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1 / 2)
('林鸢的日子总是很忙碌的。
他毕竟不是像单斐薄那样蜜罐子里泡出来的普通二世祖,认真算起来,他现在尚且称得上京城很能排得上号的青年企业家,过早接手家业使得他注定会失去很多同龄人应该有的快乐。
例如说,放假。
在林鸢的人生里,十七岁过后就再也没有假期这个说法,他辗转于各个商谈和方案设计研讨会,在大大小小的会议里消磨掉了休息的时间。
如果非要算的话,参加各式各样的交际晚宴,算得上林鸢独特的休假方式。
京市的豪门财阀总是那样的固定,一万年流转,站队和抱团还是一成不变毫无新鲜的手段。
而晚宴,则是这些掌权人暗潮汹涌的聚集地。
夸张的吊顶,金碧辉煌的陈设,穿着燕尾服仿佛中世纪的侍应生。
林鸢不着痕迹皱眉,他眨眨眼,撇去一些被灯光刺目的酸胀感。
秦川昂的审美还是那样令人心惊。
“先生,还需要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礼貌笑着微微摇头,将空酒杯递给了侍者,然后走向露台吹风。
晚上还有重头戏,他酒量一般,可不想现在就喝的烂醉。
这场宴会的本质是慈善晚宴,秦家的主场。
拍卖压轴货是一套蓝宝石胸针,他被鉴宝师取名“skyrk”云雀,外观有点像2010年落槌的叶卡捷琳娜二世那款,颗重高且成色极佳,呈现矢车菊蓝的深色色泽,属实算得上十足的罕见瑰丽。
但本质上,这件是一件内拍品。
云雀从头到尾,都只不过是秦川昂借花献佛送给林鸢的讨好物。
也正是这一枚小小的胸针,如同罪恶的导火索一样奠定了单斐薄的死亡。
秦家不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
“怎么躲在这里?”
林鸢闻声向后侧头,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端着酒杯上前。
来人有一双非常标志性的狐狸眼,隐藏在眼镜后,笑着向林鸢举起酒杯,“酒庄新到的干红,品质不错,来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鸢于是笑着讨饶状回应,“放过我吧,我酒量你知道的,我可不想一会出糗。”
“很久没看到你了,”秦晏礼闻言不再进劝,将酒杯放下,踱步到他身侧来,笑意吟吟,“最近在忙什么?”
最近他在忙什么?
忙着思考人生,忙着躲避纪柏郁。
林鸢抬起头伸了个懒腰,“最近在考虑养老。”
“打算三十岁就退休,然后把公司卖掉,出国环球旅行,在西班牙或者佛罗伦萨买房,种点花养养狗,渡过我安逸平平无奇的后半生。”
他说的一本正经,秦晏礼闻言愣了下,然后笑起来,“我倒是不知道你心态变得这么平和。”
林鸢从栏杆上直起身子,他冲秦晏礼眨眨眼,笑着说,“人总是会变的。”
“一眼望得到头的生活虽然乏味,但总归是令人向往的,”他顿了顿,望向秦晏礼,“尤其是我们这种人。”
“你说呢?”
秦晏礼耸耸肩,不置可否,“或许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不到的总是令人向往的。”
秦晏礼是秦川昂的弟弟,他们都冠一个姓,性格却是南辕北辙。
比起秦川昂,秦晏礼才是他最为忌惮的存在。
这人几乎没有不笑的时候,你完全无法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年纪轻轻活得滴水不漏。
林鸢讨厌这样的人。
过度纯白抑或是过度弯弯绕绕,都是令人头疼的存在。
秦晏礼无疑属于后者,秦家的那只“狐狸”,单斐薄曾这样称呼他。
他抬眼望去,秦晏礼正微笑着和每一个路过的财阀点头示意,这种近乎无懈可击的礼貌微笑他上辈子只在纪柏郁身上见过,连嘴角的弧度都带着分毫不差的距离感。
却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心生罅隙。
但总归是有人不买账的。
“大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是看见了什么,秦晏礼嘴角的弧度拉大了点,眉眼弯起,摆手笑着举杯冲二楼的位置招呼着。
林鸢循声看去,二楼一身黑色西装的秦川昂站在走廊上,似乎正在和身边的人谈论些什么,只冷冷朝他这边头来一瞥,然后不耐的收回目光。
仿佛多看一眼都欠奉。
秦晏礼有些失落的收回手来,几缕额发不受发胶控制垂下来,遮住了他略显落寞的眼。
林鸢收回视线。
他无意去探究别人家的豪门秘辛。
不远处单斐薄结束了他花蝴蝶一般的交际,拥着位美人单手冲林鸢比了个手势。林鸢点点头,告别秦晏礼,朝单斐薄走去。
“怎么和他在一块?”
辅一接近就传来单斐薄的质问,“跟你说了离那只狐狸远点,满肚子黑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可以再大声点,”林鸢笑着向单斐薄身边搂着的那位旗袍美人颔首,获得对方怯生生的回应,“然后试试看秦川昂会不会把你直接赶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戚,”单斐薄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他三番五次邀请,爷才不想来这种鬼地方。”
“这位是?”
林鸢挑眉微笑看向单斐薄身侧看起来刚成年的女孩,对方像朵含羞带怯刚刚盛开的小栀子花,黑长直柔顺及腰,一身黑白勾线绣花旗袍衬得身材曼丽窈窕,巴掌大的鹅蛋脸有些许怕人的羞赧。
长相倒是非常符合单斐薄的口味,只是这小丫头看起来才刚刚成年的样子。
林鸢望向单斐薄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谴责。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单斐薄跳脚摆手,“这是我妈托我照顾的,时家小女儿时鹿笙,本来是和她妈妈一起来的,但时姨今天临时有事,让我来负责照料小小姐。”
林鸢闻言惊讶开口,“呦呦?”
时鹿笙一双大而清澈的鹿眼微怔,然后猛地睁大,声音带着些惊喜,“小鸟哥哥!”
小鸟哥哥?
单斐薄差点笑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鸢没管他,淡笑着望向面前满脸通红的女孩,“你都长这么大了,我一开始都没认出来呢,时呦呦小朋友。”
时鹿笙飞速甩开单斐薄的束缚,如同归巢小雀一样扑进了林鸢的怀里。
“小鸟哥哥才是,明明当时约好了的,结果一次都没有回来看过我,简直是大骗子!”
林鸢微楞,然后自知理亏的摸了摸埋在自己怀里小姑娘的脑袋,笑着用手指去戳对方气鼓鼓的脸,“哥哥太忙了,哥哥给你道歉好不好?”
“不要!”时鹿笙恶狠狠道,一口咬住林鸢的手指。
林鸢无奈,只能任她发泄脾气。
他抬头,就看见单斐薄略显震惊的眼神,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谴责。
这眼神他可太熟悉了。
林鸢:。
他确实没有什么辩解的理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算起来,时家其实差一点就成了他的亲家。
在京城,响当当的姓氏就那几个,单家和林家世代从商,秦家比较杂,其中有涉猎一些灰色交易,与军方也合作密切,江家从政转商,总和官场打交道,剩下唯一和林家走的比较近的,也就只剩下了时家。
时家严格来说不能成为豪门,但足够称得上名门。自时家父辈起,时家世代从文,是正儿八经的书香门第,家境是从老一辈积攒起来的殷实,他们社交窄,因此算得上圈子里的一股清流。
时家的夫人与林鸢的母亲自幼就结识了,是一起长大的玩伴,关系非常亲昵。时家待林鸢如同己出,从小就对他格外照顾,这份关照在林鸢幼年母亲去世后尤甚,时夫人几乎将他当作自己的儿子来养。两家交好,林父因为工作原因不着家,林鸢小时候几乎多半时间都寄养在时家,甚至在小时候就定下了娃娃亲。
他被乱点鸳鸯的未婚妻是时鹿笙的姐姐,时初。
他对于时初一直是有点亏欠的,这段小时候随意订下的姻缘在两方长大后其实就渐渐淡去了,但每次家庭聚会上被笑着提起时,他其实都能感觉到时初偷偷望向他的眼神。
少女的情愫总是怎么掩饰都藏不住的,林鸢也不是木头。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挑明回应,意外永远比计划先来。
在匆匆赶回国处理父亲的丧事没多久,他还来不及登门拜访别离已久的时家,就传来了时初意外身亡的噩耗。
十一月是秋末冬初的时节,那个月林鸢身上的黑色衣服几乎就没有换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沉默地在各个葬礼转场,望向被细密小雨覆盖的黑白遗照,照片上的女孩笑得很灿烂,露出一对虎牙。
他没来由感到一阵哀伤,这哀伤甚至比参加林父葬礼时尤甚。
他那样清醒又伤心的意识到,他喜欢的一张张鲜活明亮的表情,正逐一向他的世界退场,色彩正逐渐被黑白覆盖,他却什么也抓不住,只能被黑白同化。
他跟着单斐薄,在那段时间工作之余热爱把自己喝得烂醉,因为那样大脑会被酒精麻木,所以能够换来片刻安歇。
直到有一天,有人从一张张谄媚讨好的笑脸中钻出来,冲他露出不带任何讨好意味的笑。
甚至是带着点久违的真诚关心的,那人对他说,“您还好吗,我给您买了醒酒药,在副驾门边,要是不舒服了可以喝。”
天知道已经多久没人关心过他身体如何了。
于是他以为他从泥泞中抓住了颗星星。
或许是酒精麻醉了神经。
他侧过身去,在那人略微惊讶的眼神里,突兀地抓住了对方握着方向盘的手,浑身酒气就像个调戏民家妇女的醉汉,大着舌头问,“你叫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鸢任小姑娘发泄完,这才好脾气的连哄带劝让人上了二楼。
他三言两语和单斐薄解释完眼下的状况,在时鹿笙控诉的目光里带着歉意笑笑,给小丫头又点了几分甜品和软饮。
没过多久,拍卖会就开始了。
秦川昂设置的开场在十点,很讨巧,一轮酒会结束,微醺的财阀最容易冲动消费。
他和单斐薄的位置在二楼,靠近展台,不费力气就可以看清全场。
“小时,有喜欢的就说,哥帮你买。”单斐薄拍拍胸脯,就差在脸上写清老子有钱,“别客气。”
“谢谢单叔叔。”小丫头到了包厢,见没人,索性踢掉了小皮鞋,坐在高脚凳上晃荡着腿喝软饮。
单斐薄闻言满意笑笑,又后知后觉炸毛,“为什么叫他就是哥哥,到我这儿就是叔叔了?”
