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攀by木梨灯(26)(2 / 2)
I love you like the plant that does not bloom, but carries within itself, hidden, the light of those flowers.
[我爱你/就像爱那永不吐艳的植被/是它默默承蕴着/嫣嫣群芳的光索]
岑旎记得,这几句诗来源于聂鲁达关于爱的十四行诗之十七。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拍的,在哪拍的。
她看着那几行诗,跟着在心底里无声地念了出来,总觉得诗里表达的爱意过于深重, 但那时候的她从没想过未来的她竟会真切的感受到这诗里的爱意。
Cenni.安娜敲她房门, 出发吗?
嗯,好。岑旎连忙应她一声, 收好手机给她打开了房门。
她们这两天要去探访一所犹太阿拉伯混合教学的学校, 调研儿童的受教育环境,同时观察不同种族之间的孩子是否有不同的待遇差异。
她们订的旅店离学校不远, 走路只需要五分钟。
岑旎昨天就已经和学校的负责人联系过了,所以她们到达校门口之后就有老师来引她们去教室,去到班级里在最后一排和孩子们一起上课。
作为实地研究的一部分, 在课程的中途,她们会观察并记录课堂的过程和教学环境, 最后整理成文档撰写并记录田野日志。
早间课后的午饭时间, 岑旎和安娜去到饭堂, 和孩子们相挨坐着用餐,同时还会和对应的几个小朋友聊天,聊天的内容也作为记录的一部分。很多孩子英文还不算特别好,只会说简单的几个词,所以班级里的老师会给她们充当临时翻译。
下午放学后,岑旎和安娜在办公室里对几位老师进行了采访,主要是通过老师们的口述整理出教师视角的资料,然后进行归纳和总结。
连续两天都是同样的工作,只是换着不同的采访对象,直到第三天她们终于把校园里的老师和小朋友都采访了一遍。
坐大巴回程的时候,安娜问岑旎第一次在这里做田野调查习不习惯。
岑旎点了点头说,挺好,不辛苦。
安娜笑着说那就好,因为这两个月她们都得在海法和耶路撒冷两头来回跑,再晚点她们还要去布达罗亚2做实地调查,所以如果她不适应的话,去到那边可能会更麻烦,毕竟那边的官方语言是布达罗亚语,全国英文普及率不如这边高,到时候语言不通会更加困难。
岑旎点点头,表示自己可以趁这段时间多做些准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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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格回来的那天是周五晚上。
那天岑旎坐在办公室里对收集到的大量田野资料进行分析和归纳。
安娜早就下班了,太阳下山后楼里也没剩几个人了,就她那间屋还亮着灯。
岑旎下午工作时把手机调成免打扰模式,放在了桌面的角落边上,所以她埋头写字的时候根本没注意到屏幕的电话提示。
穆格从别墅找过来时是晚上七点。
楼道里很安静,岑旎翻动着笔记本,正专心致志地整理采访记录,却被突如其来的两下敲门声给吓了一跳。
她抬头看见穆格站在门边,握笔的手蓦地顿住。
像是有一瞬怔住了。
他穿得很正式,一身清冷干净的衬衣西裤,应该是刚结束工作就赶过来了。
怎么,几天不见就认不得我了?男人的嗓音还是一贯的慵懒漫不经意,但却含着笑意。
你怎么来了?岑旎没想到他竟然会到办公室来找自己,语气有些惊讶,但眉眼处蕴了层连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愉悦。
打你电话不接,去你公寓也没见人,只好找这里来了。穆格勾着唇走到她办公桌旁,双手撑在她的身旁,低头就要吻她。
岑旎刚好转头,边拿手机边说,我忘了
他的唇刚好将她未说完的话语都堵住。
浅尝辄止的一个吻似乎不够解相思,穆格蓦地把她从椅子抱到了桌面按着人深吻。
他膝盖顶开了她的双腿,整个人压向她,但手掌箍在她的腰和后背上支撑着她。
也许是还在校园的原因,岑旎被他过分的炽烈惹得有些不自在,于是伸手推开了他。
因为被他吻得有些缺氧,她的语气不稳,不要在这里。
听见她绵软的声音,穆格失笑地搂住了她,另一只扶着她的后颈,就亲一下也不行了?
