯爷,拿来。
他掌心洁白,仿佛有白玉雕琢而成,唯独上面一道狭长伤痕,美玉有瑕。
谢澈将桂花糖的纸袋放到他手上。
李成绮以二指拈起一块糖,放入口中,桂花糖的甜香一下从口中溢出,他心满意足地眯起眼睛,含糊不清地问:小侯爷特意来宫中给孤送糖?
谢澈不语。
事实上,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他难道要和皇帝说,臣无事,臣只是想来看看陛下?
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这话中的深意太奇怪,他不知道自己这样说完之后,李成绮会怎样回答。
臣谢澈无声地动了动嘴唇。
谢澈什么时候也学得谢明月那有话不直说的毛病?
李成绮嘴里含着糖,茫然地抬头看谢澈。
他的眼睛里有不解,但更多的是星星点点,恍若天生的笑意,还有些,润泽明艳的水光。
房中弥漫着淡淡的酒味,李成绮手边就放着一小壶,还有一小小的酒杯,内有一小半色泽澄澈的酒。
谢澈既像是被鼓励又像是被蛊惑似的,望着这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道:臣想说,陛下若是个女子,求娶的人能踏破平王府门槛。
李成绮原本微微眯着的眼睛一下睁大了。
你进宫,是为了同孤说这句话吗?李成绮缓缓地问。
李成绮若是个女孩,他们年纪相仿,家世相近,也算得相配。
谢澈如初梦醒,回神慌乱地解释道:陛下,臣,
李成绮颔首,孤就当你夸孤的貌美了,多谢小侯爷。他咽下口中的桂花糖,朝谢澈勾了勾手。
谢澈呆滞一瞬,而后才僵硬地,走近李成绮,半跪下仰脸看成绮。
淡淡的酒香扑面。
陛下醉着?
他突然想到。
李成绮启唇。
谢澈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一下。
李成绮拍了拍谢澈的肩膀,道:小侯爷,你若实在无聊,可以出去把庭院里的木头劈了。
戚不器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李成绮喜欢上了木头,特意让人送来一二人合抱宽的水沉木,木香浓郁,站在木头旁边,香气甚至会沾染上人的衣服。
谢澈紧张得那一瞬间都没反应过来李成绮在说什么,对上李成绮似有不满的目光才道:臣,臣知道了。
李成绮满意地点头,鼓励道:去吧。
少年人恍惚得脚不沾地地出去了。
李成绮有些担心,因为谢澈脑子看起来不大好。
谢明月从宗族中找这么个人过继真的没问题吗?
李成绮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之前谢澈也不曾这样,他该不会什么时候受伤伤到脑子了吧。
孤要不要给谢澈先传个太医?
李成绮心想。
他漫不经心地去拿刻刀,没拿起来。
李成绮看了眼自己的手,又尝试着拿了一下,没拿起来。
难道孤喝醉了?
李成绮以手指点额。
孤觉得,孤没醉。
他心中如此笃定,伸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饮茶似的喝了。
李成绮喝酒次数太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酒量有多深,上次毕竟是他第一次饮酒,称不上上瘾,却还有几分对于新鲜物件的好奇。
谢澈脑子乱糟糟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递了把斧头,他脑子乱,心里也乱,干脆真拿着这把斧头,用力往下一劈。
他没劈过,直上直下,毫无技巧,幸而还算有力气,直直把斧头砍进去还能,反复几次,居然真劈开了一块。
谢明月过来时谢澈便倚着斧子盯着一块木头发呆。
此时已然天黑,庭院里燃着明灯,在谢澈旁边更是额外多放了几盏宫灯。
他听到声响回头看见谢明月时悚然大惊,吓得差点跳起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无端心虚得要命,不敢看谢明月的眼睛。
谢明月见谢澈在这亦不意外,朝谢澈点点头,走了进去。
李成绮安静地坐在床帐内,膝上放着青玉案。
自从发现手不稳之后他就不再为难自己继续刻了。
床帐动了下。
李成绮将放在青玉案上的目光移开,看向床帐,道:小侯爷?
床帐后面的人沉默片刻,道:是臣。
先生。李成绮按了按有点发疼的太阳穴。
他今日喝的就并没有小侯爷送的那样清甜,喝过之后晕乎乎的头疼,他不是没见过旁人醉态,但他自负克己,不以为然。
谢明月进来。
李成绮双颊此刻已然泛红滚烫,他看了一动不动的谢明月,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样沙哑,先生请坐。
谢明月坐在李成绮很远的地方。
李成绮垂首,静默无言的模样看起来有几分乖巧。
他不知道谢澈为什么要来,也不知道谢明月为什么要来,他现在头疼,实在不愿意深想。
李成绮心说若是谢明月等下告诉孤又事关李旒的话,他就出去和谢澈一起劈木头。
谢明月的视线却落在他水红的眼尾上,陛下,他皱了下眉,怎么了?
李成绮疑惑,怎么?他头愈发晕了,险些听不清谢明月的话,往前凑了凑,怎么了?
少年人跪在床上,腰腹伏下,却仰着头,神情疑惑地望着他。
谢明月低垂着眼睛。
作为一个皇帝,实在不应该喝醉之后在寝宫见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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