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入媚戴月回(7)(1 / 2)
我只想报复你,我想让你体会被背叛的滋味,我想让你匍匐在我脚下痛哭流涕。
教堂的钟声忽然响起,如同烟花在夜空绽放,午夜十二点,又步入新的一天,12月18日,我在长发的遮掩下露出欢欣笑容,新的人生,我来了。
第9章 9 我的容貌,我的资本
脱下最后一件衣服,我站在落地镜前,端详自己。
我知道自己长得标致,但也仅仅到标致而已,谈不上美。
五官很端正,东方男子式的黑眉黑眼,沾了沐浴后的湿润水汽,在苍白皮肤上愈发显得清晰。
眼睛倒是挺明亮,睫毛微卷,有一丝丝俏丽;嘴唇偏厚,上唇天生有点撅,显得又憨又欲。这是我脸上唯二出格的部分,但不明显,仔细留意才能看出来。
现在我留长了头发,发丝黑亮细密,末梢刚刚触到肩部,添出三分阴柔感。
28岁,已经不年轻了,我慢慢转动面颊,仔细寻找皱纹色斑,总体状态不错,称得上光洁无瑕,只是左边眉毛的末端,有一颗小红痣。
我看了自己许久,拿起一支软毫小笔,蘸朱砂,点在右眉之尾,很好,对称了。
放下笔,我面无表情地在镜前转一圈,身材是按赵钺的喜好练过的,深蹲练翘臀,瑜伽练韧腰,常年拉伸练出修长腿型。
近一年吃药生病,完全荒废锻炼,上半身消瘦出排排肋骨,腰变得更细了,简直像女人那样不堪盈盈一握。
这就是我的全部资本。
我穿上新定制的西装,33姆米重磅黑真丝,高位沙漏腰,妥帖舒适,完美勾勒身材。
黄昏时分,大半边天上缀满夕霞,我悄悄溜进宴会厅,背对三三两两谈笑风生的宾客们,站在植物园前。
绚烂的热带花草如同一幅巨型刺绣,揽尽姹紫嫣红、秾艳绮色,而我是嵌在其中的一道伶仃黑影。
我回眸,用似是而非的目光扫过大厅,在路德维格身上刻意停留,他正与别人说话,却也紧紧注视着我。
收回目光,我走向植物园内部。
我知道他跟上来了。
我们一前一后向里走,走到草木深处,四周没有人。路德维格低声喊我,我却一直背对他,他加快脚步,拽我手腕,我顺势向后倒,靠在他怀里。
西服之下,我什么都没穿,像坦露乳沟的女人,他只要低下头就可以看光我的胸膛。
喜欢吗?我调转身体,与他面对面,轻抚自己的眉毛。
上帝!他眼中腾起光亮,脸上写满惊喜,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触那点朱砂痣,像在摸什么易碎的珍宝。
在你那里,我完美了,是吗?
他不说话,低下头热烈吻我,我用力回应他,我们像一对久别重逢的爱侣,见面后干柴烈火,燃烧情欲。
周围开满了花,我仰倒在尼罗百合里,湿凉的丝绒感摩擦后身,路德维格揽我弯折的腰,仿佛在捞一捧水里的月影,可是捞不起来,我要从他的手里流走了。
他更加疯狂地吻我,滚烫的唇碾过我的耳后,脖颈,吻上锁骨,西装领被他拽下,我大半个肩膀暴露在紫红花丛中,刺眼的白。
路德维格我哼吟。
叫我莱涅。
或许是他的教名,我从善如流:莱涅,亲爱的莱涅。
他揉捏我的臀瓣,隔着西装裤与我紧密贴合、摩擦。我宛转低吟,手指用力蜷起,抓破了百合花的花瓣。
把手举到眼前,我慢慢张开五指,将紫色汁液抹到路德维格的唇上,给他阿波罗般的面孔添上一丝妖异感。
莱涅,明年一月初的馥罗兰岛音乐会,你能带我去吗?最是情动时,我开口问他。
一月一号我母亲再婚,我要回佛罗伦萨观礼。
我的心猛然沉下来,他看出异样:怎么了?
