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松林逃生 误入荒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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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应他的坏感,有股说不上来的恶寒幽幽缠上他的背脊,身后应景的响起窸窣窣的声音。这不是树叶摩挲发出的自然声,更像是……蛇?

李湛然脖子直接僵了,像个木头人转动脑袋。

跟夜色融为一体的乌黑直发长长垂下肆意飘拂,那根长条状的是何物?还顶着个头颅……

定金一看,脸竟然是乌青色,颜色再深点都要成李子了。艳红的舌头果真是个蛇信子,吐来吐去,窸窣窣……

“……”喉咙梗塞,两张嘴皮子碰来碰去发不出一点声音。李湛然只觉得一阵晕眩,而头顶像有根线吊住,倒不了。

女鬼流动脖子,猝然朝前猛冲,紧接着被什么东西强行阻隔。长脖子跟蛇似的在李湛然前头扭动,女鬼迷起眼,舌头滑溜溜吐笑,“嘻嘻嘻嘻……”

深山老林,如同巨蟒缠绕在树间的女鬼,此情此景,李湛然一下直了脖子,一口气从口中泄出,终于从树杈上跌落。

嘭的摔得人眼冒金星,没等缓过来,左脚踝传来冷冷的刺痛感。这摔得可不轻,李湛然跟脱水的鱼一般,痛到直哼哼。

女鬼那头好不欢喜,滑溜下树。

李湛然头皮发麻,惊诧完,忙从地上弹起,抓起一块掉下来的伞直径往松树林去了。

他的速度说不上迅速,而女鬼有捉弄人的心思,在后头不紧不慢地滑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松树林里头同样热闹,一会东边冒火,一会南边落雷,哪边有亮光有声响,李湛然便往那边赶。女鬼见状,亮出五根利爪,提了速度。

张常寂不好受,带的东西能引雷生火,却对白毛僵尸作用颇小。缺少能克制僵尸的法器,现在最多克制白毛僵尸一弹指的时间,这点时间只够他抽身拉符,再耗下去不是办法。

几个想法从脑中闪过,最终张常寂选了个最靠谱的———跑。

抽出最后一点符纸,甩到僵尸面部及脚踝处,趁电光火石间,张常寂找准方向拔腿便跑。

“诶呦!道长。”赶巧,两人在树林间碰上了,李湛然一瘸一拐,两只手搭上张常寂伸出的手臂上,磕磕绊绊道,“鬼,后面……鬼,有……有鬼,红衣服的鬼。”

话音且落,女鬼已至。

不过女鬼停在几尺外,不再靠近,且用乌漆漆的珠子直勾勾盯着他们,似乎有些忌惮张常寂。

临时带出来的符篆一张不剩,张常寂带在身上的东西老大半被白毛僵尸摧毁,眼下能应付女鬼的物件都没有。

但他现在在意的可不是这个。

“叫你呆树上,跑过来干嘛!”张常寂没听进去几个字,口中责备时,频频看向身后。忽而瞥见正前方刺眼的红色,咂舌道,“你引来了个什么玩意儿。”

李湛然哭丧着脸,“有鬼啊师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常寂翻出个白眼,这孩子是不是在犯浑的时爱乱喊人?

他问:“箱子呢?”

李湛然喉咙干涩,“还在树上。”

张常寂推他朝另外走,“赶紧回去,拿了箱子就走。”

“等等,诶呦。”李湛然吃痛道,“摔下树的时候,脚踝撞树根上撞肿了,一动就疼。”他自知理亏,说话都是黏糊的。

张常寂低头粗略看了眼,“那你还下来。”他气不打一出来,现在不是拌嘴的时候,女鬼忌惮他是个道士不敢有所为,若晓得他现在身无法发器,定是要扑上来撕了他们。松树林深处的白毛僵尸还被雷火包围,可雷火明显减弱,他们得赶紧离开这。

张常寂二话不说,干脆扛起李湛然奔向松树林外。

李湛然从发缝中偷瞄那抹红色,“女鬼怎么办呐?”他闷着嗓子问。

“嘘——”张常寂压声道,“我身上没符没法器,治不了它,要是它看出来我什么都没有,肯定要来索命。”

李湛然乖乖噤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说张常寂臂弯里挎了个人,走起路来却看不出吃力,非常轻巧地蹽到林外。

女鬼气不打一处来,气的两只眼睛硬是瞪到眼眶外。

轰轰——松树林深处雷火消散,从中不断发出令人心惊的声响。

女鬼歪斜过头颅,眯萋起眼,等瞧明白林中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后发出诡谲地奸笑。

