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月光套路之后(9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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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纸是她丢给顾钧的,她当然记得。

十多年前,顾钧还不是并州刺史,还是一个不好读书,只好舞枪弄棒的纨绔子弟,做了张家的侍卫。

字写得歪歪扭扭,问起读书的事来,堪称一问三不知。

当年,她愤懑不过,扔给他一沓纸,让他好好练字,不愿意读书就抄,书抄百遍,其义自见。

他回去练字抄书了,只是她丢给他的纸,似乎一张也没有用。

再后来,便是她为了家族的荣耀,被家人送入宫中的时候,她依依不舍入宫,而他也领了职位,要离开京城前往并州。

他是一腔热血,谈起边境的百年动乱,盼着两方的和平,希望自己能够保边境一方的安宁。

当时的她是不大相信的,毕竟,读书的时候便是那般懈怠,还好玩乐,怎能挑起边地的脊梁来,但是,那腔热血不容她扑灭,或许,也是受了他话语所感染,竟是点了点头。

那你等我十年,十年之后,边地一定会有太平许多。

面对滚滚黄河与重重青山,青年笑得灿烂,扬起面庞,显出嘴边的两个酒窝来。

好,那我等你十年。

当年的话仿佛还回荡在耳畔。

十年之后,她以为是太平些许,结果等来的却是统一与可以展望的太平,圆了几百年来先人的愿望。

那封信被她展开,读起上面的文字,不由是泪水纵横。

其上添了稳重,但是仍不失少年意气与满腔热血。

那边已是胜利在望,她自然由不得周灵这边的拖累,在他们解救将领家眷的时候,她努力拖住周灵。

正琢磨着对策的时候,忽然听侍从通报说陛下来了。

周灵这次算是猝然来访,也不知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之处。

太后慌忙之间将信纸烧了,脸上的泪痕也来不及抹干净,便听到愈来愈近的脚步声。

第158章 全文完结

◎太平的开端◎

说起来, 周灵与太后之间还是有些渊源的,周灵母亲被逼自杀,他的父亲迁怒于他, 还是太后劝说了皇帝,压下了皇帝的怒火。

后来, 周灵被囚禁于一方宫殿当中,也是太后时常派人去看他。

可是, 即使有了这么一层关系在,周灵猝然到此, 太后仍是恐慌。

如今, 周灵早已经不复幼年时的无忧无虑,心思深沉手段又狠辣。

在周灵进门前的那一刹那,太后下意识地往身后望了一眼,火烛当中的纸张已经几近消失了, 她这才回转身来。

周灵进来,对太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唤了一声母后,便招呼着宫殿里的人下去了,只余下他们两个人。

太后的心里不由一阵恐慌,好在那信纸已经完全化成了灰烬, 任是他再想寻,从那灰烬当中他也是什么都寻不到了。

您怎么了,情绪不大好?

周灵这么多年来备受冷落, 对他人的情绪变化极为敏感, 立马就发现了太后的不对劲之处。

却是收起了审视的目光, 微微低了头望着太后。

不知父亲那边情况如何了。

太后的父亲尚在病中, 拖拖拉拉地一直没有好。

张大人的病已经渐好, 我每日都派太医去那边瞧着,您莫要太担心。

对着太后,他常以我自称。

太后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彻底将泪痕抹净。

这个时候,周灵就在一边专注地看着,从前,他也是这么望着的,如同欣赏这一幅绝美的画作。

直到太后开口:你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情,只是想同您谈谈。

天色已暗,屋里燃着蜡烛,因而,他自然而然地坐到了太后的身旁,似乎与太后的关系很亲近。

太后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睛望着他,问道:要说些什么?

压抑住自己心里的慌乱,换上和善的笑容不过是瞬间的事情。

想同您说说我小时候的事情。

周灵笑了,笑的时候显露出嘴边的一对酒窝来,眸子漆黑而幽深,专注地望着她。

小的时候,您带我来过这里。

我还记得,那天是你的生辰,我带你出来转转。

这条街是京城里的热闹之地,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杂耍卖艺的,唱曲的,街上吆喝贩卖东西的,应有尽有。

如今,她离开皇宫临时搭建的房子便坐落在这条街上。

是啊,那条街上有唱戏的,您带我去看了,还看了好几出戏。

是,我是最爱听戏的,深宫当中寂寞,不知如何派遣。

说到这里,太后苦笑了一下,面容依然精致,却是难掩愁绪。

那天,您陪我坐了许久,回了宫,我又回到那幽闭的地方,可是不久,就把戏班临时排练的场所安置在了我的院外,在那间黑暗的院子里,我时不时地能听到飘来的戏曲声。

因为您知道我是喜欢的,我也是寂寞的。

他的脸庞半边被烛火映亮,半边还隐在黑暗里,只是那双盛了跳动的火苗的眼睛分外明亮。

太后没有言语,他接着说道:那院子里常飘来声音,我知道,那是您要听的戏曲,我算是赶在您前面听了,不过,也不算,好的戏曲不过是那么几出,有几折都是那日您同我出去的时候听过的。

比如那戏曲里唱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着可以死,死者可以生。(1)

这首曲子太后爱听,戏班子也常排练,其实,他记得清清楚楚,甚至一个唱腔都不会差。

说出这曲子的时候,他专注地望着太后,将整个脸庞完全从黑暗当中移了出来,略微伏下身来,仿佛一只乖巧的猫。

这首曲子,我还会唱呢。

说罢,他唱了出来,或许是常在庭院里听这个曲子,又用了心,竟是唱的分毫不差。

声音很低,只有太后能听清楚,而站得稍远的侍从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在动。

就只是这一句话,霎时就能将人拉到不知因何而心动的情境来。

期间,那双眼睛是一眨也不眨,望着太后,只觉得一阵剧烈的风刮过,眼中倒映出来的火苗窜跳得厉害。

太后虽说长他一辈,但年龄上也没有比他长上太多,看起来根本不似年近三十的女子,就连端正地坐着,也能瞧出来几分优雅之态。

你唱得很像,我也是常听这首曲子。

太后的脸掩在黑暗当中,说话的语气有些慌乱,手下意识地抓住椅子的扶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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