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下冷山就木(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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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七拐八转的,最终停在脚步声消失的一个小胡同里。

藏揽柏明明最后听到声音停留在这里,但是这小胡同是个死胡同,胡同尽头被封起来了,左边的门铺也关了门。

就在藏揽柏走到胡同尽头又拐回来,想要出去,去隔壁巷子里找找的时候,突然看到了胡同口那里放着的一个铁皮大垃圾桶。

神使鬼差的,藏揽柏心里默念着,不会吧,但是当他走到那里,掀开了铁皮垃圾桶的盖子,看见蹲在里面,脑袋上还挂着一根有虫洞的青菜叶的方慕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胸口里吸进去的那口气缓缓地吐出来,藏揽柏动作一顿之后,伸手将方慕脑袋上挂着的菜叶拿了下来,嘴里还说着:瞧瞧这可怜的小青菜。

小青菜被拿下来之后,藏揽柏看着蹲在垃圾桶里不出来的方慕嘴里出声叫他:方慕?出来我们回家好吗?

方慕在里面目光呆滞地没有反应。

藏揽柏沉吟半刻,又轻声叫了一声:小狗?

这一声之后,里面那人终于缓缓抬起来了头,对上了藏揽柏的视线。

可是可是我就应该待在这里呀。小狗把自己往垃圾堆里缩了缩。

第11章

藏揽柏费了些力气把方慕从铁皮垃圾桶里抱出来。

从这段时间的来看,小狗属于方慕处在恐惧情况下而分裂出来的人格,可以代替方慕面对自己不想要面对的事情,起到一个对自身的保护作用。

但是从藏揽柏把他带回家之后,第三天开始,小狗就没有再出现过了,这表明藏揽柏给他所提供的环境是相对来说比较能给到他安全感。

可是现在,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只是被陌生人叫了一声方遇慕,方慕就又被吓得躲了起来。

为了避免方慕在马路上膝行会引起来注意,藏揽柏只能把脏兮兮的方慕抱进怀里,搂着他一路回到车上。

小狗进门就被脱光了衣服带进了浴室里。

浴缸里正在放水,藏揽柏把他放进去,擦他脸上被蹭脏了的地方,语气还是很轻松地:怎么变成了一只臭小狗?

小狗听到这不是夸奖的话,逃避一样地将自己的下半张脸没入水里,刚一下去就又被藏揽柏掐着后脖子捞上来了。

坐稳一点。藏揽柏提醒道。

时间已经不早了,藏揽柏给他洗完澡之后,自己又在浴室里收拾自己。

藏揽柏从浴室里出来,带出来一阵水汽,他站在衣柜前换上睡衣,扭头发现方慕又躺回了床旁边的地毯上。

藏揽柏躺在床边靠近他的那一侧,披散在身后的头发垂落下来,他柔亮的目光落到躺在地毯上的方慕蜷缩着的身子上。

要不要到床上来睡?藏揽柏朝他伸出来双手。

小狗白皙的小脸对上藏揽柏,眼睛抬起来,睁得有些圆。

最后犹豫迟疑了片刻,小狗终于颤颤巍巍伸出来手,让藏揽柏把他抱到了床上去。

藏揽柏把他搂抱住了,小狗又闻到了熟悉的淡雅的香气,他偏过去脑袋,没忍住在藏揽柏的怀里蹭了两下,手攥住了藏揽柏的睡衣,最后窝在他怀里不动了。

藏揽柏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把方遇慕这个名字发给了罗宴。

他又照常去阳台给他的那些花花草草浇水,等时间到了九点钟,方慕就会起床。

藏揽柏端着盘子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看见方慕从卧室里四肢着地,膝行跪爬过来。

藏揽柏把手里的餐点放在桌面上,有些无可奈何地蹲下来,对上方慕躲避闪烁的目光。

差不多行了,我又没有逼问你什么,还这么坚持不懈地装小狗呢?

话音落下,方慕脸飞快地漫上一层薄红,像是有些不敢相信他这么快就被识破,他明明觉得自己装得很好。

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而且反常的不仅仅只有这一件事,比如他在那样的情况下,完全不可否认的想要逃避一切,更不想面对可能会对自己提出来问题的藏揽柏。

但是哪怕对方遇慕这三个字产生了那样巨大的,铺天盖地而来的恐惧感,本该出现保护自己的小狗却没有出现。

这本来不应该的。

发生这样的状况的原因可能并不是方慕不够害怕,不够恐惧,更有可能是出现了让方慕更加抗拒的事情,抗拒的程度要超过昨晚的突发事件本身。

比如,见不到藏揽柏。

因为方慕消失,会见不到藏揽柏。这件事更让方慕惧怕,所以小狗没有出现。

哪里露出了破绽?方慕仔细回想,从躺在地毯上藏揽柏稍一勾引就伸出来的手到他怀里控制不住的贪恋性的动作,好像处处是破绽。

他突然有些沮丧。

藏揽柏看着被自己识破的方慕垂头耷脑地坐在桌前,忍不住用勺子轻轻敲了敲碗边。

好了,不要难过了,快点吃饭吧,一会凉了。藏揽柏提醒一样催促道。

天气越来越冷,半下午的时候天空阴了下来,拉开窗帘处可以看到天边密布的阴云。

藏揽柏在书房里对着电脑屏幕一下午,眼睛开始感到有些酸涩。

从上次续费了方慕之后,他的积蓄已经所剩无几,尽管他目前是没有过多挥霍什么,买一些名牌奢侈品之类的,可是对自己和方慕的生活质量很有要求,餐食上更是马虎不得,很多进口的海鲜,昂贵的食材经常出入家里的冰箱,而且他和方慕的衣服尽管不至于到品牌高定或者大到十几万几十万的奢侈品牌,可对服装的样式材质都是非常挑剔。

最重要的是,藏揽柏现在是没有任何收入的情况。

他账户里剩下的那些钱已经不足够保证他和方慕接下来的小半年依旧能保持目前质量的生活。

藏揽柏思索片刻,决定先卖掉自己的一辆车。

那辆车同样也是他回来之后他姑姑送给自己的接风礼物,还是按照三四年前藏揽柏的审美赠送的。

一辆车身为墨蓝色的超跑,藏揽柏一直把它停在车库里没怎么开过,平时载方慕开得是一辆商务沃尔沃。

方慕看着窗外的天色,抬起来脚步走到了阳台上。

淅淅沥沥的雨水打下来,淋湿了阳台靠外位置的几盆花。

方慕眼睛有些呆愣地注视着阳台这群开得郁郁葱葱的花,突然感觉到了哪里不对一样,控制不住地伸出来手,碰了碰那些花瓣。

假的。

原来藏揽柏每天看似辛勤地浇灌着的花花草草,还不时施加一些肥料的植物盆栽,全都是假花假草。

但是即使是这样,藏揽柏还是一丝不苟地,有条不紊地,认真按时做着这一切。

一阵刺骨的寒风袭来,穿着单薄睡衣的方慕从脚底窜上来一股寒意。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藏揽柏的声音。

他叫了一声:方慕。

方慕回过头去,看到他笑弯着一双眼睛对自己说:快点换衣服,我带你出去玩。

晚上十点钟,藏揽柏开着超跑,副驾驶上坐着方慕来到了位于S市远郊区的一处盘山公路上。

雨在这个时候已经停了,空气里有驱之不散的凛冽的冷气,混杂着潮湿的气息。

盘上公路上高高的路灯瓦数很足,照亮漆黑的公路,在山脚下的位置,一群年轻人聚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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