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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先发声的是秦晏礼,紧接着被向晚清符合补充——
“提供的资料照片里,采访时粱衡的戒指,戴的位置不对。”
结婚后已婚人士戒指一般来说都戴在无名指,而照片里粱衡的戒指赫然出现在中指上,这么微小的细节,差点就被所有人忽略掉了。
中指是热恋的代表,这与他一个已婚丧偶人士来说并不合适,从戴错位置到后面取下戒指,每一个细节都透出一股子不对劲的诡异。
“出轨的维纳斯......”
沉默中纪柏郁发声,犹豫说道,“有没有可能指的不是齐思羽,而是粱衡?”
他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一下子所有嘉宾包括在线的观众都感到了几分毛骨悚然。
粱衡,如果出轨的是粱衡,那这一切都可以解释得通了,戒指戴错位置是因为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和情人陷入热恋,取下戒指更是有理可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如果出轨犯错的是粱衡,他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呢?
齐思羽出轨尚且可以归为男人一怒之下做出来的惩戒行为,但若是粱衡出轨,他就算理亏,但财权在手,丝毫没有杀掉齐思羽灭口的必要。
纪柏郁无端想起来属于自己的那条线索最后两句话来——
弥尔顿凑在面前
却看不见最后的一朵玫瑰。
如果,他想杀的根本不是齐思羽呢?
被忽视的种种细节在眼前再次浮现,纪柏郁抿下唇,不经意开口问道,“林总的阳台装修得很好看,视野开阔,要不是您答应我们也没有这些难得的发现。”
他表面客套,说着没什么营养的夸赞,于是众人注意力又放在了刚刚他提出的构想上,兀自讨论起来,没再关注这边。
但林鸢却挑了挑眉,因为他知道纪柏郁基本上从来不说废话。
“不用客气,”他淡淡道,“你接受了我的条件,各取所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白的话让纪柏郁一噎。
他无视林鸢话里的疏离,“林总的阳台是拓宽了吗?感觉设计得很有空间感。”
这下林鸢彻底知道他的意思了,于是他轻笑着给出答案,“没有,所有门户统一的格局,我并没有改什么。”
得到想要的答案,纪柏郁顿时了然,他抬头与那双含笑的丹凤眼对上,却见林鸢眸色清冽,仿佛看穿了自己一般。
“恭喜你。”
他听见那人轻声祝贺,语境突兀,彼此却是心知肚明。
距离时限结束还有三天,真相却已经掀起了一角,纪柏郁却没有非常的欣喜。
因为对于他来说,林鸢这个最大的谜团还纹丝未动,他就摆在他面前,他却一点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甚至于连想要窥探的意思也只能借着节目宣之于口。
“戒指......”纪柏郁在心里做完建设,沉默半晌开口,“戴在各个手指上好像意味不同,林总知道涵义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案情相关,林鸢点点头开口,“懂一点,中指一般是订婚或是热恋中,无名指是已婚。”
“那小指呢?”
“小指......”林鸢垂眸看向手上的尾戒,轻轻笑了下。
“小指代表忘记过去,重获新生。”
骗人。
小指明明就代表单人不婚主义,对此其实心知肚明的纪柏郁面无表情点点头应下林鸢的说法。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昨晚做的那个梦再次浮现脑海,炙热的火光,凄厉的惨叫,以及喷涌而出的血液。
“割喉应该是最痛苦的死法之一了吧......”
纪柏郁不自觉喃喃道。
明知道对方十有八九说得是案情,林鸢的手指还是不受控制颤抖了下,他勉力掩饰自己的失态,面色极差望向窗外,想要装作没听到对方再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纪柏郁哪会随他所愿,一直视线黏在林鸢身上,对方不寻常的反应第一时间就被捕捉到了,纪柏郁犹豫了下再次开口,“听说割喉的感觉就像溺水,林总觉得凶手为什么会选择割喉这种像屠宰一样的杀人手段?”
