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石录(4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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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云旗原以为他是在问自己和高博文,回答完后没听见别的动静才发现许父正看着坐在桌子上低头发短信的闻海,解释道:他是我哥,不是来

哦哦,不好意思。许父挠挠头,那你父母呢?我想着咱们要不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家长们也相互认识认识。

许裕叫苦道:爸你别操心这事了!哎,博文,你爸妈呢?

哦,他们刚走了,单位就在附近,没请假。高博文笑了笑,对许父说:许叔叔,我爸妈这几天单位比较忙,让我转告您等您们下次有空再来这边他们请客,咱把全城的小吃都吃一回。

许父爽朗大笑:哎,我可没这么大饭量,小裕没准可以。

刚和室友见面不到五分钟,就被自家父母轮番埋汰出卖漏了底的许裕表示拒绝再与这个世界进行对话。

因为许裕的打岔,柏云旗险险避开了有关父母的话题,许父似乎以为闻海也是学生或者只是个刚入社会的小青年,简单寒暄后发现对方态度不冷不热的,也没什么要深交的念头了,拉着许裕说是要和哪个当地自己的老同学见一面就告了辞。高博文打了会儿游戏,接了个电话,应该是认识的同学来找他玩,和柏云旗聊了几句后也离开了,门锁咔哒一声轻响,宿舍里就又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收拾得差不多了。闻海把抹布挂在床架上晾好,转身手指蹭过柏云旗的脸,先去洗个脸,满脸都是灰。

鬼使神差的,柏云旗顺着闻海的动作没头没脑地吻了上去,一直把人推到了刚刚擦干净的书桌上面,闻海的手胡乱向后撑着桌子,不小心碰到了只装了几根笔的木质笔筒,塑料壳的中性笔滚了下去,在走廊嘈杂的人声中连声音都听不到。

走廊上有人的搪瓷脸盆掉了地,咣当正好砸在宿舍门外面,柏云旗下意识向门口看去,却被闻海摁住了后脑勺,两人的距离太近了,近到那人眼底的每一根血丝都纤毫毕现。

两人额头相抵,闻海轻声笑道:你是今晚就睡宿舍,还是跟我去住宾馆?

柏云旗感觉现在这个情况,要不就是楼下有人在敲大鼓扭秧歌,要不就是自己心脏蹦到耳朵里了。

操。他心想,人是怎么呼吸的来着?

宾馆的房间提前订的是双人标间,闻海来机场之前都还在加班,几天才睡了几个小时,这会儿实在撑不住了,进了房间倒头就睡。柏云旗让他先吃饭,连哄带骗都叫不醒,哭笑不得地给那人盖好被子,自己在自助餐厅草草吃了顿晚饭,天刚黑下来也就洗漱睡下了。

再醒来时,柏云旗发现自己的手被闻海紧紧攥着,那人单膝跪坐在床边,在昏暗的夜灯下看着他,见自己醒了,先连忙按住他的另一只手,半认真半玩笑地说:这次可别打我了。

柏云旗用力眨了几下眼,咽了口唾沫:我做噩梦了?

闻海撩开床上那人被冷汗浸湿的头发,没事,继续睡。

完了。柏云旗翻过身,抬眼看着闻海,我以后的室友得烦死我。

没事,你没说梦话。闻海倚在床头,手指上的枪茧在柏云旗的手背上触感清晰,我是起来喝水时发现你一直在哆嗦,想着可能是魇住了。

一直到这个时候,柏云旗被困意和梦魇纠缠的大脑倏地理出了一丝清醒的头绪,猛然坐起身,惊恐地问道:您刚刚的意思是不是我之前打过您做梦的时候。

闻海被他突然起身的动作吓了一跳,编瞎话的本事没赶上趟,愣愣地和柏云旗对视了片晌,才慢悠悠地说:没没有说完可能自己都不信,默默移开了视线。

柏云旗隐隐猜到了真相:是不是那次您生日

睡觉睡觉睡觉!经过多次实践,闻海在文明社会基础上的交流沟通方面已然处于一败涂地的地位,逼不得已的时候只得采取暴力镇压,把人摁在床上后顺手关了本就昏暗的床头灯,在一片黑暗中捂住了柏云旗的眼睛,清晰地感受到柏云旗的睫毛来回扫过自己的掌心,无奈地笑道:别想了,快点睡。

柏云旗也轻笑出声,笑声在安静空旷的房间里尤为清亮,他抬起一只手抓住闻海的手腕,侧身又让开了半个床位,无声表达了自己的要求。

闻海手腕被攥着,力道虽然不大,但不用力又挣不开用力了他又舍不得,感觉简直是被自己二百五了了一脸,外强中干地说:少得寸进尺,老实睡觉。

好。柏云旗善解人意地点头,那您给我讲讲我是怎么打您的,正好给我当睡前故事了。

妈的,闻海憋屈得不行。我他妈明明是挨打的,到底在这儿心虚个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双更,前面还有一章。

感谢各位。

第63章 分离

说是睡觉, 两人其实都不怎么能睡的着,酒店的床宽还算足够慷慨,两个成年男人侧身躺着空间还绰绰有余, 闻海在黑暗中看着柏云旗,窗外不夜城的灯光透过窗帘,堪堪勾出一个修长的轮廓。

柏云旗偶尔做梦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有时他以为是梦,其实他姥姥真的坐在他的床边,目光怨毒,手里拿着烫红的绣花针, 血也是真的血, 斑斑点点都染在了破旧的棉絮上;有时候他以为是真的, 刚想下床逃跑,那老太婆慈眉善目地端来一碗热汤,然后他就知道那是梦了。所以到现在他都不敢确认这到底是真的还只是一场春得不彻底的春梦闻海就这样躺在自己身边, 微微发黄的白T恤上有熟悉的薄荷香。

他还听见了声如擂鼓的心跳, 或许是自己的, 又感觉像有两串声音, 都轰隆隆的, 盖过了楼下的车水马龙和人声鼎沸。

闻海的声音愈发轻了:睡不着?

嗯。柏云旗点头, 在想您大学时是什么样子的。

我们学校管得很严,和那种全封闭的高中一样,而且还很多规矩,官僚主义的毒瘤。闻海说话时带着笑意,像咱俩现在这样半夜说话的还有内务不整齐的, 得一人写一千字检查在晨会上朗读, 然后还要做卫生, 打扫公共浴室,倒楼道垃圾桶的垃圾,我被罚过好几次,一个人得干一晚上。

柏云旗不可思议:您会内务不整齐?

唔,可能是我和室友们性取向不合吧,他们故意整我,我正好不想在宿舍待着,干活就不用回宿舍了。闻海看着天花板回忆,而且,我嗯,个人问题,总之人缘不好。

您大学遇到过女生和您表白吗?柏云旗不死心地追问。

有过两三个。闻海语气如常,有一个缠得很紧,我嫌烦了,干脆就出柜了。

出柜?

就是公开性取向。

哦,这样。柏云旗不咸不淡答了一声,有点后悔提起这个话题。

闻海不以为意,继续说:是有人故意找我麻烦,毕竟那时风气不如现在开放,而且男性对这件事的接受程度普遍不高,前前后后打过好几场架,还换了一次宿舍,好在那会儿政教处的老师知道这个情况,没用寻衅滋事打架斗殴处分我,不然我现在就得去给你哥看大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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