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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杆上的红漆已经脱落了,李窈松开手,一截栏杆就这样掉进了干枯的池子里,断成了几截。

想来这栏杆的木料早就被蛀空了,再加上这么多年的风吹日晒,早就脆弱不堪。

李窈发出的声响吸引了庙宇深处等候已久的小萝卜头们。

以王青为首,七八个小乞丐一窝蜂的从大殿后面的门涌出来,叽叽喳喳的吵开了。

“李窈你怎么才来。”

“你迟到了!”

“你每次都迟到。”

……

“迟到大王。”

王青也嘀咕了一声,李窈三步并作两步两步上前,一把拧住了王青的耳朵。

“说什么呢!我偷跑出来容易吗我?”

王青“哎哟”一声,连连求饶,“我不该说这个,李窈李窈你松手。”

其他小萝卜头也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睁大眼惊恐的看着李窈,吭也不敢吭声。

李窈这才松开手,她抱着胸,扫了众人一眼,确认了自己没有小伙伴脱队,装模作样的询问起来。

“你们都发现了什么没有啊?”

小萝卜头们面面相觑,默契的摇头。

李窈又看向王青,王青点点头,却又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也不是完全没有。”

他指着面前的干涸的水池,“那下面,好像有铜板。”

李窈方才没认真打量下面,闻言这才伸出头仔细去看,月光下,池底似乎有晦暗的光一闪而过,看形状,的确像是铜板。

霎那间,李窈的心思已经转了好几转。

“要是能把这地下的铜板都捞起来,你们接下来一段时间,可就吃喝不愁了。”李窈意有所指,眼神转了转。

王青立马会意,小伙伴们也纷纷称是。

反正这钱放这里这样久,多半是没人要了,就算他们拿了,不算偷不算抢,最多就是捡个便宜。

不说出去,也没人会知道。

水池约莫一个成年男子那么高,很宽大,四四方方的,大殿中央留下了约莫一只乌龟那么大的空隙,阳光雨露能直接从房顶进来,因此池中落了不少的枯叶。

王青率先跳下去,又接了李窈下去,很快,一群小乞丐们下饺子一样全部进了池子里。

王青弯腰摸索了一阵,扣起一枚铜钱仔细观察,接着抓了一把,这池子底下,在落叶和尘土的掩埋之下,全都是铜板。

小乞丐们纷纷加入了淘铜板的行列,只李窈一人在池子里走来走去,最后在龟仙塑像前停住了脚步。

李窈从没见过这么大的乌龟塑像,由青石打造,看不出衔接的缝隙,巨龟下方连接着方正的石台,李窈站在巨龟面前,抬头,正好能看见一轮圆月。

爬上方正的底座,李窈扣住石龟背上的花纹,轻松翻到石龟的背壳上,跨坐在石龟扬起的脖子上。

没意思。

坐在龟背上看过去的风景也没什么不同。

李窈瘪瘪嘴,很快从龟背上滑下来,此时小乞丐们的口袋里已经装满了铜板,沉甸甸的。

“我们装了好多。”其中一个掉着鼻涕的小乞丐摸了摸口袋里的铜板,十分震惊。

李窈揉了揉小乞丐的头,傲然道:“这算什么,我早告诉你们了,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要什么有什么。”

“我没骗人吧。”

小乞丐们连连点头。

最开始提议要来龟仙庙探险就是李窈,建议他们下来挖铜板的也是李窈。

“都装不下了?”李窈四下打量,一挥手,发布了命令,“那将这里恢复原样,别让人发现了,我们下次还能来捞铜板!”

