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石录(29)(1 / 2)
等闻海打了一圈电话,挨个确认安全又嘱咐过后,半盒盒饭都放凉了,那通电话自然也就没打出去。
终于,新一年的第一次落日快要结束时,这起没头没尾的盗窃案有了转机。
不过这转机不是关于作案人的,是关于报案人侯峰的柴凡文调到了小区后门一个星期前的监控,发现上周二侯峰早上出门时,倒在了后门门口。
如果只是普通的跌倒,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这一周三天下雪三天下雨还一天吹阴风的天气,哪儿都是一地踩不稳的碎冰,光监控录像里一天都能看见好几个脚下打滑的,但侯峰的这个姿势在一众狗吃屎中十分与众不同他是往前倒的。
侯峰是身体有什么问题?柴凡文很疑惑,这姿势跟心梗发作似的,但过了五六分钟,他又自己站起来拍怕衣服走了。
闻海盯着录像里侯峰起身后靠着墙掏包的动作,眼神冰冷尖锐,像窗外屋檐下的冰挂。
过了半晌,讨论愈发热烈后,他才缓缓道:我带人过去,柴哥去联系戒毒所。
一屋子人瞬间死寂,柴凡文目瞪口呆地看着独自掀开门帘走出去的闻海,连忙给也在怔楞之中的小丰使了眼色:快带几个人跟着蚊子过去!
接下来事情就变得简单许多,闻海敲开那户的家门,总共只问了四个问题。
前两个问题是问侯峰的妻子的您穿几码的鞋?还有您最近有没有丢失一双很久没穿过的运动鞋。
后两个问题是问侯峰的您把鞋扔哪儿了?以及您什么时候沾上那些东西的?
闻海没去理会身后女人歇斯里地的哭嚎声和男人喃喃自语的忏悔,麻木不仁地当众向男人宣布了报假警的法律后果以及要去戒毒所长住几日的注意事项。
他走出那户人家的家门时,眼中盛着一滩不温不火的死水。幽暗的楼道中,闻海疲惫地靠墙而立,打火机微弱的火苗在穿堂风中垂死挣扎,他的手抖得厉害,怎么都掏不出烟盒。
几下剧烈的咳嗽声后,那火光便灭了。
作者有话要说:
闻哥要扑街了,下章开始伪.修罗场上线(不如说是非诚勿扰的闻哥专场)
到今天这清汤寡水的文也连载一个月字数到15w了,承蒙各位抬爱,鞠躬。
第37章 旧爱
柴凡文领着戒毒所的工作人员过来时, 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暖黄的声控灯光下,闻海的侧影朦胧又精致,几乎是赏心悦目的, 而他转头看向众人的一瞬,目光却是片瘆人的空白,好似一幅鬼上身后活过来的公子像。
闻海?他不禁先叫了一声。
这么快?闻海微微挑眉,一个小小的动作又让他沾染上了生气,侯峰毒龄有半年,这几天实在没钱了就挪用了家里藏的那笔钱去买,结果被他老婆发现钱没了, 情急之下就报了警, 说钱被偷了人现在毒瘾犯了, 被小丰看着关在卧室。
戒毒所的工作人员听了这寥寥几句的闹剧,皱眉道:简直胡闹。
那可不。柴凡文笑笑,办公室里趴了一片, 全感冒了。
闻海侧身给工作人员让出了路, 往楼下走, 边走边对柴凡文说:这次案件报告要不等我回来写, 要不你直接去和这边的张所长商量一下, 闹了这么一出, 大家都挺辛苦的他突然没了声,长长地吐出一口白气。
那改天请大家吃顿饭吧,正好柴凡文话接到一半意识到不对,转头看向闻海:什么玩意儿等你回来?你要去哪儿?!
医院。闻海艰难地吐出最后两个字。
柴凡文抬手一摸闻海的额头,顿时两天没洗的毛炸了几寸高, 急忙扶住身体往下滑的闻海, 一迭声喊着:哎蚊子!闻海?!你车上有药吗?你家里人呢?哎!醒醒!你车钥匙呢?
可惜闻海一个问题都没答出来这货被柴凡文塞进副驾驶后直接昏迷了。
到了医院, 柴凡文这才发现兢兢业业的闻海同志在刑侦队工作了三年,竟然能对自己的家庭情况和人际交往情况只字不提,以至于医生建议找家属过来陪床时,他连这个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傻逼到底有没有家属都不知道!
幸好,远在外地吃年夜饭的柏桐安还没忘记这个四处喜气洋洋的世界里,某个犄角旮旯里还有个独自发霉的闻海,给人打电话拜年时被对着密码锁屏束手无策的柴凡文接到了然后他就对一个人到底能作死作到什么程度有了新的认知。
柏桐安带着老婆一大早去了几百里外的丈母娘家,天黑路滑赶不回来,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又给柏云旗打了电话,让他赶紧收拾好东西去医院支援那姓闻的孙子。
于是,就有了神色惊慌的柏云旗披风戴雪冲进医院里的那一幕。
闻海早年落下了病根,一发热就昏昏沉沉烧了三天,体温一直降不下来,意识也时有时无,体温动不动就飙升到四十度,要不是血检结果还算是在小病小灾的范围内,被反复的病情折磨到一惊一乍的柏云旗就该和他一起跪了。
初三中午柏桐安从外地赶回来时,闻海还没醒,手背上打着点滴。柏云旗拿了本书坐在他身旁,眼神不知道到底是在看书还是在看人,听到开门的动静,目光警惕地转过头,发现是柏桐安后,多了点单薄的笑意。
小旗,柏桐安把收拾的一些日用品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怎么样了?
柏云旗眼底泛青:情况还算稳定,就是一直在发烧,醒了三四回,这会儿又刚睡下我没找到闻哥的医保卡,桐安哥您知道在哪儿吗?
他这是老毛病了,你别担心。柏桐安摆摆手,我是问你怎么样。
我挺好的。柏云旗攥着书页的手暗暗收紧,手背蹦出几条青筋,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和的微笑,他看了眼输液瓶,起身道:您先坐,我去叫护士换药。
说叫闻海的父母过来完全是骗柴凡文这个外人的,柏云旗猜都能猜出来闻海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爸妈知道这件事。不出他所料,到了下午闻海完全退烧之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他家里打电话,说了什么在做英语听力题的柏云旗没全听清,只是听见闻海冷冷地说了一句:我出差了我不出差你难道就想看见我?
正好不放心柏云旗一个人在医院的柏桐安推门进来,见状用口型问道:你家里?
闻海对他点点头,又对着手机道:哦哎,妈我没有和你老公吵架是,我都半截黄土埋身子了哪儿能和他吵架,我不和他一般见识。
柏桐安:
柏云旗:
这位气若游丝、病骨支离地躺在病床上竟然还能熟门熟路地玩精分,边和闻泽峰互抽冷刀子,边给他家太后讲冷笑话无声地躲开柏桐安塞过来的止咳糖浆,顺便还瞪了眼见死不救的柏云旗。
喜怒哀乐同时上演,精彩纷呈的仿佛他不是一个人。
挂了电话又被灌了药,闻海再次阵亡,奄奄一息地用眼神控诉全程袖手旁观还偷着拉偏架的柏云旗他总觉得自己这么一病,小崽子也跟着不对劲了,两人之间好像没了点什么又多了点什么,要说行为举止倒没什么异常,只是这人举手投足间似乎都带着刻意营造的生疏感,用行动向他传达了我只是个免费的护工,你完全不用在意我这一中心思想。
你又没回家过年?柏桐安递给柏云旗一个削好的苹果,我大姨家那倒霉孩子的事你给帮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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