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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授你一套’别离剑’,只有二十四式,你好好记着,自行勤练。”

凌云派以剑立派,又经多年积累,藏书楼里剑谱成山成海,最不缺的就是剑法。紫袖常听闻有哪位高手,又练成了甚么稀奇剑法,自然十分歆羡;只是尚有自知之明,知道需先打好基底,方能有所建树。他除了凌云剑外,也零散学过些新招式,只不过得传整套的新剑法,这还是头一次,立即雀跃起来,便将佩剑连鞘横放双掌之上,托给了展画屏。

展画屏直接抽出剑来,向后一跃,横于当胸,迅即出剑。那剑尖一点,起初犹如流星划过苍穹,坠入沧海,散进虚空;后来却凝成一线,或远或近,忽西忽东,逐渐绞成一片银丝,慢时如络如网,快时竟似烟雾一般。他身姿奇巧,剑意连绵,密密层层,刚柔并济,要紧处却既能丝丝入扣,又能动如雷霆。

紫袖的凌云剑是一点一点学完的,多年来从未见展画屏舞过整套剑法。此刻看这别离剑凌厉与含蓄兼具,如杀气出自柔肠,竟隐隐从剑影中看出几分温存之意;再看展画屏青衫迎风,修眉俊目,在这高山之上剑动九霄,俯瞰众生,犹如仙人下凡,自是看得目眩神驰。想到此刻世间唯有自己得见,更是神思不属,情浓如醉,恋慕之情几乎要涨破了胸膛,不禁流下泪来。

他抹去泪水,张大了眼睛,似是要将这一幕刻在心里,却又一时词穷,不得不反复默念:“他真好……他真好!”又暗恨自己道,“他说我不学无术,再不错的,到了这种时候连个好词句都想不出来。”

不一刻,展画屏收了势,反手将长剑倒持身后,走过来问:“看清楚了?”紫袖呆呆眨着眼睛,心里恨不能立刻将他抱住才好。方才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只恨二十四式太少,哪里顾得上看清剑招?只得硬着头皮答:“没……太看清。”抬起头来央求道,“再舞一遍好不好?”展画屏却说:“也不要紧,每招拆开单讲。”

紫袖一听无法再看他舞剑,立时失望得紧,却又转念一想,讲完二十四招尚须不少辰光,能与他共度,岂不是天大的好事?于是又高兴了起来。展画屏已经自顾自讲道:“别离剑顾名思义,剑招多以别离场景为名,或分别在即,或相隔两地,不一而足。剑路要旨在一个’缠’字:剑意之缠绵不断,犹如思绪之延亘不绝。你生性软弱,五感丰沛,整日大哭大笑,不能专心练武。这套剑法于你,当属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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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袖:我的心,你们是不懂的。

路人:不要以为单恋就不算单身狗了。

第5章 大梦初醒(5)

紫袖看剑招姿态潇洒,自此便习练这别离剑法;对那些颇为诗情画意的名称,自然肯用心记忆,虽是新招,反觉比学凌云剑时快了不少。再将两套剑法互相比照体悟,又能细细品出许多枝节。待他将二十四式都记得熟了,又能将内劲融入剑招时,早已立了夏。

山中凉爽,尚未有夏日炎风吹过,只是太阳更加刺眼,白天觉得晒了些。紫袖跑在林中,将别离剑又试演无误,自觉在这剑法当中内力已能运转得宜,毫无阻滞,不仅胸襟一爽。不远处正有一棵松树,伸出斜横枝条,他便一剑刺去,试了一招,将那“缠”字使将出来。剑尖拖过,枝条簌簌颤抖,本是颇为粗壮的一枝,竟被他薄薄的剑锋带得偏向一旁,犹如磁石吸铁。紫袖喜不自胜,当下便要去找展画屏表功,让他也喜欢喜欢。撒腿跑到书房,窗明几净,却没有人。他看了看时辰,才想起展画屏许是运功去了。

他出了凌云阁,自去展画屏独居的清溪小筑。凌云山上院落颇多,掌门独占一处。展画屏原本也只在普通院落中与师兄弟比邻而居,做了掌门之后,便依照规矩,住进了清溪小筑。小院中只有两间房,周围除了土地山石,并不见甚么清溪。展画屏素日多在阁中,大多只回这里歇宿,也没有僮仆,因此紫袖反倒不常来。

他走在青草丛生的小径上,见院外散着几丛凌云山特有的金丝细竹,便过去瞧了瞧。凡竹素喜湿暖,多生南方,这金丝细竹却只在凌云山顶有些踪迹,移栽至其他地方都难以成活。除了比普通青竹矮细,更为耐寒,倒也无甚神奇之处;只是叶片墨绿,中央纵生两条金黄细纹,瞧着颇为秀致。紫袖伸手揪下一片叶子来,放在唇边欲吹,忽然想起毕竟是掌门居所,又拿了下来。正想随手扔下,又觉那叶片好看,便顺手揣进了怀里。

院门半掩,他轻轻推开,走了进去。紫袖打量两间小室,料想展画屏不会在卧房,余光透过窗缝看见左首小厅内有青衫一角,便走到窗下向内张望,心里暗喜:“他若是运完了功,这里又没有别人,我便去亲他一亲。”想着脸上便兀自红了。他凝神看去,这一望不打紧,却见展画屏正靠在榻上,双目紧闭,嘴角竟是血迹斑斑,胸膛剧烈起伏,青衫前襟已然一片黯淡,身旁丢着一块帕子,刺目地红。

紫袖登时慌了,尖叫一声“师父”便冲了进去。展画屏挣了起来,抬手封了自己几处穴道,面色白里透青。紫袖眼泪挂在两腮,问道:“你……你这是怎么了?”声音跟着手不住打颤,又不敢随意去动他,只得去擦他脸上的血,心里忽然一动,又道:“是谁打的你么?”当下便要出门去找,展画屏将他一把拉住,摆了摆手。紫袖只觉他手掌灼热如火,反手拉过他腕子去搭脉象,也不怎么懂,只觉经脉中真气乱窜,肌肤却一径触手滚烫。

展画屏轻轻抽回手,袖口拭去嘴边血丝,脱下长衫道:“去拿件干净的来。”紫袖不敢违拗,赶紧跑去卧房,取来袍子给他套了,又帮他衣领,瞥见那宽阔平整的肩膀,一颗泪珠就落在他衣襟之上。展画屏调匀呼吸,低声道:“没事。”

紫袖心里又酸又苦,气得手腕一翻,双掌扣住他的喉咙,低声道:“到底怎么回事?展画屏,你不说实话,掐死干净,省得你身受苦楚,我也难过。”展画屏也不挣脱,脸上波澜不惊,只道:“不打紧,练功走了火,一口气岔了没提上来。”“走火?”紫袖困惑道,“别人也罢了,你走火?这内功心法少说也练了二十几年……”展画屏一只手握住他手腕,轻轻地道:“突然想起你来,分了神。”

紫袖瞠目结舌呆在榻边,随后从脸到脖子全都红了。许久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他连手都忘了松,只觉展画屏颈中血脉在自己掌下搏动,自己的心也随着那一下一下的跳跃,化作一汪春水;四周时光凝结着流逝,过了半晌,展画屏道:“你去罢,我躺一躺。”

紫袖将地下拾掇好,一个人呆呆出来,径直跑到山腰松林里。他想着展画屏说“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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