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高考（1 / 2）

('日子过得飞快，距离周以珩高考仅剩一天。

最后一日对方依旧在晚自习结束后去了补习班，周温林也如往常躺在床上打电动。画面里是战况胶着，提示框忽然跳了出来，他收到一条令人意外的消息。

－－下来。

发送人是林辰江。

近半年的冷战终于裂开缝隙。

周温林没急着回覆，而是先赢了这把，才拖着脚步站到窗边，隔着三楼距离看等在门口的人。

今年的冬天很短，学生们早早换上短袖制服。夏夜炎热且漫长，光是来回踱步就起了一层薄汗。

周温林没有让他等太久，手机接上充电头后就下楼去。

他连外套也没穿，迎着黏腻的风撑开袖摆。和好前还得冷着脸装逼，他高高在上，踮着脚站在门前的楼梯问来人：“找我干嘛？”

林辰江刚拉下脸，又被他这副态度搞得有些着火。但今天来这里不是和周温林吵架，他不想计较，压下心里一点冲动，从裤兜里掏出个小东西，朝周温林抛过去。

周温林垂眼看了落在掌心的一枚平安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抬头往林辰江方向望。

对方说：“给你哥。”

这突如其来的发展叫他摸不着头绪，愣神片刻后，脑回路终于转过来。周温林两步跳下阶梯，对着人问：“这是默许？”

其实不许周温林也不会怎么样。

不是谁都要理解他的苦衷，可对方是林辰江，从初中时期就认识，这些年从没守着校规的小霸王，凭什么也要拿世俗的眼光给他套枷锁。

“勉勉强强吧。”林辰江说，手插在口袋里。

他们又一次陷入沉默，好半会过去才听林辰江又开口：“你选的路，和我没关系，但是你和你哥……你知道差距在哪里，你想一辈子待在他身边，确定还要和我一样浑浑噩噩吗？”

这话无疑是给周温林当头棒喝。

他目光落在前方，被夜灯亮得一片模糊。

高考之后又是一个分水岭，他和周以珩的差距只会越大，除了血缘关系，没有那么多确切将他们紧紧系在一起。

“那是给我的？”周温林晃了晃平安符，祈求学业四个大字隔着两人之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辰江点了点头，却说：“给你哥，祝他高考一切顺利。”

高考当天，全家人起了一大早。

饭桌上闹哄哄，煮的菜全是周以珩爱吃的。不过老妈没敢在今天将大儿子宠得太过，万一生病闹肚子也是麻烦，尽量都以清淡为主。

“要载你去考场吗？”老爸从早安日报里抬起头，对着周以珩问。

周以珩愣了愣，印象里数不出十次家长接送的场景。老爸的工作太过忙碌，从他认字起都是自己去往学校。

嘴角泛起淡淡笑意，周以珩摇摇头：“谢谢爸，但我还是自己去，我会提早时间的，不用担心。”

“放心吧，我会把哥准时送进考场。”周温林接着他的话，嘴里还咬着肉，含糊不清地拍胸脯保证。

早餐时间结束，三个大人站在家门口目送兄弟俩。

出门前周温林转交林辰江给的护身符，他穿着过生日时收到的新鞋一蹦一跳跟在周以珩身后，嘴里喋喋不休，脑袋却是打结着。他似乎比周以珩还紧张，捏着对方书包带子的手渗出汗来。

“又不是你要考试。”周以珩笑着打断他，脸色看不出异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温林几乎分担他所有的紧张，且考试对周以珩来说太擅长了。

去考场的路程约一个小时的公交，尽管提早出门，路上还是挤满了人。

好在没花费过多时间堵车，到达考场门口离考试还有一个多小时。不少师生家长聚在一起，紧绷的情绪人传人。

“以珩－－”穿着制服的学生从人堆里挤出来，陆子昂朝周以珩招手。

周以珩和周温林一前一后过去，他们学校的学生占据一区角落。

“休息区还没开。”陆子昂说着，回头望了自己班上，“你来太晚了。”

“还有很久才考试。”周以珩提醒他。

“我紧张啊。”陆子昂自顾自地说，他看上去真的非常紧张，冷汗都浸透校服后背。

周以珩拍了拍他肩膀，说道：“别紧张，你又没在读书。”

