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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眶中打转,咬着牙道:“我曾听干爹说……说从前太子去的时候,就穿着白衫子,在佛堂左近……莫不是他老人家回……回来瞧瞧……”旁边一个急得作揖,只向紫袖不断告饶。
紫袖耳闻远处又有轻微脚步声响起,将二人一拉,轻声说:“谁也没说话,谁也没听见,快走。”
他让两人退开,自己悄悄推开身旁偏殿的窗,滑进去溜至对面,潜伏在窗下。窗缝当中瞧出去,是几处宫殿之间的空地,已然聚集了不少人。一小队侍卫结成阵型,手执火把,将四周照得有如白日。 陈虎站在众人之前,却与身后诸人一样,抬头望向高处,面对着宫中最肃穆的一处院落——那里头是先前广熙朝修建的佛堂。
紫袖十分明白,这座佛堂由广熙皇帝遣人建成,并多在此盘桓静心,因此长泰帝为追怀他的先皇考,将这里精心维护,逢节庆亲自上香,轻易不假手他人。整座皇宫之中,这佛堂竟显得比旁的大殿都珍贵几分。他暗自盘算着距离,从佛堂到御书房去,虽然不算最近,却也能抄上几条近道;只因身居殿内,视野狭小,一时瞧不见来人在何处,只听陈虎的沉着声音说道:“大胆狂徒,夤夜前来,身陷重围,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想必刺客便在佛堂上头了。紫袖从窗缝中扫视众人分站的位置,从双方对峙的架势估摸,想必片刻间难有异变,也并无人接近佛堂跟前。他思索片刻,决定摸出去靠近佛堂,想法子攀上屋顶。正要抬腿,只听半空里传来一人的话音道:“你又是谁,说话可作得数?”
紫袖半抬起来的腿忽然软了,如同被人当头泼下一盆冰水,冻得无法移动。这声音冷冷地,又含着一丝笑,无论谁不认得,他也认得。
他甩了甩头,难以置信地看了看四周,确实是身处皇宫之中。当下强自稳住心神,飞快地溜了出去,藏身廊柱之后,悄悄看向佛堂的方向。
这佛堂是极宏伟的,比等闲大殿都要高出一截。一人站在屋顶,脚踩琉璃瓦。紫袖被几处飞檐重重遮挡,只能看见胸口往下的大半截,果然一袭白衫,修长飘逸。他看着衣衫上眼熟的花样,看着衣衫包裹下眼熟的身形,忽然发起慌来——
此刻站在皇宫高处的人,竟是展画屏。
他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又盼着兴许是自己不知不觉间犯了相思,看错了,听岔了。
这时陈虎喝道:“将你手中物事交来,报上姓名身份,否则弓箭伺候。”话音刚落,他身后奔上两排人来,哗啦一声,齐齐开弓。
紫袖顿时按紧了廊柱,恨不得抠出五个手指印,几乎叫喊出声。他难以解为甚么会是这幅情形,展画屏为甚么会到这里来。
他当真是入宫行刺来了?他当真要做皇帝不成?
正混乱时,只听展画屏又道:“急甚么,早晚也要给你的。”说罢手臂挥动,果然将一件物事掷了出来。
佛堂上空亮起一朵火花,一张燃着的长条儿飘飘忽忽落在了地下。陈虎始终注意着人,并不多看;他身后有几个侍卫便朝前小心移动,去瞧那条幅,终于有人失声叫道:“是……是《十贤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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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结束十六章。
第144章 诸相非相(1)
不等陈虎号令,身边便有人匆匆而去。紫袖望着那人去向,料想必定是当即奔去大般若寺,查看《十贤图》是否还安然挂在观音殿的墙上。地下那一幅真假未分,无人敢拾,眼看已烧到多半,火苗有逐渐熄灭之势。
众人眼光都被那条幅吸引之时,陈虎早已下令,手掌挥处,弓箭嗖嗖离弦之声响成一片,十来支箭便朝屋顶激射而出。紫袖心中一紧,随后却见展画屏信手将箭杆拨落,身边又有几条手臂伸出,挥动长衣,将羽箭卷走;再发再接,如是者三,竟像是早就做了准备。紫袖见他并非孤身前来,心中略宽。
他趁双方交锋,悄悄向佛堂那边潜去。这时陈虎见弓箭难以奏效,双足一点跃至一旁,探手一抓,竟将一只装了水的大缸提起,朝上掷去。那缸半人来高,庞大沉重,半空中嗡嗡作声,却飞得又准又快,眨眼间便到展画屏面门。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他朝后一仰堪堪避开,却又手臂轻舒,将那水缸勾住,腰杆借势一挺,长身而立,水缸便甩回陈虎身前。
陈虎双脚一错,当即出掌,劲力到处,将那水缸逼在半空,暂不下落;展画屏也随之一掌拍出,水缸上下剧颤,两人劲力贯通,满缸清水轰然作响,飞出缸口,散作一面透明水墙,哗啦啦溅成一片;水缸却“当啷”一声轻轻落地,竟然完好无损。众人尚不及惊叹,那铜制的大缸已从中裂开,两半缸身开花般一歪,裂口刀割也似整齐平直。
这一击声势浩大,一时四下寂然,展画屏含笑道:“这样大的缸,你朝这佛堂抛,不怕你主子嫌你谋逆,要你脑袋。”陈虎便道:“你既知道这里要紧,还一味装神弄鬼,不挑旁处送死?”说话间身后禁卫又增加了一队。
紫袖此时已偷偷溜得稍近,藏身黑影当中,看见展画屏脸上像是覆着人皮面具,双眸湛湛,面貌倒纤弱了几分,是自己不认识的模样。他有些疑惑,又瞧着众人手中的兵刃心慌:虽然一时拿他不住,只怕来人越发多了,终究插翅难逃。展画屏却对陈虎说:“正是来找你的。”语气只如见到老友,十分亲切。
周围数人都看陈虎,陈虎双眉倒竖道:“逆贼……”不等他说完,展画屏便又好声好气地说:“你去把陈麒杰叫来,这里有几个朋友想见见他。”他声音不怎么响,反倒压过了陈虎一头。
紫袖见他信口开河,原本想笑,听见皇帝的名字便是一愣,果然陈虎喝道:“胆大包天!主上尊诲岂是你能叫的?”
展画屏道:“我凭甚么叫不得?名字起了,不就是给人叫的?否则先帝何必管他叫甚么。”他身处屋顶,却端出两分主人姿态,对陈虎道,“问问陈麒杰,还记不记得他的二弟陈麒桓?”
“桓”字一出,顿时鸦雀无声。连紫袖都知道,这是睿昭太子的名字,皇宫当中想必无人不晓。展画屏却不给众人留下开口的时机,又接着说:“顺便再问一问他,今年也按时祭奠了双龙不曾?若不是太子陈麒桓死得及时,猴年马月才能轮到他坐上金銮殿。”
紫袖在黑暗中张大了眼睛。他本以为展画屏很快便要被认出是魔教教主,说不定自己也很快便要被推出去了;没想到他上来揭出这样一件事,根本没有旁人插一句嘴的余地。
他不晓得为甚么这样的话会从展画屏口中说出来,却单凭直觉,也觉察到这件事应当是很大的。他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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