冷汗不受控制从额上冒出,林鸢不可遏制微微发抖。
“你还好吗?”
感受到对方明显陡然变差的状态和苍白的脸色,纪柏郁恨不得回到过去抽自己一耳光。
如果梦里真的是真实的,如果林鸢真的这样死过一回......
纪柏郁不敢想象他现在这样的做法和间接杀人有什么区别。
但那明明只是个梦而已。
他陷入逻辑混乱的怪圈,不愿承认又荒谬反科学的真相似乎真的因林鸢的失态揭开了一角,心中情绪翻涌,百感交集,理智却又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不可能,或许只是对方身体不适。
直到面前的人终于开口,林鸢面色苍白,眼神却又冷又厉。
“咳呛、疼痛、窒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几乎是死死盯着眼前的人,一字一句说道,“在那一瞬间,你只会感觉脖子一凉,接着才是无法忍受的剧痛,同时感觉暖流顺着脖子往外流。”
“你说不出话,你感觉你被淹在水里,呼吸不上来,你被呛着了,你想咳嗽,但你咳不出来,因为你的气管里都是血被完全堵住了,并且会觉得气管里面很痒。”
“于是你用手扣,但你没有力气又呼吸不上来气,只能倒在地上挣扎,像条被捞上岸等死的鱼。”
林鸢面色苍白,眼尾泛红,凤眸却亮得出奇,同时也冷到了骨子里。
纪柏郁被那样的眼神和话语惊在原地,说不出来一点话。
直到对方凑近自己,在他耳边低声道,“你知道为什么选择割喉吗?”
纪柏郁蓦地一颤,同时混沌的大脑跟着对方的诱问被动思考起来,完全忽视了林鸢的问句里压根没带宾语。他脑子里全是梦里浑身浴血的林鸢,被血色覆盖之下,那双凤眸一点点失去光彩。
像是耗尽了力气,面前的男人退回原位垂下眼帘,声音轻得像风——
“因为在最绝望的时候,割喉是最快的死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面前的纪柏郁冷漠的表情褪去,眉头皱起,脸色几乎和他一样差。
林鸢无端想起上一辈子在伦敦偷偷探班纪柏郁的事,目睹完冲浪片段后他莫名有种如释重负的释然,最后打发走助理去了路边随便一家中超坐着吃关东煮。
那家中超外面有很多人扔掉的关东煮纸筒,吸引了很多鸽子,这些本地土匪乌泱泱扎堆,大摇大摆将整条街弄得更脏。
林鸢放空思绪,前脚刚下会议后脚急匆匆赶到异国他乡还来不及换衣服,穿着造价高昂的西装三件套在便利店啃香菇串是有点奇怪,但好在这里是伦敦,每个人都有种得体的忙碌感。
他突然就有种空前的疲倦感,人为什么要爱得死去活来,陷在你爱他他爱他的怪圈里,哪怕是流浪的鸽子都把自己喂的这么肥美,他却是从什么时候起失去了自爱的能力?
思忖片刻后作罢,记忆太久远,怕是要追溯到刚接手林家的那段时光了,林鸢笑着摇摇头,骂了声自己矫情。
他低头咬掉最后一口香菇,入乡随俗在门口扔掉纸杯,正要出门,视线却与自己此刻最不想见的人不期而遇。
纪柏郁是和江幼安一起出来的,估计是刚结束了拍摄出来觅食,仗着异国他乡没人认得自己什么伪装都没做,一人端着一份炸鱼薯条有说有笑。
他看向林鸢时明显愣了一下,而后笑意收敛,皱了下眉。
太刺眼了,林鸢收回视线,很干脆抬脚离开。车子就停在不远处的主干道上,林鸢不敢回头,上车后说了句“去机场”。
他这一趟,悄悄地来悄悄的走,一个招呼也没跟任何人打。
林鸢坐在车上木然的看向窗外,即使再疲惫他也不敢阖眼,因为只要一闭眼,脑海中就是方才纪柏郁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惊讶、不确信、带着点隐秘的厌恶和抗拒。
刺眼的从来不是纪柏郁身边的谁,而是纪柏郁无法掩饰看见他后下意识的生理反应,那是任何演技都无法遮掩的真实,它无声告诉林鸢——你是不受他期待的人。
林鸢无声自嘲地笑笑。
真狼狈啊。
屋外雨下大了。
他似乎总是给纪柏郁带来伤害:强制对方改变性向、强制对方接纳自己、甚至在此刻,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强迫对方代入自己的情绪。
噼里啪啦声让林鸢回神,同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很快恢复常态,挂上面具似的笑,“说着玩的,以前听法医朋友提起过,纪老师别害怕。”
粉饰太平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只要林鸢想,他永远可以巧妙地四两拨千斤做到这一点,只可惜这次他遇到了一个顽固分子。
纪柏郁丝毫不顾忌还在拍摄,眼圈泛红,“所以,都是真的,是吗?”