“我靠你－－”陆子昂差点被他的话气吐血，强打着精神反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聊天期间周温林不知去了哪，只给周以珩留了消息说考前会再回来。

周以珩刚收起手机，被李老师拉着回到班上队伍。这操心的老师又开始耳提面命，彷佛等一下要进考场的人是她本人。

“哎哎李老师，放松点……”二班男老师实在看不下去，忙着给她递水劝两句。

周以珩被人闹哄哄围住，此刻已经没人逮着他问解题过程了。所有人都在加油打气，连着这三年的努力一起。

进场前半小时周温林又回来了。

周以珩打量着消失一小时的人，发现空着手出现的对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袋子，他问道：“去买什么了？”

周温林神神秘秘，贼兮兮回答：“你出来就知道了。”

“你要等到我出来吗？”周以珩看着一脸明媚的弟弟，伸手揉了揉他脑袋，交代着：“天气很热，你去咖啡厅里面等吧。”

“好啊。”周温林乖巧应下。

等待的时间不断有人来往，周温林抓着周以珩避免在人群里走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时间一分一秒推进，他忽然凑近周以珩耳边，轻声问：“离T大最近的学校是哪一所？”

周以珩没反应过来，盯着周温林有好一会才说：“S大。”

“好考吗？”周温林追问。

周以珩花了些时间思索，然后说：“如果没考上T大我会读那。”

“不许说这种话！”周温林跳起来打断他。

闲聊结束，穿着背心的工作人员开始整队。

距离第一场考试还有半小时，休息区陆续开放，学生们告别家长往校区走。周以珩也和周温林挥了挥手，被高三一班的同学拉进队伍中。

进校门前他又回头看了眼，周温林伫立在人群里，手里提着的袋子不知何时抱在胸前，周以珩忽然认出，那是一家花店的名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考前十五分钟，这是陆子昂第三次拖着周以珩来洗手间。

他进去已经有五分钟了，周以珩靠在外头墙上，手里的英文单字本早被他翻来覆去背得滚瓜烂熟，手机也被老师收走，现在只能望着远处发呆。

走廊上几个男生追逐，看校服并不是什么好学校，染得五颜六色的头发飘起来，哒哒哒的脚步靠近，不偏不倚撞上周以珩。

“啊－－抱歉抱歉。”撞到他的那个男生道歉，甚至没有正眼扫他，还继续和后方的人嬉闹。

等他们跑远，周以珩才弯下腰捡起单字本，忽然感觉心脏一紧。

他站直身体，揉了揉胸口，却觉得太阳穴也胀痛起来。

昨晚明明挺早睡的，不可能是睡眠不足。他一边平抚自己的心情，拍了拍手里落灰的本子，见洗手间的门推开，陆子昂紧张的神色依旧。

“没有下次。”周以珩迈开脚步，同时警告他。

“好好好。”陆子昂佯装答应，垂下眼看了看手表。

确实没有下次了。

回到休息室路上会经过大厅，这里都是一些没有固定休息室的学生，大部分都不是他们学校的，那些老师也不管理，总是闹哄哄成一片。

学生们交头接耳，没有一点紧张情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以珩无心听他们的谈话，快步往前走，话音却传进耳里。

“搞什么？！车祸？真的吗？”

“好像是……是考生吧？”

“哎哎我听说不是，应该是低年级的学生……”

周以珩猛然煞住脚步，他打断：“是男孩子吗？”

那几个人盯着周以珩，并没有立刻回答。大家面面相觑，互相推搡，过去半天才有人支支吾吾开口：“我只看了一眼，不是很清楚……就外面有个男生被撞了。”

“长相呢？他穿什么衣服？”周以珩几乎在得到回答得下一瞬间脱口而出。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刚刚揪起来的心脏疯狂撞击胸腔。

那些人像是被他的过度激动吓了一跳，来回着互看眼色。

“以珩。”陆子昂追上来拉住他胳膊。

周以珩陷入无法平息的恐惧，和周温林道别前那幕还映在眼底，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样的描述太过普遍了，是任何人都可以，但他已经没有理智了。

几个学生僵持半天总算有人出来说话，开口那人是后来加入的，他对着周以珩描述：“穿白衣服的男孩子，他应该是买了向日葵，我看路边掉了一地……喔还有，因为他球鞋的款式国内还没出，所以我有印象，是……”

