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月光套路之后(41)(1 / 2)
自从秦县丞一事出来之后,她遇事极为谨慎小心,生怕这个人突然变为恶人,明面上是带她过去,实际趁她不注意之时,把她一把推下悬崖,来个毁尸灭迹。
总算行过了这段险路,到了关口之外,是一片空地,离战场不远,成群结队的士兵在掩埋尸体。
被埋的尸体中有中原人,也有匈奴人,匈奴人的大部队散去后,留下这些尸体,任由他们腐烂也不是个事儿,因此,干脆也寻个堆,把他们都给埋了。
韩昭昭见到陈子惠的时候,他正背对着韩昭昭,望向旷野上战场上的残留下来的痕迹。
黑夜之下,火把照耀他的侧脸,如一尊雕塑,看不出脸上的悲欢来。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他抬起头来,看到韩昭昭的那一刻,一愣。
你怎么过来了?
是父亲叫我过来的。
陈子惠难以置信:他叫你过来?
原来,他把这件事情告诉韩德元不过是意思意思的事情,现在还不是彻底和韩德元撕破脸的时候,顺便,也把秦县丞要见韩昭昭的意思传达过去了。
他想,韩德元是绝对不会让女儿过来的,这不异于以身犯险,可韩昭昭偏过来了,还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你父亲一时间糊涂了,你跟秦县丞有什么好说的,你回去吧。
招了招手,示意身边的下人将韩昭昭带走,谁料,韩昭昭并没有走的意思。
他以为她有所顾虑,便道:你父亲那边我帮你解释。
不用了,他既然要我过去,我去瞧瞧也未尝不可。
不可。
陈子惠斩钉截铁地说道,拦在她的跟前。
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做过什么事,还敢过去?
也不管周围人的眼光,一把拉住韩昭昭。
手上使的劲大了一些,让韩昭昭想起那个名叫囚笼的东西,里面桎梏着人的铁链。
秀眉蹙起,甩了甩陈子惠拉住她的手,感受到她的不适,陈子惠的手松开,从半空中垂下,空落落的,只身子还拦在她的跟前。
刚才被他抓得狠了,胳膊上是显而易见的红痕,韩昭昭轻轻地揉了揉。
再一次抬起头看陈子惠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怨愤,看得对面的人眼里显出不知所措来。
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低头。
韩昭昭瞟了一眼他,扬起头道:他如今已经深陷在囚笼之中,我身边又跟着人,怕什么?难道牢狱中看守的人也不可信?
一下子说得陈子惠哑口无言了,也不完全是无言。
想反驳她,有无数种说辞,可见到那张脸的时候,听到她坚定不移的声音时,沉默了。
一时说不出来话来,由着她接着往下说 ,由着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所有的事情在她的面前似乎就不堪一击。
你若是想去便过去吧,只是我要跟着你,单是他们去,我不放心。
陈子惠手抓紧衣袖,迫切地等着她的回答。
好。
韩昭昭应了一声,一双眼睛认真地打量着他。
往后错了两步,正好与他并行。
两个人走在最前面,下人跟在他们的后面,陈子惠举着火把,带着韩昭昭往空地处的一间废弃房子处走。
一路上,韩昭昭打破了这沉默:你能不能和说说秦县丞的事情,比如说你是怎么发现他与匈奴勾结的。
怎么忽然跟我问起这事情来了?你父亲没有跟你说过?
没有。
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过去,像刚才在密密麻麻的乱箭中就敢让自己的身边只留一个人?
说是这么说,可是他的声音里不见责备,更多的是担忧她又因为类似的事情而殒命。
我我其实心里是害怕的,可我想,你既然让我去了,便不会有什么大事的,若是真的有事,你会答应我?
火光之下,她笑了,眨了眨眼睛,光落下她的脸上,让这暗夜也明亮起来。
陈子惠一愣,被她的笑容所吸引,又听见她接着说道:不过,我觉得我还是了解他多些好,所以才来问你。
陈子惠的脸色和缓下来,道:还记得有人放火,烧了你家的府邸那天吗?
记得。
那天之后,没过多长时间,父亲就去边关了。
就在那天过后,我去清点东西,他的家里头少了很多重要的东西,那时候我大致确认了,放这把火不是为了杀人灭口,是为了毁掉有力的证据。
至于之前秦县丞下狱,使的是苦肉计,受害者反倒是幕后黑手。
再之后,我便一直让你避着他,也让身边的人防着他,没想到,还是没有防住他,我身边信任的人就是他们一党的,给你往汤里放了毒药。被亲信所背叛,按说,我也该吸取教训了,可是
韩昭昭见到了陈子惠脸上的苦笑,寒风撩起他的宽袖,显得分外萧瑟。
笑起来如哭一般辛酸。
陈子惠与她家不睦,不知因何怨恨她的父亲,但若说这一点,却是有几分相似的,也不枉她父亲一手提携起来。
如她父亲,现在还不愿意接受秦县丞勾结匈奴的事实,还在为秦县丞开脱。
接着听陈子惠又道:至于这一次混入营帐当中,想要你命的那些人,也与他有关,晋阳城里的叛乱也是他搞出来的,前线和后方一同扰乱,差点断了粮草,我们的命险些都送在这里。匈奴人与我们正面交战不成,惯爱玩这些阴招,还四处说我们阴险。
对秦县丞,他痛恨至极,没有一句客气的话。
那你是怎么抓到他的?
韩昭昭也有意了解战况,身在战场又为她提供了便利。
据她所知,在战场上根本就没有瞧见秦县丞的身影,按说,他与这些人勾结,这些匈奴人都有能耐混入营帐中,要保一个秦县丞再容易不过。
要想抓到他,难。
那些人被我手下的人抓住之后,从他们的口中逼问出来的,我一去瞧,他人果然在那里。
他在一处空地里背对我们,听到声音近了,也没有回过头来,直到我们到了他跟前,他很淡定,并不意外我们的到来,可能是早就料到了会有今天。
所有的事情都是预备好的,就如当初以苦肉计引得人上钩,所有人都以为他与韩德元是至交,扶持的是太子一党。
韩昭昭的身子一抖,忽然感觉到事情这般复杂,一步踏错就是深渊,她面前的这个人,却在这一个个深渊面前安稳如初。
还能应付得来愈加阴险狡猾的匈奴人。
所以一会儿你见了他一定要小心,能这般从容赴死,身后一定有要保护的人。
也就是说实际上比秦县丞更为关键的人还隐藏在暗处。
这件事韩昭昭清楚得很,应道:我知道,我会注意的。
离了这处空地,两人往山脚下走,山脚下有一间屋子,茅草做的,不知道有多少年了,破破烂烂的,遮不住风挡不住雨,冷天大风一刮,一根根的茅草往地上掉。
这里?
是,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在这里,自从仗一打起来,就没离开过这里。
就在这里?韩昭昭警觉地望了望四周。
一个也算是能统领全局的人,别人埋伏在对方的营帐当中,拼死拼活,而他不去前方指挥,反而躲在这里。
若是说怕事,要躲,那为何陈子惠的人都到了,他也不再走。
这破茅草房背枕山,前方是旷野,若是在某些地方埋伏了什么人,引着他们上钩,也一定是在山上。
韩昭昭仔细瞧了瞧山上,树的叶子都落尽了,一个个光秃秃地立着,只有偶尔传来的乌鸦哇哇的叫声。
压根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在找什么?怕有人埋伏在山上。
陈子惠的声音忽然飘过来,在这夜晚如同鬼魅一般。
是,可我瞧了瞧,不像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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