林鸢不上套,礼貌回答,“也许吧,我的朋友还是很专业的,但毕竟谁也没亲身经历过,不是吗?”
“…对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鸢闻言浅笑,“不用和我道歉,你没有做错什么,纪老师言重了。”
纪柏郁却一反常态,固执而执拗地盯着他,那双漂亮的深蓝色眼瞳在阴雨天气下显得愈发璀璨,被这双眼睛认真注视着的林鸢有种恍惚感,一时间说不出来任何拒绝的话。
“林总......林鸢......”
他陡然换了称呼,林鸢眼角蓦地一跳。
“我知道可能发生了一些事情......”纪柏郁艰难地找着措辞,却发现似乎没有任何词汇能够很有说服力地表达,他无奈的闭了闭眼又睁开,“.....你能再等我一段时间吗?”
那边还在讨论着案情,由于林鸢的要求,摄像不会分给这边任何镜头,但这样直白的纪柏郁却让林鸢有些吃惊。
赤裸坦诚的、毫不掩饰的、肆意妄为。
他好像回到了更早之前还未遇见林鸢的时候,撇开那些弯弯绕绕的伪装和思考,他的一举一动所有行为归根结底的原因只是因为纪柏郁想。
就像现在——
五官绮丽俊美的男人微微低头认真而急切地注视着他,暗蓝色的瞳孔像是夜里的海,薄唇微张,犹豫片刻后开口,“......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推开我。”
林鸢怔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仿佛正面对着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狗尾巴都要摇成螺旋桨,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流露出浓郁的委屈。
林鸢哑然。纪柏郁却将他的沉默视作拒绝,于是思绪飞速转动,急道,“是节目组和你签订的合约,咱们先前说好的协议不能作数。”
......怎么这辈子这人还学上耍赖了。
“先前开玩笑的,纪老师怎么还当真了。”
纪柏郁看着眼前的男人,面上挂着的是和对其他人别无二致的笑,浮于表面,却不让人觉得被轻视。
“夜游被你扔下车那天,我发烧了。”
所以?
林鸢有些摸不清这人的脑回路。
纪柏郁长而卷翘的睫毛低垂,眼尾耷拉下来,显得更为委屈,“40°,烧了好几天才好。”
40°烧好几天早成傻子了。
林鸢干巴巴礼节性客套,“抱歉,那天有点急事,改天请你吃饭赔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可以吗?”
似海的碧蓝色眼睛亮起来时如同星坠,林鸢有些失神,待他听清纪柏郁的话想要拒绝时已经来不及了。
俊美到有些失真的混血儿眉眼耷拉,期期艾艾带着十足的希冀。
“组里的伙食真的很差,我这几天都没有吃好。”
“可怜可怜我吧,哥哥。”
熟悉的称呼仿佛火星,烫得林鸢一个激灵回神。
他正要说些拒绝的话,却不料面前人猛地俯身过来,他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变得极近,滚烫的呼吸拍打在皮肤上,林鸢皱起眉。
他想要后退,却在抬眼和纪柏郁对视时怔住。
蓝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对面的人,深邃而幽暗,里面写满了固执。纪柏郁望向他,用力到眼睫都有些微微发颤,他拼尽全力遏制自己的本能,不去拥住对方。
“你......”
