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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袖又把排班次的事情拿出来问,这才逐渐明白要如何做事。刘四摇头道:“急甚么,刚来不用做啦。”紫袖只觉不妥,徐五笑道:“捕房清苦,不是甚么高贵行当,一年到头也没几个钱,又要来回奔波,留不住人。也就像我们这样家在本地,才不至于穷跑了。”
紫袖瞠目,暗自怀疑自己被坑了,好歹泡在捕房,一切都熟悉了些,又随着在衙里吃了饭才回家去。第二日再看时,那班次已换了,有一块新木牌写着“殷紫袖”,挂在最下,后头标着某日当某班,某日轮休。
他看着自己的名字只觉新奇,又觉得三个字写得颇工整,看了半天。跟着徐五去巡过街,从此便逐渐自己当班了,走在街上也会尖起耳朵去听别人说话。转眼已是腊月十八,紫袖下了衙,在街上瞧见有人出了摊子,摆着些火红的橘子。他买了几个,抱了回去。
房内已被他比照在凌云山的卧房过,许多物事都放在熟悉的位置。他通好暖炉,取来一个大盘,将橘子擦干净摆在案头,又燃了香。自己在柜子里掏摸,拿出一本册子来。
西楼买齐了文房四宝,紫袖便伏在小桌上,打开那册子。这是他在山上便自己裁了纸做起来的,也没有装饰,自展画屏谢世,常常在这上头写一些想说给他的话;也不讲究甚么文法词藻,都是大白话。他翻看数月来写下的言语,沉浸在自己的悲喜之中。
他将笔尖沾了些墨,边写边念念有词:“你甚么都吃,又像甚么也不爱吃。我见过你剥橘子,模样好看。”
自己欣赏一番,想想展画屏模样是怎生好看,又喃喃地写,“腊月十八你拾到了我,算作我的生日,今天是我遇见你二十一年。”
一时写毕,对着烛火出了一会儿神,觉得饿了,便起身煮饭。西楼说此地米好,买了许多;紫袖见虽见过,毕竟从未亲手烧过饭菜,几乎将厨房点燃,烟雾缭绕,终于放弃了白饭。最后于仙气飘飘中勉强吃上了两口面条,即便饥肠辘辘,也只觉难吃得很。
他不在意这些,半饥不饱地运完功便睡下,只希望展画屏梦里能来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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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嘿,小杜上场(眨眼~)
第15章 新桃旧符(5)
再去衙门时,没几日便开始贴春联、挂红灯,众人面上也有些喜气洋洋,巡街时不断有人招呼,紫袖自然一一回应。这日又瞧见一群江湖子弟,像是南方的帮派路过,神情潇洒,衣着整齐,有几人带着兵刃呼啸而去,引得众人纷纷观望。
他见颇有几人年纪尚小,心中默默想着:原来都是十几岁便出来行走江湖了。想着那几张飞扬跳脱的少年面容,不觉自惭形秽。正想着,忽然有人将他一扯,道:“跟我走。”一看正是杜瑶山。
近日杜瑶山仍是对他没有好脸色,虽不给他派甚么活计,但无论他做甚么,必定嫌弃这嫌弃那,从没一句夸奖。紫袖也不以为意——他面对展画屏的冷脸早已习惯,杜瑶山一不罚他,二不动手,还给他发银子,有甚么可怕?于是只管当差,可惜除了巡街,就是在衙里候着,最多旁人抓到个偷儿,让他说上几句,此外竟没别的事做。今日见杜瑶山亲来叫他,想是有人要拿,当即兴奋起来,跟着快步走出了大街。
杜瑶山已叫人将两匹马拴在树上,二人便上了马向城外奔去。紫袖路上便问:“杜捕头,这次跟魔教有关系么?”杜瑶山道:“你莫激动,到了再说罢。谁想竟让你赶上。”紫袖便问:“我赶上甚么?”
杜瑶山看他一眼,又把脸扭回去,半晌方道:“你学武的,应当不怕血罢?”紫袖思忖一刻,道:“我现在不怕,但是见得不多。”杜瑶山冷笑道:“待会也别怕才好。以后自然见得多。”
紫袖自从那夜见展画屏浑身浴血之后,再不觉得血有甚么可怖之处,此时正陷入回忆,却听杜瑶山又道:“有人报到衙里,东村两人打成一团,头破血流。”
紫袖便知是斗殴致伤,只不知打成甚么模样。他暗自琢磨,若是村民应当不难对付。
东村离池县城门不远,二人飞马不久即到。杜瑶山径直到了一户农家院外,有个焦黄脸的大汉正在门口伸着脖子等,见他们穿着蓝色捕快袍服,佩着刀剑又骑着马,连忙指着院里道:“官爷!那人被我按着捆在树上了!”却只站在门外不动。
杜瑶山对他说:“你在此等我,为避嫌疑,不可乱走。”那汉子连声应了。紫袖在院外便闻见淡淡的血腥味,心道这血可出得不少,跟着一脚踏进院去。
谁想只隔一道矮墙,院里却是血腥味冲鼻。紫袖听那汉子所言,进门先看树,一眼便见树上捆着一个男子,身上染满了血,脸上也有,直着眼睛呆望着墙。
紫袖看他并无性命之忧,又四下打量,这时方见离自己不远处还躺着一个,只是早已开膛破肚,肚里肚外形形色色,牵牵连连铺成一片,不知是淌出来还是拽出来,红的白的许多洒在外头,旁边丢着一把长刀,连土地都被鲜血浸得发紫。
紫袖何尝见过这么新鲜的肝肠肚肺?只觉眼睛鼻子都忙不过来,当即冲出院门,在不知道甚么墙根底下呕出个锦绣江山。他脑中竟然清晰地想:回去要记在册子上。
那黄脸汉子赶来,取出水囊喂他些水喝,口中劝道:“官爷压惊,我方才也吓得不知道怎么好。”说着一指不远处。紫袖头脑正发胀,看了一看,见那边也是吐的一滩,火速转回眼来,当即明白他的脸为何这样黄。
漱过口依然觉得周身全是血腥味,又要作呕。此后便坐在地下,脚也软了,眼睁睁看着杜瑶山出来叫人雇辆板车,又从身上掏出一包东西,展开是些麻布,进了院去。紫袖自然知道那麻布要拿来盖甚么,只不敢多想。
杜瑶山把被捆的男子提出来捆到车上,让车夫拖着,再让黄脸汉子骑一匹马,便来对紫袖说:“你在这等着,不许任何人进去,听明白了?”紫袖只管点头。
杜瑶山押着板车回了城,不多时又飞马回来。后头跟着两三个人,都进了院去,他倒是很快便出来,过来拉紫袖。紫袖妄想挣扎,哪里挣得过,最后还是被杜瑶山冷笑着扶了上马,二人同乘一骑。
紫袖羞惭无地,只觉自己尚不如那乡汉有用。杜瑶山问明紫袖住处,把他送回了家。紫袖死活不肯让他扶自己,摇摇晃晃回去了。进门也忘了甚么册子不册子,掏出药瓶子先含了两颗药丸,将衣裳脱在那里,胡乱洗了把脸,又将一大碗水咕咚咕咚喝尽,倒头便睡。好在夜里不曾发烧,第二日起来便去了衙门。
杜瑶山忙了半夜,正睡眼惺忪在捕房吃早点,没想到他竟然来了,便道:“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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