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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钩铁画, 龙拿凤翥,八字形容恰如其分。

李成绮幽幽叹息一声,谢卿的字, 得尽了宿先生真传。

宿雪青是李昭老师, 学问任凭俱是上上, 唯一可惜的是只做纸上学问, 无心致用。

崔愬给他寻了这样一个先生,可谓用心良苦。

既不会疏于对李昭的管教,也不会教太多崔愬不希望储君所学的内容。

无论是崔氏兄妹,还是李言隐,宿雪青,亦或者当年给他做伴读,亦受宿雪青教导的谢明月,都写得一手遒劲好字,除却李成绮。

当年教李成绮时,连宿雪青都觉得惊讶,因为李成绮不是不聪明,也不是不用功,自然,他写的字不难看,甚至说得上漂亮,偏偏没有骨相,不可细究,宿雪青在教导数年仍不见气色后,终于不得不放弃。

臣的字不足宿先生十中之一。谢明月分心回答。

李成绮哀怨地摆弄着谢明月的头发。

这时候他宁可谢明月不自谦。

谢明月一面写,他一面往下看。

待谢明月写完,李成绮也看完了,要添加什么,谢明月写时,他便说完。

从头快速再看一遍,方心满意足。

谢明月偏头道:陛下可以去歇息了吗?

李成绮略一点头,懒散地从谢明月肩膀上起来。

乌黑如云的长发散下,长发之后,隐隐透出一块素白的后颈皮肤,李成绮扒开长发,在上面咬了一口。

谢明月正在装信的手一停。

牙齿磨着后颈,一点都不疼,只叫人觉得痒,痒得谢明月指尖轻颤了下,李成绮含含糊糊道:还有半年。

不等谢明月回答,皇帝起身而去。

谢明月余光可见的只有快速抽离的墨色袍角。

他装好了信,轻轻吸了一口气,拿起桌上已经冷掉的茶水,一饮而尽。

信件被加急送到陈椋手中。

明明是皇帝的印信,拆开,其中的字却是谢明月的。

陈椋挑眉,看过之后将信顺手递给正低声和黎怀安说话的谢澈,是谢侯的字吗?又命一亲卫,请郦公子来。

亲卫领命出去。

谢澈接过信。

谢明月心中说的清楚,要陈椋观郦缙行事,倘若如满空来一般,可控于手中,扶植上位未尝不可。

倘若不可控,则延长战端,不必用全力帮他,能使晋国王室不得安宁即可。

谢明月和李成绮的字相距太多,谢澈刚接过便知不是皇帝亲手所写,他出于避嫌没有仔细看内容,看一眼便可确认是谢明月的字,正是。

谢明月从前可不会用皇帝的印信。

以谢明月为人之谨慎,就算他真要谋反,也不会在尘埃落定之前于小处让人察觉,那就只可能是皇帝授意他使用。

谢澈默然,将信交还给陈椋。

大婚之事天下皆知,陈椋亦送去了贺礼。

黎怀安道:陛下对谢侯还真是纵容。

这样的事情,是人难免都好奇其中内情。

皇帝大婚那日西境府俱惊,如魏潜他们几个大逆不道的,居然偷偷摆起了赌桌,赌玉京侯和小皇帝能虚与委蛇多少日,觉得二人是真心的在另一桌,被黎怀安大骂一通是不是不要脑袋了敢编排皇帝和玉京侯,没收了所有的赌银充公。

收钱时找了谢澈帮忙,黎怀安在那时竟没忍住,悄然问谢澈,小侯爷,你押哪桌?

谢小侯爷沉默一息,朝黎怀安伸手,迎着后者不解的目光道:分我三成,回京述职的时候我不告诉陛下。

黎怀安知道谢小侯爷曾是皇帝伴读,关系亲近,加之他又是谢明月的养子,定然知晓其中内情才来问问,不想竟被谢澈要挟,想糊弄又糊弄不过去。

毕竟钱是他和谢澈一手收拾的,不情不愿将钱给了,忿忿道:小侯爷有家资万千,还在乎这点小钱。

谢澈抖了抖袖子,我现在唯有清风两袖。

你军饷不够花?一个大男人,又没成婚,没孩子,你在这一穷二白的地方要那么多钱做什么?说着忽地压低声音,你该不会有相好了吧?

谢澈将银钱拢到袖中,略一颔首,没等黎怀安追问是谁,却道:多谢黎官长。

近墨者黑,这小孩一定被那群老兵痞带坏了!

这是黎怀安目送谢澈大摇大摆走出去的唯一想法,犹不死心,喊道:小侯爷拿了那么多钱不请喝酒?

谢澈头也不回,把银票举起晃了晃,犀角的扳指随着他的动作泛着乌黑的冷光,不请,这钱得攒着娶相好!少年人尾音扬着,即便在风沙中砺得嗓子都有些哑了,却仍能听出其中的轻快。

好像当真,这钱要留下给心上人攒聘礼的。

黎怀安把剩下的碎银装箱子,对谢澈这拿完钱就跑的行为十分不满,在他身后喊道:你一年半载回不去中州一次,一年见一次哪个姑娘家还记得你是谁,小心着点,别相好成了别人的媳妇!

所以,他俩之间到底有没有真意?

黎怀安想。

今日见到这印信,又唤起了黎怀安昨天晚上被谢澈弄得中道崩卒的好奇心。

谢澈看了他一眼。

陈椋笑眯眯道:想来昨天晚上三成给的还不够多。

黎怀安登时心痛万分,免不得要向陈椋控诉一番,大帅,此事

刚要说,却听得一阵脚步声。

不快,且脚步声的主人刻意压制着步伐,竭力走的很稳。

黎怀安收口,与谢澈交换了个眼神,两人见过礼后一道走出去,正好与陈椋口中的郦公子打了个照面。

三十岁上下,面色苍白,看起来很有几分文弱,神情平静,眼中却含着压抑不住的狂喜,见到谢澈时还特意点点头。

谢澈回礼。

两人一道出去。

方才信不过粗粗看了一眼,但看见了一个人名。

晋国的太子,郦缙。

方才那人,便是晋太子?

谢澈看向黎怀安,黎怀安轻轻点了下头。

眼下晋国已有皇帝,陛下将郦缙找来,莫不是为了扰乱晋国朝局?

谢澈心中雪亮。

黎怀安面上沉稳一闪而逝,又换上了以往魏潜等人最害怕看见的精明,没话找话,小侯爷,陛下大婚你送贺礼了吗?

谢澈这个身份,既要送皇帝,还要送自己爹。

手指擦过冰冷的犀角,谢澈淡淡道:送了。

送了什么?

谢澈极目一看,魏潜正朝他们走来,于是向黎怀安一点头,黎官长,属下官长找来了,先行一步。

黎怀安:快滚。

目送谢澈离开,回头,正厅早就看不见了。

越国都。

国君慎涞正对着酒杯长吁短叹,怀中美人粉臂轻轻搭上国君的肩膀,仰着娇美的面容,嗔道:陛下缘何愁眉不展?玉指擦过慎涞有些干燥的嘴唇,是觉得妾,不如新淑妃娘娘?

慎涞后宫每一品级人数都有定数,所以人太多,他又想封哪个美人时,便干脆废了原本哪个,连封号他都懒得更换,才会出现诸如小良美人,大良美人,亦或者新淑妃之类的叫法。

慎涞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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