听到这里，周以珩的呼吸一滞，他大脑一片空白，耳膜里是嗡嗡作响，剩下的话他没听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挤开人群往外走。

“周以珩－－”陆子昂在他身后，紧紧抓着周以珩的胳膊，力气大得吓人。他早上也见了周温林，有八分吻合的描述，听得他心头也是一紧，可距离第一场考试不到五分钟了。

他死命拽着周以珩，咬牙说道：“我没交手机，我给周温林打电话。”

说着他拨了过去，手抖得厉害，对面始终没有接通。

希望随着铃声一点一点沈下去。周围的学生们开始往考场移动，老师们也站出来催促着，直到走廊仅剩下他们两人，第五通电话仍旧没拨通。

“以珩，你怎么还在这……！”李老师刚好路过，她一声惊呼。

周以珩甩开陆子昂的手，头也不回往外跑去。

“去哪呢？！考试开始了……”李老师的喊声回荡走廊。

陆子昂手心的热度散得很快，他呆愣在原地，有考场的工作人员上来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忙。从休息室拿回准考证到考场入定考场座位不过五分钟，他的大脑一片混乱。

周以珩冲出考场时有警卫上前拦他，校门外的学生家长和来时没有不同。他的目光扫过那堆人，没有看见周温林，也不知所谓的车祸发生在哪。

“同学，你还好吗？有需要帮助吗？”警卫挡在面前，对他面露关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以珩嘴唇发白，想问周温林却不知怎么开口，他的眼神没有焦距，只是死死地盯着校门之后，任他再看几眼也不见送别他的少年。

不远处有救护车鸣笛传来，几乎是在瞬间，他的身体自动反应过来，越过警卫，朝着事发地点前进。

脚下踩过无数的向日葵花瓣，肇事车辆撞得前头都凹了个坑。救护车后门掀起，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下来，他看见紧闭着眼躺在地上的少年。

－－是周温林。

“哎学生，你是忘了带什么吗？警卫室里都有备品的……”刚才的警卫还是追了上来。

周以珩听不进去他的话，紧张地问医护人员，“还好吗……他没事吧？”

忙碌的医护人员只瞥了眼周以珩，不让他靠得太近，一边道：“闲杂人等先散开，有没有家属朋友陪同？”

“我……”周以珩张开嘴，世界像是被按下暂停，担架上的周温林从他面前被推上车，早上还活蹦乱跳的人此刻脑袋流着血。

“同学，你还好吗？”医护人员又看了眼表情难看的周以珩。

“我是他哥哥，我一起去。”周以珩好半天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从学区离开的路上不免堵车，花了点时间才将周温林送到最近的医院。救护车后门一开，医护人员急匆匆推着担架在走廊上奔驰。周以珩尾随其后，他强撑着发软的脚步，被挡在急诊室外。

门一关、灯一亮，红通通的光晕打在他脸上。

四周是一片寂静苍白，周以珩跌坐在角落里，出门前穿整齐的校服此刻凌乱，他把自己缩起来，脑袋搁着膝盖，半晌过去才想起来要联络父母。

手摸一把口袋，他的手机在考场里以上交给了老师。

“同学……”有护士刚好经过，喊了他一声。

周以珩抬头，见对方手里不能再皱的纸袋，护士问他是否是周温林的家属，然后将那些东西转交给他。

周以珩心惊胆颤接过，袋子里还留着几片黄澄澄的花瓣，他心底酸涩，找到周温林的手机，密码是自己生日，颤抖的手指却怎么也无法在通话纪录里按下家人的号码。

护士见他的样子，再次询问是否需要帮忙。

周以珩张了张干涩的唇，却说不出一句话。他把手机转交给护士，对方随即心领神会，拨通了备注上写着妈妈的号码，一番说明，才又将周温林的手机拿给周以珩。

时间流逝得很慢，叫人煎熬等待着。

周以珩依然坐在原位，他的目光没有落点，只偶尔扫过急诊室门上的亮灯，又回到腕上的表。眼里的东西模糊成一片，他再次抱着自己颤抖的身躯，薄薄的夏季校服扛不住医院冷气，加上不断出汗，给他制造了一股溺水的错觉。