龟仙庙中静悄悄的,但仔细听去,庙里时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和压低的交谈声。

最后垫底的王青也爬上了水池,李窈转了转眼睛,装模作样的对着石龟双手合十,念念叨叨起来。

“龟仙娘娘莫怪,这群小乞丐孤苦无依,生活困苦,我们没有冒犯娘娘的意思,只是生活所迫,向娘娘借些钱财。”

小乞丐们也有莫有样的双手合十,一副许愿的模样。

事毕,李窈甩甩袖子,带着小乞丐走出了龟仙庙破旧的大门。

长夜漫漫,沿路的灯火已经熄灭了不少,李窈侧目,远处,高高的钟楼立在那里,楼中的窗口处依稀透露出点点灯火。

李窈没有带着小乞丐们回栖身的破宅,反而带着他们向钟楼走去。

第2章 谁是猪

“不回去吗?”王青问。

李窈将王青口袋里的铜板拍的哗哗作响,听见这话,瞪了王青一眼。

“我记得,前段时间,赵钦不是在和姚家商量结亲的事情吗?”

只李窈这么一说,大家就全明白了。

赵钦家中世代敲钟,原本也不算贫穷,但赵钦出生那日,赵钦父亲心情畅快,外出饮酒,醉后居然防火烧了城东的酒楼,自己也醉倒在酒楼门口,葬身火海。

家中积蓄全部赔偿出去,连宅子也一并抵押了。

亲戚纷纷打着帮衬的名义,将赵钦家所剩无几的钱财搜刮一空,赵钦和母亲刘氏孤儿寡母,告到主家面前,反而被族中老人威胁,要将赵钦过继给其他人。

刘氏是个倔强的人,却终究抵不过氏族压迫,只能认输,自立门户,带着赵钦住进了钟楼中,这一住,就是十九年。

钟楼中空间狭小,楼梯盘旋曲折,唯有最下方的空间可以生活住宿。

孤儿寡母,生活不易。

两年前,一日夜间换班,刘氏失足从楼梯上跌落,摔断了脊柱,半身不遂。

自那之后,赵钦接了刘氏敲钟的班,但生活远比之前更加困难……

刘氏的药钱不说,如今赵钦到了成家的年纪,媒人每每上门,不管成或不成,都要从赵钦手里扣出些铜板来。

赵钦此人,说好听的,是性格温和,说难听的,就是懦弱蠢笨。

用刘氏的话说“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他不反抗,于是欺负他的人就更加猖狂。

李窈和小乞丐们仗着李府为非作歹,捉鸡撵狗,也算是桐城一霸,但是这些事,他们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帮赵钦的。

“我好久没有看见过赵钦哥了。”说话的是之前掉着鼻涕的小乞丐,人们都叫他小鼻涕。

“我才见了呢。”李窈说,“也不知怎么了,他睡在李府的墙根底下,多半是给人欺负了,心里憋闷着呢……”

想起方才赵钦的反应,的确是与寻常有些不同,李窈甩手往前走。

“哎呀,我知道!”王青一拍脑袋,“姚狗剩可抠门了,别人都说他家不是嫁女儿,是卖女儿!”

约莫半年前,赵钦和姚柳儿越走越近,互相爱慕,听赵钦说,是打算谈婚论嫁了。

“指不定就是姚狗剩嫌弃咋们赵钦哥穷,不肯把柳儿姐姐嫁给他!”

王青已然想通了,不住点头。

“咋们这就去给赵钦哥撑腰!”小鼻涕人小鬼大,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口袋,一脸神气。

说话间,钟楼已经近了。

但钟楼底部窗户的烛光跳跃了两下,忽然熄灭了。

李窈停下了脚步,小伙伴们也纷纷停下。

“你们……闻到什么味儿没有?好臭。”王青耸了耸鼻头,面带疑惑。

李窈一掌拍到王青头上。

“就你狗鼻子灵!”站人门前说附近有臭味。

小鼻涕眨巴眨巴眼,弱弱附和:“我好像也闻到了……”

李窈看过去,几个小伙伴忙不迭点头,表示自己都闻到了。

李窈也试着嗅了嗅,果然,一股极其淡的臭味在空气中弥漫。

转念一想,刘婶子两年前摔坏了身体,动弹不得,或许是因为这个?

但是赵钦不可能放任刘婶子脏了身子啊。

钟楼位置偏僻,周围都是大片的空地,除了不远处的龟仙庙,附近没有其他房屋,那臭味的来源就只有一个。

带着困惑,李窈敲响了赵钦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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