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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出来也不叫我。”
“我带他出来的。”傅宴存声音落下的瞬间王佳旭的喘息声都小了不少,“怎么了?”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问问。”
王佳旭低着头避开了傅宴存的目光,缩着身子往墙边靠去。
傅宴存在这里程琉青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抱歉地看了眼王佳旭,继而转头对着傅宴存说道:“如今怎么办?由着他们继续闹吗?”
“他们是找蒋栩的,与我们无关,先进去吧。”傅宴存扫了一眼远处攒动的人群,说完便拉着程琉青往反方向走去。
王佳旭一见赶紧跟上,小声地问程琉青说,“真的什么也不管了?万一待会蒋栩把人押走了咋办?”
眼下情形愈演愈烈,若继续这样下去,保不齐蒋栩会在那群人冲进府里前将他们抓起来,那几个年轻男人再是英勇健硕也抵不过人数众多的府兵衙役。
想到这里程琉青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门童和两个家丁已然有些拦不住了,除了那个一开始穿着蓝布衣服的男人,其余的人都已经冲到大门前砸门了。
程琉青再一看了看傅宴存,有些好奇地问,“怎么你身边没跟着人呢?”
傅宴存拉着程琉青拐进巷子,说道:“嗯,他们去做其他事了,我去联络点发了信去京城。”
写信?闻言程琉青对上傅宴存的眼睛,疑惑地问,“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傅宴存点了点头,捏了捏程琉青的手,解释道:“嗯,不过事关紧要所以现在我不能说,等风头过了我再说给你听。”
程琉青一听不免有些慌张,只能连连摇头,手忙脚乱地说:“无妨无妨…你不必告诉我的,我只是问问罢了,你可别放在心上。”
还没听见傅宴存的回话,倒是王佳旭有些嫌弃的啧啧声先落进了耳朵里。
“你们俩真是……”王佳旭看着齐齐回过头来盯着自己看的二人,连忙伸手一指,喊道:“角门到了!”
傅宴存见状冷哼了一声,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拉着程琉青先一步叩了角门,不一会儿便从里面开门了,程琉青迈腿的瞬间连忙朝王佳旭招手示意他跟上来。
三人进了府之后也十分有默契地没再谈论外面的事,王佳旭跟在傅宴存程琉青身后,听着他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我今日出门遇着卖桂花糕的了,我远远地瞧着还不错,只是当时走得急忘了买两块。”
“我小时候吃倒还不觉得,不过现在回想起来,邑城的桂花糕甜得有些粘牙,比不上淇城有一股子清香的味道。”
“是么?说不定如今变了味道,用了午膳我去买几块。”
“你不是还要做事吗?何必专程去一趟。”
“下午没什么事了,不如你跟我一同前去?”
好无聊的内容,净是些你侬我侬的酸话。
王佳旭掏了掏耳朵,嫌弃地打量着二人的背影,心道还真是头一次见两个大男人这么黏糊。
“傅大人,您回来了,大人想请您过去坐坐。”
旁的声音突然插进来,王佳旭立刻伸长了脖子看去,看衣着打扮应该是蒋府的下人,毕恭毕敬地站着傅宴存面前,弯着腰低头等着他的回话。
程琉青见状便后退了两步,说道:“既然是蒋大人找你,你快去吧。”
傅宴存也没多犹豫便点了头,同二人分别跟着小厮去了,一高一矮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回廊尽头。
王佳旭收回眼,转头见程琉青还盯着在看,撇了撇嘴,朗声道:“人都走了,还看呢?”
“我在想要如何同他开口说两个小孩子的事情。”程琉青没理会王佳旭话里的戏谑,神情有些苦恼,“想了一路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听见这话王佳旭倒有些诧异了,指了指傅宴存运去的背影,“就...就你俩这个样子,还有什么话不敢讲?”