过了许久，传来渐近的脚步声，着急地交叠在一块。他扭头望向一直线的走廊，周玉清的身影之后，老爸扶着老妈。

一家人急着在门口打转，好不容易拉来个护士问清情况，老妈扶着墙像是要晕过去，老爸又过来搀扶她，只有周玉清注意到角落里的周以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姑侄俩目光一对上，周以珩的视线忽然清楚了。

他看向周玉清，用力扯了扯嘴角。

家人真是一种神奇的关系，刚才他一个人待在这里，心脏像是被狠狠掐住，令他喘不上气，好几次想往墙上一撞，可惜没什么力气。

周玉清眼里和他是同样的担忧。

可这份亲密的血缘也是一把双面刃，在老爸也发现他之后。

老爸的眉头紧锁着，盯着周以珩的目光复杂。想说的话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那些怒火和可惜只变成淡淡一句：“让玉清送你回去考场。”

周以珩听着话，垂下脑袋摇了摇头。他已经不发抖了，但腿还软着，根本站不起来。

这样的回答无疑惹火了老爸，顾不丄在医院，顾不上躺在急诊室里的小儿子，他抓住周以珩的手臂一把将他提起，吼了句：“你有没有搞清楚情况－－”

周以珩被吼得一愣，耳膜里又是一阵嗡鸣。打从记事以来父母的训斥就没有落到自己头上的一天。周温林贪玩，他却很懂事，只有称赞很骄傲是属于他的。

他第一次面对发火的父亲。

周以珩没了神采，他眼里是歉疚。干涩的嘴唇张了张，这次发出声音哀求：“……我要等温林出来。”

听见这句话，老妈才发现这边的争吵，她诧异地看了眼周以珩，惊呼：“小珩，你不是该在考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妈……”周以珩看着老妈，苦苦哀求：“让我等温林醒吧，拜托了……求求您了……”

说到最后没了声音，周玉清和老妈还是不忍。两兄弟的感情从高中起又开始变得亲密，这个在家中从来只令人省心的老大，一脸丧气地红着眼哀求。

“你现在给我回去考试！”打断僵持不下的人是老爸，他的铁石心肠做出决断，车钥匙给了周玉清，一边拽着周以珩往地下车库走。

周以珩一路上反抗，路过的人都在看这家人拉拉扯扯。

虚弱的周以珩根本赢不了老爸，被重重往车里一塞，车门上锁，老爸逼着周玉清把车开了出去。

车子在马路上疾驰，停红灯的空档周玉清瞥了眼后座。从上车起就没断过的低声啜泣，周以珩像在医院那样将自己缩起来，假装得没有一点存在感，不断起伏的肩膀却先出卖他。

“哎。”周玉清把副驾的面纸盒丢到后座，喊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回考场的路上不算太堵，显眼的车子停在校门对面，发生过事故的马路已经收拾干净，看热闹的民众早把这个插曲忘了，又开始讨论着哪家小孩什么科目……

周玉清陪着周以珩下车，后者已经平复下来，却是一脸丧志的样子。

“那什么……文具，你都有吧？”周玉清送他进校门前不放心地说。

周以珩并没有回答，他跟着老师重新回到考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两天的高考有如过眼烟云，还未缓口气来，彻底结束在了夏天。

今年的烈日依旧，却没有前两年来得强势。午后雷雨来得急，空气里漫起一股潮湿的闷热，衬衣汗涔涔贴在肌肤上，叫人难受。

周以珩往椅背上一躺，没有目的的视线沿着天花板一片雪白出走。

他考完的那一天周温林被转进普通病房，医生告知他们人并没有生命危险，但什么时候醒来，又或者留下的后遗症，这一切在此刻都难以定论。

“小珩。”病房门推开，饭菜香飘了进来。

老妈提着餐袋，她和守在周温林身边寸步不离的周以珩不同，她需要回到家里撑起日常，但天天都会带着饭菜来到医院。

老妈看了眼桌子上的便当盒，她早上为周以珩准备的早餐并没有被消耗掉多少。她压下唠叨，掀开午饭盒子，往周以珩面前推去，道：“吃一点吧。”

周以珩没有应声，也没有看老妈和饭菜。全家人都知道他考砸了，为此老爸还和他吵了一大架，但最不觉得可惜的就是他本人。

砸了就砸了吧，周温林躺在这里，他是不会去外地上大学的。

见周以珩迟迟没有动作，老妈不禁在心里叹气，她酝酿许久，忍不住又问：“要不要去外面走走？”