“明明我长得比他嫩欸!”
他咋咋呼呼嚷嚷,去揪时鹿笙鼓起来的小脸,时鹿笙“咯咯”笑起来,反过来挠单斐薄痒痒,两个人在沙发上打闹得不亦乐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鸢无奈扶额,躺在看椅上索性不管返老还童的单斐薄,他的视线漫不经心向下扫去。
拍卖开始后会场灯光变得昏暗,一些在乎隐私的客人已经戴上了面具,灯光打在瓷白色的面具上,显出几分冷调来。
林鸢恹恹地正欲收回视线,忽地被一抹自下投来的视线吸引。
他于是朝那个角落看去。
见他望过来,穿着白色卫衣看起来颇有些格格不入的江幼安眼睛蹬一下亮起来,扬起手来朝他大幅度摆了摆。
兴奋劲溢于言表。
林鸢微楞,他本打算微微点头微笑致意,视线微侧时,却不料和另一双泛着黑蓝的眸子撞上。
双方均是一愣。
不受控制的,林鸢微扬的嘴角一寸寸拉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身后传来单斐薄略带不满的声音,林鸢勉强回神。
然而他到底做不到完全从刚刚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他开始反复思考,纪柏郁在这个时间点会出现在这场他本没有资格入场的拍卖会的原因。
“抱歉,”他拧了拧眉心,“喝的有点多了。”
“你那酒量,这些年在酒吧都白混了。”
单斐薄撇撇嘴,不甚在意林鸢状况外的态度,继续道,“我说,正好最近公司空闲,拽了两个员工陪我来受罪。”
“诺,”他凑过来,下巴指指江幼安的方向,“老江的侄子,不知道发了什么疯非要进娱乐圈搞音乐,搞到我公司来了,这小鬼闹腾的很,和我当年有的一拼,我新认的干儿子。”
江幼安来参加晚宴合理,毕竟江家本来也在受邀范围内,他父母估计现在在忙着退休后满世界度二次蜜月,江瑜侨既当爹又当妈,还得扛公司的事务,能抽空来这种闲的蛋疼的宴会纯属撞鬼。
论劳模勤奋程度,林鸢对江瑜侨肃然起敬。
“那那个呢?”林鸢虚指江幼安的身侧的人。
“啊,你说纪柏郁啊,”单斐薄朝他手指方向望去,“他是被硬拉来的,江幼安非说留他一个人在家孤家寡人,给人连拖带拽一通磨,算起来,纪柏郁现在算得上这臭小子半个监护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住在一起?”林鸢问。
“没办法,江幼安离家出走没地方住,公司其他房子还没收拾出来,训练生目前爆满,没空宿舍,只能委屈委屈纪大影帝了。”
“迟早给这小祸害撵出去。”单斐薄望向底下上蹦瞎窜的人恶狠狠道。
林鸢神色平淡,向下望去,底下两人身影模糊贴得很近,江幼安正拽着纪柏郁兴奋的说着什么。
阴影中,他嘴角有些讥讽的勾起。
看来命运的走向也并非完全改变。
“看见没?”
一楼,江幼安死死扒拉着纪柏郁的胳膊,兴致昂扬的冲他低声道。
纪柏郁满头雾水,事实上,自他被这小少爷拉出来后就处于一种游离状态。他一直不喜欢这种场合,因此愈发后悔当时顺口答应下来江幼安的话。
“哎呀,就那个啊,”江幼安急急道,“单斐薄....就单总,那个娃娃脸,旁边那个!”
单斐薄旁边的?哪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柏郁抬头望去,从他的视角看得并不太明晰,只能看到二楼里侧包厢窗口处有两个人,其中一人站在中间,侧着头对旁边坐在小沙发上的人说着些什么。
角度问题,那人更靠里,只虚虚露出点侧脸。
似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坐着的人转过头来,纪柏郁和对方那双微眯的凤眸对上。
林鸢?
他微微愣住。
耳畔江幼安还在不断激动的喃喃,“他看过来了,看过来了!”
江幼安兴奋冲对方招手,纪柏郁看到林鸢有一瞬迷茫,然后淡色的唇微勾,冲江幼安微微笑着点头。
然后视线微侧,猝不及防的,他和林鸢对视上。
原本微笑的唇角恢复平直,对方只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便飞快的收回了视线。
没来由的,纪柏郁泛起些情绪来。
他确实是讨厌自己的,这不是错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样,好看吧!”
拍卖已经开始了,主持人的声音下是江幼安压低的激动声线,“他真的超绝的!”
纪柏郁已经无暇听江幼安说些什么,他仍沉浸在刚刚林鸢冷淡的对视里。
如果没有对比,或许那只是一个礼貌的对视而已。
那眼神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刺骨,充其量只是面无表情的平常,平淡且转瞬即逝,使他显得那样冷漠的是方才微微勾起的嘴角,转瞬即逝的浅笑,稍扬的眉梢,染上了点温度的眼瞳。
如果没有对比。
“......你来是为了看他?”纪柏郁喉结微动,有些艰涩发声。
没有察觉到对方语气的微妙,江幼安仍沉浸在刚刚和林鸢的招呼里,他想也没想应道,“对呀,我准备追他的。”
纪柏郁被对方的直白猛地一噎。
“是吗?”他语气带着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陡然冷下去的调,“你是认真的?”
“当然了,”江幼安回头看向纪柏郁,认真道,“拜托,纪老师,那可是天菜级别的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傻子才会放弃吧。”
纪柏郁哑然,但他也没有什么继续说服对方的立场,甚至他自己都没搞清楚,为什么第一反应是想要说服对方。
“你不觉得吗,纪老师?”
见纪柏郁沉默,江幼安凑过来又说,“你不懂,我看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林哥是我的新crush,用中文怎么说来着?”
他顿了顿,半晌想起来半路出家的母语,“我对他一见钟情啦!”
拍卖会全程林鸢都刻意保持着清醒。
像这种慈善晚会一般都比较无聊,竞拍的物件其实储藏价值都不算高,除了压轴货之外,其他竞拍品都只能算是入门级。上辈子他陪单斐薄参与这场晚宴,一眼看中了这枚惊艳全场的压轴拍品。而这枚天价蓝宝石胸针,成了最后压垮他公司的污点证物,同时单斐薄为了捞他,把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
他望向身侧和时鹿笙打闹的单斐薄。
泛着点婴儿肥的清秀娃娃脸,深栗色有些长的额发软软的覆盖下来显得人更小,那双杏眼弯起,昭示着主人现在一目了然的愉悦心情。
只是他到最后也没想到,这样一个人,会在庭审的最后一刻做出颠覆性证词,然后在追捕中挟裹证物慌不择路人车俱毁。
现实的反差感往往比戏剧更具戏剧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谎言就像雪花,再大的雪也难逃融化的现实。”
记忆里最后一次见到单斐薄是隔着铁门,他在铁门内,对方在铁门外。
“林鸢,”这似乎是单斐薄难得的叫他全名,他语气冷淡,难得身着笔挺的西装,并不直视落魄的林鸢,“要想不被人识破,最好的方式就是只说真话。”
那时的林鸢只以为这是单斐薄与他撇清关系的劝告,直到他站到庭审席上听到单斐薄的证词,整场庭审堪称魔幻的反转,这才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来。
他愕然的望向证人位的单斐薄,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在那双浅色沉静的杏眼里选择了沉默。
这几乎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单斐薄出事的后一周他才释放,他急切的从警察拿过来的随身物品箱里拿出自己的手机,却发现早就没电关机了。
等到他好不容易重启,却怎么也拨不通那个号码。
一片忙音里,微博推送适时的翻滚上屏幕,“知名财阀涉嫌洗钱于抓捕中殒命”的爆点词条涌上眼帘。
他起先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这条文字的意义,手颤抖着怎么也点不进去,身体似乎也使不上劲,腿弯发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会....怎么会.....
