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石录(71)(1 / 2)

加入书签

我找个专业人士问问。闻海想起自己离开时面有愠色却还微笑告别的燕婉,顺着想起了将近一年没见的闻泽峰,莫名心虚了一下,掏出手机看见了屏幕上的日期和备忘录提醒事项上写的明天下午六点半航班到达,还是没忍住,重重叹了口气。

准备走人去下达指示的柴凡文脚步一顿,怎么了?

在考虑辞职。

啥?

这工作太破坏家庭和谐了。

就在闻海为了一个若隐若现的车牌号,和交警队还有车管所那办个手续得沐浴焚香斋戒十五天的工作人员进行友好沟通时,京城机场的国际到达三号出口里,走出了一个穿着西装三件套,打扮介于斯文败类和商业精英之间的年轻人。

年轻人走路不看路,手机从落地开始就振动得没完没了,站在行李转盘的旁边,他倚着柱子,不紧不慢地说:大涨是不可能的,虽然如果能成功完成并购,那从原材料生产到线上销售形成完整产业链并且赶着O2O的噱头,能暂时被看好。但现在老当家退位也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了,他大儿子的公司因为暗箱操作被证监会调查那么多回,小女儿和几个情人闹出一堆桃色新闻,谁接盘都得跪。Tim的小道消息说那个软件创始人因为盈利模式有分歧要被投资人踢出公司,没准儿这时候他和老当家接触就是个缓兵之计,等小辈上位不靠谱,他那边新投资到位就拍屁股走人了你要想挣点小钱那持短线问题也不大不,我没什么打算什么为什么,因为我没钱。

站在他旁边的女孩听到最后一句,噗嗤一声捂着嘴笑了,年轻人听见声音,偏头朝女孩挑了下眉。

悄悄咽了口唾沫,女孩去提转盘上巨大的行李箱,不小心力道使错了方向,行李箱没提起来,她自己差点跟着转盘被拖走了。

一只戴着最基础款黑色腕表的手从旁边伸过来,轻松地把她的行李箱拎到了推车上。

女孩转过头,道谢的话溜到了嘴边,却只看见了一个修长的背影,空气中有丝若有似无的海盐清香,转瞬就消失在了嘈杂的人群中。

旗砸!等在接机口的许裕扑上来就是一个熊抱,哎呦呦呦,爸爸的小旗子长成这衣冠禽兽的模样了你和我公司那群高管是不是一个裁缝店出来的啊,来再让爸爸抱抱看长胖了没我操!

扯着他后衣领的高博文拎鸡崽子似的,你这个头吊旗子脖子上也不怕把人压出颈椎病了哎,落地就去相亲呢,怎么这身打扮?

柏云旗还处在时差紊乱的状态,打了个哈欠,说:本来是要直接回桐城的,孔教授让我去找他谈个事,他晚上的飞机要飞欧洲开会,就这俩小时有空。

高博文点头:哦,是那个关于家庭暴力救济公益组织的事吧?孔教授开始做那个家暴的科研项目后一直在组建,我也参加了。

嗯,是这个。柏云旗说,孔教授现在想在全国组织调研还有推广这个项目,我想桐城那边我能负责,教授也还有几个学生和朋友在桐城,如果手续之类的都顺利,分部等我回桐城安顿好就能建起来了。

许裕左看右看,两位大神能照顾一下我这凡人的感受吗?见了面不吃喝玩乐你们还准备去图书馆刷夜呢?

我这无产阶级的穷学生还是不跟着您这小资产阶级腐败了。高博文很嫌弃地把许裕往一旁推,你他妈离我远点,身上全是你那女秘书的香水味,熏人。

小白怎么样?柏云旗问。

许裕哦了声,掏出一个纸包,差点忘了,小白上上个月结婚了,这是补给你的请柬和喜糖。

柏云旗愣了好一会,才看似镇定地接过纸包,小白结婚了?

去年家里给他安排的相亲,看着合适就结婚了。高博文淡淡地说,估计明年你能去喝他孩子的满月酒。

自己这辈子没可能领证,高博文专心学术准备读博留校,许裕万花丛中过地游戏人间,婚姻这个词怎么看都离他们还老远老远,远到像是初遇时的他们躺在床上谈有关爱情的理想,有人说要一个人环游世界,有人说要陪一个好姑娘环游世界,有人说他哪儿也不想去,只想遇见一个好姑娘,有人什么都不说,心里想的是要赶快过完这四年回到那个人的身边,再也不离开。

没想到,现在真有一个人的理想实现了。

也没想到,只有一个人而已。

高博文晚上要去和他家老板吃饭,许裕也有生意上的饭局,柏云旗没倒过时差困得头昏脑涨还要去见早就等在办公室的孔教授,三人约了个明天的聚餐时间,在机场门口就地解散。

把高博文送上出租车,柏云旗站在路边,脑子里一半想着大盘,一半想着闻海,闻海来势汹汹,攻城略地,不到片刻就把大盘杀得全军覆灭。

您要是再靠近一步,那边巡逻的警察就有活干了。柏云旗微闭着眼,神色毫无慌张,从接机口跟着我到现在,有什么话您非要等我落单了再说?

在他左边佯装同样在等出租车的男人一愣,表情变了。

柏云旗掐了下鼻梁,哦,最重要的我忘问了,您是哪位?

情况特殊,不得已而为之。面相无奇的男人态度陡然恭敬起来,还请少公子您见谅。

什么玩意儿?

柏云旗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瞥了男人一眼。

您的父亲想现在见您。男人像是担心柏云旗不答应,语气焦急而郑重,这件事关系重大,请您务必去见柏董一面!

小伙子,市区走吗?打表不议价!

一辆出租车停在柏云旗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

第91章 恩怨

穿过幽曲的回廊, 一扇精雕细琢的红木门徐徐推开,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极浓的中药味,柏云旗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他的潜意识带他回到了那间破旧的小阁楼, 他的姥姥守在煤炉边熬着一碗乌黑的药汤,青白的手上满是烫伤的血泡。

那碗药到底是治什么的?他也不知道,满满一锅药,一小半进了他姥姥的肚子,一大半泼在了他身上。

现在萦绕在鼻尖的药味和他记忆中的味道并没有太多相似,用三块五一两的树叶子能熬出什么好东西,不像这股药香, 简直就是在明晃晃地焚烧人民币。

定了下神, 柏云旗强行把困倦到极点的精神拉回到清醒的边界, 象征性地轻轻叩了三下门,走进了烟雾缭绕的房间。

柏康这几年不知经历了什么,终于老成了所有行将就木的普通人, 浑浊的眼珠微微上翻, 瞳孔边缘泛着幽深的蓝, 声音也远没有三年前在电话里和柏云旗讲条件时那般中气潇洒, 声带裹着痰, 一句连着一声粗重的喘息。

怎么才来?他像个小孩似的抱怨着, 却慈祥地拍了拍他身边的软椅,示意柏云旗坐到他身边。

抱歉。柏云旗仍然站着,提前约好了和学校的老师见面,不能爽约。

柏康像是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暗讽,眼睛微微亮了:是打算以后留在京城了吗?

回桐城。柏云旗说, 明天的飞机。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