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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不错。

君至臻叹道。

徐节问:殿下有顾虑?

顿了一顿,他大抵猜出:可是因为王妃?

这么大的事,此去凶险难料,与去岁不同的是,殿下如今已是有家室的人,他们夫妇而是新婚燕尔,感情正是最浓之时,有些难舍的心意,实属正常。不过这两者孰轻孰重,相信殿下心中会有考量。

君至臻脚步略沉重地回到寝屋,门推开,吱呀一声。

此时屋内的烛火已经点燃,苗璎璎正在灯下看信,凑近的灯光映红了她绯丽的脸蛋,便似一抹均匀的蜜豆色的胭脂晕染了她整张脸庞,此刻,不知她读到什么地方了,眼角眉梢俱是喜色。

苗璎璎打眼一看,君至臻已经站在门内,她朝他欢快地招手:阿宪你快过来。

君至臻向她走近,直至停在她的身后,蓦然张臂,宽厚的肩膀连同手臂如鹰隼振翅般展开,将她牢固地笼罩在内,炙热的体温一瞬间渗透单薄的寝衣,绵绵不断地传向苗璎璎后背。

比起三天如胶似漆的缠绵,这样程度的亲热虽只能算饮鸩止渴,可却别有一股温馨向暖。苗璎璎承认,她是贪恋着君至臻,对他有一种原始的冲动和渴望,此前从未产生过这种感觉,这大概就是她爱上了身后这个男人最好的凭证。

璎璎在看什么。

他的下巴抵在苗璎璎的头顶,顺着她的目光去看他手里的信。

不过,眼神虽然在上面,心却不在上面,对着这些文字,却像读不懂一般,需要苗璎璎掰碎了告诉他。

苗璎璎微笑,扬了扬信纸:前天送来的,不过我今天才看到。嘉康给我送的信。

是么,君至臻口吻平常,信上说什么?

苗璎璎道:嘉康在枕霞山做了女冠子的事,我不是告诉你了么?全是因为那个不知好歹的阮闲,和他那个诬告攀咬公主的未婚妻。

说起这茬儿,苗璎璎现在还心头耿耿。

不过这个未婚妻也是个心机颇深的,她之前在琼林宴会后闹了那么一通,就偏偏选在清流达官都在的场合,红口白牙地指责污蔑公主,这些清流一向以正义居士自诩,看不惯皇家的恩威凌人,因此对林氏偏听偏信。这林氏还还道上京途中,她的爹已经客死异乡。阮闲听信了,对她含愧在心,谁知,这事有后手。

也真是够好笑的。这阮闲还没傻透顶,竟然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发现了林氏窝藏她的老父。她爹根本没死,而是被林氏打断了腿,养在城外一处庄子里。当初父女二人听说阮闲有意成为公主乘龙快婿,本是上京讨说法来的,那林氏自知阮闲根本不爱她,为了骗取他的同情,谎称自己父亲病故,实则被她偷偷窝藏起来了。

君至臻似在听着,对于阮闲,也颇有几分印象。

他皱眉道:竟有此事,阮闲新科殿元,却也糊涂。

他不糊涂呢,苗璎璎摇摇头,嘲讽地继续说道,这事儿一查出来,阮闲终于得以从道义绑架中脱身,成功和林曼娘退了婚事。他扭头就去找公主了。我猜也猜得到,他肯定在公主面前忏悔自己过往被猪油蒙了心,早该退的婚事迟迟不退,让林曼娘骗到玉京来,还连累公主名声,害她出家做了女冠子。

其实,君至臻不太相信妹妹会写这些。

这些也是信上说的?

苗璎璎轻轻哼道:不是。不过虽然不是,但猜也猜得到了。嘉康干得好的一招就在于,他并没有听信阮闲的忏悔,而是反手将这对男女告上了玉京府。

君至臻道:嘉康是公主,自有昭明寺监察办案,何须走玉京府的门路?

苗璎璎道:这也就是公主这招的高明之处了,阿宪你想啊,为什么那些人,不论从官至民,都宁愿相信林曼娘一面之词,就认定公主身上有一盆污水?还是因为公主生来尊崇,在百姓心中享有特权,他们宁愿相信上位者以势压人,也不会相信老百姓敢欺辱公主。所以,他们只会相信自己所愿意相信的。嘉康偏要走玉京府这一趟,和林曼娘以原告被告的身份对簿公堂,这才是洗清身上污名的最好办法。

嘉康胜了?我见你这么高兴。

君至臻若有所染,一道低笑声漫出薄唇,

苗璎璎道:是啊,不但胜了,且是大胜!那林曼娘竟敢打断自己父亲的腿,实在大逆不道天理不容,玉京府判了她三十臀杖,羁押衙门了,说是要关上三年。

梁人崇尚仁孝,不论行事如何,表面上都要求一顶仁义道德的高帽。

林曼娘罪证确凿,她的名声已是翻身不得。

这时阮闲急流勇退,片叶不沾身,在百姓口中,他仍是一个清风霁月的,只是听信了小人之言一时不察的道德君子。

不过这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公主已经洗脱污名,再也不用避到枕霞山做女冠子了。

但苗璎璎却为此柳眉不展。

怎么了?

苗璎璎微微扭头,移开被他捕捉到的目光。

嘉康虽然不再去枕霞山,而是回到了公主府,但她,却在信里说,她这些时日修道颇有心得,感慨前人双修,兼有修身修心的臂助,遂效仿飞升仙人,招了一个道童,二人双修去了。

苗璎璎古怪地抻着眉头,像是心梗了一会儿,继而又想通了,眉目舒朗放松起来。

她笑道:想来或许,真有飞升上界这回事,将来嘉康要是做了神仙,可得保佑我。要是这路子好使,大家都去双修好了!

君至臻脸色一白,苗璎璎都能感觉到,他抱住自己的双臂突然加重力度,勒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璎璎,你不可以双修。

苗璎璎感慨她只是一句玩笑,值得君至臻如临大敌。

可他也是因为在乎她的缘故。

苗璎璎轻轻抚摸他的手背,低头一笑:我要双修也是和阿宪,决计不用找旁的什么男子的。

她嘴角一牵,赧然着眸光闪烁。

因为阿宪你,真的很有让人飘飘欲仙的本事。

不用看也知道,秦王的脸大概可以烙饼了。

作者有话说:

璎璎为什么那么会?哈哈哈。

第67章

龙涎香在静室内安置得错金银香炉里袅娜氤氲, 屋外,身披锦裘的君知行弯腰任仆从撑伞, 拎着衣袍下摆穿过一道檐角下的雨帘, 来到漱玉宫中。

贤妃正在窗下摆弄自己的插花,细雨如雾,从轩窗外随风一线飘入,拂乱了她两鬓乌丝。

母妃。

君知行弯腰行礼。

贤妃回过眸, 见是他来了, 从罗汉床榻上伸足点地, 端正坐起:将嘉康从枕霞山上接回来的事, 你做得很好, 要不是你发现那林氏藏匿自己的生父,又暗中透信给阮闲,这事儿到今天还是陛下和惠妃的一桩心结。公主待在枕霞山不肯下来, 陛下深觉有愧,此事你处理得甚是不错, 弥合了不少父女的间隙,陛下那边应也对你有所嘉奖。

母妃过奖,孩儿也是无意发现, 能搭救嘉康,是身为兄长的责任。

这连月来, 贤妃意外地发觉君知行变了许多, 从前他脸上那些盎然的生趣仿佛被揭开了一层皮从此剥离而去,如今剩下的,是一个愈来愈像君至臻的沉郁、寡言, 仿佛什么都不挂心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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