对方当时那样的胸有成竹,几乎像是做好了全身而退的万全准备。
林鸢的头脑一片空茫。
然而长期未进食过度的低血糖拯救了他,在濒临节点的情绪爆发之前,黑暗率先席卷了他。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对自己极度厌弃,整个住院期间封闭自我,导致护士一直以为他是个哑巴。
时间无声的流逝,很快前几件藏品就被竞拍完毕。
气氛达到了高潮。
主理人清清嗓子,为最后这件稀世宝物开始做开场词。
“女士们先生们,接下来就到了我们最后一件藏品了,由世界顶级设计师帕尔米设计制作,这是一颗重达30.14ct的枕型切割蓝宝石,他的纯度和色泽达到了皇家蓝的罕见标准.......”
漆黑的帘幕辅一掀开,台下就已经传来些许懂行者的低声惊呼和唏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望向最后出场的那件漂亮深邃的蓝宝石藏品,林鸢几乎不可抑制的回想起他当时冲动拍下时的原因。
也不算什么特别的原因。
只是他觉得那颜色同纪柏郁的眼睛格外像罢了。
林鸢讥讽笑笑,收回视线。
他今天来没有别的目的,他甚至完全可以直接不来,但他不能确保在他不在场的情况下单斐薄会不会拍下这枚胸针,因此他还是来到了现场。
至于云雀最终被谁拍下抑或是流拍,他并不在意。
林鸢不做声色看向身侧的单斐薄,对方正低着头思考些什么,似乎并没有举牌的意思。
林鸢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单斐薄似乎正在暗自纠结,然后忽然抬起头来正欲说些什么,抬手间却不慎打翻了桌上醒酒器里剩余的红酒,酒红的液体倾泻而出,撒了他一身。
“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还好吗?”
林鸢皱眉低头看向单斐薄身上陡然出现的大片酒渍,“要不要去休息室换一下衣服?”
于是他也就理所当然的忽视了单斐薄刚刚一瞬间的不自然。
单斐薄似乎也被这陡然的变故弄得一惊,半晌他哭丧着脸,抬头望向林鸢,“老林,我怎么这么惨啊......”
林鸢无奈,用餐巾帮他擦拭了下残余的酒液,只是大部分酒液早已渗透进衣服里,看起来分外狼狈。
“你还是去一趟更衣室吧。”
“不要,”单斐薄一把抓住他的手,“秦川昂这里弯弯绕绕的,我和小时来的时候在花园那块就差点迷路,人生地不熟的,我才不要一个人去。”
林鸢挑挑眉,“那你想怎样?”
“你陪我去。”
单斐薄理直气壮,抓住他的手腕不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鸢无声叹了口气。
他抬眼看了下右侧的落地窗,外面夜幕四合,而秦川昂庄园的休息室和拍卖厅并不在一处,需要穿过室内花园。他记忆里,单斐薄确实有怕黑的毛病,只是大少爷嘴硬,每次都不承认。
正好,这样单斐薄也就完全错过了见到云雀的机会。
“好吧。”林鸢转头,冲高脚凳上的小姑娘道,“呦呦,你先呆在这儿一会,我和你单叔叔去处理一下,很快就回来。”
时鹿笙抱着橙汁乖乖点头。
林鸢在休息室外等单斐薄。
他靠在门外走廊石柱上,另一侧是秦家的室内花园,空气中漫过来桂花的浓香,带着点暖意的甜味。
黑暗中,不远处有星星火光忽明忽暗。
林鸢眯起眼来。
于是甜味的花香里夹杂着那微不可闻的烟草味便也随风送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暗中那人背影极高,身材修长,他似乎并不怎么专注于手上燃着的烟,仿佛只是想要借着抽烟来透口气,手上的烟明明暗暗自顾自的燃着,半晌想起来了才慢慢抬手。
烟雾袅袅中,对方抬起眼来,泛着蓝的眼睛在夜幕里像匹孤狼。
他朝林鸢这儿虚虚扫了一眼便很快掠过,那张异常优越的混血面容在昏暗的环境下更显轮廓深邃,晚间的雾气氤氲,似乎将那面无表情的神色都染上股凉薄味。
纪柏郁并没有看见他。
林鸢静静欣赏了会,他见过纪柏郁的很多表情,荧幕上的,日常中的,欢喜的,忧伤的,愤怒抑或是失望,但更多的,纪柏郁私下里会是这样的,明明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却整个人透出一股子冷意。
仿佛那些过于生动的表情只是一张张假面,有需要了便借来戴戴,没了看客便摘下来,回归空洞的白。
真可笑,他当年第一眼喜欢上的,居然也是其中一张假面。
有侍应生从林鸢身侧走来,他将目光收回。
“先生,您需要我拿条毯子吗,外面凉。”
林鸢微笑摇摇头,弯起眼睛来,“不用,我朋友很快就好,谢谢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年轻的侍应生正欲再说些什么,更衣室的门从内打开,是已经整理完毕的单斐薄。
林鸢冲对方眨眨眼,笑着道别,“你也早点回内场吧,”他的声音染上些关心的温度来,将原话赠回对方,“晚上起风了,外面凉。”
稍许沙哑的温雅嗓音带着微微笑意,穿着单薄马甲的年轻男生蓦然耳根子泛红。
换好衣服的单斐薄不满的一把拉走林鸢,“老林,收好你无处散发的荷尔蒙!”
不远处,纪柏郁面无表情,捻灭了手里的烟。
他很久没有体验过了,这种莫名的不甘。纪柏郁垂下眼帘,视线虚无的望向地上飘落的烟灰,不动声色轻轻磨了磨后槽牙。
脑海里还残存着视线刚刚捕捉的画面,青年微微弯起的眉眼,温和的笑,沙哑轻柔的话语,仿佛对谁都别无二致的体贴。
微不可闻的声线从谁的嘴里吐出来,紧接着又被晚风轻易覆盖。
“骗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会场二楼。
包厢内戴着面具的男人从沙发上直起上半身,他的视线定格在台下某个角落里,微眯的眼睛透出几分兴味来。
视线里,身材高挑的青年低声和身旁的人说了些什么,躬身从后场离开,他个子很高,因此不得已稍稍弯了弯腰。
仿佛是有所感知,青年微微侧头,锐利的目光向他看来。
然而到底是灯光太过昏暗,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捕捉到。手中的电话还在不停的嗡鸣,他皱皱眉,索性收回视线出了门。
男人轻笑了下,右手举牌。
“7号先生出价三亿——!”底下主持人略显夸张的报价道,“好的,还有人想要出价吗?”
“三亿一次.....三亿两次........成交!”
随着一槌定音,拍卖会最后一件展品被抬到了一个过分虚高的价位。
然而他未来的主人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台上灯光下熠熠生辉的天价珍品,他的目光若有所思的仍看向青年离去的地方,戴着手套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击着酒杯。
紧接着,他像是有所感知,收回视线猛地抬眼,与正对面一双黑沉的凤眸对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隔着诺大的会场,在对方平静审视的目光里,男人面具下薄唇勾起,然后缓缓抬手举杯,向对方致敬。
Cheers。
他无声向对方歪了歪头笑道。
于此同时的背景音,是主持人提高音量难掩兴奋的喝彩——
“让我们恭喜7号先生,云雀最终的主人!”
七号。
对视中,林鸢微微勾起笑来,然后抬手,在对方的注视下轻轻鼓掌。
三亿,比自己当年的报价整整翻了一倍不止。
上辈子整个二楼都没坐满,对面包厢从头到尾都没有人。
从哪冒出来的冤大头。
“从哪多出来的档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会场外,纪柏郁握紧手机,语气不自觉下沉。
“顾姐,这事小可从来没和我说过,《寻山》刚刚拍完,我觉得这并不是接综艺的好时机。”
不知道那头说了些什么,纪柏郁眉头皱的更紧,黑蓝的眸子情绪汹涌,昭示着主人不佳的心情。
“.......我明白了,我会遵循公司的意思的......好的,”紧接着他顿了顿,不可抑制微微拔高声线,“.....后天开机?”
“也算是给《寻山》造势,其中一位嘉宾临时有事,所以换的你,”顾青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一如既往不容忤逆的冷硬女强人形象,“郑导的综艺,你把握住机会。”
纪柏郁攥紧拳头,沉默闭眼复又睁开,“......好的。”
“哦对了,”那边似乎又想起什么,“不用太担心,公司新来的那小孩和你一起,你记得多照顾点他。”
纪柏郁微微愣神。
“叫什么来着.....”顾青停顿半晌,放弃挣扎,“就现在和你住一块的那个,具体信息梁可会发给你的。”
“这什么?”
