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式养成傲娇仙尊(41)(2 / 2)
江霁却毫不留情地讽刺道:如果追杀也算是找的话。
朝柏松眼中流露出痛苦之色,道:那并不是我的意思,我并不知道阿辞早已被
他垂下头,一瞬间老了许多:此事是我的疏忽,我向你赔罪。
江霁冷声道:你的罪还多着呢,我仙灵宗上上下下八万人的亡魂都在等着你的赔罪!
朝柏松却道:不,你听见的传言并不是真的,仙灵宗的灭门其实与朝天阙和百圣门无关。
他叹息道:当初我们赶到的时候,仙灵宗已经自封住了,同现在一样,外人进不来,里面的邪气也出不去。
你的父母很伟大。朝柏松眼中流露出敬佩之意。
越出和月妹发现自己被感染的时候,第一时间封住了宗门,所有弟子不得外出,然后地毯式一一排查过去,发现所有弟子都被感染了。而感染源就是后山的那道邪气裂隙。
好消息是,他们被感染的时间尚短,还能保有神智;坏消息是只要被感染,就没有治愈可能,最后只有变成腐尸一个结局。
江霁看出他不在说谎,藏在袖口里的手握成拳,沉声问:然后呢?
朝柏松眼中流露出遗憾、惋惜和敬重:然后他们自戕了。
江霁身体一震。
朝柏松继续道:仙灵宗啊也许是因为宗主的以身作则,也许是因为长老的身做表率,也许是因为仙灵宗的弟子们个个都铮铮有骨气在越出和月妹相继自戕后,剩下的、所有的仙灵宗弟子,全部跟着自戕了。
他至今回想起那个场面还是会觉得震撼。
八万人,八万多人,几乎在同一时间,纷纷自戕,溅出的血落到雪灵河里,染红了仙灵宗的雪灵河。
八万枯骨落在地上,铺成了皑皑骨堆。
血河蜿蜒千里,染红了沿路土地。
拼士八万血,守得家门在。
在那瞬间,天地为愁,草木凄悲,吊祭不至,精魂何依*。
八万人同时赴死,所有本命灵剑在那刹那全部崩碎,化作无数光点,将那些散逸的黑气堵回了裂隙里。
但这还没有结束。
修为到了一定程度后,即使是肉.身死亡,灵神也依旧可以留存。
于是
江越出、容月领头,用灵神堵住了裂隙,所有还能留存灵神的弟子有样学样,也纷纷上前,用凡胎堵住了裂隙。他们一个接一个,悍不畏死,仆仆来赴,去赴一场看不见来生的约。
即便死了,忠魂也依旧恪守在家园上,保护着芸芸众生,抵挡着外敌入侵。
三千亡魂簇拥在一起,承受着邪气的肆意冲撞,却分毫不曾移动位置,哪怕灵神被创到千疮百孔,仍然坚守在原地,不曾被撼动半分。
不愁无勇将,英魂守家门。
至于不能留下灵神的那些普通弟子他们不知道邪气能不能侵占白骨,为了杜绝这种可能性,他们选择的自戕方式更为惨烈。
他们自爆了。
数万人自爆,身体与灵神爆炸的冲击波蔓延到整座山头,炸的宫宇支离破碎,炸的白骨无一残存。
一丝一毫被侵占的可能性都不给邪气留。
空中,半透明的灵神们固守在裂隙前;
地上,碎骨逶迤一地,甚至拼不出一具完整尸骨。
仙灵宗上下所有修士,以这种惨烈的方式,守了禁地整整十年,没有泄露一丝邪气,没有威胁到其他任何人。
他们做到了他们能做的最好,保护了他们想保护的。
直到现在,仙灵宗的大阵还在运转,坚不可摧,牢不可破,再坚守百年也毫不问题,甚至不需要任何支援。
英魂本身就是最牢固的盾。
朝柏松说到这便停了,双眼大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霁眼眶发红,紧咬牙关,双手已经不自觉握成拳,身体发颤,因为情绪波动过大,表情看上去甚至有一丝狰狞。
他恨,却发现这些年其实恨错了对象。
滔天恨意在心中翻滚,让他恨不得现在就回去,把父母师兄师姐师弟师妹全部解救出来。
清梦握住他的手,小声而坚定地道:我陪你一起去。
江霁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朝柏松终于继续开口了,他自嘲地笑道:我没有越出和月妹那样的魄力,在发现被感染后,第一时间是闭关,想试试能不能逼出邪气。
他深吸一口气,道:我失败了。
他笑得惨淡:朝天阙的护宗大阵早就破了,若不是有南无寺帮忙,朝天阙的邪气早就泄露出去了,百圣门的情况应当同我们差不多。乐欢来朝天阙拜访的时候,我在闭关,是阿辞代为接待的。
他痛苦地闭上眼:然后乐欢就也被感染了。
清梦想到邪物手上的净空大师的脸,眉心狠狠一跳,心头陡然浮现出不安感觉。
朝柏松已然油尽灯枯,先前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还是因为回光返照的缘故,此时他已经出气多进气少。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掌门死后也无颜去见列祖列宗。
你们动手吧。朝柏松闭上眼,神情带着解脱。
江霁冷声道:我不动手,我要让你在最后的时光里怀着愧疚、难堪、不甘痛苦死去。你这样的人,不值得我动手。
他没再给朝柏松一眼,拉着清梦离开了这里。
在他身后,朝柏松嘶哑地吼道:人都会有私心!有几个人能没有私心!
他的声音渐小,随着殿门被关上,所有声音彻底被隔绝在大殿之内。
两人来到外面,纵身一跃,来到了大殿顶端,看着下方无能狂怒的腐尸们,结印,净化。
处理完朝天阙后,江霁静默地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双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清梦主动牵起他的手,道:我陪你去见见伯父伯母吧。
不知听见了什么字眼,江霁终于动了一下,他迟缓地眨了下眼睛,道:好。
明明很快就能到,他却莫名不敢迈出那一步了。
近乡情怯,不过如此。
清梦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平静,静静地陪他站着,想了想,给了他一个拥抱,紧紧地抱住了他,哄孩子似的道:你还有我呢,你还有我呢。
江霁反抱住她,低声应了一声。
清梦竟然听到了他的哽咽音,但江霁把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她看不到他此时的神情。
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安抚他:没关系,你还有我。
江霁闷闷地应:嗯。
清梦说一句,他就会应一句。
他们站了很久很久,直到清梦的嗓子哑意明显,江霁才终于抬起头。
除了眼眶有些红肿,其他没什么异样了。
她想给江霁敷一敷眼睛,却被拒绝了。
我可以用灵力敷一敷。江霁说,而且我的恢复能力很强,很快就没事了。
清梦想起他超一般的恢复能力,心想确实如此,便没强求。
真到了仙灵宗旧址,江霁反而不敢过去了。
他的父母希望他如星河一样璀璨,希望他能永远活在光明里,希望他能永远闪光。
可是他已经回不到当初了,他再也不是那个初出宗门、天真肆意的江霁了。
清梦一直握着他的手给他鼓励,和他一起登上了台阶。
一步、两步往常回来时很短的台阶今日却变得无比漫长。
江霁既希望可以快一点到,又希望台阶再长一些,慢一些到。
他难得如此鲜明地感觉到了害怕,他害怕见到至亲之人的累累白骨。
因为害怕,他紧紧握住了清梦的手。
其实他攥得她有点疼,但是因为现在情况特殊,所以清梦一句话没说,只是默默回握住他的手,给予他无声的支持和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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