纪柏郁张口,正欲说些什么,却不料视线被漆黑覆盖,有人用手蒙住了他的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耳畔传来林鸢依然冷淡的声音,尾音却无端带了点颤。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热意融化掉一切,连视线都蒸腾得扭曲。
抱着他的消防员实在是搂得太紧了,好像自己是他什么很重要的人似的,林鸢在心里轻讪了下,无声道。
快跑吧,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连脖颈处的血液都快要流完,生命弥留之际连灵魂都要抽离,折磨人的痛楚和热意他都要感受不到了,只有浓郁到无法被磨灭的颜色,倒映在逐渐失去焦点的瞳孔里。
红的黄的、黑的白的,炽热滚烫的不止有鲜血和火焰,还有眼泪。
“哐镗”一声是骤然砸下的横梁,有人用背死死护住了他。
离得极尽的距离里,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视网膜捕捉到了意料之外的颜色。
那是深邃如海水一样的蓝,本不该被困在这小小房间的天空的蔚蓝色,他最熟悉的,这辈子那样深爱过的蓝。
生命在最后的绝响,成为一声无能为力的叹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柏郁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他听见,比他大了快五岁的男人罕见的表现出失态来,从来高高在上手握权势年轻的商业帝国主人仿佛在极度压抑的困局里挣扎,连轻覆着他眼睛的指间都有些发抖。
怎么会不爱呢。
林鸢眼尾发红,难得狼狈。
那样浓烈的情绪在死亡面前燃烧得比火焰还要炙热,灼得将死的灵魂都要魂归的地步,谎言、误解、飞来横祸,一切在不顾生死舍命相救的死亡面前都轻描淡写。
只是他太累了。
爱并不是生活的全部,但却几乎毁了曾经他全部的生活,在这场盛大的豪赌上他输得一败涂地。
于是他变成胆小鬼,不愿再试。
如果相爱是这样一件痛苦的事,或许不开始对他们来说都好。
一点也不好。
重生以来,林鸢第一次这样切实地感受到自己的情绪,在面对那双蔚蓝色的眼睛流露出受伤或委屈时,他总会下意识躲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动情轻吻是纪柏郁,冷夜为他煮粥揉胃的是纪柏郁,弥留之际舍身来救的也是他。
可说谎是他,遇事逃避是他,传唤失败抑是他。
人一旦被看得太透,爱一旦开始衡量价值,所有都变得一文不值。
只是你明明......
你明明那样抗拒我、厌恶我,不屑与我为伍,甚至在炉火纯青的演技里,已然分不清感情真假。
但为什么你最后会回来救我?
林鸢几乎就要问出这句话,悬在嘴边,却无法发声,于是终了化作一声叹息,而后是带着些无奈的声音。
“你明知道的。”
沙哑的声音带着些自暴自弃的味道。
“我没有办法拒绝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又下雨了。
林鸢沉默地坐在机场外长椅上,手背因为突如其来的水滴激得猛一颤,思绪放空。
最近似乎天气总是不好,时常下起这种淅淅沥沥的小雨。
已然入夜,外头黑黢黢一片,走廊传来风的声响,伴随细细簌簌花叶的低声细语,微不可闻的花香飘进鼻腔,是栀子花的味道。
原来已经到了春天了吗?
他不禁有些怅然,难得思绪放空。
在华尔街接到陈译的电话的时候他刚刚结束项目会议,连轴转的疲惫让他根本来不及消化听筒里的内容,等到真正接受到讯息,已经是彻底离开会议室后十分钟来自单斐薄的第二通电话了。
林稷山死了。
林稷山是谁?