公寓客厅,江幼安对着茶几上摆着的资料嚷嚷,“郑兴烨什么时候开始走意识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柏郁沉默。
事实上,要不是身份不允许,他现在很乐意和江幼安击掌同意。
主要原因还是摆在他们眼前的综艺太过超前。
顾青帮他们新接下来的综艺《我杀了他》来自名策划郑兴烨的新点子,这是一部不好定性的综艺,如果非要给他归个类的话,大概可以称之为解谜探案型。
故事开场参与的嘉宾均是玩家身份,每一季涉及一个故事体系,他们根据抽签决定被分到的初始线索,然后在全市范围内根据初始线索去推断剩余线索的分布位置,谁率先根据线索还原故事情节并找到凶手谁就获得胜利。
因此,他们每个人彼此都是竞争对手,且搜索范围是全城。
也难怪是长综艺性质,就这个搜索范围,京市的公安部门估计都得叫苦不迭。为了给嘉宾减轻压力,节目组设置了阵营机制,根据身份一共分为公安警察,FBI以及私家侦探,当然这些身份的权限也各不相同,通过首次抽签的运气决定。
然而郑兴烨也不愧是郑兴烨,明面上是阵营机制减轻嘉宾压力,实际上在最开始,各自都互相不知道各自的身份,全靠猜测和试探中摸索认亲。
没有必须要说真话的约束,也因此卧底这种东西就会相应伴随谎言而生。
总而言之,一如既往的地狱级难度,嘉宾骂娘,观众喜闻乐见。
纪柏郁捏捏鼻梁,为自己还没捂热就飞逝的休假日默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今天就不应该答应江幼安的邀请,就应该宅在家里躺一天,享受无所事事的废物人生。
天杀的娱乐圈,当年还不如老老实实当模特。
然而一切反抗都是徒劳,星期一的早晨,扛着摄像机的导播如约敲响了他的家门。
没有等候太久,门被从里打开,穿着一身居家服身材格外高挑的男人望向摄像头,神色平淡礼貌道,“久等了,请进。”
真高啊,这是第一次真实见到纪柏郁的导播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
清晨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光线还不甚明晰,对方微微弯一点腰以示礼貌,确保自己能够被取景框顺利框住,那张棱角十足冷硬的混血儿面容攻击性极强,深色的眸子泛着一点孔雀蓝的色泽,是一种浓郁的漂亮。
真好看啊。
这是犹如废话般的第二个想法。
然而这也是广大网友心里的心声,综艺几乎全程都是直播形式,郑兴烨主打的就是一个真实,因此没有任何后期,全凭嘉宾的临场反应,他是聪明的,也正因如此他的综艺从不缺爆点。
【啊啊啊啊啊啊终于来了!!我等了这么久的新综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得不说郑兴烨有一手的,从官宣到开播还没一周吧,这什么离谱的中国速度,希望内娱按这个卷起来蟹蟹】
【我靠,纪柏郁这是素颜吗是素颜吧,真的有人类能够长成这样?】
【老婆!我命中注定的老婆!!给我抄抄!!】
陡然开播随之而来的,是密密麻麻爆发式覆盖的弹幕,因为宣传文案足够吸引人,再加上嘉宾身份都很不一般,最后带上郑兴烨这个名字的加成,很多粉丝一大早就定闹钟起床蹲点直播间。
也因此就算现在只是早上七点,直播间人数也瞬间破万。
“早上好,纪老师。”
随行pd和纪柏郁打过招呼后,就看见这位少年成名的影帝开始分外娴熟的在厨房开始煎蛋做早餐,烘烤的香味很快从厨房飘出来,导播有一瞬间悔恨起今早提前过早的决定。
【我不理解.......长得好看就算了,还会做饭,这他妈真的合理吗?!是在作秀吧在做秀吧?】
【可恶,每次看到纪柏郁的脸我脑子里都会涌出一股子要被和谐掉的想法,我宣布,匠心娱乐的星探审美封神】
还有一些更加露骨的弹幕被网警直接出动删掉,只留下无数行乱码的字符,随行pd不由得感叹换人的正确性,纪柏郁这张脸,即使他什么也不做就能轻松引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哥,怎么起这么早啊。”
房子另一侧的门忽然打开,一道沙哑带着点起床气的男声传过来。
弹幕顿了一瞬,接着爆发式增长——
【????】
【倒也不必这么真实吧?金屋藏娇?这都能播吗???】
【这是我命中注定的塌房吗我日?我才刚路转粉啊我日】
穿着帕恰狗毛绒睡衣的少年暴露在镜头下,一头卷毛乱翘,他揉着惺忪睡眼望过来,看见黑漆漆摄影机的瞬间整个人僵住。
【有一说一,这弟弟挺好看的哈】
【姐子们我先冲为敬】
【......纪柏郁你好这一口吗?未成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五分钟后。
换好衣服的江幼安狼吞虎咽完最后一口培根,非常有自知之明的端盘子洗碗。
随行导演同两人吩咐完日程安排后纪柏郁的贴身助理梁可帮两人清点了他们的行李,纪柏郁和江幼安就坐上了节目组的保姆车。
江幼安一路叽叽喳喳,他人长得又乖嘴又甜,很快不仅俘获了节目组工作人员以及司机,连带着弹幕里都是一片路转粉。
【这小弟弟谁啊,嘴真甜,姐姐来啵一个】
【让我再去翻翻宣传海报......江幼安?匠心新签的音乐人?】
【我再说一次,匠心娱乐星探眼光封神】
除了夸江幼安的,仍旧大部分弹幕聚焦于寡言的纪柏郁身上。
【妈呀,纪柏郁这鼻子,我建模都不敢这么捏】
【时隔多年,fantastic哥的颜还是那么能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fantastic哥哈哈哈哈哈哈好古老的称呼,小心纪柏郁半夜暗杀你】
导播扫一眼直播间,捕捉到这个似曾相识的绰号,于是试探性发问:“纪老师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绰号吗?直播间粉丝叫你fantastic哥。”
于是肉眼可见的,纪柏郁脸色闻言黑了一半。
那是纪柏郁还是十八线小野模的时候。
米兰时装周走秀结束后大批模特从后场鱼贯而出,有采访蹲点的娱乐记者因为调试机器耽误了阵,能够采访时早就走的不剩几个人了。
小记者连声哀叹,正欲胯下脸来打道回府,视线一瞥,然后猛地聚焦。
他一手抓起麦克风一手打开摄像机拔腿向角落走去。
来者气势汹汹,角落里被憋坏了正在贪婪吞云吐雾的男人猛地一惊,手一抖,烟灰差点烧到身上还没脱的样衣上。
“shi.....”
男人低声暗骂一声,手忙脚乱抖掉火星子,然而仍是没能做到保全衣服的性命,一个微小的烧出来的黑洞清晰可见。待他抬头,理所应当是一副还来不及收的臭脸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好,刚刚的出场费瞬间清零。
然而小记者还是被对方过于惊艳的外在弄得呼吸凝滞,心道这可真是意外之喜的一条大鱼。
表明来意后的第一个问题,你对这场走秀的感觉怎么样。
对方沉默半晌后勾起一模冷笑,吐出一个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单词:“......fantastic.”
这个意外之喜就是纪柏郁。
这段视频,是纪柏郁最初跃入大众眼里的第一条爆点。
“谁知道呢,”他微笑着咬牙切齿道,“网友们的想象力总是很丰富的。”
导播正欲追问,保姆车已经缓缓停下。
他们到了目的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目的地是在偏郊区的一栋小别墅,事实上这里只是作为嘉宾们每次圆桌会议或者情报交换的聚集地,白日里呆在屋里的时间并不多。
纪柏郁和江幼安进去时,房子里已经等了三个人。
离玄关处最近,靠着沙发正在翻报告的女人有着一头漂亮的大波浪,深秋的天气凉,但她上身穿着一件白色吊带下身短裤配骑士靴,唯一看起来相对来说保暖的就是肩上随意搭着的一件短款牛仔外套。
听见推门声,对方转过头来,那实在是相当漂亮甚至称得上点艳丽的五官,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浑然天成的风情,望见来人,女人并不怎么惊讶勾起红唇笑道,“好久不见,纪大影帝。”
她说这话并没有什么套近乎的意思,事实上,满打满算他们距离上一次见面还不到半个月。
“早上好,曲老师,”纪柏郁闻言颔首点头。
曲萧作为赫赫有名的影视皇后,前不久和纪柏郁合作的电影才刚刚杀青,她饰演《寻山》中和纪柏郁演对手戏的女主角乌鶕。
望见紧接纪柏郁之后的小孩,曲萧挑挑长眉:“这位是?”
江幼安从纪柏郁身后探出头来,一头栗色卷毛随动作晃动。
“姐姐好,我是匠心娱乐新签的歌手,我叫江幼安。”
小绵羊似乎很害羞,一张巴掌大的脸微红,洋娃娃似的眼瞳是晶莹剔透的琥珀色,阳光下像融化的蜜糖。
看起来很乖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青从哪进的货?
曲萧眯起狭长的眼,半晌缓缓露出一个暧昧的笑来,“你好呀,小朋友,我是曲萧。”
弹幕疯狂涌动——
【快跑啊仔,离少男杀手远一点——】
【妈的曲萧这眼神不会准备下手了吧,她上一个小男友还他妈没我大,我记得才分不到一个月吧】
【安安宝快逃,来姐姐怀里】
他们这边刚刚自我介绍完,一楼厨房的玻璃门被推开,一身白裙挽起长发的女子端着花茶走了出来。
“晚清,麻烦了,”曲萧见状接过对方手里的玻璃杯。
【??我没看错吧,这是向晚清?】
【我靠郑兴烨有点东西的,向晚清都能挖过来上这综艺?天知道我都多久没见仙女姐姐露面了】
【清清宝贝呜呜呜呜妈妈想死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向晚清含笑向二人看过来,与他们互打了声招呼后坐到了曲萧旁边。
江幼安趁机拽拽纪柏郁衣角,踮起脚尖悄声道,“就是她,我妈的研究对象。”
纪柏郁:?
