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古早文男主的白月光(17)(1 / 2)
十四在水牢里发了烧,身上的伤也感染了,营长并没有给他们药,十四的伤口被脏水发白,他有好几次昏迷过去,十七差点都以为他醒不过来了。
偶尔清醒的时候,十四看着十七沉默心疼愧疚的样子,十四总是安慰她。
十七,别哭。
十七,不疼。
十七,醉蟹很好吃。
十七,冷。
十七抱紧了他,一句话也没有。
暗卫的命最是低贱,一个个的身份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个代号,代号也不是唯一的,你死了也还有人顶上来,终其一生不见天日,为了主人生和死。
十七不止一次想过,凭什么呀,都是人,凭什么别人都比他们高贵。
后来,她又想,前面十几年是没有选择做了暗卫,但不可能一辈子都做暗卫吧,总有一天,她要带着十四堂堂正正生活在阳光下。
关了半个月左右,期间她和十四身上的命毒也发作了,命毒是公主府用来控制暗卫的蛊毒,发作起来如万蚁噬心,极疼极痒,十四吐了很多血,十七疼得在脏水里打滚。
命毒发作过了,他们才被放出去,她扶着十四回房,暗卫营营长在她身后道:贱命真硬。
十七捏紧了拳头,狼狈不堪的脸上浮现出可怖的戾气。
重新当值后,十七还是和十四搭档,她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她不再每天想着出去玩,而是尽心尽力地保护长公主,话也变少了,比十四更闷了。
暗卫这种见不得光的人,往往也会知道很多主人见不得光的事,比如,十七知道长公主与驸马不合,长公主公然养了一个戏子做面首后,驸马就被迫重病卧床,十七给驸马送了几次药,以保证他重病难治。
比如,长公主时常与五皇子殿下往来,五皇子殿下到了年岁未封王,长公主很是心疼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心疼到替他患养私兵,拉拢朝臣。
再比如,重阳节到了,圣人要去黎山围猎,长公主秘密接见了位卑楼的当家人。
位卑楼是一个著名的杀手组织,为祸六国,杀过的权贵数不胜数。
知道的秘密越多,越见不得光,十七默默攒着命毒的解药。
去黎山前一晚,长公主府很是热闹,公主府管事递了折子进皇宫说驸马病重不行了,长公主悲痛欲绝,圣人派了很多御医到了公主府,俱都说驸马撑不过半年,圣人免了长公主去黎山,赏赐了无数贵重药材。
也就是在这一晚,长公主遇刺。
公主府管事送走了那些御医后,回府后便发现公主寝宫着了火,府里大部分家丁奴才都去救火了。
长公主一身素衣坐在驸马床前,拨弄着一串佛珠。
薛郎,你瞧,这公主府真是热闹,明天的黎山,还不知道是何光景。
驸马是薛氏大公子,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张玉容憔悴病弱,眉宇间却有温润矜贵的气度。
殿下喜欢热闹,却因薛某困于公主府,是薛某耽误了殿下。
温温润润的人,冷冷冰冰的语调。
长公主看着他苍白孱弱的容颜,手撑着头笑道:薛郎,你何时归天?你这幅模样啊,扫兴极了。
驸马翻了个身,也不生气,只气弱道:看殿下心意。
拧着眉睡去,却是不愿多言了。
十七听过长公主和驸马的故事,驸马是薛家大公子,卫国公府的小公爷,芝兰玉树,锦绣贤名在外,十七岁便成了楚国最年轻的探花郎,被当时极为受宠的长公主瞧上了,死缠烂打了几年,无果,前几年卫国公参与东宫谋逆,薛家倒台,全家落狱,长公主去求了先帝,先帝爱女心切,便许了驸马和长公主成亲。
而薛氏其他人,俱都死于那一场叛乱,从那以后,世间再无薛氏探花郎,只有一个藏于公主府的驸马,一身骄傲被剥了干净,年初时,长公主看上了一个戏子,而他,被迫病重。
十七可怜这个驸马,同是身不由己命不由己,她太知道这种感受了,但她什么也没做,去驸马药里放毒时,药量也没少放。
夜深,长公主踏出房门前,一道寒光刺来,十七迅速从暗中飞身而出,挡住了刺向长公主面门的剑,而后把长公主护在身后。
啊!