哦,他的父亲。
比起悲伤这种情绪,第一个漫上心头的情绪是后知后觉的麻木。紧接着如潮水般涌上来的是压抑的烦躁:岌岌可危的商业大厦,吸血鬼般的旁支,以及乱如麻团的遗产分配名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鸢在机场冷风里眯起眼,难得沉思。
他在思考,为什么他会变成今天这样的怪物。
思考不出原因,冷漠的眸子低垂,看见自己的鞋尖。手工缝线小牛皮上沾着凝固的泥水,早上纽约没有下雨,那是华尔街特有的垃圾水。
在遍布垃圾污水的地面上建起高楼大厦,然后光鲜亮丽地赚钱。
他讪笑了下。
人类真的是一种很脆弱的生物。
一个人之所以是一个正常人,和他本身正常无关,而是他所处在一个正常的环境里。
所以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林家那个群狼环伺的环境得付一半的责任。
林鸢颇有些不在意地眯起眼,连轴转有些感冒,他整个人埋在衣领里,口罩外露出来的小半张脸看起来有些恹恹的。
他太久没有回京市了,没有通知任何人,所以也没有人来接。
这种单纯浪费时间的感觉让林鸢有些新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水桥这边的机场是新修的。”
左后方传来一道声音,起先林鸢并没有意识到这是在跟他说话,并没有回头,只是忖度着打电话这人声音还挺好听。
“大过年的半夜没什么车来这边的,如果你没有提前预约网约车的话估计得坐到明天早上五点左右。”
他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似乎是在和自己对话,带着鼻音随意嗯了声草草敷衍了事。
到底是时代在进步,这么多年没回京市,倒是不知道民风在向善发展,孕育出这么多热心市民。
只是下一秒就听到后面人接着说。
“六百块,我现在就可以拉你离开这个鬼地方然后舒舒服服回酒店睡觉,怎么样?”
林鸢哑了片刻,没忍住轻笑了下。
还是民风淳朴熟悉的味道。
他还是没有回头,声音有些沙哑,“不如我给你一千块,你坐下来陪我聊到明天早上五点,怎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后没了声音,林鸢懒洋洋舒展了下眉眼,肯定是被人当成精神病了,无所谓。
只是下一刻,左侧空着的长凳上忽地一沉,光被挡住,同时被挡住的还要呼啸的冷风。
林鸢抬头望去,他对上了一双深邃的海蓝色眼睛。
“聊什么?”
一张......很有记忆点的脸。
不结合周边环境来看,让他错以为自己还在纽约。
口罩上暴露的眼睛眨了眨,林鸢缓缓开口,“聊聊你凌晨三点还在机场的原因。”
对方有些无所谓往后仰,身体舒展,“被人放鸽子了,顺便......”那双迤逦的蔚蓝眼睛随意往旁边一扫,“给落难客人送温暖。”
“不是趁火打劫吗?”
“话不能这么说,”旁边的人生着一张十二分混血的脸,微微挑眉纠正道,“雪中送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鸢转过头去看向他,口罩上眼神平静。
青年被盯得举起手做投降状,“你那一趟末班航班抵达都两个小时了,就你没走,坐这儿打了两个喷嚏,穿的少还使劲挨冻。”
“所以为什么不进去坐着?”
林鸢转过来头,看向前方,夜很深了,机场在郊区,熄了灯没有一点光,除了后面的候机室。悉悉索索的小雨下下来在后半段凝结,于是现在开始下雪。
他没有立刻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静静地看了会,然后轻声说。
“清醒一下。”
额头上蓦地一热,林鸢迟钝转头,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没有发烧。”
对方看着他收回手,视线落脚点又放回原处,“还以为你发烧发傻了。”
“爱马仕,kiton,百达翡丽,”蔚蓝色眼睛移向下方,“berluti。”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摊开双手,“我实在想象不出来你需要思考人生的原因。”
原来是在观察他,林鸢挑挑眉,“所以这就是你选择讹我的原因?”