他长睫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理解,“什么研究对象?”
说得活像什么科学怪人。
“永葆青春的研究对象。”
按辈分,向晚清比在场所有人都快要大一轮。
她幼年童星出道,一路上大红大紫,偏爱塑造的角色都是清纯玉女形象,她长的太有特色,外在实在是束缚了她的戏路。倒是后面接戏越来越少,如今三十五六,却几乎是半隐退的状态了。
但向晚清一直以来引起热议的,还有她似乎永远不会变老的外貌。
就像现在,她和一众二十出头的后起之辈坐在一起也不显维和。
纪柏郁还没来得及回应,二楼的门被人推开,有人伸着懒腰走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方看起来很年轻的样子,稍长的头发被扎成一束小啾啾在脑后,身高极高,看起来快要顶到天花板,和纪柏郁不相上下的样子。感受到下方的热闹,男人懒洋洋往下望去,一张玩世不恭的厌世脸立刻印入眼帘。
他长得和下面一众相比并不算优越,但非常有特色,懒散的视线望见楼下几人中其中一人时定格,然后过分薄的唇拉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好久不见,Ian。”
于是再一次,纪柏郁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他眯眼看向二楼双手搭在栏杆上的人,回应,“好久不见,Eligah”
“醒了吗,小宋?”向晚意闻声偏过头去。
曲萧则微微挑眉,望向明显气场不合的两人,“你们认识?”
纪柏郁垂下眼帘不看二楼走下来的人,避重就轻道,“以前的同事。”
同事?
曲萧闻言眼中流露出一丝兴味。
男人从二楼下来,对纪柏郁的说辞不置可否,越过纪柏郁,来到江幼安面前弯下腰,一双过分狭长的柳叶眼弯起:“你好啊,小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是宋之野,职业模特。”
“你好,”江幼安闻言有些干巴巴应道,“我叫江幼安,新人歌手,很高兴认识你。”
纪柏郁环抱双臂倚靠在沙发一侧,见状不动声色嗤笑了声。
“喂,”他抬头冲江幼安道,“小心点,别被这家伙给骗了。”
“啊?”江幼安懵懵懂懂抬头。
“怎么这么说我,”闻言宋之野眼眉耷拉下来,作委屈状,“我们好歹也很久没见了呢,Ian。”
“我可是很想你的。”
纪柏郁极薄的眼皮懒懒的半掀开,冷眼瞧着他,半晌慢吞吞道,“你不进军演艺圈真是可惜。”
宋之野似乎没听出来嘲讽的意思,摊开双手无奈状,“谢谢,但还是算了吧,我有自知之明的。”
“比起Ian,”他上下扫了下纪柏郁那张碾压级别的脸,“我还差得远呢。”
闻言纪柏郁面色倏然冷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嗅到这两人之间不能再明显的火药味,看够戏的曲萧正欲出声阻止,门再次被人推开。
外头似乎变了天,阳光被些许乌云遮住,来人挟裹着一身冷气入内。
他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视线似乎都聚焦于自己身上,于是这才掀开兜帽,露出一双和宋之野有些微相似的狭长狐狸眼来。
是谁也不认识的陌生面孔。
“你们好,”对方像个老派的绅士,从容不迫脱掉外罩的雨衣,然后从身后助理手中接过眼镜,整个动作带着些慢条斯理却并不让人反感的优雅感,然后这才缓缓开口,“我是秦晏礼,最后一位嘉宾,久等了。”
弹幕这时停顿了一瞬,然后飞快的滚动了起来,堪比刚刚纪柏郁与宋之野呛声。
【我靠,这就是最后一位未公布的素人嘉宾吗?这长相进娱乐圈绰绰有余吧】
【秦晏礼....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别的不说,就这身板这长相,我宣布,他是我下一季度的新老公】
【前面的,裤子提一下】
人员到齐后,正式环节便紧凑开始,第一步就是初始卡牌的抽取环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安、FBI、私家侦探。
规则之下,大家更乐意抽到公安和FBI的身份卡片,因为只有这两种身份在侦查中可以拥有对于嫌犯的背景调查权力并获取一位嫌犯的背调报告,这在整场游戏里非常占有优势。但相应的,公安与FBI是非常明显的竞争阵营,身份设置时不存在任何合作可能,但私家侦探却是可以争取的。
而私家侦探的设定也没有被完全削弱,为了弥补,这个身份的持有者将会比其余二者拥有更广阔的探案方式,包括且不局限于,每日拥有更长的实地勘探调查时间,以及进出各种场所的权力。
但不论怎样,比起费劲的搜集线索,直接获得信息更让人心动,也因此公安和FBI的卡牌是趋之若鹜的选项。
嘉宾们分批次进暗室,然后进入第一次圆桌讨论。
卡牌正面是所有人都一致的案发信息,漆黑的牌面上写着为数不多的几行字——
——消逝的爱人——
五点十五分,粱衡一如既往回到了家中。
“我回来了,”他朝着漆黑一片的室内说道,然而沉默中没有回应。
思羽不在家吗?
或许妻子是去超市采购了,粱衡没怎么多想,房间里似乎没有开暖气,他于是收回正欲脱掉外套的手,边松领结边抬脚向二楼卧室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寂静漆黑的空间里,拖鞋敲击地板的声音清晰可闻,不消一会“哒哒哒”的清脆声响就因为什么而变得厚重粘腻起来。
这什么?
粱衡弯腰试图看清地上踩到的液体。他用手沾了点抬起,凑到眼前,黑褐色的液体泛着阵阵腥味,一下子涌入鼻腔。
他皱着眉,抬眼向前看去。门外依稀有车路过,车灯从落地窗射进室内,勉强照亮了面前的扶梯——
一身红裙的妻子坐在楼梯上,过长的发丝垂落下来,她光着脚,朝粱衡微笑。
粱衡蓦地一惊,然后平复下来笑道,“怎么坐在这里,宝贝?”
妻子并无动静。
粱衡按开玄关处的灯,语气中带着些担忧,“你身体不好,地上凉,快起来吧,我一会去.....”
剩下的话在视线聚焦后堵在喉头,粱衡的双眸猛地睁大——
那哪里是什么红裙,血从女人被切断的脖颈处溢出来,将雪白的睡衣燃得鲜红,她早已失去气息多时,斜靠在走廊上,一双眼睛被人用线缝的密密麻麻,猩红的嘴角却诡异的勾起,向粱衡的方向露出一个微笑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卡牌翻过来,则是每个人的身份信息和初始线索。
完初始剧情及身份线索,拿到卡牌的众人一下子变得难以揣测起来,大家围坐在一起,却没有人率先发言。
沉默中有人打破平静。
“时间不多,大家来做个自我介绍吧,不论真假与否,也算是初始信息了。”向晚清说道,“我来打个头,我身份是公安,今年刚持证上岗的菜鸟,这是我的第一个案子。”
她说的很直白,但同样真假无从考据,于是理所当然的,大家更在意的是表情。
向晚清神情坦然。
曲萧轻笑一声,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手指一圈圈拨弄着垂在肩头的卷发,漫不经心接道,“曲萧,美国FBI,这案子涉及跨境,总部调我秘密调查,争取比公安更早抓获嫌犯获得审判权。”
见二人开口,江幼安稍作犹豫,接道,“我是私家侦探,委托人不方便透露,受任来调查这桩案子的明细。”
宋之野闻言轻声笑笑,然后望向江幼安,“那看来我们是一组了,小羊。”
猛地被点名的江幼安微楞,然后意识到对方给自己起的绰号后脸颊再次微红。
“私家侦探,”宋之野懒声道,声线里带着些倒时差没睡饱的喑哑,“委托人倒是挺有意思,是个警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一句话引起几人抬眸。
也就是说,阵营从一开始,结盟或是竞争,都是有一个趋于成型的初始化状态的,而并非他们以为的完全自由化。
沉默片刻,纪柏郁手指轻点桌上倒扣的卡牌。
“FBI,”他沉声道,“连续破获几场大案的王牌探员,由于和前几起调查的案子有牵连,被派来负责接手调查。”
“嚯,大身份啊,”宋之野闻言轻笑,“方便告知是和什么案子有牵连吗?”
纪柏郁不耐的掀开眼皮望过来,一双黑蓝的眼中情绪沉沉。
宋之野于是抬手作投降状,“当我没问。”
然而纪柏郁望向他,漂亮深邃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带着些意味不明的笑道,“是桩连环杀人案,不排除这一次是模仿作案的嫌疑。”
五双眼睛注视下,还未发言坐在座位末端的秦晏礼抬头,“我是私家侦探。”
互相试探的沉默中,秦晏礼的镜片后的狐狸眼微弯,笑道,“看来诸位都不算诚实。”
宋之野闻言轻笑,“谁知道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各位不介意的话,有谁愿意来分享一下各自得到的初始线索吗?”
