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试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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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锵玉攥紧浮在水面的浴斛,指节在雾气氤氲中泛出青白,朗声道,“皇姐怎得来了,这般贸然闯入,实在太不合规矩了吧?”

陈观澜闻言,却并未退却半步,只是将身后半敞的殿门关紧了。她缓缓逼近还泡在汤池中的太子,鸦青色翠鸟纹宫装被殿内水雾浸得泛起珠光,宫装交领处露出半截雪白脖颈,喉处却被织金云纹领所巧妙掩住。陈观澜唇角的笑意古怪,“太子此去衡阳一别,别来无恙,本宫可甚是想念你呢。”语调被刻意拖长,字字都好像是从牙缝当中挤出来,声音轻柔却玩味。

陈观澜生得好像擅勾人心魄的精怪,她的眉骨高得近乎凌厉,两撇乌眉似柳叶刀刃,眉锋刻意用螺子黛晕出一抹弧度,茶色双瞳,垂眸时睫羽投下的簌簌阴影好像勾魂的羽扇,耳垂上悬着两珠赤玉髓坠,反倒为这幅秾丽皮囊更添几分艳气,此时她稍作停顿,微微颔首,“再过几日皇弟便要继承大统,我这做长姐的可真是替皇弟高兴。”

一对剪水美眸显得落寞非常,可声调陡然高昂起来,“皇弟去魏氏身边的这十年,真是被养得极好,衣食无忧,尽享荣华。只是不知,皇弟是否还记得从前,我们一起在宫中被嬷嬷打骂冷落的日子,那些抱团取暖、战战兢兢的岁月,本宫可是记忆犹新呐。”陈锵玉微眯着眼回道:“皇姐慎言。”

随着陈观澜的不断逼近,她衣襟处的苏合脂香便显得殿内的皂角香越平淡,也越像埋在他记忆深处柴房的潮湿霉味———十年前被克扣炭火的苦冬,便是眼前人将冻僵的他裹进褪色的翟鸟斗篷。

“本宫与魏娘娘,不过是各取所需。”他背身激起的水纹晃乱池壁倒影,额前湿发恰好遮住太子的眉骨,却掩盖不住颈侧暴起的青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个各取所需,当年你蜷在我怀里取暖时,可说日后必要烧了这吃人的宫闱。”陈观澜那一瀑鸦青长发并未梳鬓,发尾逶迤至腰间,一只手掌捧起陈锵玉的脸庞,两人眉眼交叠,那股苏合脂香便直直窜入陈锵玉的鼻腔,让他有些昏头起来。她的小指爱怜地捻过他脸庞处的水痕,随即又痴怔地抚着陈锵玉的两瓣薄唇,“如今你倒是学会用这身伤,去讨那毒妇的欢心了,怎不见你当年在我怀里争着当未断奶的幼猫?”

陈锵玉的下颌在陈观澜掌心中发出阵阵轻颤,殿外的风霜将她的体温侵的格外凉,此时这只手掌就似一皿薄胎玉器,把握的好轻,好像在把握月光一般、怕他的摇摇欲坠,碾在下唇处的小指却分外重力。未被阖紧的红檀雕花门缝中漏进一缕夜风,裹挟着殿外风雨凉意掠过汤池。

“阿玉。”

她唤的轻,殿外夜雨随言更漏声碎,半晌后没得到陈锵玉的回应,陈观澜竟是直逼这人的唇吻了上去。两瓣薄唇被碾住,陈观澜的吐息混着幽幽脂香,吻的急切又深重,好似毒蛇吐信般侵入了他的唇关,池内水波渐冷,随着她的倾身漫过池沿,打湿的翠鸟纹宫装紧贴着陈观澜的腹线。手中紧攥的那方浴斛早已不知何时跌入池中,“唔啊……”陈锵玉的一只手掌紧扣住池壁,另一只手去推陈观澜沉身低吻的身躯,可任凭他如何使力,推得指节泛白,都无法松动长公主分毫。

陈观澜分明是在逼吻他,可自己却先吻的眼尾薄红,她两只手掌都捧上他的下颌骨,而那蛇信似的舌,游蹿在他喉腔中,轻易就顶开两排齿关,鸦色发丝随着交缠的吐息在他颈侧游移。

陈观澜的一只手掌往后迁移,轻轻拨弄他湿漉的发,刮过他耳后的敏感处,又如缠人水草般游走,覆上他背部的鞭痕,那里经年愈合早已长出浅粉新肉,可肩胛处被那卷《山河边防志》所砸出的伤,原本已被池水泡的昏白,如今却在长公主的揉搓下渗出血丝。腔中的呼吸被陈观澜全都吸走,痛楚混着诡异的快感顺着他的全身血液游走,陈锵玉在这阵苏合脂香当中愈发昏头迷醉,要窒息时惊急喘气,才恍然发觉自己竟开始仰头迎合这个噬人的不伦之吻。

陈锵玉感到有种难言的羞耻,却是突发气力去咬破了陈观澜的下唇,铁锈味在腔内爆出,几点艳血沿着交合的两张唇瓣缓缓坠下,激得他瞳孔骤缩,却还是被陈观澜扣住后脑勺,十指插进他湿发之间,继续压深这个吻。

水雾模糊了长公主含着无限痴态的茶色双眸,只剩唇齿间愈发凶狠的厮磨,像是要把十年前被陈锵玉所遗忘的饥寒岁月都嚼碎了喂到他腔中。

“阿姐……”陈锵玉在换气的间隙中尽量挤出气音,陈观澜闻言这才松开他。他胸膛剧烈喘息,恍惚间耳边只剩下心脏的重重回跳声,沿着唇角落下的血渍被陈观澜舔去,方才在他腔中作乱的红舌拖血,在陈锵玉颈侧拖出一道水红的热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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