张常寂三四下爬上树取下箱笼背上,自顾自走了几步说:“赶紧走吧,这里呆不了了。”

听身后没人回答,回过头,见李湛然单手扶在树干上,受伤的那只脚的脚尖轻轻点在地上,人不好意思扯出个难看又尴尬的笑。

怪他忘了,小兄弟脚受伤了,留他在这,只有死一个结果。

真是麻烦。

张常寂撤回去,脱下箱笼递给李湛然,“背上。”他说,“背的动吧。”

李湛然眼色先是一喜,转而对着递过来的箱笼迟疑道:“我的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常寂掂了下手,直接道:“我背你。”

李湛然还是有些犹豫,道长背自己,外加一个大箱笼,还怎么走得快,到时候两个人都完蛋。

“算了,我到树上避避,道长你走吧。”他想着树上有道长设下的结界,或许能躲。

“你知道林子里是什么东西吗?呆树上更是死路一条。”张常寂懒得再跟他掰扯,直接把箱笼套到李湛然身上,在用一根绳把两根绑带系住,而后将人和箱子一块背起。

李湛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一个劲劝说对方放自己下来。

“别叨叨了。”张常寂正在往回走,“有这个精力,多给我往后瞧瞧有没有什么动静。”

这话算有用,李湛然对身后看不透的黑暗拼命地张望。

仔细看啊看,他抽了口凉气,双手掐着张常寂的肩膀哑声叫道:“又来了!”

“什么?”张常寂大概有些猜到。

“鬼……还有,还有……人吗?女鬼后面有个人在追。也是道士吗?太黑了,瞧不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这是张常寂没猜到的——女鬼竟然把白毛僵尸引过来了。

眼下根本没地方可以躲藏,张常寂左右打量,干脆重新扎进边上的松树林,这里的松树长得密集,能拖沓白毛僵尸的速度。同时他自己的速度也减弱了。

“道长还是放我下来吧,我不拜师了。”李湛然哭丧道。

张常寂这会有点疲劳,抽出一些精力回道:“若是真替我着想,赶紧从右手边侧面屉里拉几张符纸给我。”

“是这几张吗?”李湛然动的也快。

张常寂接过符纸,双脚滑停,调转方向,将符纸往空中抛去,左手捏决,右手两指合并悬在左手上方,口中念咒的同时右手二指一块跟着书写咒语,待最后一音结束,右手向外做弹射动作,飘落中的符纸刹那打直,竟悬浮在半空。

“这是什么?”李湛然诧异道。

“结界。”弄完这些,张常寂果断折身逃离,“没时间写符篆,这些空白符没有篆文加持,挺不了多久,但也够拉开一小段距离。”

“哇。”李湛然发出由衷的感叹,“道长你好厉害!”

张常寂哼哼道:“都是些简单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兴许是结界起了作用,后面没什么东西追来。

松树林边缘在半山腰处。这处山腰颇斜,凭借月光大致看清周边是些碎石和矮灌从,再没别的树。

这处没有一条成形的道,人走在上面十分艰险,会有碎石从脚边滚下坡。

下山花费好些力气,直到看见山脚下的镇子,张常寂才安下心喘了口大气。

先入眼的是镇口的石牌坊,定睛一瞧,石牌坊下面有两双大红眼死盯着他们,眼睛下是张大嘴。李湛然跟被针扎了似的猛一哆嗦,离近了些,才清楚是两盏不大明亮的红灯笼,晃晃悠悠的。

月光下的镇子散发出暗蓝光辉,在稀薄宿雾渲染下,整个镇子仿若在一朵由白纱扎成的巨大花朵里。

虽说有月光倾泻,镇子里头却异常漆黑,几处招幌晃晃荡荡,零星几盏夜灯勉强照亮街道,跟冷幽幽的冬夜似的。好不容易寻得一家还亮灯的客栈,李湛然在外扶箱笼等候。

闻得店门口有动静,掌柜僵了僵,身体正贴柜台,脖子连带脑袋转向门口,扯出一道死板的笑容,“客官好啊,是要住店?”