“那倒不是,”对方吐了口白气,右手指伸出来孩子气地将白雾打散,“要是看清你穿什么,我就不会报这个价了。”
林鸢失笑。
“我父亲去世了,”他难得生出来同一个陌生人分享的兴致,平静道。
对方停了下一时没接话,林鸢无奈,正要说些什么让气氛不要这么压抑,就听见对方说,“可你看起来并不伤心。”
他有些意外转过头去,正对上青年深蓝色的眼瞳。
“你看起来......”
对方停顿了下,歪了歪头,“你看起来很累。”
林鸢哑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方无所谓接着道,“没关系的,连轴转太正常了,累了休息就好。”
他想要下意识反驳什么,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说,连惊讶都忘了掩饰。
比和陌生人开启对话这样奇妙的际遇更离谱的可能就是被陌生人剖析,惊讶过后是不适感,那是过度用距离感伪装自己的人突然被打碎屏障后的无所适从。
可好在对方似乎并没有继续下去这个话题的意思。
“这是京市今年第一场雪。”
蔚蓝色的眼睛看向虚空,有雪花飘进来,沾在对方卷翘的睫毛上。
“听说对初雪许的愿望都会实现,”他转过头,笑意盈盈看向林鸢,“要试试么?”
下意识地,林鸢闭上眼,学着对方的样子双手合十。
他什么也没许。
他已经二十五岁,想要的都已经得到,还没有得到的......是靠许愿也无法获得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鸢在黑暗中沉默。
只是沉寂中,听见旁侧细细簌簌的声响,紧接着什么柔软的东西从天而降裹住他,温度透过毛茸茸的布料传来。
有人微侧身虚虚环抱了下他,在他耳边轻声说。
“新年快乐。”
眼前是如出一辙的蔚蓝色眼睛。
林鸢手指无法抑制的颤抖,卷翘的睫毛在他的掌心挠刮,他像是握住了一只海蓝色的女神夜蝶。
“我只是有点累.....”
他知道这一世的纪柏郁什么也不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林鸢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压抑太久了,话到嘴边却无从表达,只是喃喃。
“......我真的.....只是太累了。”
被强行压制下去的情绪以更汹涌的形式翻滚上来,最终淹没了理智,身体遵从本心,手指微颤着一寸寸移开,露出那双熟悉深邃的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十五岁那年的新年,京郊机场初雪下,他并非什么愿望都没许。在双目紧闭的最后几秒,近乎贪婪地向上天祈祷——让我拥有感知幸福的能力,哪怕一瞬间就好。
林鸢逼着自己直视那双眼,勉强勾起一个笑来,他挣扎着,第一次从假面里挣脱,吐露最真实的情绪来。
“再次遇见你很高兴,纪柏郁。”
我在很早之前就见过你。
第一次遇见你时,既不是你以为的灯光昏暗的酒会,也并非我记忆里觥筹交错的慈善晚宴。
而是更早之前,在流言蜚语之前,和权势名誉之外,你和满身狼狈的我相遇。
生活像一场幻觉,唯有疼痛真实。
而你拥住我,用陌生的语言告诉我:
——你不必完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晚饭定在誉轩。
算起来,这还是重生以来第一次和纪柏郁单独相处,林鸢垂下眼,悄然深吸了口气,再回神时已经点了好几道菜,侍者在旁边报了下。
“玫瑰盐焗基围虾,竹荪肝糕汤,意大利黑醋小排......”
他听得有些晃神,意识到,这些都是纪柏郁爱吃的菜。
却是不知道这辈子还喜不喜欢了。
纪柏郁在约定时间前五分钟推开了门。
逆着光,他优越的五官笼了层阴影似的,看着有几分唬人,只是在进室内完全照亮后,眉目舒展。
“等很久了吗,哥哥?”