早该想到会这样,路德维格帮不了我,他的根基不在这里,他跟着陈栖雪来这个国家,就像夏日里去小岛上度个假,假期完了,他就可以拍屁股走人,继续环球猎艳之旅。
他追问我:你为什么要去那个岛。
整理好衣服,我掸净裤脚上沾染的花叶,低声说:我要去见一个人,乞求他的原谅。
路德维格猜到了:那个人,跟赵钺关系不好?
对,他是我舅父,赵钺不准我见他,我只能找人偷偷把我弄出去。莱涅,你已经看出来了吧,赵钺在控制我。
他沉默片刻,一手搭上我的肩:我带你离开。
我低头不语。阿涅利家族是意大利的无冕之王,汽车产业遍布全球,影响力深广,但路德维格究竟跟他们有多少关系呢?他的姓氏明明来源于德国。
就算路德维格是欧洲蓝血,他的手能伸长到东南亚吗?陈钟岳在黑白两道的势力盘根错节,赵钺更是绝非善类,强龙斗不过地头蛇,他凭什么替我冒险?
凭我这张脸吗?那真是痴心妄想。
我抬起头:你能帮我找一个人吗?聂甹悠。
他有些惊讶:我知道他,他是香港富商,你想要见他?
嗯,你能不能帮我递一句话,就说:我要跟他谈谈。
第一次见面时,聂甹悠给过我足够的暗示。他为了某种利益,不着痕迹地拉拢我。或许在他那里,我有用处,值得进行利益交换。
在中国,是不是托人办事,都要送礼?路德维格皱着眉头。
我怔了一下,摆出天真笑容:啊,这个嘛,他是中国商人,我有几个古董可以送他
路德维格的目光很深,有种看透一切的伤心,我愣住了,讪讪闭上嘴。
他轻声说:答应我,别伤害自己。不要再把自己看得这么轻。
那时候他就预知到我的悲剧,日后我自轻自贱出卖自己时,偶尔想起他泫然欲泣的眼神,心口会轻轻一疼。是了,我伤过他的心。
太晚了,莱涅。太晚了。我抱住他,不带任何情欲地拥抱,天黑下来了,夜色湮没我们。我苦涩地想到,如果我们能早点认识,或许我会全心全意跟他谈一场恋爱,可惜现在,我想要的只有利益,我只想紧紧抓住自己的人生。
第10章 10 与优雅的男子谈判
六月的最后一日,怡中餐厅里举办了一场生日宴,庆祝佟俊成先生六十岁诞辰。
佟老在人民党内是元老级的人物,在政界不能说手眼通天,地位也是不容小觑。他与赵家关系匪浅,赵钺父亲跟他是挚友,赵钺喊他伯伯,把他当长辈尊敬。
生日宴办的低调,选在山明水秀的和风庭院里,进门就看到好大一池活水,绿意柔柔,红尾鲤鱼排队悠游,叠石桥上泻下清泉瀑布。
客人们随意地坐在水边聊天,年轻人居多,大佬的生日宴,办的像专门与小辈们聊天的家宴。
我跟在赵钺身后,他让我做休闲打扮,古巴领短袖,亚麻长裤。但我在胸前口袋里塞了一方蓝丝帕,帕角绣了个小小仙鹤。
如今我平静温和,偶尔发些可爱的小脾气,赵钺就吃这一套,他说这才是真正的你。他心情愉快,于是我得到了一些自由,比如断药,比如陪他出席今天的宴会。
赵钺给我倒一杯清酒,在众目睽睽之下捏我脸颊,语气宠溺:高兴吗?
我就着他的手喝一口酒,大吟酿的冰凉刺痛口腔,抬起头,我笑容满面: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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