张常寂随意打量了遍客堂,道:“一间房,住一晚,其他的不需要。”

掌柜继续笑笑,“嘿,八十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喏。”往柜台随手一抛,张常寂头也不回走至店门口,说:“住一晚再说。”

李湛然倾过身子往堂内看了看,心想道长真是好人,愿意带自己一块住。

客房就在后院,进屋后张常寂点好灯,李湛然放下箱笼,深一脚浅一脚的找了张凳子坐下,两只手搭在大腿上。

“撩起来看看。”抽了个空,张常寂拉过来一张凳子,把灯挪到凳上,边挽袖子边单膝蹲下。

烛光下,撩起的裤管下是快肿成拳头大的肿包。

张常寂托起李湛然受伤的那只脚跟放置膝盖上,两只手在脚踝上揉捏试探。

“嘶……呃,疼疼疼。”

张常寂瞪了他一白眼,“谁叫你非要跟来。说了八字不合,你跟着我就得受倒霉运。要是听话往别处走,还能崴脚不成。”

李湛然噘了噘嘴,最后抿住嘴唇轻轻“唔”了声,也不知是听进去张常寂的谴责,还是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脚伤没多大问题,等会拿毛巾给你敷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道长。”

“先坐着,要是困了我给你挪床上去。”

“没,我坐着就好。”

房间门开了又合上,再开时张常寂抱着个小盆,右肩垮个简易的拐杖进来。盆和拐放到床边,张常寂单手搭上微鼓的腹部道:“我还是给你挪床上去得了,等会你躺着敷。”

说罢,等把人搬过去后,拖来张凳子贴着床沿摆好,说:“井水可凉着呢,你自己看着点,勤换昂。”

“麻烦道长了,还给我做拐。”李湛然感激道。

张常寂单单应了声,而后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是用几片大片叶子裹住的三个白胖馒头。

“用厨房搜出来的面粉做的馒头,应该还能吃,将就吃吧。这是护身符,金疮药。一锭银子,最多给你这些。省着点花,够你用些时日。”张常寂把东西交给他,自顾道:“待会别睡太死,等天亮后赶紧出镇,别拖太久。这镇里可没一个活人。”张常寂边埋头检查起箱笼有没有损坏,庆幸道,“幸好我们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子时,没东西闹腾。”

李湛然拿馒头的手顿在半空,看向张常寂的眼神万分惊愕,而后将目光移到紧闭的木门,“可掌柜……”

不是活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敢问出来,明明亲眼看到的,掌柜还对他笑呢,怎么不是活人。

他又想起石牌坊下面两个大红眼睛。

“不知道是谁干的,这种事深究不得。”张常寂平静道。倒腾完箱笼,背上身,“护身符一定收好,一年内都能保平安。”

临出门前他再次嘱咐,“别睡太沉,天亮后赶紧走。门外我布了结界,外头若是有什么动静,一定一定别搭理。”

“道长不住吗?”李湛然心慌的很,探出半个身子忙问。

“知道松林里的是什么不?”张常寂倚门反问。

李湛然缩回脑袋,摇摇头。

“白尸鬼,俗称白毛僵尸。你说女鬼后面跟了个人,其实那不是人,是白毛僵尸。”张常寂解释道,“我要是不管,后面定会害人性命。”

“可是道长不是斗不过吗?你一个人有点危险。”说着说着,李湛然声音小下去了。

张常寂提了个声量,“那是因为法器没带全。”他探了眼外边,用平常声匆匆说了句,“前面我说的可别忘了。”最后一个字音随木门紧闭而戛然中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客房不算大,一张普通的木床,一张桌子和三张凳子,外加单开的木箱而已,可少一个人,屋里莫名空落落,大了许多。

印在窗纸上的树影怎么像张牙舞爪的妖魔?呼呼呼的又是哪发出来的声音?

总之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油纸伞倚在房门边的墙上,李湛然单腿跳过去,再单腿蹦回来,抱住油纸伞才稍微安心了些。

三个馒头没一会便吃完。刚刚李湛然吃太急差点噎着,屋里没茶水,好在床边的木盆里有道长打来的井水,喝了几口可算缓过来了。

他不敢吹灯,巾帕沾过几次凉水后,躺下。油纸伞摆在身边,对着床顶干瞪眼。不知为何李湛然总觉得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抱憾感。

蜡烛上的火焰颤颤巍巍。良久,李湛然阖眯起眼,逐渐生出困意。

迷迷瞪瞪中,耳际总响起几声有规律的咚咚响,李湛然从睡梦中醒来,脑袋迷蒙地晃了晃,又听得咚咚声,那声音由远及近,貌似正向他靠近。

李湛然支起身,屏住呼吸,把注意力集中到右耳,侧耳倾听。

屋子里静的可怕,错听见蜡烛灯芯燃烧的声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咚咚……

咚咚……吗……

咚咚……客官睡了吗?