仿佛是从昨天一个称呼开头后一发不可收拾,林鸢微楞了下,摇摇头,“我也刚到没多久,自作主张点了些菜,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喜欢的。”
纪柏郁落座,闻言弯起眼,“我不挑食的,哥哥点的我都喜欢。”
他这副不要钱的样子倒是和上辈子热恋期没差,跟混血猛A影帝诸多羞耻代号毫无关系,狗塑得彻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鸢在心里冷笑了下。
你不吃小葱生姜茭白菠菜西兰花豌豆洋葱羊肉和一切海鱼。
狗都比你不挑食。
“郑导每次都拍很久,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补拍的,”纪柏郁撑着头歪了歪,“但是看到你一下子感觉回血了。”
混血儿眉眼弯弯,本应该冷峻深邃的五官随着主人的好心情舒展开,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左脸眼角处有几丝不甚明显的红痕,像是大海蔓延开的日晕。
察觉到林鸢的视线,纪柏郁解释道,“中午午睡没睡好压的,别担心,没破相。”
林鸢:。
0人在意。
瞧见林鸢沉默中带着点无语收回视线,纪柏郁海蓝色的眸子适时浮现出几抹委屈,“......但是有点疼。”
林鸢挑挑眉。
“因为急着见哥哥,所以没有换服饰就拍了单采,衣服上的金属扣一直磨。”磁性的嗓音哑哑的,带上点鼻音,是不让人反感的抱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柏郁盯着他,眉眼耷拉,兀自坚强,“但是没关系,没有让你等就好。”
林鸢看笑了。
他倒是不知道纪柏郁这辈子戏能多成这样,也难怪这一世比上辈子略有出入,这人提前了五年就拿上了影帝。
他沉默半晌开口,“纪影帝只拿三金可惜了,内娱应该还欠你一座奖。”
纪柏郁闻言眨了眨眼,“什么奖?”
“诺贝尔一直讲。”
纪柏郁委屈闭嘴。
他应该是确实出来的急,恐怕是刚下班就马不停蹄来的,发型妆造都没卸,在车上估计还补了会觉,从而导致被发胶固定好的头发有些凌乱的微散,一部分垂下来遮了眉眼。
垂覆额头的发丝加上长睫毛,这样纪柏郁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很多,说是大学刚毕业也不为过。
林鸢心思微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认真看了会对面的人,“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纪柏郁抬头,蔚蓝色的眼睛弯起,“当然。”
林鸢擦了擦手,声音平淡,“为什么想进娱乐圈呢?”
这是他上辈子一直想问的事。
在福利院因为外貌遭遇潜规则甚至险些危及性命的人,怎么会想要去吃外貌的福利?对于纪柏郁这样的人来说,太不合理。
纪柏郁微愣了下。
“因为能被看见。”
林鸢不明所以。
“我想找个人,”纪柏郁用叉子戳了戳盘中的虾仁,“小时候有过一面之缘,当明星是最快的抛头露脸方式。”
“这么执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纪柏郁轻哼了声,“意气用事,头脑简单,当时没想那么多。”
新鲜。
林鸢暗忖,这事他倒是一点也不知道。
他垂下眼帘,不再言语。
纪柏郁叹了口气。
“小时候在福利院,院长把门关起来试图猥亵我,就要得手的时候当时上门来找领养的家庭的儿子球踢开了门,我才有机会逃跑。”
林鸢有些失语,这段经历他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故事里还有第三个人出现,心头浮现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最后干巴巴说道,“啊,原来是这样。”
刀叉在盘子上不甚刮出刺耳的声响,逼得林鸢回神,“他一定也很开心看到你今天的成绩。”
对话沉默下来。
怎么不出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鸢不经意抬眼,看清了纪柏郁的表情——
那先是有些生气的成分,紧接着好像发现自己没什么立场,眉眼耷拉下来,连眼眶都沾了点委屈的红。
用一张过分漂亮的脸做出这样的表情实属犯规,林鸢呆了一瞬,紧接着下一秒惊悚道:
“纪柏郁,你哭了?!”
