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全文阅读-促盈门(10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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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清彼此的脸。

但对方的长相、身体,早已在一次次交颈厮磨时,深深地映入脑海中。

他们没有说话,没有多余的交谈,以肢体语言代替一切。亦徐躺在床上,程奕撑在她身上,她抬臂环住程奕的肩背,不肯松手。

明明已经在做着最亲密的事,可还是觉得不够。

这样不够。

根本不敢松开。

害怕这是场梦境,自我幻想,纯粹臆测。

一旦稍微松懈,人便再度消失在眼前。

她心有执念,心底恐惧换做无尽的索取,抛却所有羞怯含蓄,紧紧攀附亲上来。

程奕呼吸陡然一变。

他在顾亦徐身上汲取到温暖安宁,越是被需要,越是配合着加重力度。

腰部悬空太久,体力不支,让顾亦徐后继无力。

手臂渐渐累得抬不动,程奕顺势换了个姿势,将人抱坐在怀里。

他熟悉恋人在床上的所有小动作,一抬腿,一勾手,哪怕只是呼吸浅浅变化,都清楚想要的是什么。程奕揽着她的腰肢,她跨坐在程奕身上,双腿叠起摆在两侧,相互接壤的皮肤上,浮出一层潮湿细汗。

屋内没开暖气。

可她热得内外融成一片。

程奕掠开顾亦徐黏在脸上汗湿的发,正面相对,他的双眸明亮如昔,深情专注到唯独只映着她的倒影。

没有一盏灯。

可顾亦徐就是看清了。

某一刻,她忍耐着,下唇被咬出一线惨白。

程奕见不得她如此折磨自己,黑暗中,一低头亲上,落得分毫不差,将险些破皮的嘴唇轻含吮吻。

嘴上轻柔,身下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身体深处的记忆被唤醒,他们同时沉迷其中。

这样的经历,持续良久。

经过这一夜,至少顾亦徐证明,程奕对她的身体有感觉,他并没有丝毫腻了,反而越发难以克制,炙热的欲望险些将她烫伤。

以往他都是收着力,担心过于粗暴冒失,将亦徐弄伤,然而这回彻彻底底失去理智,下场便是直接把人做晕过去,顾亦徐以前好歹大致推断自己什么时候睡的,昨晚后半段却完全没了意识。

运动后,为了及时补充流失的水分,程奕倒杯水。

枕头一边,顾亦徐歪着脑袋睡过去,喝不了。

程奕半托住她的后背,靠在自己身上。

他摩挲顾亦徐的脸颊,饮了口,唇对唇慢慢渡给她。

顾亦徐处于睡梦中,眉间仍是轻蹙

只需简单一个吻,就能瞬间击溃巩固了一个月的内心防线,她爱上这么个人,没有回头路可走,最后沉沉闭眼时,她说不出这个认识是欣慰还是可悲。

而这一切,不必明说,程奕都知道。

顾亦徐有多难受伤心,作为亲手施加伤害的那个人,他再清楚不过。

他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回来,深夜抵达机场时,大厅内寥寥数人,客流稀少,只有地勤人员还在工作。

程奕没有回学校。

明知昨晚是除夕,顾亦徐不会在这,她一定陪伴在家人身边,然而这座城市空有繁华,除了这里,他没有别的心仪去处。

除了他们曾经共度过的住处,程奕哪也不想去。

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长久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可临到门前,他退缩了。