李湛然可算听清咚咚后面跟着的是什么声音了。大半夜怎么会有人一间房一间房敲门问客人睡了没。

等等,敲门的是谁?客堂的掌柜?

浑身跟被针刺了,又从头到尾被冰水浇过似的,李湛然僵滞住了。

眼瞅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李湛然猛一激灵,从床上一跃而起。

结果吃痛跌了一跤,他管不了那么多,跪爬到桌边,双臂撑在桌沿,立起身子猛吹熄烛火。

瞬间屋里头跟外面一般黑。

敲门声还在继续,李湛然一动不敢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咚咚,客官睡了吗?

终于敲到他这间了。

李湛然大气不敢出,跪在桌后面露出两双眼睛,锁定落在房门上的那道影子。

是自己的错觉吗?李湛然总觉得外面的“人”在自己门外逗留的时间格外久。直到影子飘开,下一间房门被敲响,李湛然终于收回紧随的目光,从紧绷的状态中放松下来,爬回床上,做了几次深呼吸。

他对着手里油纸伞看了好一会,伸手抚了抚,油纸伞特有的手感将李湛然拉回现实,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把张常寂给的东西一并收拾起来,木拐和油纸伞一样不落。

起先他到客堂外,躲在墙后偷偷看。昏暗灯光下,掌柜微微隆起的肚皮贴在柜台内壁,双目空洞,不知在看何处。

李湛然咽了口唾沫,打消从客堂走的念头,转而回到客房,搬出几张凳子到墙角,试着站上去比了比,还差些距离。

在院内其他地方又翻了翻,找到一只到他腰部的大木箱。李湛然尝试推一把,遗憾用不上力气,也找不到打开木箱的法子,只好弃之,找别的代替。

最后找来两只藤筐叠在一块倒扣在地面,架上凳子和先前盛井水的木盆。

藤筐叠了两只看似牢固,等人站上去便咯吱咯吱地摇晃,要是在这摔一跤,不知道会怎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湛然紧着头皮,还好垒起来的高度是够的。

他先把拐杖扔出去,拐杖落地的声音格外清脆,李湛然心头一颤,彷徨四顾,确认没其他动静后,双手搭在墙头,稍稍用力,翻坐到墙头。

“完了。”他自言自语念叨,“要怎么下去。”

只顾着要找东西翻出去,却忘记墙外没东西垫脚。

“要是有梯子就好了。”

大概目测过墙体高度,李湛然深呼吸几次,心底默默祈祷,倒数三二一,手肘后弯放在墙沿边,往前一倾,跃下墙头。

意料之中摔了个狗吃屎,还好脚没事,捡起拐杖,分辨好方向,急急远离这座客栈。

少顷,终于快走到镇口。远远能看到石牌坊立在那,两只大红灯笼煞是刺眼,中间烛火发出来的光像两只大眼珠子在凝视他。

李湛然只当看不见,低头匆匆过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链接镇子和野山的是条狭窄土泥路,两旁野草夹道,若是天亮些,能看清泥路两侧的田地。

这会月光冷淡,李湛然没给自己备灯,凭借微弱的月光和直觉在小路上一点点往山里头摸索。没走多久,脚下踩到点东西,有些软,李湛然险些没站稳,踩实后觉得硌脚。

他没敢多想,心底念叨赶紧走。

自从入了夜,山里的风从没停过。说来也怪,这风似乎只往山里吹,那些树呀草呀,东倒西歪,摇摇晃晃。而李湛然像是被风推着往山里走。

隐隐间他听到雷声,多走几步能看到转瞬即逝的火光。

看来是那没错,还是那片松树林。

双手撑住拐杖,李湛然没贸然上前,猫腰找了棵粗壮些的松树暂且躲起来。

前头打得火热,他谨慎探出半颗脑袋,浅浅看了眼,硬是给眼前场景震住了。

有了箱笼在身旁,张常寂底气更足。要什么,直接从箱中盲抽出来。要是白尸鬼盯准箱笼打,张常寂单脚轻巧一勾,手臂拖拉,单肩背起箱笼迅速换了个地。

白尸鬼扑了个空,前头让雷火炸连好几下,怒气更甚,顾不上别的,怪叫着扑向张常寂。

张常寂哼哼笑道:“中招了吧。”只见他右手往左肩拽去,随即周边响起好几道咻咻的声。

白尸鬼扑倒一半,庞大的躯体定在离地面半臂高的位置,卡着动不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仔细看,绳子从四方沿伸而来,半嵌入到白尸鬼手足以及躯干上。其他绳子都绑在树干上打了死结,唯有一条没打结的在张常寂手上。