晶莹的液体在眼眶里打转,衬得那双墨蓝色的眼瞳更像大海。
俊美的混血儿睫毛很长,被泪水濡湿打缕,却不说话,很大一只委委屈屈乖乖坐在对面,泪水止不住掉下来。
林鸢有些慌神。
“怎么哭了,你别哭呀,”从没有处理这类事经验的林总有些手足无措,慌乱起身坐过来帮人擦泪,但眼泪也好像海水一样没完没了,不要钱似的从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往下掉。
纪柏郁盯着他,薄唇抿着,将侧脸不着痕迹在他掌心蹭了蹭。
像只小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鸢怔住。
见他没反应了,小狗有些不安地咬了咬下唇,刹车似止住了因为林鸢安慰而有些泄洪的眼泪,终于舍得开口,声音却委屈坏了。
“......你不仅讨厌我,你还不记得了。”
没人能拒绝美人落泪,林鸢也不能免俗。
他后知后觉才意识到纪柏郁说的话,愣愣道,“记得什么?”
他还来不及回忆起来,就见对面大型犬似的混血儿没骨头一样靠过来,微红的鼻尖皱了皱,嗓音沙哑。
“你和小时候长得一样好看。”
顿了顿,声音附上更深一层的委屈,“......也一样不喜欢我。”
后知后觉,和那双泪蒙蒙的蓝色眼睛对视的刹那,林鸢突然福至心灵想起来被尘封在记忆深处的一件小事。
林稷山和卓袅第二个孩子流产后,为了缓解卓袅抑郁的状态,林稷山决定在福利院领养一个小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尊重地带上了林鸢,却没有告知他内容,直到到福利院才告诉林鸢今天来的目的。对于年幼的林鸢来说,弟弟的存在让卓袅痛苦,林稷山压抑,家庭沉重,他又哭又闹,喊着不要。
林稷山和卓袅被他吵得没法,让他自己一个人踢球玩去,他一个人生闷气,球踹到了别人办公室。
只是那时候年纪小,还不知道室内丑陋一幕的真正含义,也因此印象不深。
林鸢哑然。
他心情颇有些复杂地抚上那双蔚蓝色的眼睛,殷红的眼尾像鲤鱼,缠着素白的手指。
“......对不起。”
他声音发闷,却认真说,“是我的错。”
“真的,很对不起。”
感受到脸侧的手指发颤,纪柏郁皱起眉反手握住,“没关系的。”
林鸢反常的固执,摇了摇头,手指接住他长睫上的泪水,垂眸细致帮他擦干,他低头很认真看向纪柏郁,那双漂亮凤眸里有纪柏郁看不懂的难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过那样浓郁,让纪柏郁后悔起提起这事。
紧接着额上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纪柏郁猛地睁大双眼。
头顶传来谁的叹息。
“算我欠你的。”
这是林鸢上辈子都没有知道,只独属于纪柏郁一人的秘辛。
他们至死谁也没真正了解过谁。
但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纪柏郁那些厌恶和抵触的由来,那些矛盾挣扎的感情,片场时那句略带绝望和破碎的“为什么一定是我”。
细密的吻从额头一路向下,纪柏郁呆在原地,被对方略带一丝强势地温柔抚慰着。
是的。
他了解纪柏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样讨厌潜规则的纪柏郁,宁愿摔断腿也不愿意屈居他人下的纪柏郁,比别人多花费三年多才一步步笨拙拿到影帝的纪柏郁。
靠着一段救赎,不惜忍着讨厌视线也要站在聚光灯下让人看到的纪柏郁——
看到曾经的希望亲手向他投来包养协议时该有多难过。
分开片刻,鼻尖相抵,喘息中,纪柏郁和男人对视。林鸢没有哭,但纪柏郁却感觉对方却是比哭了的自己还要悲伤。
温软的唇最终来到了正确的位置,后脑被扣住,他们交换了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纪柏郁的脑袋瞬间炸开,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
他难得有些茫然地看向对面,听见了对方重复地道歉——
“对不起,我忘记了。”
“是我先来招惹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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