没人应声,在座的除了江幼安和秦晏礼都是影帝级别,神情自然,
宋之野无奈摊手,“不然的话,分析讨论一下初始剧情也行。”
“时间线五点十五分,丈夫粱衡下班回家,却无意中发现妻子齐思羽惨死家中,门窗紧闭,无外来者破门而入的痕迹,凶手残忍将受害者整条脖颈几乎切断,然后将断头拼接回去,手段极度血腥。”
宋之野视线从卡片上抬起头来,“经典密室杀人。”
“本着alwayshusband原则,首要嫌疑人应该就是粱衡了。”
“没错,但需要注意一下人物信息,”曲萧微笑着开口道,“粱衡和齐思羽是恩爱夫妻,外人风评良好,且他们属于不太对等情况,粱衡家世显赫,而妻子齐思羽则相较而言背景凄惨,父母双亡,典型自力更生当代小白花形象,他们在京大相遇相识到恋爱,从头到尾都是粱衡主动,他对齐思羽非常好,这一点从邻里的一些既往口供中可以获得。”
她取其手指,点了点摆在桌子中央的那几份公用文件,“也就是说,他们之间并不存在什么利益冲突,即使有,更可能的也是齐思羽对粱衡存在杀心。”
“或许,”宋之野耸耸肩,“也或许是表面夫妇也说不定。”
“倒是有一点值得注意,”向晚清用笔轻点卡牌,“五点十五分,室内漆黑一片。”
她顿了顿,复又说道,“只有冬天才黑的这样早,而案发当天粱衡回家时,家中没有开暖气,受害者却穿着一条裙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个可能性,”向晚清嗓音清冽,“凶手关掉了暖气,抑或是裙子是凶手换上去的。”
“但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倒是还有一种可能性,”江幼安有些犹豫开口,“这里可能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嘶,这案子听着怪瘆人的】
【乍一看什么线索也没有,仔细一分析全是漏洞】
【这几个都在演啊,就刚刚匆匆一闪,宋之野的身份牌上明明就不是私家侦探,我老婆真行】
【这几个哪个不会演,那个素人我看也在说谎,期待后续撕破脸大家开始激战】
【郑兴烨是懂节目效果的】
短暂的讨论没有带来明晰的思路,反倒是疑团一个接着一个被抛出。
谁杀的人,为什么杀人,怎么杀的人,这些问题的线索搅合在一团,弄的人一头雾水。
然而没有多余的时间留给他们讨论,短暂的半个小时过后,就是自由搜查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玩家们几乎没有任何限制,而他们的搜索范围是整座城。
案发地是在京城中一个隐私性很好的高档小区内的一栋别墅里,大家的目标都很一致,也因此为了节约时间,直接乘坐同一辆保姆车前往。
他们很快到达了目的地。
辅一进门,浓重的灰尘扑面而来,走在最前头的曲萧呛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深色的实木地板极易显脏,长久不打扫导致上面积了厚厚一层灰。案件现场在很久之前已经被调查清理过,遗留在原地的线索寥寥无几。
左侧印入眼帘的是玄关旁蜿蜒而上的楼梯,上面黑色的陈年血渍浸没入木头里,形成请洗不掉的大片污渍,从台阶中部一直往下,在台阶底部还残存着一片椭圆形的黑色。
除了蒙尘的几件大型家具家具安安静静躺在诺大的房子里,整个房子空空荡荡干干净净,玄关处和墙壁上摆着几幅罩着黑布的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也太干净了吧......”
江幼安不禁皱眉喃喃。
除了地板上的陈年血渍昭示着这里的曾经外,整间房子如同样板房。
曲萧同向晚清上二楼巡视了一圈后,很快下楼来。向晚清望向众人皱眉摇头,“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空的?!”
江幼安惊呼。
“什么也没有。”曲萧眼神复杂,补充道,“连床都没有。”
“......也太离谱了。”
又呆了一会的众人确定案发现场再难找到有用的线索后,纷纷根据自己的线索作鸟兽散。
宋之野抬头瞄了一眼没什么动静的纪柏郁,轻笑道,“还不走?”
纪柏郁没理他。
“怎么,看出什么来了,Ian?”
纪柏郁站在原地,视线并不聚焦,他侧身对着宋之野,忽道,“想说什么就直说。”
“还是一点耐心也没有啊,”宋之野低声道,复直起身子,收起懒散样,“要联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字里话外意思明确,分外直白。
纪柏郁神色平平,掀起眼帘瞥他一眼,“你不应该先对你的同伴说这话吗?”
“怎么,说谎都撑不过一小时?”
言下之意,宋之野不先找同为私家侦探的江幼安结盟反而找他,绝对没安好心。
“毕竟强者需要尽快拉拢才对,”宋之野好脾气笑笑,“再说,侦探和FBI本就不是对立方,你又不是公安。”
纪柏郁闻言嗤笑一声,没有正面回答。
半晌,他冲宋之野露出一个少见的挑衅的笑来。
“你可真是一点没变。”
“抱歉,我对和弱者结盟没兴趣。”
【我靠我靠,这是我免费能看的吗,这什么强强修罗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柏郁和宋之野之间磁场从见面就怪怪的,家人们,我先磕为敬】
【郑导,你是会选嘉宾的】
【前面的,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
宋之野闻言沉默半晌,复又笑道,“真凶啊,Ian,这么多年不见真是一点也不友好。”
“好了知道了,”他摆摆手出了门,回头道,“不过我的邀请随时作数哦。”
纪柏郁连看他一眼都嫌烦。
待宋之野走后客厅变得空荡荡的,纪柏郁垂眸望向他身侧蒙着黑布的画框。
铺满灰尘的室内,久未打扫清理。
然而他刚刚无意中拂过画布的手指却是干干净净,没有沾上一点灰。
究竟谁会在命案发生后还常常光顾这栋凶宅,甚至贴心的为画框拂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方才迟迟不走,等其他人走尽还不动身的目的就是为了确认这一点。除了脚边这副画外,其余画框上覆盖的黑布都黏着一层不明显的灰尘。
这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纪柏郁向前望去,画框挂在二楼楼梯末端,从画框往下望,正好就是发生命案的楼梯。
他转身,抬手慢慢掀开画布。
纪柏郁微微眯起眼。
那实在是非常扎眼的一幅画,一副赫赫有名的捉奸图《MarsandVenusSurprisedbyVul》,爱神Venus和战神Mars偷情,却被原配Vul捉奸在床。
在整栋装横色调理应偏典雅的别墅内,这幅画的出现不可不谓突兀。
他正欲仔细端详一番,细微的声响从一楼传来,纪柏郁猛地一僵,转过身来和来人对视上。
是那个叫秦晏礼的素人嘉宾。
对方似乎也没有想到他还留在这儿,一双狐狸眼中难得露出了些许诧异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视线偏移,转向他伸向的那幅画。
聪明人交谈从来不需要过多解释。
“你也发现了?”秦晏礼关门,问道。
纪柏郁审视了番对方平淡的神情,半晌点头。
秦晏礼借着他手掀开的部分望去,“维纳斯捉奸图?”
“怎么是这幅画。”
“看来现在我们的线索旗鼓相当了,”秦晏礼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那双狐狸眼弯起,冲纪柏郁道,“要合作吗?”
这问题何其似曾相识。
纪柏郁沉默了会,对方见状笑道,“不必太放在心上,只是暂时的合作,部分线索共享效率会快很多,等各自找到了同身份者就结束。”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纪柏郁没有拒绝的理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朝秦晏礼点点头,就要把画布合上。
“等等——”
纪柏郁循声望去,只见对方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微弯,“别用这块布。”
此刻弹幕正疯狂翻滚。
【我靠这个洞察力,我开始头皮发麻了兄弟们】
【老公不要信他啊老公,他骗你的,我从头到尾在他直播间,秦晏礼根本只是车钥匙不小心落下了,他诈你的啊啊啊啊】
【别的不说,这个叫秦晏礼的素人有点东西】
【救救我我到底是在哪里听过秦晏礼这个名字,这该死的鱼的记忆】
秦晏礼和纪柏郁依次出了别墅。
纪柏郁并没有急着离开,他沉默的环顾了一周后,视线定格在不远处的一栋别墅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整洁干净的画布意味着有人时常到来清扫,而这栋房子的户主粱衡并不知情,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需要更有利的证据来抓住这个贼。
这栋别墅二楼并没有足够大的窗户,相反,一楼客厅倒是一整面都做成了落地窗,按这个视角向前,斜前方正好有一栋别墅在视野中心。
纪柏郁抬脚向那里走去。
隔了一条柏油路,斜前方的别墅看起来确实是住了人的,庭院外种好些月季,一些正开的盛。
纪柏郁站在门口,按响了对方的门铃。
Followpd跟在他身后,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有制止对方的动作。
过了好长时间,门才被人从里打开。
弹幕停顿一瞬,然后以几何形式暴涨——
【我靠,一分钟,一分钟之内我需要他的联系方式】
【这随便开盲盒都能开出来这种极品吗,这是什么级别的仙品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再说一次,郑兴烨综艺的神】
【我又变了家人们!我宣布这就是我今后唯一的老公!!老公给我焯焯!】
Followpd有些疑惑的从扛着的机器上抬头,向前望去。
开门的男人穿着白色浴袍,身材高挑,隐隐约约能看见劲瘦的腰线轮廓,露出来的一截脖颈修长优美。他似乎开门前很是匆忙,浴袍像是随意穿上的,领口仿佛是被人暴力撕扯过,并不大服帖,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里面微微露出的些许腹肌的轮廓。
他的五官清隽像极了水墨画,黑沉的丹凤眼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清冷和漠然,没吹干的黑发泛着些湿气,望见来人有一瞬怔愣,随即意外的挑了挑眉梢。
“纪先生这是?”