李湛然正看的入迷,跪趴在地上惊叹连连。忽然间,背后冷不丁冒出一种熟悉的刺冷感。

又是那个长脖子红衣女鬼。

这回李湛然干脆把身上所有东西往地上一丢,瘸腿跑到张常寂边上。

张常寂没多惊讶,但也很无奈,“我的话你是半句都不听啊。”

李湛然扯出藏在怀中的护身符,“护身符,我听道长的话,随身携带。”他嘿嘿笑道,“我还是想拜道长为师,已经做好决定了。”

张常寂翻了白眼,“算了,正好这里缺棵树,你代替树拿稳红绳。”说着把自己手里的红线绕道李湛然手上,“可别松开,好不容易绑上的。”

“可是……”面对飞扑而来的红色身影,李湛然无法忽视,咂舌道:“可是,女鬼……”

“没空管她,自己躲着点。”张常寂说罢,身影眨眼间飘至十多步外,张张红符随张常寂的动作出现在红线上。

那边忙着摆阵,李湛然这边忙着躲鬼,手中红绳若稍微松些,另一头便警告,“拉紧呀!松了僵尸会挣开!”

李湛然只能边拽紧红绳,边躲避女鬼袭击。说来也怪,李湛然能跑的范围非常有限,加上有只脚扭伤,动作不灵活,可女鬼硬是碰不到他半分。

终于张常寂布好阵,双腿凌空后跃,挥出一把约七寸二分长的金钱剑冲向李湛然的方向,口中叫道:“大胆鬼魅,屡屡纠缠,简直自寻死路,看我不破你形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钱剑一出,林中回荡起凄厉嘶叫,女鬼落地不起,身形冒出丝丝白气,鬼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下去。

“哇。”女鬼落的位置正好在李湛然脚边,这一刻张常寂的形象在李湛然心目中愈发高大,“道长好厉害,就这么一下,”他模仿张常寂挥剑的动作,兴奋道,“就把女鬼解决了。”

“少见多怪。”张常寂折过身,没有取回红绳的意思。

“绳子可要拉紧了。”嘱咐完,张常寂一手持金钱剑,正反挥舞后横在跟前,另一只手结印,闭眼念咒。待咒语最后一字结束,眼眸随睁,目色宛若化形的利刃对准红线中央的白尸鬼。

林中风声骤停,四周静的令人不安。李湛然吞咽下唾液,手中牢牢拽住红线,频频用余光觇望周边。

两三个呼吸间,李湛然脸颊染上红色,同时传来阵阵热气。

赤色符篆引起的火焰附着在红绳上迅速蔓延,李湛然死死盯着冲他而来的火,心想道长不会要火烧我吧。

金钱剑轻轻抵上红绳,蔓延过来的火焰中途截停,乖乖爬上剑身。

火投射下来影子在张常寂脸上扭动,在凄厉鬼吼中,张常寂神情冷淡。

火焰完全吞噬掉白尸鬼,带火的金钱剑凭空画出符形,最后一笔结束,辟出锋利剑气,紧接着张常寂念道:“天火雷神,五方降雷。地火雷神,降妖除邪。邪精速去,禀吾帝命,急急如律令。”

李湛然耳朵早已麻木,紫雷下来时,他怔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搓搓完全麻痹掉的耳朵,到炸出黑坑的边上,想学张常寂那样蹲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忘了自己有脚伤,蹲没蹲下来,直接一屁股摔坐到地上。

张常寂用折来的树枝戳了戳冒白烟的黑炭,“焦成这样,没问题了。”说罢丢开树杈,到箱笼边上,取出一把小型铁锹,挖了些许土填入黑坑里。

李湛然手头没工具,脑袋被雷震到发懵,愣愣看张常寂收拾完一切。等全部处理完,天色明亮,远远的橙黄色太阳照亮大片松树林。

“愣着干嘛呢,不走?。”张常寂背起箱笼道。

李湛然回过神,一瘸一拐带上自己全部家当,跟上。

路上李湛然问:“原来世上真有僵尸。白毛僵尸怎么变成这样的?山下古怪的镇子也是因为这个白毛僵尸吗?”

