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古早文男主的白月光(32)(1 / 2)
他是笑着的,无奈到极致的笑,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能站在原地, 落寞而无奈。
竹叶落到他的肩上,他偏头吹了吹, 余光看到刺来的寒光,他没有动。
下一秒,长剑刺穿他的身体,他低头看了看,心口涌上一股腥甜,他努力压了压,没压住, 还是吐了出来。
他不想在她面前吐血的, 他记得微雨姐姐会害怕。
他无措地看向燕微雨, 看着他的血顺着剑身流到燕微雨的手上,她愣住了。
只是愣住了,并没有害怕,他便放心了, 放心地倒在地上。
心上被刺了一剑, 躺倒在地上,伤口上冒着血,血是热的, 但是他的身体却开始冷了。
他要死了。
他知道微雨姐姐在看着他, 他也想再看他的微雨姐姐一眼, 可是他害怕。
哦, 他一直在害怕, 因为害怕知道那时候的微雨姐姐遭受了什么,所以他不敢问,现在,他害怕看见燕微雨恨不得他死的表情。
她那么恨他,他不想被她恨。
满林的竹叶被风吹,在空气中飞舞,落在他的脸上,身体上,有些沾了他的血。
过了好久,他才听到燕微雨动了,从他的身边走过,他费力伸出了手,抓住了她的脚。
微雨姐姐,你能不能,听一下我的遗言。
死的过程无疑是难受的,除了难受,还是难受,伤口疼,血液和体温流失,五感也渐渐不明朗了,但他抓住了她的脚,感觉到她停了下来。
于是便有一点开心了,她还是心软的,她对他心软了,真的蹲了下来,听他的遗言。
沈钧还是看见了她最后一面,她没有他想的那样恨他,甚至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是为他哭的吗?
他想安慰她,为了安慰她,忘了要说的遗言。
微雨姐姐,别哭。
他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和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他说:这是皇帝给我的,免死金牌,你拿着它,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你别回京城了,好不好?好
他没有听到她说好,在下一秒,他又吐了一口血,而后失去意识。
他死了。
燕微雨看着他,拿走了他手上的令牌,他没有告诉她那张纸是什么,他死了后,她走出竹林才拆开看。
一张按着手印的卖身契,沾了血的卖身契,她的卖身契。
燕微雨看了看天,突然觉得心如刀绞。
沈钧死了。
秦惊鹊不是第一个知道的,她一直等待凯旋的大将军,死在一个籍籍无名的一片竹林里,死在不知何许人的手上,死在她的天子令之下。
因为天子令是杀死大将军的凶器,所以有人说是皇帝肚量狭小见不得大将军功高震主,派人去暗杀的大将军。
沈钧武艺超群,旁人怎能轻易杀得了他,只有他相信的人,才能让他没有防备以至身陨。
而皇帝,就是他相信的人。
舆论越传越大,以至于军中哗变。
秦惊鹊在听说沈钧死于天子令之后,才知道天子令被盗,御书房的山河图上挂着的,只是一把仿冒品。
她下召书想解释,但是收效甚微,找不到谁是真正的凶手,而沈钧确实死于天子令,沈钧部下找不到发泄口,于是事情越闹越大。
秦惊鹊知道此事不能坐以待毙,她亲自去了军中,以雷霆手段镇住那种人,而后承诺会抓住凶手,事情才没有进一步恶化,她带回了沈钧的尸体,追封镇国王,以亲王之礼下葬。
沈钧下葬那天,举国同悲,皇帝亲自拜棺封灵,百官亦随之。
赫连臣也在其列,他看着台上玄衣龙袍的皇帝,目光幽深难测。
沈钧到底是谁杀的呢?
小皇帝已经独当一面,在朝堂上说一不二,他这个摄政王,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沈钧?
沈钧一事后,皇帝许久不曾展笑颜,封黎想,怎么样才能让他的陛下开心呢?
他想,做皇后也不是不可以。
他辞了官,回家了,跪在封丞相的面前,说这一件惊世骇俗的事。
你说什么?
祠堂里,封丞相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只剩下封家四位主人在场,封黎跪在祖宗排位前,一字一句道:孩儿不孝,孩儿遇见了一生所爱,想放下一切去追寻她。
孩儿所爱,是皇帝,孩儿会进宫,做皇后。
一连问了三遍,皆是如此,况且他早已辞了翰林院的官职,决心可见一般。
封丞相一生清正守礼,奉行君子之道,他教他的一双儿女,也是说君子风仪,礼法道品,从未想过,有一天,他引以为傲的儿子会说出这般离经叛道惊世骇俗的话。
他请了家法,打了封黎一下午,封黎被打得奄奄一息还是道:孩儿不孝,孩儿也不悔。
封丞相被气晕了过去。
丞相夫人一边抹着泪,一边把封丞相扶回了房。
封灵疆看着祠堂里的哥哥,心里觉得痛快又悲哀,终于,封黎还是让父亲母亲受累了。
果真不孝,果真离经叛道无法无天,一个男人,竟也妄想做皇后?
封家清贵门阀,竟也出了这么一个荒唐子弟,枉读圣贤书,枉费父亲母亲的悉心养育教导。
封灵疆走到祠堂中央,居高临下地看着伤横累累的封黎,她蹲下来,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目光对封黎说:哥哥,你真让人恶心。
她很懂得怎么在封黎心上插刀,红唇里吐出的字字句句都能伤人刮骨,十年寒窗苦读,你考了状元,还落了一身断袖之癖,你喜欢皇帝什么?你才见过他几次?就为了他放弃所有,放弃功名放弃爱你的家人,巴巴要进宫做皇后?你这么喜欢做皇后,这么喜欢被一个男人
未尽之言,她还是说不出口,可是她嘲讽鄙夷还有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种脏东西一样。
封黎蜷缩在地板上,弱弱地叫了一声:灵疆
啪!封灵疆手一扬,一巴掌把封黎的脸打向一旁。
别叫我的名字,恶心。
封黎的脸贴着地板,一身月白色的衣服被鞭子抽得褴褛,血痕一条一条地横在上面,他的头发散下来盖住眼睛,遮住了他受伤的神情。
不被理解,早有预料,他也不知道这样孤注一掷对不对,可是他,太想那个人开心了,太想拥抱那个人了。
他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踉仓着向门外走,封灵疆从背后叫住他。
封黎,你真以为自己找到了可笑的真爱是吗?你知道皇帝是什么人吗?
我知道,他没有回头,声音沙哑道:她值得。
值得?
哈哈哈哈哈封灵疆发出癫狂的笑声,值得?呵呵。
看着封黎离去的背影,她道:那我就让你看一看,那个昏君,值不值得。
封黎倒在宫门前,王常公公奉命把他带回宫,秦惊鹊在未央宫等他,看他一身伤痕累累,她的脸上似有动容。
你可以不必如此,一切都交给朕,朕来面对。
封黎说:难道不是我们一起面对吗?
冒天下之大不韪,他们正在一起经历,第二天,秦惊鹊诏书刚发,便举世哗然。
只是这一个举措,秦惊鹊之前的努力差不多付之东流,人们忘记了她的威信,只津津乐道她的荒唐更甚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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