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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说:“别站着呀,二位。”

花有尽朝紫袖笑道:“催咱们了。”说罢早已飞身而来,手中虽无兵器,却将袍袖甩开击出。这一击比方才狠了许多,卷起地上积雪,竟如一把冰刃切来。紫袖径直迎了上去,内息早经胸前轮转数次,方才展画屏的点化,叫他悟到三毒心法劲力的妙处,此时毫无惧意,长剑出鞘,只斜斜一劈,自然使出早已烂熟于胸的那招“孤帆远影”。气息透过剑刃挥洒而出,将花有尽推来的冰刃从中一拦,一片雪粉玉屑般散向周围。

紫袖此前同他交手时毫无还手之力,这时脱胎换骨,心下盘算他的劲力,似是能同任远村勉强一斗,却并不像记忆中那样遥不可及,登时放下心来,常明剑直取花有尽前胸。二人转瞬间过了五六招,花有尽掌风渐响,紫袖也挥洒自如,身畔激起团团积雪,震得粉碎。只是纷纷扬扬的雪粉尚未落尽,眼见花有尽袍袖又动,尖利的破空之声“嗖”地一响。

紫袖顿感一道极细的寒风袭来,方向诡谲,当即听声辨位,将头一偏。只听“沙”一声轻响,身边雪地显出一个小坑,一件物事陷在里头,又“叮”地撞上雪里的石头,直被弹到了廊下,落在观战的曹无穷脚边,在地上团团乱转。众人盯着一瞧,原是一枚铜钱,心知花有尽以此做了暗器,便都看紫袖:但见一缕乌发斜斜飘落,他额头一线鲜红血迹滴了下来,越过眉骨眼眶,落在脸颊上,原是划破了额角。

紫袖用力眨了眨右眼,又摆了摆头,让那血迹散开,没出声。

曹无穷站在展画屏身侧,一时看看花有尽,一时看看雪景,又嫌二人舍不得拼命,打得不激烈;此刻盯着紫袖的剑,看那剑尖倒颤个不住,心想:这才哪到哪,甚么娇气孩子,划破道口子就吓成这个样儿?又见他手上有甚么跌落下来,凝目细瞧竟然是血,在雪地上一滴一滴聚成一小滩——紫袖右手藏在身侧,于不引人注目处微微发颤,大拇指的指甲盖整个被掀了去,血正由指尖往外涌。

曹无穷登时明白,花有尽暗器去路不是直的,先打紫袖的手,又弹到了脸上;若非这小子见机得快,说不定一只眼睛就要交代在这里。即便如此,照准了指尖袭去,一枚指甲生生掀掉,伤口虽小,毕竟十指连心,这滋味想必也够他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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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苦中的“五取蕴”,也叫五阴炽盛,指的就是色、受、想、行、识这“五蕴”产生欲望,因此才苦,也是前七苦的起因。本周四更的分量,争取连着更完。

我是一个仗义的作者啊(再次戴好头盔

第70章 今是昨非(8)

这铜钱力道奇异,紫袖不但觉得疼,连半条手臂都酸麻起来,稳了几稳才压住颤抖。他封住了右臂几处穴道,疼痛稍减,却也不太灵便,于是剑交左手,预备再战。花有尽足尖在雪上浅浅点过,朝他扑来,斗篷宛如羽翼在身后展开,笑问:“哪边力气大些?”

紫袖见了这般架势,横剑当胸,目光灼灼盯住他。花有尽已奔到他身前一丈以内,紫袖正欲持剑而上,忽然一条水红绸带自廊下挥出,卷住了花有尽的手臂。那绸带绷得又平又直,眼见极容易被撕破,却捆得极牢,阻住了他的脚步,显然劲力非凡。花有尽朝旁边瞥了一眼,不知想着甚么,只不再动了。紫袖也顺着绸带转眼看去,那人站在最后,面孔被旁人遮住,瞧不真切,依稀瞧着个头不低;再看魔教诸人都没甚么反应,唯独曹无穷面露失望之色,他也不知该怎样说,只朝那边抱拳道:“多谢!”

这时银环儿在怀中轻轻叫了一声,甚是微弱。紫袖又担心起来,便对花有尽说:“我还有事,这条小命尚须留得一留,不能在此生死相搏,此后自当再来请教。”又朝展画屏匆匆一礼,随即纵身一跃,消失在院墙之外。

院中寂静片刻,那绸带倏忽收了回去,轻飘飘地倒卷回廊下,独留花有尽站在雪里。众人尚未离去,却见一件物事无声飞过半空,疾如流星,“啪”一声正正打在花有尽的右颊。他一个趔趄,伴着有甚么开裂的细碎声音,晃了晃才站稳。

这一击事发突然,众人先看地下,雪上浮浮沉沉落了一片瓷渣,再偷眼看展画屏面前,茶碗的盖子已经没了,顿时一口大气也不再出。花有尽抬起手来,张口向外一吐,两颗后槽牙血淋淋滚在手心里,半边面颊连着头壳都痛了起来,知道展画屏故意为之,也不言语,只垂手站着。

展画屏面无表情地起身,袍袖轻拂,已然离去。众人见教主走了,也就散了。

花有尽看着展画屏消失的方向,面露不解,一时未动。曹无穷从他身后探出一个头来说:“纳闷了?怎么就你的手这样快?就你学过武功不成?”花有尽拿出一块帕子,擦拭着嘴角血丝道:“是我哪一招用得不够好?”

曹无穷翻着白眼递过来一颗药道:“你哪怕把他一棍子夯倒在地,也比这样暗算强些。”花有尽拿帕子包了两颗牙塞入怀中,接过药道:“在魔教大营里,教训一个无名小卒,还须讲甚么正大光明?他又有什么来头了?”

曹无穷冷笑道:“你这阵子都在外头,没看见也就罢了,竟没听见那无名小卒管教主叫甚么?”她摆出一副诲人不倦的姿态道,“师——父。他的徒弟,几时轮到你来教训?”

花有尽活动着下巴,微皱起眉道:“他是教主的徒弟?我只知道他是凌云派的,原想捉来解解闷……怎地师徒功夫门路全然不同?”又思量着道,“那是怪我拂了教主的面子了?”曹无穷道:“教主想甚么我也不懂,但只落这两颗牙,倒是给你留足了面子。歇着去罢,”拍着花有尽肩膀,刻意拖长了腔调,甜甜笑道,“哥哥。”

紫袖翻墙出来,依然乘了上次的小船,回到码头,要投家客店,打算通知嘉鱼前来取走银环儿。只是天降大雪,水面虽未封冻,渡口附近两三家客栈却都已客满。紫袖只能打听附近一户人家,给足银钱,借了后院一间空屋住上几天。天色已晚,他拿出嘉鱼给的线香,燃了一刻,也学她用内力将烟气送得远些,便坐等着。

额头那一道伤不深,不再流血。自从他误吃了那颗菩提丹,伤口便比从前愈合得快了。在魔教中还曾暗自琢磨,兴许被方思泳打中还能这样快便复元,也托靠那丹药的功劳。只是头上虽忘得干净,手指却痛得邪门——血其实流得不多,只是掀了指甲的那一处光秃秃地,虽已包裹起来,竟越发疼痛,疼得坐立难安。紫袖连饭都是左手吃,也因为疼得头上直跳,吃不下几口。他想睡一刻也睡不着,恨不得一直甩手,又不敢多动弹,于是歪在床上,回想着和花有尽拆招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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