程奕不敢推开那扇门,贸然闯入顾亦徐的地方。

他不知道,顾亦徐是否还欢迎他的到来。

这个不速之客,只能在外面等待。

顾亦徐意外出现,而后面她的每一个举动,都让程奕飘浮的心落定下来。

她不仅没有忘了他。

而且,比程奕想象中,更加坚韧固执。

又脆弱。

一边哭得像个泪人,却没有一句怨言,一边牢牢缠着他不放。

直到昏睡过去,脸上残余泪痕才干透。

喂完水,程奕低头静静看了会儿。

俯身,细细亲下眼皮,把人重新送回被窝里,掩好被角。

衣物随便散乱一地,自进门后,渴望肌肤之亲的迫切胜过一切,除去彼此身上的那层阻碍,到床上时,两人已经坦诚相对。

程奕在床边捡起裤子套上,裸着上半身,到浴室镜子前一照,后背挠出横七竖八的缭乱红痕。

顾亦徐被弄得受不住,唇上又让他含弄堵着,唯有手上胡乱划过,借以宣泄。

指甲重重刮过的地方略微破皮,渗出一线细微血迹,在肌肉紧实的洁白后背,道道分明,瞧着触目惊心。

他在她身上留下多重多深的印子,对方以另一种方式回馈。

程奕看了好几眼,暗想:值了。

视线下移,一个边缘不规则的狰狞伤口出现在眼前。

程世中动了十足十的狠心,子弹穿透进血肉,以他的强健体质,都休养了足足半个月才伤口痊愈。

在伤口愈合后,程奕立即停了消炎镇痛的药。

程世中不想让他死,却也不会叫他过得舒心自在,鬼知道伤势好转后,会不会在药里动手脚。

离开药物治疗,后面恢复得格外缓慢。

经历过一场激烈性.事,旧伤隐隐作痛。

程奕不希望得炎症复发,对着镜子自己清理了一下,连带肩背的划伤,一并上药。

回卧室后,没上床。

程奕从外套上衣口袋拿出手机,见时间差不多,收拾好出门,不忘将沾血纱布、棉签扔进垃圾篓的袋子系结,一并带走。

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需要他去解决。

昨晚大人们玩到凌晨,牌桌才散,顾家规矩一向是除夕夜守岁发红包,年初一中午饭桌上拜年,众人不必起早。

以是大年初一早晨七点,顾家别苑静悄悄,主宅里只有少数人起来。

其中这少数人里,便有昨夜早早回房休息的徐苓君。

顾母静神饱满下楼,还没到客厅,阿姨告诉她大门外来了访客。

谁一大早上门拜年?

徐苓君奇道:是哪家的客人?

阿姨感觉对方不像是来做客,只有一个人,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长得特别俊。

描述几句年轻男人的外貌,末了交代:他指明说是来见您的。

顾母顿了下。

阿姨问:您要见他吗?

徐苓君大概知道来人是谁,心底些许惊讶。

片刻后,颔首:请他进来吧。

凉亭内,清晨露重寒凉,徐苓君拢了拢披肩。

她给程奕两个月,而今满打满算不过一个月,他就出现在面前。

户外白色铁艺桌椅边,隔案对坐两人。

钢化磨边玻璃桌面上,提前备好热茶和糕点。

程奕没有碰,他免了不必要的迂回,在顾母落座后,将携带来的一份牛皮纸文件袋推到面前。

桌上的纸袋,约莫四五厘米厚,瞧着挺有份量。

顾母淡淡瞥过,没打开。

反而,她对另一件事感到好奇。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

亦徐和我提到过,一般在重要的节日,她和家人都会到她爷爷奶奶这里。

我记住了大概的地址。

在来的路上稍加推理,然后,确定出确切位置。程奕一五一十道。

顾母闻言含笑:不错,我是该夸你细心,还是觉得你太有心机?

都可以。

他回:您喜欢就好。

语气随和平淡。

究竟是不在意,还是觉得这些细节无关紧要?

顾母琢磨片刻,点点头,看来,你今天有备而来,这份文件就是你要给我的交代?

袋子里装的是复印件,原件作为证据材料,在我的律师手里。

律师?

对。

诉讼正在进行审前程序。程奕神情自若,可接下来的话令人无比惊骇:

我以受到长期精神虐待在法庭起诉我父亲,要求在法律意义上,解除我和他的父子关系。

在您面前的,是过去十五年来,他在我身上施加过的教育理念,或者换个说法,他是在记录我的成长轨迹。

目前我能够收集到的部分都在这里,视频以文字和照片形式展现,它们来源完全可信,没有编造的可能。

因为这是他受过的虐行,也是他父亲最得意的驯服手段,甚至于不惜亲自记录下来,反复欣赏。

听完,徐苓君终于动了。

白色细绳子一圈圈解开,抽出翻看。

她只看了几页,脸色猛然一沉。

上面白纸黑字,冰冷客观的文字陈述,却是眼前人亲身经历过的浓重阴影。

在东亚国家,社会观念以孝道为先,从来没有过一个解除父子关系的成功案列;即便在欧美各国,同样十分罕见,法律名义断绝父子关系需要双方自愿,且为本国国民才会受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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