程琉青抬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复又叹了口气,转过身朝另外的方向走去,“还是走吧。”
………
傅宴存跟着小厮穿过弯曲迂回的回廊,在尽头见到了一汪池水,红透的枫叶缓缓地落在水面上,涟漪将昏沉的人影敲散。
蒋栩在池水边负手而立,似也在看池水里晃荡的人影,半是嗟叹半是讥讽地笑了笑。
“其实你我也同这水这叶一般。”蒋栩抬头看着傅宴存,“由天不由己,你说是吗傅指挥?”
傅宴存并没应声,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蒋栩似乎也没多再意傅宴存的反应,仰头看着天,在他抬头的一瞬间秋风将他的衣袍吹得很高,张牙舞爪地压向他的脊背。
“我知道我难逃一死,京城的密令虽然也已经下了,不过他们只是想要我手里的盐帮和银子,而其他的一切只在于傅指挥你罢了。”
接下来的话便是蒋栩不说傅宴存也知道了,一百个贪官污吏中九十九人都是这套说辞,他们总有千万条理由,从来目的都是一个,为求保住妻儿的性命。
傅宴存勾唇冷笑了一声,低头摆弄着腰间的玉佩,尽管如此他还是想听听蒋栩这次给的说辞又是什么。
或许是知道大限将至,蒋栩一改那日的圆滑,逐渐露出本心,丝毫也不掩饰他的自负。
他摊开掌心,里面赫然是一把铜制的钥匙,他拿着钥匙递给傅宴存,说道:“这是朝廷要的东西,李文昇的私产和盐帮的银子都在里面。至于赵家的,他们当家人还在呢我也奈何不了。”
蒋栩的后半句似乎意有所指,不过傅宴存并未问他,只是伸手将钥匙接了过来,仔细摩挲了一番,“只有这一把?”
“这个关头,我也没什么必要再藏着掖着了。”蒋栩自嘲地笑了笑。
见傅宴存收好了钥匙,蒋栩又踱步走到亭中,拿起桌上被镇纸压着的东西,对着傅宴存说道:“这是指挥你要的东西。”
蒋栩说这话时语气颇为笃定,傅宴存略一转头扫了一眼,看着那个东西双眸微眯,离得太远只能看见一本蓝色的东西,猜想那应当会是一本账簿。
“这几天老是有人在打听图庐山的事情,我就算是想不知道也难。”蒋栩拎起其中的一张纸,“不过要让傅指挥失望了,我这里并没有你要的地契。”
闻言傅宴存不动声色地挪开了眼睛,攥紧了手中的钥匙,垂首松了松紧绷的肩。
“只是这个东西虽然不是地契,可却能告诉你赵家到底在搞什么鬼,傅指挥可以考虑一下。”
蒋栩说话时从怀中掏出了一只火折子,他将那本东西晃得更厉害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傅宴存紧紧地盯着蒋栩的动作,冷声道:“既然是赵家的东西,赵和宜还在牢里关着,有监卫司的手段,我何须同你做交易?”
见状蒋栩无畏地笑了笑了,“这东西厉害得很,傅指挥身边的程公子也是赵家人吧?”
只说了一句,傅宴存便懂得了蒋栩的意思。
他手里那肯定能祸及九族的东西,若他真是去严刑拷打赵和宜,赵和宜受不住而吐露了出来,那赵家获罪,程琉青必会遭受牵连。可他若是视若无睹,看着那东西被蒋栩烧毁了,那图庐山的秘密虽然他们无法得知,可蒋栩却有办法告诉旁人,一旦被揭发最后遭罪的还是程琉青。
傅宴存眼里寒意凌然,眉宇间渐渐压上了狠意,他看着蒋栩的脸冷笑了一声,蒋栩知道求自己不管用,丟了膝盖脸面不说反而只会被拿捏得更厉害,若是这般倒还不如威胁来得利落。
“你也知道他们的性命只系我一人之手,那你还敢威胁我?”傅宴存转了转手腕,迈步朝蒋栩走去。
傅宴存个子高又低沉着脸带着怒气,走过来时压迫感十足,蒋栩脸上的笑几欲挂不住,只能勉强地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做了三十几年的伪君子,让众人信服我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可我清楚我做了那么些恶,不可能临到死了只痛哭流涕跪地求饶一番就能让你手下留情放我妻儿一马。”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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