“人死后一口怨气堵在喉间咽不下去,加上埋葬之处阴气盛,风水相配,自然容易出僵尸。一般到白毛僵尸这张程度动作依然迟缓,少数会变成我们刚才遇到的那种。”张常寂难得有耐心讲了个大概,至于那只变异的白毛僵尸是否跟山下的镇子有关联,他无法推断。

山脚下,两人走到唯一能上下山的狭窄土泥路上。

李湛然对这里存有不好的印象。

果然,土泥路其中一段路上面有半块人体碎块,是连着手臂的半个胸腔,手臂上还套着沾血的半个袖子。

李湛然忍不了干呕好几下。张常寂凑近尸块多瞧了几眼,说:“血的颜色看上去还很鲜艳,这里有咬过的痕迹,应该是白毛僵尸从活人身上扯下来的。”他看了看远处的镇子,“白毛僵尸应该是从别的方向过来,不是从镇里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活人身上扯下来的……李湛然泛起恶寒,胃里又有了想反呕的冲动。他憋住这股难受劲,把自己在客栈里的经历讲给张常寂听。

现在他们已经走出窄而长的土泥路,小镇离他们一小段距离。夜里扎眼的红灯笼此刻灰扑扑的模样。

张常寂听完沉默了,看来镇子的情况比他想的还要复杂。

“会不会有人跟我们一样也会去到镇里头。”李湛然不太放心,他们已经走过镇子,可就这样走掉吗?不做些别的警示提醒别人吗?

“要不要立个牌子……或者刻些字。”

张常寂漠然道:“行啊,你去立牌刻字吧,我不奉陪。到时候镇子里出来什么东西把你做成客栈掌柜那样,我可不救你。”

李湛然自然吃瘪,回头望向身后的镇子,有股说不出得诡异感。他不敢独身去。

“道长准备在这休息还是去哪?”李湛然问道。此时他们到了另一个规模稍大些的小县城里。

“住一晚。”张常寂回答简洁,找了家客栈付了一晚的房钱。

店小二引张常寂上楼。放下箱笼,张常寂叹气道:“还跟着我干嘛呢?”

李湛然垂首讷讷地杵在门外,扶住拐杖的手指在木棍表面轻轻摩擦,显然有些难为情,小小犹豫后,鼓起勇气表明一定要拜张常寂为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常寂的回应是一记闭门羹。

隔日,张常寂收拾好行李离开客栈,前脚才踏出门槛,有个熟悉的身影朝他跑来。

“道长!”李湛然脸色疲惫,身外挂了些东西,短褐不全,酷似流浪汉。也确实是。倒是一张脸生的水灵,不至于显的太寒碜。

在看到李湛然的下一秒,张常寂几乎以飘的速度躲藏到人群中。

不知道李湛然哪生出的力气,即便脚崴了,借助一根拐杖硬是跟在张常寂后面没被甩掉。

人群里你追我赶。一个穷追不舍,一个避之若浼。

张常寂本该在此处买些干粮,补些符纸,结果愣是被追出城外好几里地,这要是再走下去……

回头打量李湛然,嘴唇发白,受伤的那只脚不自然点垂着,怕是再这样追赶去下,小伙子要跛脚一辈子了。

也是佩服对方的执着程度,张常寂只好妥协,自个掉头走回去说:“得了,想拜就让你拜。”

难说后面是否还能遇到县城,张常寂决定先返回,休息几日再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还是那间客栈,张常寂交代小二打点水来上。李湛然那副脏兮兮的模样他是看不下去了。

“伸出来看看。”张常寂冷漠脸道。

李湛然茫然,“伸什么?”

张常寂不耐烦合上眼,鼻腔里喷出一股气,挽起袖子道:“你的腿。”最后直言命令,“上床坐着。”

李湛然杵在原地略显窘迫,“啊,我身上脏……”

张常寂手端张凳子刚转身,“就你这样子还拜师?师父说的话你是一句都不听啊。”他十分严肃的强调,“我不收不听话的徒弟。”

这句话十分有用,李湛然不言有他。为了不弄脏床铺,他尽量小心的贴着床沿坐下。

张常寂坐到他对面,利落脱下李湛然受伤的那只脚上的鞋,把腿架在自己大腿上查看伤势。

原本崴的伤势不算严重,但经过李湛然两次不顾后果的瞎折腾,伤处肿胀情况不太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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