周以珩抬起头来，余光里还装着周温林。其实他一点也不想离开病房片刻，这里头叫他难受，可不把周温林放在眼皮子底下更叫他难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妈去外面散散步吧。”老妈说，先起身走了出去。

周以珩跟过去，这几天闷在室内，是很久没有见过直白的太阳。

今天没有下雨的征兆，午后阳光正暖，晒得人些许出汗。

老妈走在前头，周以珩跟着她。这一个星期他只顾着周温林，却没注意到一夕沧桑的大人。两个孩子都是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却因为一起突发事故，让整只手都满目疮痍。

“……你打算去复读吗？”老妈的声音从前传过来。

周以珩摇了摇头，又想起老妈身后并没有长眼睛，他道：“我现在不去。”

“好。”老妈的回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她又叹气：“你爸肯定会气死的。”

“做妈的可以理解你现在没有心情，但你爸不一样，他那个老古板……唉，我尽量帮你劝着吧，不要再和你爸吵架了，一家人心里都不好受。”

两天后病房里来了访客。

等着毕业的陆子昂一副轻松模样，他手里捧了一堆东西，大袋子几乎要将一米八的男生压垮。东西一落地，他喘了口气：“都在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谢。”周以珩随手抽出一本书。这些都是他在考前做的资料，虽然那些日子的努力都成了白费功夫，但至少能留下心血下次再战。

“你要填志愿吗？”陆子昂开了瓶水，倚着墙问他。

周以珩摇了摇，尽量表现着轻松笑笑：“最多就三百分，别了吧。”

陆子昂又叹气，他望向周以珩，复杂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滚，最后还是佯装无事发声，笑着说道：“我这次算考赢你了吧。”

“哈。”周以珩没有感情地吐出一个字。这声不算笑的敷衍，也是他这几天唯一的情绪出口。

两人又聊了几句，陆子昂离开前跑到床边摸两下周温林的脑袋，结果当然是被周以珩一掌拍开。

病房里有了生气，离开前他扒着门框，回头问：“你要来参加毕业典礼吗？”

“不会吧。”周以珩回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当天夜里，周以珩如往常在周温林的病床旁边支起折叠床。他躺上去，小床嘎吱作响，这一个礼拜睡得要人整身骨头都疼，可他依旧选择留下，在深夜的医院里静静祈祷着。

他今天没有几天前来得疲惫，许是因为早上见了陆子昂一面。两人高中三年的好友，缘分全靠陆子昂死缠烂打，全校第一和班级倒数第一，在外人看起来奇怪的组合，他们的关系却一直挺不错。

又想这三年打了水漂，连参加毕业典礼的心情也全无，周以珩心里苦涩。那天和老爸因为高考的事情又大吵一架，他说着自己一点都不后悔，难道真能不后悔吗……

想到这些，偏过头瞥了眼周温林，忽然发现对方一只手垂在床边，明明记得睡下前帮弟弟盖好了被子。

周以珩坐起来，又晃得小床乱响，他去勾周温林的手，观察着面色依旧的弟弟。可胸口处开始打鼓，他的心跳声都要满出来。

“温林……”周以珩轻轻叫他，牵起的手吻在唇边。

没有发生童话里亲吻即清醒的魔法，他的心跳又一次沈了下去。周以珩感觉自己这几天恍惚得有些可怕，脑海里甩掉这些，他打算睡觉，闭上眼前鬼使神差又望了过去。

发现周温林正睁着眼也在看他。

呼吸停滞一瞬，周以珩当即扑到床边，滚烫的泪珠不可抑制从眼眶脱逃，周温林盯着他看，刚刚被收进被子里的手开始试图挣扎，他像是要为周以珩擦眼泪，可惜浑身脱力让他无法进行接下来的动作。

“我在这里。”周以珩一边说，自己擦干眼泪，他低头在周温林脑门上又亲了一下，抬手按下床边的护士铃。

大半夜的，医生和护士将周温林的病房团团包围，进行着不间断的精密检查。周以珩被赶到走廊上去，他胸腔起伏着，心里放下一颗大石头，紧接着欢喜的想法从嘴角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