声线被热气泡的有些发哑,却宛如大提琴的悦耳鸣奏,熟悉的声音将纪柏郁从思考中拽出来,他与林鸢含着些许兴味的眸子对视上。
纪柏郁有些哑然,他这周见到对方的次数似乎格外频繁。
这什么孽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的意思是,你想借用我家阳台,监视后排2-17号别墅?”
在纪柏郁短暂解释完来意后,林鸢思忖片刻问道。
“是这样,”纪柏郁点点头,补充说,“我们会尽量只在阳台部分活动,不会过多暴露你的私生活,请放心。”
林鸢没有很快回应,他慢条斯理理了理散乱的浴袍,举止间有种与生俱来的优雅,沉默半晌后抬眼,冲纪柏郁笑道。
“纪先生,我是个商人。”
他不着痕迹扫了眼扛着摄像机的跟拍,略微停顿,“你们这样来到我家,我也不好直接拒绝。”
“但,”话音微转,林鸢笑着微微偏头,“如果我答应,你又能带给我什么好处呢?”
纪柏郁微楞。
他没有聊到林鸢的态度会是这样缓和,鉴于对方几次对自己表示出的反感,下意识一句“抱歉打扰了”已经挂在嘴边。
因此他完全没有设想过如果林鸢答应会是怎样的发展。
毕竟,他们地位如此悬殊,他实在不确定对方想要从自己身上获取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索性让对方来提。
“......算作我欠你一次人情,”纪柏郁沉默半晌道,“林先生有什么需求都可以提,我日后会尽力满足的。”
林鸢闻言微微摇头。
“很可惜,纪先生身上并没有我想要的东西。”他顿了顿,复道,“我也并不缺能帮我干事的人,你知道的。”
纪柏郁哑然,事实上,他很清楚这并非对等的交易,林鸢会拒绝才是正常。
但他莫名有些不甘,就好像在原本漆黑一片中突然抓住了一丝光芒,而现在,这希望也要撒手而去了。
他得留住他。
他垂眸兀自挣扎着,林鸢好整以暇抱胸倚在门边,非常有礼貌的并没有开口逐客,仿佛在等待他消化自己的情绪。
又或者,他只是在欣赏他的颓然挣扎。
“.....如果,”纪柏郁缓缓开口,少见的斟酌着用词,“如果我拿我整个人去换呢?”
林鸢微微挑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用词太过暧昧,纪柏郁复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林先生可以随意支使我,我会为你做到我能够做到的一切。”
这实在是非常有诚意的交易,对比前者,林鸢明白,纪柏郁这次话里的意思等同于给了自己他的所有权。
他略微有些讶然,更多的是不明白对方提出这样条件的缘由。
就像他们书店那次见面纪柏郁所说的,这一世他和纪柏郁的关系连头之交都勉强。
话一出口,纪柏郁就后悔起来,他意识林鸢刚刚最后一句话,他并不需要缺人干事的人。
他正要为自己的刚刚的发言而补救些什么,就见林鸢蓦地开口。
“我并不需要你来为我做些什么。”
视线里,那张清隽干净的面容没有表情时显出十足的疏离和隐藏的极好的傲慢来,对方略微抬头审视着纪柏郁,狭长清冷的凤眸里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又或是他惯于隐藏,对于林鸢,纪柏郁总是难以读懂对方,就像是一部唯独为他而上锁的秘辛。
“只有一件事,”林鸢顿了顿,然后扬起一抹淡笑道,“纪先生只需要答应我一件事就够了。
他对视上纪柏郁望向他的那双漂亮至极的深邃墨蓝色眼瞳,笑着微微弯起眼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鸢凑近纪柏郁的耳边,挟裹着些许温暖干燥的木质香气,纪柏郁不可抑制微微颤了下,紧接着耳边便传来对方为了躲开摄像故意压低了的声音。
“自此之后,麻烦纪先生离我远一点就好。”
耳垂因为对方吐出的热气微微发红,声线的颤动近在咫尺,连带着沙哑而低沉的些微颗粒感。
对方一触即离。
纪柏郁抬头看向林鸢。
对方仍浅浅的淡笑着,凤眸微弯,朝他露出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得体微笑。
仿佛刚刚那句饱含情绪的失礼要求只是幻觉。
沉默片刻,纪柏郁缓缓开口。
“那就如林先生所愿。”
【这两个人之间气氛怎么怪怪的】
【他说了什么他说了什么有什么是我VIP会员不能听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先生全名是什么,林先生要不要考虑进一下娱乐圈,我众筹送你C位出道】
【有一说一,林先生是除摄像老师外目前唯一做到能让我把视线从纪柏郁脸上转移的人】
纪柏郁果真遵守约定,他的活动范围只在林鸢二楼露台那块,没有分毫逾矩。
林鸢这栋房子似乎改造过,整体面积很大,和刚刚粱衡所有的那栋别墅相比,它不仅多了一个大型露台,甚至连楼下的后花园都似乎宽阔一些。
后院里,林鸢已经换好了一身休闲装,正闲散的坐在木制躺椅上看书,他并不抗拒阳光,也或许是本就是冷白皮不惧晒的缘故。阳光越过后方高大的灌木丛和桂树大大方方落在他身上,宽肩窄腰的身材极好,长而直的腿微曲,翻书的手指骨节修长,说不出来的好看。
天生的模特架子。
纪柏郁站在露台上有些走神的想。
似乎天生有种与生俱来的温柔量感,但又矛盾的泛着不易接近的冷意,不好去形容概况的人,不能简简单单去形容概况的人。
纪柏郁收回目光。
他抬眼望向视野中以一个巧妙的角度映入眼帘的后街别墅,虽然看的不甚清晰,但那间房子落地窗反着强光,实在是非常惹人注目,待阳光稍淡,没有厚重窗帘遮挡的客厅便能完完全全的暴露出来。
连带着半截核桃木色的楼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也仅限于此了。再往上的视角被楼层的叠置遮盖住,挡的严严实实。
纪柏郁侧倚在露台围栏上,从口袋掏出那张身份卡来。
巴掌大的漆黑卡片背后,身份信息栏下,烫金小字刻着只有寥寥几行的初始线索——
一代又一代的玫瑰
在时间深处相继消失,我希望
逝去的事物中有一朵不被遗忘,
没有标志或符号的一朵。
命运给了我天禀
叫出那朵沉默的花的名字,
弥尔顿凑在面前
却看不见最后的一朵玫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博尔赫斯《玫瑰与弥尔顿》的节选。
纪柏郁抬头望向不远处那座空荡荡的房子。
阳光照的灰蒙蒙的室内一片坦荡的空空落落,和煦的日光下一眼能够望得到头,仿佛那些隐匿的罪恶无所遁形。
他思绪放空,想起那副捉奸图来。
对比这条初始线索,那幅画实在是称得上十足的明显,他几乎是给了一个十分具有指向性的调查方向——这宗骇人听闻的凶杀案的杀人动机,似乎是基于感情的破裂。
如此一来,粱衡的嫌疑无疑大大增加,但如果真的是粱衡,他在齐思羽出事时不在场证明堪称完美:公司的每一个员工都能为他作证,甚至于在回家路上还不小心和别的车发生了剐蹭,对方车主也能够证明其时间的完整和真实性。
再者,如果齐思羽出轨,她的外遇对象是谁,粱衡又是怎么发现的,动手的真的是粱衡吗,思绪再打开些,凶手真的是一个人吗?
亦或者,杀人动机真的如此简单而直白吗?
他需要去挖掘出更多的嫌疑人。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来。
纪柏郁没有回头,他视线下移,下方花园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空空如也,只有一本放在藤椅上半阖的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视力向来很好,很轻易就看清了书脊上的字来——《基督山伯爵》
身后传来林鸢的声音。
“在想什么?”
纪柏郁微微侧身,便见对方倚靠在拱形门口,手里端着两杯热腾腾的茶,见他望过来,林鸢将其中一杯递给他。
“路易波士茶,助眠的。”
纪柏郁伸手接过,“谢谢。”
林鸢望向面前沉默的男人,那张五官深邃英挺的面容杂揉了西方的骨感和东方的柔美,显现出一种异常独特的魅力来,没有什么表情时尤甚,平直的薄唇和利落的下颌透出冷峻的距离感来。
纪柏郁的手指有规律的微微敲击着栏杆,林鸢知道,那是他思考时惯有的小动作。
没来由的,仿佛是尚未戒断的习惯抑或是本能反应,林鸢问出了口。
对方似乎有些讶异他的主动,那双有些类似普鲁士蓝的眸子微闪。
半晌,纪柏郁开口道,“只是有点找不到思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垂眸望向手里杯中褐色澄澈的茶叶,五官在氤氲的热气里有些模糊。
“......林先生,如果你有一个相恋多年的爱人,在什么情况下你会对她彻底失望乃至痛下杀手呢?”