杀!
有十几个杀手,长公主的几个贴身侍女都被迅速斩杀,门房和侍卫都去救火了,十四与其他杀手打在一起,十七只能护着长公主退入屋内,这些杀手实力不俗,十四一个人根本不是对手,十七保护着长公主束手束脚,眼见着十四被砍了好几刀支撑不住了,十七想去帮忙,把长公主带进屋内后,她快速斩杀了冲进来的杀手,而后把房门带上,去帮十四。
她功夫好,比十四好了太多,有她帮忙,杀手们很快落了下风,解决了院里的杀手后,她看到房顶上还有其他人,十四飞上房顶继续阻击杀手,而她迅速回到屋内保护长公主。
屋内只有驸马和长公主,驸马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了,拖着一副摇摇晃晃的身体,向长公主靠近,长公主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战况沉思,没有意识到驸马的靠近。
十七开门的时候,看着驸马捂着嘴,手里拿着匕首向长公主刺去。
来不及多想,十七运起轻功急掠到长公主身后,驸马的匕首,就插在了十七的背上。
咣当!
匕首落在地上的声音传来,长公主回头,就见到一个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暗卫挡在她面前,她看不清暗卫的脸,也看不见暗卫身后的驸马。
就在这时,一把长剑从屋顶上刺下来,十七抱着长公主躲开,她回头看了原地的驸马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
薛锦记住了那张黑色面巾下的眼睛,明亮,生动,漂亮得惊人。
他愣了一下,这个暗卫,是在帮他?
十四在屋顶上,其他人已经听到动静了,暗卫营营长带了一批暗卫赶过来,公主府的侍卫也到了,剩下的几个杀手见大势已去,俱都逃了,营长带上去追。
十七把长公主带到安全的地方后,便支撑不住了,驸马的匕首上有毒,她倒在长公主的面前,长公主下意识地扶住了她,过程中无意识扯掉了十七的面巾。
看着面巾下的那张脸,长公主怔愣了一下,而后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个笑容。
一个容色惊人的女暗卫,还真是有趣。
十七再醒来,是在一个华贵而陌生的房间里,雕花床,粉珠帘,名贵的水墨屏风,高床软枕,丝绒靡靡的熏香。
她不安地起身,扯到后背的伤,疼得她嘶了一声。
听到有脚步声,她下意识地摸向床头,床头空空如也,没有她常用的剑。
一个声音尖细的男人走过来,哎哟喂,姑娘快躺下,你这伤还没好呢。
这是哪?你是谁?
一个柔美的女声从屏风后传来,小安子,你出去。
是长公主的声音,十七立马爬起来,不顾身上的伤,到长公主跪下。
暗卫十七拜见殿下。
十七身材单薄,穿着白色里衣跪着,如泼墨一般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在她俯身行礼时落到地上。
里衣单薄质透,掩不住她的冰肌玉骨,朦胧楚腰,坐在上首的女人眼中闪过一道满意的神色。
十七?这算什么名字?
本宫有一名贴身宫女叫做鹊奴,生前颇得本宫心意,本宫怜你护驾有功,取她之名,冠我秦姓,赐你名为秦惊鹊,何如?
十七只能谢恩,尽管她不喜欢这个名字,也不喜欢高高在上的长公主。
长公主说,她不用做暗卫了。
伤好后,她成了长公主眼前的红人,跟随长公主出出进进,去参加京城世家夫人小姐的各种邀约,去公主名下的庄子上巡视,拿着公主令牌去办理长公主交代的大小事物。
似乎是得了宠,她有一个正式的名字,有一个正式的身份了,也能时常出入公主府,去醉仙楼别人也都叫她,长公主府的惊鹊姑娘。
她好久没有见过十四了,有了姓名后,便和暗卫营彻底脱离了关系,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她不能再和十四随心所欲地见面。
她时常买些醉仙楼的吃食回来,把她认为好吃的东西放在窗前,希望十四能带走。
但是十四始终没有出现。
就好像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从此没了交集。
十四,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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