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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弃云坐在沙发靠背上,长腿撑着地面低笑了声:司老师,我困。
司檩一愣:那你睡
乌弃云将脑袋抵在司檩腹部:想让你陪我一起睡。
司檩本已经抬起的手瞬间不知道该怎么放了,他迟疑一秒:那我们换个房间?
这间房里充斥着一股迪斯的尿骚味,别说乌弃云了,司檩都不太能接受。
这房间本是主卧,但眼下这情况两人也只能找个客卧将就下。
两人就着浴室的凉水随意冲洗了下,司檩擦着头发躺到床上,虽然有床垫却没有被褥,不过屋内不冷,环境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除了因为停电没有灯光以外其它问题都不大。
昏暗的光线里,司檩低声说:今晚荆峙会去阁楼阳台上防风,你安心睡,地下室的物资都还在。
乌弃云低嗯了声,紧贴着司檩身侧睡下。
司檩有些不自在:你
乌弃云立刻道:有点冷。
司檩一愣,想到乌弃云体质可能确实没自己好,毕竟他常年训练,但乌弃云到底只是个普通人。
他犹豫说:那我抱着你?
乌弃云立刻翻了个身:嗯
仗着夜色里司檩看不清自己表情,成功搂住司檩腰的乌弃云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又是这个梦。
但乌弃云难得看清了周围环境,一片荒芜。
破旧的废报纸被灰尘压着,地下到处都是褪色到发白的矿泉水瓶,周围的建筑破败而寂静,空中只有大风的呼啸声。
乌弃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愣愣地站在这里。
他好像站了很久很久,久到他空洞的心脏泛起了些许疼意。
他好像被丢下了。
可他还是望着远方,想要等那个人回来,等他回来接自己。
司檩
他试图张开嘴巴,呼唤那个绕在心尖的名字,可他两唇开合,只发出了怪异的嗬嗬声。
对了他装满司檩这个名字的心已经腐败,被不知名的黑色病毒缠勒紧
他早不是人了。
第23章 一更
梦里一片灰暗。
司檩挣扎着摆脱黑夜的吞噬,迎来的却不是黎明的曙光,而是站在丧尸群里的云哥。
两人隔着尸海对望着,明明那双白眸里没有任何情感,空洞而麻木,但司檩就是莫名感觉到了颤栗。
他不该丢下他的。
腿哥
司檩是被热醒的。
他一睁眼就看见身上覆盖着一片阴影,是撑着手臂眯着眼睛看他的乌弃云。
怎么了?
我就想知道司老师对腿哥这个称呼到底有多执念,做梦都要叫两声乌弃云戳了戳司檩的心口,嗯?
司檩不动声色地抽身坐起:梦见你也变成了丧尸
乌弃云心里一软,刚想出声安慰司檩不用想太多他会好好的,就听他家司老师又道:变成丧尸的你统领万军,威风凛凛,就是每天都要缠着我要火腿吃。
乌弃云陷入了沉思中。
有那么一秒他甚至在想司檩是不是在开车,这个火腿它正经吗?
见司檩踏入浴室捧水洗脸,乌弃云也跟着下床靠在墙边笑:变成丧尸后我难道不是该吃你吗?毕竟每天形影不离
乌弃云特地加重了这个吃字,任谁都能听出话中的不正经。
司檩抬头瞥了他一眼:你昨晚梦见什么了?还掉金豆豆。
乌弃云用了几秒才消化了金豆豆是眼泪的事实,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司檩甩干手上的水哼笑一声:怎么不可能?要不是没光亮我就用你手机录下来了。
司檩说得太真实,乌弃云将信将疑,如遭雷劈。
也不完全是全信了司檩,主要是乌弃云还记得昨晚梦到了什么。
太真实了,荒凉,痛苦,孤寂
他想着昨晚的梦,再配合着司檩说的话,那眼角滑一滴眼泪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一直到汤圆来敲门,乌弃云都还有些狐疑。
司檩忍笑走了出去,留一点空间给这兄妹俩说话。
乌弃云自然不可能掉眼泪,但昨晚睡得确实不好,嘴里一直哼哼,眉头也蹙着很深,司檩信了他说过去十年都没睡好觉的话,给乌弃云顺了一个小时的背才睡。
荆峙听到脚步声,一回首就看见蹲在猫别墅旁的司檩:檩哥。
他抿了下唇:一直没动静。
昨晚司檩让荆峙放风的同时也让他看着马桶刷,一旦发现它病变立刻叫醒自己。
还好这边有乌弃云买房子时特地给马桶刷准备的迷你版别墅,关在里面就算病变也伤不到人。
马桶刷的四肢已经解开,但依旧软绵绵的摊在窝里,如果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腔,都要让人怀疑它已经挂了。
司檩越发信了之前的猜测。
动物应该不会受到感染,可能是脑颅构造不一样,也可能是神经排异无法被病毒掌控
总而言之,一个人类感染后都未必能坚持这么久,但马桶刷却已经坚持了三十多小时。
他站起身对荆峙说:你去睡,这里我来。
荆峙把望远镜递给他,走了几步后又回过头:檩哥,你和我哥
司檩捏捏眉心:我和你哥是纯粹的搭档、朋友,没有一点不正当关系。
荆峙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走之前说了句:对不起。
司檩有些无奈,不清楚荆峙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误会。
但他对感情不是一个有多迟钝的人,荆南桉也不是一个能藏得住感情的人,他要真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司檩不可能毫无所觉。
他蹙了下眉头,还是说,荆峙以为的那个人确实存在,只是不是他?
那些记忆都太久远了,司檩很难回想出什么蛛丝马迹。
他来到天台上,拿起望远镜看了看周围街道。
这栋别墅在小区的边围,离小区门口很近,站在四楼这里可以直接望见街道上又翻了一倍的丧尸身影。
因为下雨的缘故,这会儿天色还没完全亮起,雨水淅淅沥沥地落在棚上,空灵又寂静。
也该天晴了。
再这么下下去,大雨都能将这所城市淹没了。
这一天两夜的大雨不知冲走多少血腥,带走了多少人纯真美梦
想什么?
乌弃云从阁楼里走出来,递给司檩一个大面包:早饭。
司檩不太讲究地咬了一口:在想病毒爆发前那些极端天气。
乌弃云站在他身侧以同样的角度望着天边:是很极端,一周前隔壁市还出现了龙卷风。
一个月前,一座不常下雨的城市下了半个月的雨,几十万人的家被水淹没无法再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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