岑旎撇了撇嘴,难得幼稚地和他计较起来,你这是一下吗?
穆格没回答,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颊问,忙完没,去吃晚饭?
差不多了,我收拾一下。
她从侧边跳下去,合上笔记本电脑然后把东西都收进了包里。
下到底层时,岑旎抬眸就看到了一辆白色的捷豹SUV停在路边。
你的车呢?她问。
周围只有这一辆车,没有别的,她面露疑惑。
就这辆。穆格摁了手里的车钥匙解锁,那辆白色的SUV车灯刚好闪了下。
你怎么又换车了?
虽然知道他不是普通的贵公子,但这频繁换车的速度还是惊呆了她。
而且这辆车还是白色的,车型偏小,和他往常的风格挺不搭,他的车大多都是纯黑色的,而且他好像更偏好那种霸气硬朗的车型。
所以看到他今天开这辆车,她还挺出乎意料的。
今天你开车。穆格把车钥匙丢给她,反而安排起她来了。
岑旎撩起眼皮看他,他却已经走到了驾驶位替她拉开了车门。
让我试试你车技。他弯唇扶着门。
一上车,岑旎刚系好安全带就闻到了一股香调,细嗅起来像是某种花的香味,清浅淡然却很好闻。
好香啊。岑旎目光在车里四周打量,没看到什么特别的香氛或者香水瓶,转身看后座也没东西。
这车里怎么这么香?她又吸了吸鼻子,转身问穆格,你闻到了吗?
有吗?他挑了挑眉,语气漫不经心地,没闻到。
好吧。岑旎耸了耸肩重新坐直来,双手扶上方向盘,回别墅吗?
今天周五,现在太阳已经下山了,又是一周的安息日,大多餐馆和店铺都关门,岑旎便问他,我回去给你做中餐吧?
你想吃吗?
穆格侧着身摸了摸她脑后的长发,好啊,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还没吃呢,你就喜欢?我的手艺你又不是不知道,经常翻车。岑旎一边说一边发动了汽车。
但细想起来,好像每一次她下厨,他都吃得很认真愉悦,吃完还会抱着她一顿夸,每当这时候她都只会无比同情他,觉得他肯定是没吃过正宗又好吃的中餐,所以才会觉得她那不咋样的厨艺做出的食物是美味。
车子开得习惯吗?车子开到卡梅尔隧道时,穆格突然问道。
啊?岑旎目视着前方,隧道里路灯的光线不算明亮,有些昏暗,她一脸专注地握着方向盘,还行。
说完气氛有些安静,岑旎忽然想起他换的头像,于是便夸他:头像挺好。
我参考你的。穆格笑了笑,不知道该用什么做头像,就按照你那个头像拍了个差不多的。
参考我的头像?岑旎用余光看他一眼。
她的头像是几年前在一个艺术馆拍的,那里当时展览了她父母的一件作品以及它的设计手绘稿,是一块羽毛云朵胸针,被裱在一幅黑色背景底板上,悬挂于墙面,所以她把那幅作品拍了下来。
照片里能看到暖黄的窄角度射灯聚焦在它右下角的文字介绍上,上面写的是这个胸针的名称以及创作理念,她把这一角设置成自己的头像后就一直没换过。
那天我去公司的路上,透过车窗看到慕尼黑有一个聂鲁达艺术与文学展,就下车逛了圈,看到这首诗就拍下来了。穆格倚靠在副驾驶,单手撑在车窗边沿给她解释。
他的声线在安静狭长的山间隧道里显得异常清晰,岑旎突然没由来地想,他们这歪打正着的算是情侣头像吗?
她还没想明白,车子穿过隧道后遇上了安全检查,执勤的士兵朝他们打手势,示意他们靠边停车。
在以色列经常会碰到这种设在道路中间的安全检查站,会有持枪的士兵进行盘查,碰到这种检查站通常只需要减速通过就行,但他们这次却被要求停车检查证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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