他似乎有些意识到自己的措辞又有些颇欠斟酌,而林鸢本就不愿与自己过多接触,于是回神接道,“抱歉,是我有些冒犯了。”
一片沉默中,纪柏郁开始暗暗后悔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在林鸢面前他似乎总是做不到像平日里那样游刃有余云淡风轻,或许是源自对方突如其来的恶意又或许是微妙而细微的相处差异,他莫名其妙开始在意对方对他的态度,在那双黑沉沉的眸子投来的古井无波的视线中,纪柏郁惯于犯错。
林鸢不理会他才是正常。
反正对方对自己也并无什么好感,甚至称得上讨厌,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呢。
自己沉默中,他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
“或许是对方与自己想象中存在差异。”
林鸢垂下眼帘,苍白细长的手指摩挲着精致的骨瓷茶杯杯缘。
“人总是惯于厌倦的,”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如同突然卡带的磁带,突兀的沉默过后接着道,“理想与现实的落差过大后,愈努力愈失望,但到底是还有爱意尚存一息,于是索性宁愿毁掉她,也不愿意别人得到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我的一些个人观点罢了,”林鸢抬起头,冲纪柏郁弯起眉眼,“因爱生恨的情杀成因总归是很复杂,纪先生听听就好。”
纪柏郁闻言有些讶然。
他本以为林鸢不会回答这个有些冒犯的问题,但对方不仅回应了,甚至态度算得上真诚平和。
于是他微微侧头,试探地接着问,“那如果对方将被害者眼睛都缝住,作案手法极其残忍,这又是出于怎样的心态呢?”
他本以为林鸢会思忖一会再作答,却不料对方很快轻轻应声。
“心虚吧,”林鸢低头抿了口茶,慢吞吞道,“不论是恼羞成怒抑或是泄愤,不敢直视对方的眸子一半以上的情感归根结底都是心虚。”
他顿了顿,仰起头来看向纪柏郁那双墨蓝色的双眼,微眯起眼。
“因为理直气壮的人会更乐意看向对方垂死挣扎过后的颓然,如同猎人之于陷阱中的猎物,猎物越反抗越逃脱不了既定的命运,对于猎人而说,这是布网的额外收获,从那堪称拙劣的挣扎中,诞生出一种堪称荒诞的悲悯来。”
“这是人生来的劣根性,任何强烈的情绪之下都不能改变和掩盖的本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窗外狂风呼啸,风雨欲来。
宽大的落地窗可以将整个接道纳入眼底,林鸢环抱双手微微侧头,视线中,满街的梧桐树叶随着风肆意卷动,乌云黑压压一片没有什么光亮,大街上行人寥寥无几。
办公桌上的手机屏微微亮起,消息不断涌出,他漫不经心扫视了一眼,内容无非就是那几条。
商业链断裂,股价暴跌,大量员工跳槽,股民怨声载道,林氏商业大厦岌岌可危。
他只短暂的别离了一个月,眼前就全然换了光景。
道路上到处散落着报社被吹落的报纸,被风微微掀开,隔着十几层楼的高度,不用看林鸢也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单斐薄那张娃娃脸框在窄窄的侧下角,黑白拓印的遗照,配的却是堪称刺眼的内容。
如果单斐薄现在还在的话,他会说些什么呢。
林鸢没来由的想。
可能是嫌弃版面太小吧。
意识到自己的第一想法后,林鸢轻轻笑出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飞散的思绪很快就被其他东西所聚焦。
自林氏这座神话一般的商业帝国半垮台后,股民纷纷咒骂哀嚎,公司职员一些也成了污点人员,短期内各大公司拒收林氏跳槽职工,于是很多失业的职工逼不得已,少数极端者登上天台,从这栋京市中心圈最显眼的大厦顶端一跃而下。
这些都是他消失受调查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林氏总公司连带方圆一公里,因为接连发生的坠楼命案,变得人迹罕至。
于是缓缓停在楼下那辆漆黑大G算得上十足显眼。
车稳稳停下,紧接着驾驶座上的人利落抬腿下车,他穿着一身黑色短款飞行夹克,藏青色牛仔裤下是一双利落简洁的黑色马丁靴,整个人站在越野车旁显出十足的高挑来。
风刮得大,男人围紧了圈脖子上灰色的围巾,紧接着像有所察觉,抬头望上来。
隔着十几层楼的距离,明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林鸢仍下意识往旁边侧了侧。
待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无需躲藏后,从墙侧转过身来,紧接着再次往下望去,然而视线中空落落的,早就没了人。
这并非纪柏郁第一次来到这栋堪称京市地标的建筑。
林氏集团近些年来的发展一直充满着十足的传奇色彩,这栋坚不可摧的商业帝国就像它总部的这栋楼一样,多少年过去风云变幻,依旧是京市人抬头一眼就能望见的最为醒目的存在,是无数资本家与股民的信仰,生意人群起而拥的宠儿。
但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散发着一种灰败而颓然的冷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早就散的差不多了,地上一片狼藉,散落着各式各样无人整理的文件,碎纸机没有关,仍在尽职尽责的运作中,装横冷感而优雅的大厅散发着一种大厦将倾的死味。
纪柏郁神色显出几分怅惘来。
他没有再环顾这栋曾经风光无量的商业神话,抬脚迈入姗姗来迟的电梯里,按下了最高层的按钮。
他从来来这栋楼,目的地都很明确。
林鸢还来不及思索更多,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敲响。
还用得着敲门吗,他轻轻嗤笑了下。
外面的人似乎耐心也不够多,并未等他发话,直接推门走了进来,挟裹着室外些许深秋入冬的冷风。感知到室内并不比室外温暖上几分的温度,他取下围巾的动作一顿,索性垂下手来关上了门。
纪柏郁抬起眼,望向对面这几个月处于风波中心的人。
他似乎瘦了很多,衣服显现出些许不合体的宽大来,一向干净的面容泛着亚健康的苍白,唇色面色都分外浅淡,整个人好像一抹初冬随时会融化消散的雪。林鸢斜靠在落地窗旁,见他来,薄薄的眼皮缓缓抬起。
“好久不见。”林鸢凝视着纪柏郁,没有血色的唇微启,缓缓开口。
他神色显出几分淡漠和讥诮来,“纪影帝怎么有空来看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柏郁忽视他口中显而易见的嘲弄意味,开口道,“你出来怎么不联系我?”
少许的沉默片刻,空气中忽然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轻笑。
林鸢面朝他,微微抬起下巴,“联系你什么?”
“让你再送我进去一次吗?”
“林鸢,我并非有意躲避,我只是没有想到事情的走向会是这样......”
“阿郁,”林鸢蓦然打断他的话,他凝视着纪柏郁那双深蓝宝石似的眼瞳,对方微微躲闪,视线不自然的偏向别处。
“你说谎的时候,总不愿和我对视。”
林鸢微微弯起眉眼来,“够了吧,别再演了。”
“......你什么意思?”
所有急于解释的动作突兀的停顿下来,纪柏郁沉沉看向他。
林鸢望向纪柏郁,有些微微出神的端详着。他已经有很久没有见到纪柏郁了,在冰冷的警局里,这个名字之后总是接着几句“证人传唤失败”,以至于长久的消磨中,他开始怀疑起自己与纪柏郁的关系,并最终放弃了为数不多的求生之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与纪柏郁的关系,在冷冰冰的审讯室里,更像是个不攻自破的笑话。
“林鸢,我有我不能说的苦衷,我并非故意回避传唤与你撇清关系......”纪柏郁的话语愈发无力,他意识到这终究是不可弥补的过失,而他的任何解释都更像是一种苍白的狡辩。
尤其是在面前林鸢浅淡的微笑注视下。
“......你不相信我。”
半晌,他颓然的吐出显而易见的真相。
“我该怎么相信你?”
死寂的沉默里,林鸢望向对面面色难看的男人,笑道,“凭你这一个月杳无音讯,凭我千呼万唤却只等来检方传唤失败的消息,凭你现在姗姗来迟的只言片语吗?”
“纪柏郁,我不是傻子,并且最讨厌欺瞒和被抛弃,”林鸢垂下视线,“就算是冤大头也有个度。”
“我现在已经够惨了,”他垂着头笑笑,“如果你是来落井下石的,希望你还满意你看到的。”
五脏六腑都仿佛被酒水浸泡,酸涩而苦闷,纪柏郁感觉心脏蓦地被人揪住,他想要发声辩解些什么,但最终尽数被扼杀在这沉默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鸢,或许我对你有所隐瞒,”他喉头有些艰涩的吞咽了下,“但我从头到尾都不曾欺骗和抛弃你。”
“怎样算欺骗,又怎样才算抛弃?”林鸢闻言敛下笑意,露出内里压抑的怒意来,语气咄咄逼人,“纪柏郁,我自认对你已经付出投入够多了,我并不曾亏待过你,我在局子里关的那一个月一直在想一件事,你猜猜看是什么事?”
“我在想,你他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故了,现在人躺在ICU里才半个月都有事来不了检察院!”
林鸢情绪很少这样失控,纪柏郁一时有些无措起来。
他熟悉的林鸢不管如何总是优雅得体的,吐字说话带着点习惯性慢条斯理的上位者腔调,流露于面上的情绪极少,连脏话都很少说,更别说这样愤怒至极的控诉。
沉默中,视线里那人平复下自己的呼吸,恢复平淡无波的语调来,“如果你没有别的什么事情的话就告辞,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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